表小姐駕到 049以身涉險vs溫情脈脈(萬更)

作者 ︰ 維水泱泱

凝寒收到了無痕帶來的回信。

他好像很累的樣子,一來就癱倒在椅子上,大口的灌茶水。

展開信,妖孽的狂書入眼。

「墨兒!見字如面,想念得緊。听聞雲國皇後出事,風雲突變。所謂唇齒相依,唇亡齒寒!曹安兒的急躁,令他們的計劃紛紛擱淺,目前都在觀望期,所有僵尸花全部銷毀,連洞穴都給堵死!因為,那里不安全,他們有計劃的撤離了雲國。鮮于通已經回到大漠,著手安排新的計劃,也許現在的雲國最安全!你給我呆在那里好好的,我辦完這里的事,就去看你!千萬別自己一個人有什麼行動,不然,嗯,你知道的!傾字。」

凝寒沉思。

赫連傾這妖孽的意思是他們暫時放下了計劃。也就是說,暫時不會有什麼多方聯系,自己想查的事情,一定和他們有關!

她越想越急,怎麼辦,眼看著一件一件浮出水面,好像馬上就捉到了的線頭又落了回去。怎麼能不讓凝寒著急!

她看向無痕︰「我想去一個地方!」

無痕打個哆嗦,他最怕听的就是這句話,這小姑女乃女乃想去的地方還能有好地方!要是出了事,殿下會急死的,自己的小命保不保還在兩可,最起碼也會被派到邊遠的地方守城門吧!

「小……姐!打個商量,殿下來之前咱能不能不去?」無痕一臉苦笑。

「你可以不跟。」凝寒勾勾唇,她知道很危險,可是有句話不是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無痕突然消失不見,凝寒凝望著開著的窗戶,她知道,他去報信了。對不起無痕,你剛回來,又讓你奔波,可是,讓自己等,我做不到!

第二天一大早,凝寒就爬了起來。

她打開自己的百寶箱,里面有麻醉粉,有鉤索,悉數帶上。雖然是白天,想起那頭豹子,也是有點膽怯的。不過相信妖孽的人應該都處理好了。

展開不是很純熟的輕功,她掠了出去。上次無痕說教她練輕功,這家伙還說到做到了,扔給凝寒一本口訣,讓她照著練。還別說,凝寒剛練了幾個周天,就覺得渾身輕快了很多。練到現在,高了不敢說,幾米她是躍的上去的!

來到雲山,因為清晨的關系,雲霧繚繞。熟門熟路的走到瀑布前,看著眼前的自然景觀,震撼依舊。

沒有人。

她屏息听了半天,只有嘩嘩的流水。

撿起一塊大石子,拋了進去,上次是個洞,這次听到了石頭撞到牆壁的聲音。凝寒一呆,還真填上了?妖孽的人動作真快!

看著高高的雲山,她突然心里一動。山下沒有人,山洞被填平,山上呢?四處找尋能往上爬的一面,有了,這邊沒有瀑布流水,看著山石層層疊疊,像是很好爬的樣子。

她從懷里掏出鉤索,看準山岩拋上去,爪形的勾頭牢牢抓住山壁,凝寒使勁拉了拉,滿意的點點頭。展開輕功輕松地沿著繩索向上攀。

到了地方,拿開鉤索繼續往上拋,她三下兩下的爬了上去。

到了半山腰,已是霧氣昭昭。輕嗅了嗅,山上的空氣皆如此,倒不是毒氣。

她在這里稍作停留,因為這個地方很寬闊。突然一凜,她的目光注視著身旁一個洞,剛好容納一個人出入的大小。

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直覺認為,這里不安全!她剛想動,突听到無痕喊︰「凝寒小姐!別動,我來了!」

凝寒心里一寬,還以為無痕親自報信去了,沒想到他跟著來了。

無痕的輕功不是蓋的,借著探出的石頭,飛躍了上來。

上來後,看見完好的凝寒,他先是呼出一口氣,嚇死本大人了!

然後利眼盯住那個洞,他輕聲說︰「我們先離開這!」

凝寒剛想說什麼,忽听一聲桀桀怪笑從洞里傳出來!

