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將軍府的賓客陸續散去,皇後娘娘早已回了宮廷,大堂之上只留下寥寥無幾的幾位與魏將軍對飲,寂靜的後院里,魏文姬一身黑衣勁裝之外再裹著一層黑色錦服,錦服的袖子里藏著黑色的布凌,柔順的墨發扎成馬鞭,柳眉如劍,雙眼含著精銳的鋒芒,腰間別著一個精致的小腰包,里面裝著她慣用的工具。
整理完畢,魏文姬一身干練地出現在兩位婢女面前。
「小姐,你又要去哪?」紅凌嘟著嘴巴問道,魏文姬已經換好衣裳,現在才通知她們要離開,今天晚上肯定不帶上她們了。
魏文姬帶上一個黑色的面罩,面罩把她鼻子以上的部份全部遮蓋起來,即便只是露出半張臉,高梁的鼻頭配上嫣紅的朱唇也相當透人,她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去皇宮探查一趟,你們留守,千萬別讓爹爹知道我跑出去野了。」
今天回到院內,她就知道有人來過她的閣院,那細微的痕跡逃不過她的眼楮,燕王退婚在她預料之中,來得如此之絕,如此之快在她預料之外,按道里說,以燕王那種利益薰心之人,肯定會在拿到爹爹的兵權之後才會解除婚約,為何他如此急切?
他的母妃可不是一般妃子,會答應他做如此魯莽之事?
今晚不探皇宮,她睡得不安穩。
「哦!」紅凌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她也好想出去野啊,她好像被小姐帶壞了,一到晚上總是想出去溜達,她們晚上出去干的事情,比白天刺激多了。
「今天是我及笄,爹爹喝完酒肯定會過來,你們給我看好了。」魏文姬說完,身影一閃,施展輕功就越過了院牆向皇宮的方向飛去,屋子里還殘留著她閃出去的虛影,可見她的速度之快。
「哎!」魏文姬走後,紅凌嘆了一聲氣,今晚又要無聊了。
碧羅一直站在紅凌身邊沉默不語,看到紅凌垂頭喪氣的樣子,她狡黠地說道︰「小姐和燕王已經解除了婚約,從此之後,世人的眼光就會從她的身上移去,到時候,我們的小姐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你還怕沒有地方玩麼?」
是啊!
紅凌的眼神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夜黑風高,魏文姬鬼魅的身影穿梭在暗夜之間,避開皇宮的探子,她輕松地隱蔽在貴妃娘娘的屋梁之上,今夜她之所以不帶紅凌和碧羅,是因為憑她們的身手,她們還躲避不過燕王的嗅覺。
陳貴妃,燕王凌龍蕭的生母,後宮之中,僅次于皇後的存在,此時,陳貴妃氣憤地坐在軟榻之中,嫵媚的臉上布滿陰霾,一雙水眸含著暴風血雨。
凌龍蕭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兩人神情嚴峻,一看,就知道他們在對持著。
「為什麼要解除婚約?你明明知道,你娶了魏小姐,就等于撐握了將軍府的兵權,我們離勝利也就不遠了,你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陳貴妃陰狠地質問凌龍蕭。
凌龍蕭一身傲然,面對陳貴妃的質問,也絲毫沒有顯示出弱態,深不可測的眼眸冷冷地看著陳貴妃,嘴里吐出冷情的話︰「我做任何事情,不需你過問,沒有魏小姐,勝利依然會是我的,難道你以為在天朝,誰還可以動搖我的位置?」
陳貴妃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捂住心口,她悲痛地說道︰「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就算你不娶魏小姐也可以拿到兵權,但那要等到猴年馬月?表面上是誰也動搖不了你的位置,但太子之位不是你的,天朝有太子在,有皇後在,我就要對他們搖尾乞憐,這種日子我過夠了,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成大器?」
凌龍蕭冷酷的深眸里劃過一絲痛楚,這個女人只會在乎她自己的感受,什麼時候學會為別人著想一下?整天只想著做皇太後的夢,她知不知道,她的兒子,前些日子差一點就死了?
要不是遇到那個奇異的女子,他真的就死了。
想到那晚上的女子,凌龍蕭眼里的冷意緩和了些。
「無論無何,婚約已經取消了,信物我已經拿了回來,夜已深,你休息吧。」凌龍蕭冷冽地說道,邁著堅挺的步伐走向門外。
凌龍蕭走後,陳貴妃氣得把茶幾上的茶具統統揮翻,她此時的模樣,那里還有賢淑的氣質?藏在屋梁上的魏文姬听到她陰毒地使喚︰「鬼影,去把魏小姐給我殺了,蕭兒不要的東西,別人休想得到。」
魏文姬大驚,這屋里還藏有其他人?她怎麼感覺不到?
遭了,她感覺不到那個人的氣息,證明那個人的武功比她還要高,她怕已經泄露形蹤了。
不加思索,魏文姬果斷地撤退。
「哪里逃?」一道陰陽難分的沙啞在房間里響起,陳貴妃大駭,房里居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