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的余暉散落在荒涼的女子監獄門口,段楠坐在車里透過車窗看著生活了六年的監獄,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踏一步這個地方。
然,此時此刻,她還是同著竇蕭出現在這里。
段楠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還差十秒就下午六點。
段楠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念倒十,最後一秒念完,女子監獄的大門轟然打開。
伴隨著監獄大門打開的刺耳聲音,一道穿著洗得泛白衣服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的臉上依舊布滿監獄的冷森之色。
洪燕,這個在女子監獄里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
夕陽余暉灑在她滄桑的面部輪廓上,訴說著歲月的痕跡,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嘯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洪燕微微眯著眼掃視了下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冷嘯的嘴角上露出一絲微笑,抬腳緩慢的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段楠打開車門下了車,目光環繞著那抹身影,回以洪燕暖暖的一笑,旋即張開手臂,說︰「燕姐,歡迎出獄。」
洪燕抱上段楠,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段楠的後背,微笑著說︰「楠楠,真沒想到你會來接我,謝謝你。」
段楠明顯在洪燕的語氣中听出了點哽咽的意味,說︰「燕姐,我們先離開這里。」
洪燕鑽進車里,看了一眼坐在主駕駛開車的竇蕭,問︰「你就是竇蕭吧,在牢里的時候經常听楠楠說起你,挺不錯的一個女娃。」
竇蕭很禮貌的笑著說︰「是楠楠姐夸張了,我就一小丫頭,什麼都不懂,以後還得要燕姐多多指點呢。」
听此,洪燕贊賞的點點頭,竇蕭這個女娃的確不錯,怪不得段楠會如此信任她。
啟動的車子如一只野豹奔了出去,沿著筆直的公路行駛。
坐在車里的洪燕抬手揮別了這座囚禁了她整整二十年的監獄,眼神中滿溢著濃烈的殺氣。
她發誓,從這一刻離開這個地方開始再也不會回來,因為她要做的,是把當年陷害她入獄的人,送進來。
洪燕坐在車里,余暉將她柔中帶剛的臉部線條映襯在車窗玻璃上,而眼神中滿溢著的騰騰殺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猶如一只出閘的猛獸。
洪燕沒有說話,車外一閃而過的景物于洪燕而言是如此的熟悉,拉回目光定格在車里的一本雜志封面上,凌厲沒有溫度的眼神發了狠的盯著,仿佛要將封面之上的人灼穿。
車子在一處豪宅處停下,竇蕭坐在車里等著只段楠和洪燕下了車,洪燕看著那豪宅,腦海中閃過的是一家五口歡聚一堂的嬉笑情景。
她愛的爸爸媽媽,她僅僅五歲的孩子,還有那個說會一輩子愛她的丈夫。
丈夫?!
洪燕想來都好笑,那個說一輩子只愛她的丈夫,竟然在她的身後狠狠的給了她一記冷刀,讓她父親辛苦打拼下來的江山一夜易主。
更可恨的是,連她僅僅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難道他不知道那個孩子的身上,也流著他一半的血嗎?
太多深刻的記憶在洪燕的面前舒展開來,她好恨,恨不得立即沖到那個負心男人的面前吸他的血拆他的骨。
但是洪燕卻知道,她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個什麼事都不懂的無知小姐,既然他如此眷戀金錢,那麼,于他而言,最殘酷的,就是奪走他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
段楠感覺到洪燕心里的強烈仇恨,手緊緊的握著她,隨即說︰「燕姐,這棟豪宅我已經幫你買回來了,你可以放心入住,里面的一切都沒有動。」
「嗯。」洪燕感激的看了一眼段楠,沒想到當時自己也就是那麼一說,她倒是上心了。
「燕姐,過去的事別想太多,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來公司找我。」
過去的事洪燕一刻也無法忘記,但為了不讓段楠擔心,嘴上還是說︰「楠楠,我沒事,明天早上九點,準時到。」
「好,我等你。」段楠給了洪燕一個擁抱,旋即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子,示意竇蕭開車。
「楠楠姐,那燕姐是誰啊?」這是竇蕭一路來的疑問。
段楠回答︰「洪泉的女兒。」
竇蕭心下一驚,沒想到洪燕就是洪泉的女兒。
二十年前那一場轟動全城的「豪門變」,即使那時候住在偏遠山村僅只有幾歲的竇蕭都耳熟能詳。
竇蕭的眼底忽然之間閃過一抹精光,說︰「楠楠姐是想讓燕姐來對付海瑞資產?!」
段楠的嘴角輕微揚起一抹弧度,說︰「或許,沒有人比燕姐更適合將海瑞資產拉下馬。」
竇蕭了然的點點頭,海瑞資產雖說只是海瑞集團的一小點分支,但因近幾年業績量不斷上升致使它在金融市場佔據了不小的地位,更隨著多家大集團聯手共同開發城北土地使得海瑞集團最大的董事長海瑞加重了在海瑞資產中的投資比例。
竇蕭深知洪燕要動海瑞資產的原因是她與海瑞集團長達二十年的恩怨,可是為什麼楠楠姐也要動海瑞,難道只是單純的為了幫助洪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