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你好。我叫安昕,安寧的安,昕旦的昕……
酒意作祟,他忽然想起他們初次見面時的情景。
她的笑容干淨美好,沁甜的話音令他心情愉悅,不覺就開起了玩笑,說,我們即將結婚,你叫我,嗯……葉先生?
十九歲的安昕苦惱的垂下頭,擰著兩條淡淡的眉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樣叫你不對。
不是不對,那只是他的玩笑話,她卻當了真。
葉璟琛悶聲笑了起來,莫名的自得其樂又將他拉回現實。
視線里仍舊是被煙霧暈染不清的昏花畫面,每張臉孔都是他不想見到的,不禁,生出一絲厭煩。
秦深呢?他帶走她消失了整整兩年,為什麼會放任她在這種地方……工作?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越來越濃,攪得他心神不寧。
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錯過,可若真的要計較,葉璟琛想,興許在這個世上,他是虧欠了安昕的。
推開旁邊那個誰遞來的酒,他拿起西裝外套起身,對眾人道,「你們繼續。」
無雙的俊龐上有點到為止的笑意,眼底冷如不會消融的寒冰。
無人攔他,更無人會蠢到過問葉璟琛的決定。
只有顧城,邪氣流轉的眸里透出陰謀的蓄意,「回家陪老婆?」他調侃。
葉璟琛丟下一句,「還沒娶。」
沒娶的就不算,即便娶了,他仍是本市最有魅力,最受女性們青睞的名門貴公子。
沒娶,就代表著變數。
……
沒有廢太大的力氣,走出包廂,葉璟琛就在前台那處找到了安昕。
她正被一個喝到半醉的客人糾纏。
發福的中年男人,贅肉橫生的臉上漾著獸xing大發的糜紅色,他拉著安昕的手不放,不停問,「要多少錢?別不好意思,你開一個價,開一個價。」
「對不起,我、我不出台的,我只是這里的服務員……」安昕像只受驚的兔子,紅著眼楮四處尋救。
前台站著三個女人,外加一個vip主管,誰也不說話,抱手冷眼旁觀。
在夜總會里,服務員與妓|女之間不過隔了一層紗,此類事情早就司空見慣,有什麼呢?閉上眼,一夜過後就是大把鈔票,不比端盤子有能耐?
安昕和那客人拉拉扯扯,意外的望見站在遠處的葉璟琛,她怔了怔,窘迫的別過臉,似乎很不願意讓他見到自己這副模樣。
「這位先生,請放手,我不出台,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葉璟琛則抬手看表,重遇不到一個小時,這三個字听她說多少遍了?
還是她的口頭禪嗎?
他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