「嘎嘎嘎嘎!來了就想離開麼?哼,真是做夢!這麼多猴崽子天天盯著這里,都找不到山上來,你們倒是挺有心!看樣子我市改革、好好招待你們的!」

山洞里「飄」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是的,飄!凝寒沒看到他腳下動,他就這麼來到了面前。

一身文士打扮,頭上戴著小方帽,灰色的長袍,怎麼看怎麼是個讀書人。可是,凝寒卻越看他越害怕,鷹鉤鼻滑下的弧度,透著陰沉,臉上的笑意,又帶著一絲譏誚,似乎是鷹在看著自己的玩物,該如何下口?

凝寒的手已經握緊了那麻醉粉,臉上卻淡淡的看著中年人。

無痕察覺到這個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測,不由暗暗盤算,先讓凝寒月兌身!

凝寒皺著眉,這個男人什麼來歷?赫連傾一直派人盯著,怎麼就沒發現有這麼個高手?

她在男人出手前開了口︰「這位前輩,怎麼稱呼?我們兄妹二人來爬雲山,不知怎麼就驚擾了前輩,還望海涵!」

「哈哈哈!小丫頭!反應還挺快!來爬雲山玩,爬到這半山腰?你當老夫三歲小兒不成!哼!我的乖寶兒被你們弄死,我的寶貝花也被你們銷毀,我就等著你們送上門好讓我解解氣哪!」男人語氣變得狠厲起來。

凝寒心里一驚,原來那豹子是他養的,那花也是他培育的!他的老巢就在這里!不由暗暗惱怒,就覺得有古怪,難道赫連傾沒想到這一點麼?

無痕拉著凝寒閃到一邊,避開了男人突然發出的一掌。

「小姐!你先走!我們的人還在!」無痕情急之下丟了一句話,抽出背後寶劍就攻向中年人。

那人輕易地一手擋過,皺著眉︰「你是赫連國的兩大侍衛?」

無痕咧嘴笑︰「還認識小爺!你猜我是哪一個?」

說著話,手上不停,依舊招招殺向他要害。

「哼!就是倆侍衛都來,老夫也不看在眼里!只是不知你是三皇子的那個還是四皇子的那個!听聞,赫連國皇子不少,大多是跳梁小丑,能看得上眼的就三皇子和四皇子!四皇子文韜武略心眼頗多,三皇子勝在心狠手辣,一人一個心月復天下皆知!只是不知這趟渾水,是誰拿著命來蹚……」男人輕松地說著話,只是手上多了一把刀,看來無痕的武功也不遑多讓。

凝寒突然听得上癮,這時候加了一句︰「你確定不是別人來收你的命?」

男人一怒,斜睨了凝寒一眼,無痕瞅準機會,閃電般的刺向他左心,他嚇了一跳,堪堪躲過,突然縱起身子掠向凝寒!

凝寒早有防備似的,手上的軟鞭向他揮去。沒錯,她是故意激怒他的,也料到他會舍棄無痕來攻擊自己!

男人嗤笑︰「雕蟲小技!沒有內力也敢向我出招!」一把抓向凝寒的鞭子想扯斷,沒想到鞭子結實得很,要知道這可是妖孽給特制的!

沒錯,等的就是這一瞬間!

凝寒竟然松了手,鞭子軟軟的纏下去。她左手金針,刷刷刷朝著男人全身刺去,在他一愣的時候,右手的麻醉粉也撒向了他!

中年男人快速撤離,金針悉數避過,只是卻聞到了一絲麻醉粉。他暗叫一聲不好,一掌用了十成功力向著凝寒推去,無痕大叫︰「小姐避開!」

凝寒的輕功發揮了作用,她躍起了幾米,避過了勁猛的罡氣,卻被尾風掃中,身子像拋物線,慢慢的向山下落去。

中年人穩住氣息,丟下一句︰「算你們命大!我會回來的!」一轉身,鑽入了山洞。

無痕顧不上他,最快的速度沖過去,眼楮都紅了!

