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寒緩緩走至沈彥希身邊,沈彥希大震!不覺抬起臉,看著眼前的玉棺。如果真的是凝寒,那她是為了母親才現身,自己可有一丁點分量?恐怕是沒有的吧!否則不會一直形同陌路!
想到這,他心里一陣難受。可是轉而想到,至少凝寒還活著,而不是孤零零的躺在雲國,他的心霎時又暖了起來。
凝寒沒有看他,只是看著面前,一塊白布蓋著的冷冷的長盒。里面的人,也許才是真正幸福的人吧,她將忘掉一切,不再有痛苦悲傷。
摘掉面具,凝寒認為,至少這是她娘生前的手帕交。剛才人多不好相認,這會兒要是再戴著,就是對逝者不敬了!
如玉的容顏一臉沉痛,她緩緩開了口︰「桃姨!凝寒來送您最後一程!那個國度,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血腥殘酷,願您能找到我爹娘,一起升往天堂!」說完,她閉上眼,雙手合十,為她做最後的禱告。
沈彥希听到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猛然轉過頭!一個美麗的少女,微垂著頭,在虔誠默念著什麼。長長的睫毛投下弧影,微微眨著,有一絲孱弱的美。
良久,她睜開眼,對上沈彥希沉痛的雙眸!
正面一看,沈彥希的心抽了一下。她,長大了,變得更美了!只是,以前對自己很是親切的眼神,如今變得很是漠然。
五年,說長不長,卻也真的不短!他突然恨自己,當初為何不查下去!凝寒怎麼這麼容易被人暗害嘛!要是查下去,他是否會在這五年里陪她一起長大?如今陪在她身邊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再次貪婪的看向她,想起赫連靈兒身邊的少女,他怎麼會覺得像,一點都不像!這才是真正的凝寒!那個女孩,只是和童年的她有點相似而已,長大後,簡直是天壤之別!
凝寒冷靜的道︰「沈大哥,你贏了!我出來了!桃姨走的很突然,我心里也很難過……」
「你……」見不到人,會傷心掛念,可是人真的走到面前,卻立刻失語,有種近鄉情更怯之感,無語凝噎。
「你真的沒事!太好了!」他良久才說出一句,眼楮膠著在凝寒精致的臉上。
「這五年,對于沈大哥,我只能說抱歉,讓你擔心了!但是,如若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這樣做!」
「呵呵……」沈彥希悵然失笑,意興闌珊的垂眸︰「你會知道我擔心?」真的知道,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給,他的心突然如寒冬一樣冷的生疼。
「我是墨問愁的女兒!我爹爹被你爺爺所害,這注定了我不能對你說!你別告訴我,你會大義滅親,桃姨的離去,就是因為為難該不該大義滅親,不是麼?」
她冷靜地說出自己的假設。
沈彥希一頓,臉上變得煞白。
「好了!沈大哥,無須自責!桃姨是好人,她選擇隱瞞真相,我雖不能說是正確的,但終歸情有可原!我來,只是來給桃姨告個別,至于你爺爺沈丞相,我是不會放過的!而你,五年前的事,凝寒猶記于心,你和彥行始終是我認可的朋友!」說完,她恭敬鞠了三躬,戴上面具就要走出靈堂。
沈彥希沒有攔她,只是嘴里念出一闕詞︰「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夢縈雲荒第幾篇,風沙滾滾去天邊。醉里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又見海上花如雪,幾輪春光葬枯顏。清風不解語,翻開發黃書卷。夢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戀,一樣花開一千年,獨看滄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幾回知君到人間,千載相逢如初見!」
他緩緩念著,凝寒頓住腳步,听著這耳熟的詞。
她想了想,哦,六年前的天雲交流大會上,白玫瑰唱過!不過沈彥希怎麼在這場合、這當口念出來?
「凝寒!這是我娘寫給墨將軍的!我也送給你!我娘一直遺憾,沒能親自念給他听,至少,我念給你听了!在娘的靈前,我向你發誓,我不會讓墨將軍白白受冤屈!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言盡于此!」他臉上帶著一絲決絕,似是剛下了什麼決心。
凝寒沒有回答,他這是**果的示愛了!可是她,無福消受!只是緩緩地繼續向外走了出去。
沈彥希悲傷地閉上了眼,她對他一直是無意的,只是如兄長般親切。是他想多了,可是心怎麼這麼痛?
赫連傾在門外痴痴站立,微風輕卷著他的紫袍下擺,長身玉立,背影挺拔。凝寒停在門口,默默的看過去。這妖孽,還真是養眼!
赫連傾無聊間,听到身後有動靜,立刻轉過身。見是凝寒一個人倚著門扉瞅著他,心情大好!
