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琛接過文件袋,沒有立刻打開,只是問黎正商,「你看過了?」
他點頭,友情提醒道,「內容有點血腥,建議你用過晚飯再看。愛睍蓴璩」
血腥?
葉璟琛想也沒想,直接拆封,把那一厚厚疊連標點符號都印刷得清晰無比的調查報告拿出來。
回避一向不是他的作風輅。
把安昕從蘇丹逮回來之後,他就沒再動過仔細查她的念頭,沒想到蕭女士幫他把這件事做了。
他絕對相信手里的這份很齊全,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所以他沒有理由拒絕嫖。
黎正商在心里對他的勇氣默默表示嘆服。
當先的照片里,安昕的穿著沒變,應該是新鮮出爐的,照片里要表達的內容是她先口中說的‘沖動並且沒必要的事’?
葉璟琛笑了笑,目光定在霍婧兮身上,說,「既然連她都被坑了一回。」
下次蕭彤女士會塞個什麼樣的女人給他呢?
黎正商沒接話,只道,「這張照片明天會刊在C周刊上做頭條。」
「我媽的意思?」
「……是的。」
蕭太後出手,那才是真正的快很準!
見葉璟琛沒有表示,黎正商往辦公室里面看看,征詢的問他,「要不要我同C周刊的社長打個招呼?」
至少在C市,大家都曉得規則是哪個定的,只要說一聲,相信那個小社長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和葉氏做對。
這會兒蕭彤人已經搭上國際航班,管不了這麼多。
她真的想給兒子一個難堪,就不會先把這份資料送來。
況且這張照片根本不重要。
「不用了。」葉璟琛干脆道,「就讓她高興一回吧,反正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
身為人子,他曉得,過多的反抗只會帶來更犀利的壓迫……
至少現在他還不想和那比自己還不講道理的媽有正面沖突。
放下那張照片,他狀似漫不經心的翻閱統共有五十多頁的調查報告。
黎正商抱手在旁等候。
直到葉璟琛翻到第四頁,停下,合上,順手交給他美艷與智慧並重,且常年守在總裁辦公室外的總秘徐沛沛。
他對她微笑,「這個幫我保管好,年假結束後,第一天上班時再交給我。」
「好的,總裁。」
徐沛沛笑盈盈的接過手,用自己的指紋加上一串十八位密碼,打開左下角的保險箱。
又听體恤下屬的總裁問,「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辦公桌太大?」
問時,葉璟琛靠在桌邊,半身傾俯,臉上的笑容跟吃錯了藥似的,無與倫比的溫柔。
又因為他傾身靠近的姿態,襯衣有些松動,領口的扣子是解開的,依稀能看到他性感粗狂的鎖骨。
徐沛沛一臉崇拜,眼楮眨也不眨的放肆看,說,「不覺得,我喜歡這張桌子就像喜歡總裁的鎖骨一樣。」
很好的比喻。
葉璟琛心里舒服點了,起身,回辦公室和那個作死的小女人一起吃飯。
等他完全走進去,徐沛沛臉上討好的笑瞬間消失,詫異的問黎正商,「總裁這是怎麼了?」
她常年扮演為葉氏總裁‘守大門’這一高端大氣的角色,對葉璟琛的脾氣喜好拿捏沒有十成十,也有七八分。
反正不管什麼時候,她只要看他的臉色行事,飯碗就能保住。
她的特長就是——看葉璟琛的臉色。
這招屢試不爽。
剛才那份文件明顯引得他不快,尤為他笑得越溫柔,末日的毀滅就來得越快。
可是……
這次他竟然沒有立刻爆發,而是忍了!
竟然忍了,還要忍到過年後。
花瓶總秘稀奇到火星去!
末了用手托著下巴又總結一句,「這個安昕很厲害嘛……」
黎正商懷抱雙臂盯著那扇帝王大門,聞言冷笑了一聲,「還不止。」
誰知道會不會是……兩敗俱傷。
……
享用了‘黎氏’外賣後,葉璟琛繼續工作,安昕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抱著一台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筆記本,看泡沫劇。
據說葉氏年末最後幾個與工作相關的小時中,小葉先生態度前所未有的和藹可親,再也沒有用報告和文件扔誰的臉,渾身的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換了個人。
夜了。
白晝里城市中最繁華忙碌的金融商業中心,一棟棟摩天大樓里,燈光逐漸稀疏,還有的或許要通明整個夜晚,誰還在為自己的人生而打拼?
