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
和……雷少傾嗎?
安昕犯糊涂了,不知道這消息是空穴來風,還是哪個不怕死的借首都愛八卦的小老百姓開涮她呢?
身後的聲音又興致勃勃的說,「我正想和你說!剛才聊聊差點忘記了!那位可不簡單,和葉璟琛兩度婚姻,雖然都短,但是能把葉家的三代單傳搞得要生要死,手段才叫高明!」
另一人接道,「秦家的私生女,又有WWE那麼多股份,本身就是富婆了,長得更水女敕女敕的,眼楮里還帶那麼一絲絲柔弱,加上點攻心計,真是天下無敵。愛睍蓴璩燧」
話出口就引來感慨,有些人注定是主角,天天讓人談論。
跑龍套的護理二人組孜孜不倦的發熱發光,把八卦事業進行到底,這個安昕啊……
「我還听說一件事!」忽然其中一個驚乍起來,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榻!
「上個月底我們院不是從D城轉來一位車禍痊愈中的女病人嗎?用了化名的,早上我听劉主任他們在辦公室里說,那就是安若玥!」
「我的天!!!原來那個人是她,難怪我說怎麼突然就搞得神神秘秘的,為這個病人,院長還特意換了一套監控系統,多招了二十個保全!」
「那套系統是WWE研發的,慈善贊助,不花咱們院半毛錢,不然院長那麼摳門,怎麼會從財務里支出這些來搞這個。」
「那都說得通了!」人是擊響雙掌,得出結論,「安昕和雷少傾好上了,所以一腳踹了葉璟琛,這婚訊八|九不離十。」
話被她們越說越離譜,安昕終于听不下去。
剛把手里的書合上,還沒站起來制止,又听背後的人道,「安若玥在這里,她女兒會不會也在?」
听的人一驚,倒先彈起來了,「最近老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去五樓的套間探病,我遠遠的見過兩次,是有點像。」
說完四下的尋望,賊似的警覺。
安昕被弄得怪不好意思,只好似模似樣的把書翻開做個樣子,佯裝鎮定。
再接著,那兩個護理真的發現她和身旁另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安女士的存在,遂將分貝壓到最低,捂著嘴踮著腳溜走了。
隔了好一會兒,風吹林動,頭頂上的樹葉子被搖得沙沙的響,樹蔭外的陽光好像又變得強烈了些,不自覺緊繃的安昕才暗自放松了雙肩,把早就失去興趣的書放到桌上。
間隙,余光正好對上身旁輪椅上那一位。
母女之間來了個單方面尷尬的對視,安昕露出遺憾的表情,狡辯,「我只是覺得……出去和她們理論也無濟于事,你書里不是也有寫︰世界上千千萬種人,獨獨活在別人的目光下最可悲。」
她才不要做那種可悲的人!
車禍傷了安若玥大腦語言中樞,但很幸運的是,老天好像特別眷顧禍害,當初醫生斷言,人救得回來,怕也難在開口說話,可是呢,安女士命大福更大,只要勤于練習,再加上針灸保健,總有一天能妙語連珠。
經過四個月的恢復,雖然人還坐在輪椅上,話卻能斷斷續續的說。
不過,她不樂意。
斷斷續續的說話,多不痛快啊……
干脆她就一言不發。
實在是環境需要,她就勉強用眼神來代替。
于是在安昕引用她的話強辯之後,她撇撇嘴,垂下眼婕,再撐開,投以寶貝女兒一個遺憾的眼色︰你大可自由發揮,和我沒關系。
說話?