凝寒被打出去時,警察的應變能力讓她抽出了鉤索,來得及拋出去!萬幸,鉤索及時的掛在了岩石上,凝寒捂著胸口,真特麼的疼!你還特麼會回來!你以為你是灰太狼麼?打起精神想著,一手緊緊拉著繩子。

無痕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小姐死命抓著繩索,傷重的情況下還能自救,他眼里溢出了淚。幸好她沒事!幸好!

輕飄飄的抱著凝寒飛了下來,輕輕把她放平,從懷里掏出治療內傷的藥丸讓她服下。

「你給他撒了什麼?」否則他不會放手,兩個人的命他都想要。

凝寒抽著氣,還是回答了︰「麻醉粉!不過,他武功高,嘶……」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們先進宮找小公主,你需要太醫!再說,那個人武功高,我怕……」無痕擔心。

「他?早走了!」凝寒捂著心口。

「咦?不是回他洞里了麼?」

「傻無痕!我如果沒猜錯,這個山洞有密道!等你家殿下來了,好好搜,看看這條地道通向哪里……這才是他的老巢,興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再給他堵死!敢打我一掌!嘶……真……痛……」凝寒說著暈了過去。

「小姐!凝寒小姐!」無痕嚇了一跳,連忙抱起她,身子一躍消失不見。

要是殿下知道了,我的小命啊!

凝寒安安靜靜的伏在他懷里,沒有了以往的伶牙俐齒,無痕心里莫名的痛了一下,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不等殿下懲罰,他也不原諒自己!

無痕拿著凝寒的金牌見了雲裳,現在的雲裳可和以前不一樣,宮里地位儼然太女。她一听凝寒受內傷,立刻派了倆太醫。本來她也想跟著,無痕說怕牽扯太多事,讓她在宮里呆著。

凝寒當夜發起了燒。

無痕急的想把太醫提起來。

太醫說這是正常現象,內傷過重,會引起炎癥導致高燒。只要喝下藥,燒過今晚,以後好生調養,就無大礙了。

可是凝寒還暈著,喝不下藥,急壞了無痕。

凝寒在囈語。

「爹爹!我一定給你報仇!爹爹,我想見你們……」她似是極不安穩,兩手想揮舞著什麼。

無痕剛想上前,突然眼前一黑,一個人影飄落在床前,輕柔的把凝寒攬抱起來。

無痕一愣,殿下?

他連忙上前跪倒︰「殿下!無痕慚愧!」

抱著凝寒的人抬起頭,正是走了好些日子的妖孽,赫連傾!

只是細看,他臉上風塵僕僕,眼下有一圈青黑,似是很久沒睡的樣子,有一絲頹廢,卻該死的俊朗。

他沉聲道︰「先記下!下去吧!我會讓他們知道,惹了我赫連傾的人的下場!」說完,他輕柔的探探凝寒的額頭,觸手的高溫,令他皺眉。

無痕一看自家殿下來了,心立刻放回了肚子。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他突然臉上一苦,殿下說什麼來著?先記下?我滴娘哎!殿下咱能不能不這麼記仇?

不過他嘆口氣,確是自己沒保護好,他認罰!不知不覺,凝寒已經被他當成了自己的主子,真心誠意的保護她。

殿下收到自己的消息,這恐怕是披星戴月趕來的!你看他沒合眼的樣子,一定擔心的要命,就是不知跑死幾匹馬?哎,我還是去找葉子熬點粥吧。

無痕送凝寒回來時,葉子嚇了一大跳。得知無痕是侍衛,也立刻相信了,雖然無痕沒有說是哪一國的侍衛,哈哈。

話說屋里的赫連傾,眼角瞥見桌子上的藥,立刻了然。

他輕輕地把她放下。走到桌前,撈起了還熱著的藥,聞了聞,唔,好藥!

立刻端到了床前,用小勺試著給凝寒喂藥。

可是她緊閉著小嘴拒絕吃藥。

看著順著嘴角流下的褐色藥汁,赫連傾眼色一深。

長臂一撈,又把凝寒攬在懷抱里,毫不遲疑的薄唇湊向藥碗,抿了一口含在嘴里。唔,好苦!

