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什麼眼見為實,也許在那層浮華的表象下,掩藏的是世間最丑陋的面目。
雷少傾知道,安昕一直認為她虧欠了秦家。
她靜默的在內心對自己進行無情的審判,最後宣布終生獲罪,全然忘記了……她也是秦家人。
低眉望著她在秦季同的墓碑前平靜而沉重的模樣,仿佛在她單薄的雙肩上,屬于秦家那些就快被人遺忘的輝煌,統統被她沉默的擔負。
雷少傾心里有隱隱可查的心疼。
回想五年前,那時他在紐約專心搞他的能源公司,斬斷家族能夠給與他的一切,完全靠雙手去打拼,竟然是……那麼難!
接到秦深從機場打來的電hua,他都快高興瘋了!
那天正好是七夕,雷少傾記得十分清楚,他開著在二手市場買來的那輛快要報廢的雪弗蘭,接了好兄弟之後,直奔唐人街。
兩個大男人擠在情侶成雙的火鍋店吃涮羊肉,還被老板誤認為是一對兒,附贈了一盤。
他對秦深說,自己從來沒有過過那麼窮的日子,但是很滿足。
他說他的雄心壯志,說他創業之路的艱辛,說他將來要把那輛破雪弗蘭擺在家里做裝飾物,還說,他有個邪惡的記事本,上面寫滿了給他白眼看的人的名字。
最後,他啤酒喝到盡興時,忽然站起高聲怨念︰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
結果是在一片情侶憎恨的目光下,一直沉默不語的秦深忽然起身……暴揍了他。
這件事雷少傾始終都沒有跟誰說過。
並非覺得丟臉,只是那天得知了秦家發生的事,他除了覺得太扯太狗血外,人生里第一次嘆了造化弄人。
隨後他對秦深說了一句無恥的話。
他問,「既然安昕是你妹,那我能不能追她啊?」
他是認真的。
秦深用掛彩的眼角斜視他許久,許久後他將手里的煙彈出,同是用認真的語氣回答道,「如果你能做到一輩子對她好的話……那就可以。」
思緒從五年前的紐約回到d城的此時。
冬天的早晨,天色灰蒙蒙的。
不知公墓里的這些靈魂,是否都能如生者所願那般安息……
雷少傾渙散的視線匯聚在一個人身上,還是輕松的語調,說,「我還以為多大的事,你放心,當年所有的記錄我都已經清除干淨,連你在醫院的出生證明都偽造了一份,就算五年前真被葉璟琛看到了什麼,只要你咬死不認,他也拿你沒辦法。」
安昕抬起頭對他笑了笑,「謝謝。」
這個早上,已經說兩次了。
他難得紳士一回,「我的榮幸。」
誰讓我的好兄弟阿深說,只有一輩子對你好,才可以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