筆直的大街上,偶爾有車經過,人行橫道上不見匆匆行過的身影,路燈散發著孤獨的光。
葉璟琛喝完今天的最後一杯咖啡,連徐沛沛和黎正商都離開公司。
半個小時以前,他仿佛听到整棟大樓歡呼假期到來的雀躍聲。
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還差一步就完整了。
安昕早就在那張寬軟得過分的沙發上睡著。
看著窗外的夜景出了許久的神,思緒漫無目的的漂轉著,生意到感情,感情……?
回身看了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酣暢的安昕一眼,他若有所思,淡然的眉宇間透出絲縷疑惑。
但很快,那抹不確定的神情就消失了。
擱在她對面茶幾上的筆記本里,隱約能听見哪個歇斯底里的人在撕聲,「愛一個人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勉強?就算我愛你,你也不能要求我對你毫無保留!!」
真是……惡俗。
可偏偏葉璟琛的佔有欲比一般人強得多。
走過去合上筆記本,讓里面又哭又叫的呱噪女人閉嘴,辦公室里瞬間徹底安靜下來。
旁邊,安昕輕盈的鼻息有規律的呼氣,吸氣……
葉璟琛望著她的眼神變得深暗,他向她靠近,一語不發便吻上她。
安昕睡得正安逸,忽然感覺身上有些重,臉上癢癢的,像是有哪個對著她吹氣,微涼的唇在她面上輕輕滑過,最後來到她唇瓣上,他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不疾不徐的逗弄她,直至她不情願的把眼楮睜開。
「忙完了?」她睡意朦朧,根本沒察覺他情緒不對。
葉璟琛對她笑,「連保全都走了。」
換言之,整棟大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安昕想了想,覺得有點滲人,沒頭沒腦的問,「保全不用守夜麼?」這樣豈不是很危險?萬一有小偷怎麼辦?
葉璟琛還是笑,「笨!有保全系統。」她了然的點點頭,惺忪懵懂的睡態,和醉酒時候一樣,如出一轍的呆。
但其實,他並不知道她那顆腦袋里裝的是什麼,又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他怎麼會看上一個那麼復雜的女人。
默了一會兒,她再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不急。」葉璟琛淡淡的,又貼近了她一些。
安昕這才發現他整個人都附在自己身上,難怪她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遂清醒了幾分。
「不急嗎?」察覺他的手緩慢的伸入她的群里去,她干巴巴的笑,「太晚開車,會比較累哦……」
葉璟琛低首在她額頭正中吻了一吻,「謝謝你這麼替我著想。」
安昕心跳立馬漏了一拍,「你真是……太客氣了。」
她好像沒有做讓他不高興的事吧?