他俯下頭,輕輕蓋在因為發燒而嫣紅的像要滴血的唇瓣,頂開牙關,藥汁順流而下,一滴不剩。赫連傾抬起頭時,滿意的看著自己喂藥的方式帶來的成果,就是凝寒突然睜了睜眼楮!

只是迷迷蒙蒙的看了他一眼,嘴里似乎吐出兩個字︰混蛋!但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又昏然閉上了眼。

赫連傾手背輕輕試試她的嘴角,認命的又喝了一大口,開始繼續悲催的工程,他暗暗想著,如果沒有藥,應該滋味會很美!

眼看著一大碗藥竟然就這麼被自己灌下去,瞬間見底,赫連傾繃緊的臉色,終于緩和。

給凝寒掖好被角,又去觸模光潔的額頭,嗯,有出汗的跡象,很好!

放下床簾,在外面又擠了一層被子,害怕她因為發燒睡得迷糊而掉下床。做完這一系列,自然的就像是他天天做,赫連傾不由好笑的勾勾唇,小墨兒,看樣子我是栽到你手里了!

走出門,無痕立刻狗腿的撲過來,手上捧著一大碗粥。

「殿下!屬下……」

「嗯哼!」赫連傾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白粥,還冒著熱氣,散發出誘人的香。

滿意的頷首,勾勾手,「去做好這件事,既往不咎!」

無痕臉上一樂,捧著粥附耳過去,听得自家殿下的密話,「是!屬下謹遵!」

「去吧!」赫連傾自然的接過粥,轉身走回凝寒的屋內。

無痕沒有遲疑,立刻消失了身影。

凝寒已經發汗了,額頭汗津津的,臉頰有著不正常的紅暈。赫連傾掏出自己的帕子,輕柔的給她拭去,嘆口氣,「你這丫頭,不拿我的話當事是不?」

回應他的是凝寒細細的呼吸,思慮半天,決定不叫她吃粥了,雖然他有點餓。

再次嘆口氣,他號上她的脈搏,還好,傷不是那麼重。無痕一定是給她吃下了保命丸,赫連傾這才覺得,渾身不得勁兒,一路趕來是那麼的累!

想了想,把外面的被子扔到里面,他把凝寒往里抱了一點,自己在外面和衣躺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凝寒半夜醒來時,一動,覺得五髒六腑都痛。伸手模模自己額頭,涼絲絲的,只是頭發被汗弄濕打了綹,是退熱後的後遺癥,難怪覺得身上膩膩的。她小心的撐著身體想坐起來,突然愣住。

身邊何時躺著一個大男人!眼楮適應了光線,入眼是赫連傾如畫的睡顏。

意識慢慢回籠,哦是了,她燒的渾渾噩噩間,知道妖孽來了,還嘴對嘴給她喂藥來著!

臉上一熱,雖然這副身體還未成年,但是她的靈魂已然是熟透了的!這個家伙,總是這麼霸道而狂妄,不過,心里真的是有些受用,被人呵護,有點甜。

雙臂撐不住多少時候,頹然又倒下去,發出一聲悶哼。

赫連傾睡得很是警醒,立刻睜開眼,潛意識的一手往凝寒那里模去。睡眼惺忪的對上凝寒大睜著的雙眼,他的眼慢慢有了精神。

先是探手,發現她退燒了,松了一口氣。

然後,眼眸眯了起來。

凝寒淡淡的回視著他。心念一動,伸出縴手撫上他的黑眼圈。

剛想說話,覺得喉嚨干啞,似火燒似的張不開嘴,不由舌忝舌忝嘴唇輕咳一聲。赫連傾一看,也顧不得瞪她了,立刻飛身下床,倒了一杯水,攬起她,一點一點喂下去。

凝寒霎時覺得喉嚨如遇到了甘霖,貪婪的大口吞咽,很快杯子見底。

赫連傾又放下她,把杯子送回去,走回來坐在床邊。

凝寒皺起眉,突然開口︰「你……是……赫連傾?」這廝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麼,服侍起人這麼有模有樣!

