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疏狂雙手枕在腦袋下面,隨意躺在地毯上,透過頭頂玻璃材質做成的透明屋頂望著天空發呆,整個人正出神的在思考著什麼,頭頂上卻突然伸出一只手,左右的搖晃,「木木,你在發什麼呆,連我推門進來的聲音都沒有听見。愛睍蓴璩」
璃月隨性的挨著風疏狂習地而坐,一臉好奇的看著他,風疏狂看著上方璃月那張漂亮的臉,光暈勾勒出來的臉部線條格外柔和,黑白分明的貓眸閃爍著柔光,與剛才在外面見到的那個冷肅的她判若兩人,他不禁有些恍惚。
「木木,你這樣深情款款的看著我,難不成是愛上姐姐我了。」璃月好笑的伸出雙手捏了捏他的臉,臉上滿是促狹的笑意。
風疏狂臉一紅,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臉,無奈的看著璃月,「姐,你別瞎說,讓哥听見了又該讓我去喝酸檸檬了。」純淨的眸子還帶著幾分困惑。
「你這小屁孩!有我罩著你呢,怕什麼!」璃月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完全是以一個姐姐的口吻教訓著他,「說吧,在想我什麼,有什麼想不通的直接問姐姐我就好,看你在這想了半天也沒想通。」風疏狂在璃月面前從不掩飾他的真實情緒,璃月自然看得出來他眸子里的困惑。
風疏狂一瞪眼,「姐,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你。」他的臉上是十足的驚訝,被璃月揉過的頭發還有著些許的凌亂,前額微帶著棕色的發絲在陽光下泛著柔軟的光澤,看在璃月眼里卻是分外的可愛,璃月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俏皮的說,「你是我弟弟嘛。」
風疏狂下意識的扯了扯唇,純淨如小溪的眸子彎成了月牙,那模樣饒是璃月看了,也呆了一下,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璃月捂住臉不要臉的開始賣萌,低聲哀怨的說︰「木木啊,你別笑了,你哥笑了姐姐我還可以去非禮非禮,你這樣笑了,姐姐我什麼都不能做啊,很吃虧的。」
風疏狂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笑得更樂了,下意識就將他的困惑一並帶了出來,「姐,你這樣真好,剛才在外面的樣子我真有點不習慣。」他眨了眨眼,似乎想不通璃月到底是怎樣的人。
璃月放下捂臉的手,盤腿坐好,面對著風疏狂,貓眸泛著淺淺的笑意,了然的看著他,溫柔的說︰「是不是覺得不太適應這樣的我?」
風疏狂誠實的點了點頭,眸子里還帶著不習慣的光芒,「姐,你那樣子讓我覺得好陌生,我想象中的你不是那樣的。」
璃月揚了揚唇角,微偏著頭,貓眸里泛著幾許睿智的光芒,「那在你眼里,我應該是怎樣的?」
風疏狂轉過頭,看向玻璃屋外那一片特別栽培的向日葵,金燦燦的花朵直挺挺的朝著中午的太陽,散發著無比陽光的朝氣與活力,伸手一指,「我覺得姐姐應該像那片向日葵一樣,溫暖與活力並存,不應該是那麼冷冰冰的。」
璃月也順著他的手看向那片向日葵,金燦燦的一片,明亮耀眼,看著格外的溫暖,眸光不自覺地也帶上了它給予的暖意,「木木。」璃月輕輕的叫著風疏狂,風疏狂一轉頭,看著璃月溫暖的笑臉凝著他,「不管我是什麼樣子,你都認我是姐姐對不?」
風疏狂想也沒想的直接點頭,速度快得讓璃月的唇角忍不住上揚,「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在怕什麼呢?」璃月的話輕柔的像是微風,「你不是困惑,而是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在你面前也會是那副樣子,對嗎?」
風疏狂的眸子陡然睜大,直直的盯著她,純淨的眸子閃過驚訝,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璃月撓了撓他的頭發,「木木,你要對姐姐我有信心,姐姐不是木頭,不管將來發生什麼,姐姐都不會以那副姿態對待你。」璃月的話很溫柔,平淡中又帶著淺淺的溫暖,閃爍的貓眸里帶著幾許意味深長。
「姐……」風疏狂感受著腦袋上那只縴細的手帶來的家人般的感覺,心里五味雜成,他覺得璃月這話就像是在預示著什麼,可是他又不願意去深想,面前的這人是他的姐姐,他只要有她這句話就安心了,他不明白璃月是怎麼感覺到他害怕的,事實上的確如此,他害怕璃月恢復記憶,他不確定那時的璃月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和他相處,正因為渴望了太久,所以,害怕失去。
一個人,渴望一樣東西太久,久而久之,在不能安心的心理狀態下得到了它,喜悅的背後,沉澱著的是絕對的患得患失。