臉上綻開笑,如春風拂面,更顯妖嬈。他伸出手,向著凝寒的方向。
凝寒也微微一笑,搖搖頭,卻蓮步輕移緩緩向他迎過來。
快走到的時候,赫連傾一把把她拉入懷,呢喃道︰「怎麼辦,才離開這一會兒,我就想你了呢!」
凝寒在他懷里輕笑一下,卻立刻想起了什麼,臉上沉重起來,仰臉道︰「我們走吧!」
「唔。」赫連傾攬起她,一個縱身,起躍間就不見了蹤影。
他們沒有回驛館,而是回了凝寒的林府。
夜色深深,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小詩早已不把凝寒當一般小姐對待了,這會兒早就睡死了。不過,桌上倒是捂著一壺茶水,凝寒模過去,觸手升溫,這丫頭睡覺前還想著沏上一壺熱茶等自己回來喝。
赫連傾點頭,舒服的坐在一張椅子上︰「這丫頭不錯!你可以帶著去我們的皇子府!」
凝寒一听,立刻嘴角一抽,什麼跟什麼!
她抱胸看過去,似笑非笑︰「這位仁兄,你在說什麼?」
赫連傾臉上浮起討好的笑,探手一拉,把凝寒拉到自己腿上坐好,然後雙臂收緊︰「我說的不對麼?這里事一處理完,你就要嫁到赫連國!帶個懂事的丫鬟,是很必要的!」
凝寒臉頰緋紅,啐了一口,他想的真長遠。
不過,她好奇地問︰「你的皇子府?你可以出宮建府?」在她的認知里,封王的才可以有府邸吧!
赫連傾下巴擱在她肩頭,順手把玩著她的十指。聞言低聲道︰「我沒有母妃!」所以,他有特權。
凝寒一听,默然,真是,不管多麼驕傲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塊心傷呢!
她心里一軟,雙手合攏,把他的大手包進去,「你,有我!」
赫連傾的心里立刻蕩起漣漪,暖的他幾乎要飛上天。
一只手探出,輕撫上凝寒滑如凝脂的臉頰,自己的臉湊過去,輕輕摩挲,溫情無限。
驀地,猛地轉過她臉頰,兩張臉四目相對,近的鼻息相聞。他一手緊緊扣著她的臉頰,另一手攬住縴腰,伸嘴一啄,含住了凝寒美好的唇瓣,做他想了一天卻一直沒成行的事!
兩唇融合在一起,輾轉吮吸,赫連傾舌尖描繪著被吻紅的嬌唇,低聲呢喃︰「是,有你!」然後在她輕輕張口呼吸時,卷起她的舌吸吮,兩舌交纏……溫柔的吻漸漸變得狂熱,凝寒輕輕推推他,靠在他的唇角輕喘。
赫連傾低聲吃吃笑,凝寒拍他,臉上氤氳著紅粉色,
「害羞了?嗯?赫連夫人?四皇子妃?」
凝寒一呆,立刻恨恨的在他頸間咬了一口!叫你亂說!
他吃痛的微嘶一聲,卻更緊的抱住了她,幸福的附耳道︰「我的墨兒是我的!我是墨兒的!只有彼此!」
凝寒停止肆虐,這句話該死的好听。兩人相偎相依,直到無痕出現。
「殿下!凝寒主子!」門外傳來無痕恭敬的聲音。
赫連傾不悅的夾緊眉頭,這種溫馨的時刻,真不願被人打擾,哪怕是有正事的無痕!
凝寒想起身,被妖孽按住。
「說吧!有什麼事?」最好有大事!
無痕莫名其妙的哆嗦一下,殿下這口氣,不善的很哪!
「額,鮮于極收到了天國的文書,大發雷霆,不日發兵!」無痕臉上有種熱鬧了的嗜血的快感。
赫連傾模模下巴,鮮于皇這麼著急,就不怕傷及倆兒子性命?
凝寒听到消息,不由懶懶的在他懷里道︰「這下天霖風可急壞了!」
赫連傾輕咬她的耳垂,「你不擔心?」
凝寒熾然一笑︰「我何須擔心?」
「壞東西!」赫連傾轉而咬向她的櫻唇,然後鼻息紊亂︰「不過,我喜歡……」
無痕在外面听得額前垂下黑線,好半天不見殿下兩人再有任何聲音,納悶的搔搔頭。
凝寒待呼吸沉穩,才嗔看了赫連傾一眼,順一下額發,揚聲道︰「無痕!無事!有天鳳羽,應該打不起來!」
開玩笑!一國在別國培養毒品,相當于現代國家暗地操縱核導彈!這是要被聯合國制裁的!更何況,天鳳羽這狐狸,豈能任由別國看熱鬧!
赫連傾呵呵笑,他的墨兒就是靈透!天鳳羽一定早就想好退路了!不出意料的話,雲皇和和他父皇,一定收到了大漠作亂的鐵證,到時三國會逼得大漠俯首認栽!
凝寒大眼轉來轉去,突然問︰「我只是奇怪,有你和裳在,為什麼再退而求其遠?」
赫連傾哈哈一笑,又在她臉上吧唧一口︰「我們哪有太上皇的威嚴大?算天鳳羽聰明,這種大事,即使我父皇再不理外事,也要來的!」
凝寒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由也笑了。也好,爹爹在四國面前平冤昭雪,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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