赫連傾聞言,眉頭堆積在一起,燒暈了?敢把我也忘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凝寒突地又道︰「看樣子是!能把眉頭都皺的這麼優雅,除了赫連傾這個妖孽還會有誰!」

赫連傾簡直哭笑不得了。

「好吧!赫連傾!四皇子殿下!敢問你怎麼能這麼迅速的從赫連國趕到?難道你都不睡覺的麼?閣下的一對黑眼圈,堪比國寶了!」凝寒沉聲道。

赫連傾看到她不悅的沉下臉,竟然呵呵笑開︰「我的小墨兒這是在關心我麼?可惜,就算你說的讓我十分開心,你也難逃不听話的責罰!」

想了想,國寶是啥?算了,先給她算賬!

赫連傾突然貼上凝寒的臉︰「我說過,小心你的!不過嘛,念在你現在有傷,我給你先記著!嗯?」

凝寒愣了愣,說了倆字︰「睏,睡吧!」竟然真的閉上眼楮不再理他。

赫連傾喉嚨處發出低低的笑聲,這才是小墨兒!好吧,先養精蓄銳是大事!睡覺!

凝寒第二天悠悠醒來,是被餓醒的。饑腸轆轆,昨晚貌似只喝了一碗藥,一杯水。

她看向身邊,一模已經沒有溫度,赫連傾那妖孽不知何時離開了。

張口喊道︰「葉子!」

葉子幾乎立刻就進來了,臉上帶著關心︰「大人!你嚇死葉子了!餓不餓?一大早赫連皇子就來讓我重新熬了粥,您現在要用麼?」

葉子現在還很納悶,赫連四皇子怎麼就出現了呢?看他那微笑的樣子,竟然給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感覺,葉子當時在想,您老人家還不如不笑,這麼俊美的男人,暴殄天物啊!

凝寒睡了一宿,覺得似乎不那麼疼了,慢慢坐起,葉子慌忙上前扶住。

「無礙!你先幫我打點水,我想洗漱,出了一身汗!」凝寒吩咐。

「是!我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大人醒呢!四皇子讓我告知你,不要再亂動,再一再二不再三!好好躺著,好好喝藥!否則……哼!」葉子復述著赫連傾的話。

凝寒失笑,葉子學的入木三分,真把赫連傾皺著眉頭的氣勢學了一半。

葉子吐口氣,終于轉述完了,壓力好大!她蹦蹦跳的出去,開始侍奉凝寒。

雲裳終究忍不住,偷偷跑來驛館。凝寒是她第一個真心實意的朋友,又是表哥看上的人,听聞她受傷怎麼可能不來瞅瞅!

看著凝寒懶洋洋的一手執書,斜臥在床頭,雲裳大吃一驚!

疾步走過來︰「我的姑女乃女乃!你不是傷很重麼!竟然還坐著看書!葉子呢?怎麼侍奉你的!」

凝寒微微一笑,這雲裳啊!還真是暖人心脾。

「好啦,我有數,只是躺的倦怠罷了。裳,你怎麼來了?」她詫異的看著現在的「太女」。

「嘿嘿,偷跑來的。父皇最近不知怎麼了,老讓我接手政務,他批閱奏折帶我去御書房干嘛!他還這麼年輕不是麼?」雲裳有些郁悶。

凝寒抬眸凝視她,看她懊惱的樣子,撲哧一笑︰「你啊!要是雲霓大公主有這榮幸,估計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你卻嫌麻煩!話說回來,你的夢想不就是這個麼,怎麼的,願望達成了,又開始厭煩了?」

雲裳小臉堆積著惆悵,無意識的看著窗外︰「真的,凝寒。母妃被罰的時候,我怨念很重,我那時候幾乎是連做夢都想要權位!可是,當母妃安好,回到宮中繼續受到父皇的寵愛,一切似乎都那麼圓滿,我又突然想做回那個啥都不用理的小公主了……」