她實在沒興趣。
安昕頓時就在這陽光明媚的七月天里懨兒了。
端起送到嘴邊的紅茶半口都不想喝,餐桌上漂亮可口的點心引不起她絲毫食欲。
近來她很忙,忙著為四個月以前發生的種種寫完結章。
她是秦家的私生女沒錯,但這沒什麼好感到可恥的。
她是WWE的第一股東,這表示她有錢,在這世上只要有多于大部分人的財富,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最後她差點將回C市的目的真正抹殺掉,既然葉璟琛被她傷得徹徹底底了,沒道理還讓霍婧兮這些人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補充一下,自從霍建茗被捕之後,霍婧兮在國外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但……
「下、下一……步,你想……怎麼……做?」
好吧,身為親生母親,還是該偶爾有所表示,安若玥用她煩透了的斷續式發問了。
現在的情況是,只要她開口說話就會在同一時間萌生掐死自己的沖動。
當然在說話的同時能在女兒這里找找樂子,這種‘沖動’就會得到有效緩解。
所以她又像個真正的結巴似的問,「雷少、傾……要嫁?」
安昕垮臉,「你還不如不說話呢!」
這句正中安若玥的下懷。
她勾起笑容,心下是舒服多了,再揚起臉,正對外面大好的陽光,「推我、出去。」
固然樹大好遮涼,可長久不曬曬太陽,人本身也是會生病的。
我們都是自然界的一員,都要進行光合作用。
如她所願,安昕起身來推將她推到陽光下。
母女兩漫步在綠色的草地上,離開巨大的樹蔭,外面熱浪陣陣,卷起看不見的熱流侵襲著置身其中的人的每寸皮膚。
這滋味不太好受,安昕更願意呆在樹下,不過敞開心扉說話時總要有點氣氛烘托。
一邊悠閑的走,她一邊說,「我和雷少傾不會有什麼,這件事情我和他在很久以前就達成共識了,我想那些新聞應該不會是他找人做的,他沒那麼無聊。」
安昕猜測道,「或許是雷劭霆,听說最近雷家又開始逼他回去繼承家業,沒準是他背地里搞的鬼,想以此轉移注意力。」
最後她結論,「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安若玥听了之後,風韻猶存的美麗臉龐上滿是嘲諷。
安昕探頭看了她一眼,那抹神彩讓她極不甘心,「就算雷少傾跟我告白一萬次我都不會喜歡他,我對他只有朋友的感情!」
男女之間哪兒來那麼純粹的友誼?
安若玥心里想著,沒說,全寫臉上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安昕無奈,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她更成熟,理智,那些想法即便是在無意之間也會鑽出來,讓她變得很哲學。
頂著炙烈的太陽,推著母親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想想又說,「有時候愛情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可能就是一剎那,你愛上那個人了,不管身份地位,擁有什麼,會失去什麼,後果怎樣,甚至連他的性別都不是問題,你愛上他了,不管他是王子還是乞丐,你都愛。可是很多時候,和很多人相處,無論多久,沒有那一剎那發生,就永遠都不可能愛。」
安若玥很想問女兒,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里正想著誰?
秦深還是葉璟琛呢?
罷了,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叫她又愛又痛,問這個問題太沒營養。
身為情感專欄的作家,她總結,「有一個,還可以和、他——」
‘繼續’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安昕飛快的從中打斷,「早沒戲了,我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你是我親媽,還不知道遺傳基因的重要性麼?唉,太陽好大回去了,我好渴。」
說完,不理會輪椅上的人要發表什麼意見,就把輪椅調轉方向。
安若玥真是要煩死自己嘴巴不利索!
為防止她多說半個字,安昕假裝什麼也听不見,自顧自的喋喋不休,「噯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我想問你怎麼不問我給蕭樂溪找對象是為了什麼呢?算了你語言區受損我自己說吧,當然是為了顧家了,我們WWE多大的規模,多肥的一塊肉,輕易分給顧城,我哪里甘心啊你說!他以前可逮著我算計給我使絆子呢……」
扒拉扒拉扒拉……
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安若玥真想親自把安昕的舌頭割了!
人性本惡,撕了那張面具做壞人的感覺再好,也抵不過要躲某某某的痛苦。
都是當媽的人了,她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