「向日葵的確很有活力和朝氣,那是因為它的頭頂有一輪太陽,那是它出生便渴望的東西,為了太陽,它有著足夠的勇氣和活力,對于向日葵來說,太陽就是它的一切,而我們,就如同向日葵一樣,只要我們心中的」太陽「安好,那麼我們便有足夠的活力與朝氣,整個人都會顯得溫暖,明亮,唯獨和向日葵不同的是,一旦烏雲密布,為了我們心中的」太陽「,我們可以以千種風貌出現,但是向日葵不同,它只能呆在原地,等到烏雲散去……」璃月轉頭看著外面那一大片向日葵,意有所指的說著。
風疏狂定定的看著璃月,有些遲疑的說︰「姐,你的意思是,哥哥現在是你的太陽嗎?」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楮里還帶著些許失望。
璃月回過頭,貓眸略帶復雜的看向風疏狂,「木木,你哥他不是我的太陽,他只是太陽散發出來的光,你明白嗎?」
風疏狂搖了搖頭。
「向日葵永遠都面朝著太陽,只是因為它需要太陽的光芒,換句話說,它需要的是溫暖,需要的是一種生活的養分,就如同我們自己,我們需要這種陪伴的溫暖,但是這種溫暖又是不同的,就像火焰同樣能帶來溫暖,但向日葵並不需要一樣,它要的只是太陽的,而我要的溫暖,就是家人,家人才是我心中的太陽,所以,你不必感到委屈,也不必感到失望,因為,你和你哥一樣,對于我來說,都是家人,即使我有千種你不習慣的風貌,我也還是你最喜歡,最習慣的那個姐,懂了嗎?」
璃月難得感性的坐下來和風疏狂談這些,一直以來,她都能感覺到風疏狂對她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那是一種不同于姬火蓮給她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親切,就像是花和果,枝和葉,以前不說,只是覺得沒必要,長久相處,自然而然就好了,可是現在,璃月卻不想讓時間去證明,她只是想安撫這個小家伙,雖然他比她還高,可是在璃月眼里,風疏狂與小孩無異。
「姐……」听完璃月說的話,風疏狂的眼里爆出燦爛的火花,他姐是在對他說,他是她的……家人嗎?她不會對他冷冰冰的是嗎?他能帶給她溫暖是嗎……風疏狂的心里冒著酸,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是那麼的……微妙。
「好了,再那麼傻,就不認你這個弟弟了。」璃月看他那表情,莫名的心里也泛酸,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這感覺太過奇怪,只能打趣兒的捏了捏他的臉。
風疏狂只是一個勁兒的對著她傻笑,笑得璃月實在受不了,撓亂了他一頭原本服帖的短發,為了轉移注意力,隨即開始打量這個玻璃屋,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來他的實驗室。
風疏狂見璃月打量他的實驗室,不由得興奮的問︰「姐,你看我的玻璃屋好不好看?」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迫不及待的和最親近的人分享著他的寶貝。
「嗯,很好看。」璃月衷心的點了點頭,這座玻璃屋里全是各種各樣的奇珍異草,各個角落都有著盆栽,他們坐的這塊地毯是唯一的一塊空地,周圍的布置看似很亂,其實是亂中有序,淺色系列的花草居多,很多她都不認識。
「木木,那些東西是什麼?」璃月的視線突然被一排五顏六色的液體吸引了,化學燒杯里有著各種漂亮的液體,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風疏狂一看,「那是為了哥哥身體里的毒素提煉出來的花草精髓,可惜都沒什麼太大的用處。」喜悅的眸子瞬間被失望取代。
璃月的眸子微眯,起身向放置液體的木架走去,她的嗅覺很靈敏,剛才一進門的時候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一時忽略了,只見她拿起一瓶淡綠色的液體,正確的說應該是天青色,用手向鼻子的方向扇了扇,仔細的嗅了嗅,一時,璃月的眸子突然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這……
「姐,這瓶液體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風疏狂也起身跟了過來,見璃月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解的問她,這瓶液體是他好不容易才提煉出來的,本以為效果會很好,可惜實踐證明,用處不大。
「木木!」璃月突然轉頭死死的看著風疏狂,一臉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