「你要居安思危!難道你想雲霓翻身?皇後只是被禁足而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她還沒死!她有自己的勢力,你父皇考慮得很周全,沒有完整的證據,想要弄倒皇後,是不可能的!只能暫時這樣,並且,培養你!」凝寒給雲裳分析。

雲裳乖乖的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不會胡思亂想,我會陪著父皇處理政事!也許,我會是史上最年輕的女皇!」

「是啊,哈哈,你就是伊麗莎白一世!」凝寒打趣。

「誰?你說我是誰?」雲裳听不懂。

「額……是一個故事里的女主角,說的就是那個王國第一任女王的故事。」只能這麼給她解釋了。

雲裳眼楮一亮︰「真的有女王啊!以前我都不敢想,女人能統領一個國家!原來,還真是有的!」

「等我有空給你寫下來,你可以看。女人只要堅韌果敢,其實不比男人差!」

「咳咳……作為一個男人,我能說我听著很不順耳麼?」一道男聲推開門,走了進來。

凝寒和雲裳都朝他看去。

雲裳驚喜的叫︰「表哥!」她沖他跑過去,剛想抱住,赫連傾一閃,一手捏著她的衣袖提到一邊,像是怕沾染到細菌一樣。

凝寒失笑,眼里閃著笑意。

赫連傾不理會雲裳,徑直走到床前,伸出手模模凝寒額頭︰「唔!本皇子的保命丸還真是妙!」還不忘自夸一下。

凝寒翻翻白眼︰「是啊!赫連大皇子最厲害!」

「噓!我是四皇子!小墨兒,可不準認錯你的夫婿啊!嗯?」赫連傾欠扁的調侃她。

雲裳嘟著嘴走過來,「表哥最壞!見了凝寒就不理人家!凝寒,你也不許搭理他!」

赫連傾「啪」一聲打上她的後腦勺。

「啊!你干嘛啦!」雲裳幾乎眼里含淚了。

某個月復黑的男人搖著頭︰「叫你挑唆我家的小墨兒!」

凝寒看著這對表兄妹耍寶,確是看得津津有味,是的,她也黑心。

赫連傾抽出凝寒手里的書,「躺一下!剛剛才好轉,不要太累。」

凝寒任他扶著躺下,開口問︰「雲山的事情,無痕告訴你了吧?」

他頷首,沉眸想了半晌,突然看著凝寒︰「跟我回赫連國,如何?」

一句話引得倆個女孩都呆了。

雲裳湊過來,防備的眼神看著表哥大人︰「不行!凝寒不能離開我!她……是我的……」

現在的雲裳很是依賴凝寒,特別是現在。她被父皇默認是王位繼承人,心里很是惴惴,凝寒在,安心。

赫連傾一個冷眼拋過來,截住她嘴里的後話,不由哀怨的看了表哥一眼,她其實是有點怕他的。

凝寒垂下眼皮,睫毛濃密的遮住了眼,投著長長的弧度,煞是好看。

「我現在很危險。」不是反問,是陳述。

赫連傾嘴角翹起,凝寒很聰明,聰明人無需解釋。

雲裳看著表哥笑起來這麼好看,不由得手底下畫著圈圈,沒有這麼大差別待遇吧!給凝寒就能笑的這麼溫柔!雖然表哥對自己也很好,只是比對外人好一百倍,可是,恩,心酸……

「我沒有身份去赫連國,雲國不好交代,天國也不好說!」凝寒道出重點。

赫連傾哂然一笑︰「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好交代!」

他伸出手捧住凝寒的臉︰「雲山密洞是我的疏忽,原來僵尸花粉都是毒書生在培育。」

頓了頓,給凝寒解釋︰「毒書生就是打傷你的人!他是大漠曹寧兒的師兄,是鮮于通的師傅!記得那只豹子麼?就是他的標記!本名宇文化豹,只是長得文弱如書生,出手狠毒,在大漠相當有名,人稱毒書生!」

凝寒笑出聲︰「畫報?能看麼?嘻嘻!」

赫連傾揉揉她的發︰「他喜歡養豹子,自己改的名字,叫化豹!」

雲裳被兩人無視了!好吧,她承認,在表哥面前,她就是這麼悲哀,比如,他會打自己的後腦勺,卻會溫柔的撫模凝寒的頭發!

不過她不介意,這是她最喜歡的兩人!只是好奇的問︰「毒書生?他跑了麼?」

赫連傾冷哼一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話說回來,裳兒,我對你父皇很是失望!看來,這兩年雲國是太安逸了!自己國內有這等人在密謀,他竟然一無所知!」

雲裳低下頭,是啊!假如不是表哥和凝寒,等這毒書生大批量的培植毒毒,再和宮里某人里應外合,想想都後怕!

凝寒皺起眉,「那洞通往何方?」

「我早上去看了,這個洞真不知他是何年打通的!竟然直通去往大漠的官道!想想,這個陰謀耗時耗力,看樣子,宇文化豹不簡單!不過……呵呵,他想原路返回,就得再挖回來!」赫連傾一臉怡然自得。

「你啊!真不是好人!呵呵,又堵上了?」

「敢傷我的人,我見到,把他的嘴也堵上!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某妖孽突然冷下臉,該死的宇文化豹!

雲裳捂著小嘴︰「啊!表哥你好暴力!不過,太帥了!」

凝寒沒好氣的白了兩人一眼,她還未成年好不?他的人?還真敢說!

想到什麼,她問︰「他武功很是高,你有把握?」

赫連傾咧嘴︰「哈哈!我的墨兒就是先想到我的安危!放心,你未來夫婿揍他沒問題!」

算了,和他沒有共同語言。凝寒搖搖頭。

雲裳卻抓住剛才的重點︰「表哥!為什麼要帶凝寒去赫連國?」

「她現在不安全!我不放心讓她自己在這!」淡淡的一句話,讓凝寒躺在床上听得睫毛微顫。

「你是說讓她辭去女官?那她以什麼身份跟你去?要知道,你那里比起我們雲國更要錯綜復雜!」雲裳雖然平時假裝柔弱,看問題卻一語中的。

凝寒勾起嘴角,看他怎麼回答。

說起來,只有兩個公主一位世子的雲國,很清明。赫連國可是個大國,妃子眾多、皇子眾多、公主眾多,更別提那些說不上名的世子、郡主什麼的了!

赫連傾在那里也是被人虎視眈眈,他怎麼就能確保凝寒到了那里不被人算計!

赫連傾傲然一笑,又打了一下雲裳的後腦︰「小丫頭!這麼小看你表哥!我帶凝寒走,自然是我唯一的女人身份!而且,在我的地盤,你想我能讓她受傷?」

雲裳模著自己小腦袋,「你給我夠了好不好!再讓你敲下去,我會變笨的!」

「本來就不甚聰明,無妨!」赫連傾揮揮手,只是看著凝寒,听她的意見。

凝寒轉頭看向他,眼眸深深。

「我先不去。」

她用的是「先」,也就是說她現在不去,將來會去。

赫連傾听得懂,卻皺起好看的眉︰「那?」

「我想看看他們用什麼招。我爹說過,寧折不彎!再說,我沒那麼容易折!」凝寒微笑。

「我不許!」赫連傾陰下臉,她想自己做餌,這不是好玩的事。

雲裳也听明白了,凝寒的受傷似乎把視線都攬到她身上,那麼她不是很危險!

她月兌口而出︰「寒!你就听表哥的,跟他去嘛!雲國有我,我會注意!」

凝寒好笑的看著剛才還一臉反對的雲裳,她年幼卻不無知,單純卻不愚蠢,小肩膀托起一個雲國,怎麼一個重字了得!

「好啦!你倆還真是兄妹!連表情也一個樣。我有數的。其實我有預料到危險,所以我才帶的很周全去的,否則,那毒書生不會因為麻醉倉皇走掉不是嗎?說不得要留下我的小命的!嘻嘻!」凝寒耐心的解釋,要不是他倆,她還真不屑地說這麼多話。

她想了想︰「赫連傾!」

赫連傾一愣,凝寒這麼正式的叫他。

「你回去赫連國!我知道你擔心,這就夠了!我答應你,我不會讓自己置身危難,以後每一步,我都會很小心。反而你,赫連國虎狼眾多,你才要當心!」

赫連傾直直的看著凝寒,眼神溫潤的不能再溫潤。

良久,他模模她的臉,「你當我是紙糊的啊!好吧,我不逼你,但是你的計劃里,一定要有我!」

凝寒默然,她的計劃……不想有他。于是她裝沒听見,伸手掖掖被子。

雲裳覺得很沉重,三個人都有自己背負的使命,何時才能真的沒有威脅,做到四海升平?

凝寒率先回過神,看著神傷的兩人,不由頭疼起來。現代時出任務,都是真槍實彈,比這個可是危險多了,一個機槍掃射過來,除非你有飛天入地之能,否則只能是個篩子!這古人,就是沒見過大世面!

跳開話題,她問雲裳︰「你該回宮了吧!皇上要是找不到你……」

「是是是!表哥既然來了,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回宮!真是,你以為我樂意當蠟燭啊!還這麼不被待見!」雲裳說笑。

「蠟燭?還真是閃閃發亮!」凝寒取笑,現代是電燈泡,這里只能是蠟燭了!

「羞羞臉!凝寒也跟著變壞了!哼!本公主走了,真走了啊……」

赫連傾看著雲裳走向門,揚聲道︰「關好門!」

雲裳差點踉蹌著摔倒!哀怨的回頭,你是不是我表哥啊?

屋里只剩下了兩人,赫連傾盯著她︰「說吧!」

凝寒一臉黑線,這家伙要不要這麼賊!

裝著傻︰「說什麼?」

「墨凝寒!」赫連傾厲聲叫她名字。

「我在想,我現在還不是很強。至少比起敵人來,我沒有實力。」凝寒娓娓道來,她不想看赫連傾這種樣子。

赫連傾听著,專注而認真。

「我想要自由,自由的做我想做的事情。可是一直事與願違。我不想住太師府,我住了。我不想做女官,我做了。我把自己弄到了眾人前,這違背了我的意願。我想把我爹爹的事弄清楚,現在看來,我要是一直這樣,是什麼也查不到。」她突然覺得熱,伸手又撩開被子。

赫連傾連忙制止。

「赫連傾!從一見面,你或許對我有猜疑,但是,我知道從始至終你對我沒有敵意!」

「只是沒有敵意?」赫連傾插言。

凝寒揉揉眉心,「好吧,對我很好!我知道,你去天國,不是為了認識我,對吧?」

「……是。」你是個意外,美麗的意外。

「看吧!你是個做大事的人!那麼,就把你的重心放你的大事上,我也做我該做的,不好麼?」凝寒掙扎著坐起。

赫連傾立刻扶著。

「沒有受傷前,我真沒想到,敵人這麼強大而可怕!單看這山上密道,沒有幾年是挖不出的!我在想,我爹爹那場戰爭,是不是就是密道開始的導火索?幾國之間一定是有聯系的,到底都在圖謀什麼,未可知!」

「我去天國,只是單純為了會會沈從德老匹夫!」赫連傾接過話茬,坐在床邊,輕拍著她的肩膀。

「我確實沒什麼好心,與我無關的人,我不會理他死活。我的眼線每個國都有,就是因為我覺得四國鼎立,知己知彼方百戰百勝!雲國是盟友國,我關注的一直只是蒙朝和天朝,所以,這次事,給了我一個教訓,你自以為最安全的,反而是最危險的!」他還是為凝寒受傷自責。

「赫連傾!真的與你無關!你還是說說沈從德吧!」

「沈從德,他一直安心的坐著丞相一位,本不該生事。只是他和墨將軍不和,政見上屢有沖突。天蒙之戰,他似乎是和蒙朝有了什麼勾結,除掉你爹爹,他以後做的丞相才更順風順水!而我查他,只是因為,他有這種毒!我是為了姑姑查的,卻意外遇到了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赫連傾親昵地看她一眼。

凝寒汗顏,她還真是落入凡間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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