疑惑間他埋首在她側頸,薄唇慢條斯理的在薄皙的皮膚上滑過,然後落在頸窩處,深深的烙下滾燙的一吻。
她情難自禁,動情的申吟了一聲,眼楮盯著一個個菱形拼出的金屬質感的天花板,上面竟然倒影出他們兩個人,還有她的表情。
「在這里,嗯……不太好吧……」
說這話時,她的手已經主動將他攬住。
「有什麼不好的?」葉璟琛問,不知何解,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
安昕睜大眼楮看著天花板上的自己,雙腿被身上的男人分開,在她還沒反映過來之前,他沉腰頂入。
「嗯……痛……」她輕哼,不自覺將他抱得更緊。
彼此身上的衣物沒有褪下,可是身體里多了他的存在,堅硬火熱,燙得她心跳加速,透不過氣。
「痛嗎?」葉璟琛抬臉看她,沒有表情,忽然露出一笑,眼底冰涼,「一會兒就不痛了。」
說完,他開始抽送自己,在她干澀的甬道里緩緩進出。
一下下的,不激烈,也正因為不激烈,使得那陣被拉長了的入侵的痛感更加清晰,折磨得安昕幾乎要昏過去。
她委屈的和他對視,潛意識察覺他不悅,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再招惹他為妙,只好盡量將腿打開些,減輕痛楚。
葉璟琛對她暗自里的的小動作了如指掌,他意不在此,也就懶得點破了。
一邊佔有她,一邊,他仍是笑著,對她說,「怎麼這個表情?」
明明已感覺到她身體里有了濕意,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太長,不過在這方面,葉璟琛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好像也只有這個方面了,對她。
安昕抿著唇不知道說什麼,她不說,他便繼續,「明天不想和我父親一起吃飯?」
她沉默,盯著他的臉連眼都不敢眨半下。
「想還是不想?」他頂弄到她深處,停了下來。
安昕不由自主的一縮,夾住他腰的兩腿緊了緊,兩個人緊密相聯的那處快感一陣陣的涌動,她快要哭出來了。
原來他在不高興這個……
「你別這樣好麼?」她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怕。」
葉璟琛勾了勾唇,看似很溫柔,「怎樣你才不怕?」
「我不知道。」她怯怯答。
「因為你覺得不了解我所以才怕?」
「……或許。」
她不確定。
又在他令她毛骨悚然的平靜目光下,安昕道,「你也不了解我,不是嗎?」
葉璟琛欣然,「是的。」
從她緊致發抖的身子里退出少許,再進入,他虛虛的含起她的唇,說,「不如我們現在開始互相了解?深入一點。」
貼近的身體越發燥熱,他似乎熱情了些。
不,應該說,有了溫度。
但安昕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又想他提到了明天和他父親吃飯,她艱難的解釋,「我不是不願意和你父親吃飯,只是……」
「這件事不提也罷。」用一個吻打斷她的話,轉眼葉璟琛咬著她的耳廓,用她听不懂的語氣,「或許是我太急了。」
勾起她的腿彎,他跪坐起來,高高的凝視她,表面的笑容掛在面上,「不是覺得不夠了解我?問我喜好。」
「喜好?」她呆,現在問?
「我喜歡什麼顏色?」
她不知,緋紅的臉呆得無法形容。
葉璟琛被她傻到家了的表情取悅,悶笑,「問我。」
「你……喜歡什麼顏色?」她試著問。
他答,「紅,還有黑。」
她‘哦’了聲,只覺身體里有團火越燒越旺,那火讓她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貼靠,手腳並用將他纏緊。
可葉璟琛不願給她太多,一門心思要和她在這時候聊天,「繼續問。」
繼續問。
得了這個指令,安昕像只被鮮魚引誘,吃不飽的小貓,急切的在混沌的腦中搜索,要問什麼啊……
葉璟琛喜歡吃什麼菜式……
葉璟琛最討厭哪種類型的人……
葉璟琛平時沒事看哪個類型的書……
葉璟琛,葉璟琛……
她腦子里被這三個字填滿,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喘息中還要回答他的問題,昏死過去,又在瘋狂的索取中驚醒過來。
安昕恨極又愛極,最後空白一片的大腦里只剩下一張被情|欲主導的臉。
葉璟琛喜歡紅色和黑色。
喜歡川菜,討厭笨的人,就是那種他說一句話,對方沒有听懂,那對方就很蠢。
平時他看金融類的書籍較多,偶爾會翻閱暢銷小說,大多時候在飛機上看看,看書不是他的喜好。
還有太多相關,天還沒亮,安昕覺得快要忘光了。
天堂和地獄之間,她仿佛听到他惡狠狠的警告︰給我牢牢記住,不然……
不然?
她被他貫穿。
從開始到結束,葉璟琛沒有換過姿勢,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要了一夜。
……
第二天安昕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間陌生的房間。
溫軟寬大的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室內漂浮著干燥的空氣,暖氣燥得她嗓子疼。
安昕癱軟得像個殘疾人一樣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總結了一遍,最後憤慨的啞著嗓子罵了一句——
「神經病!!!」
就是這一句,外面有人把門打開,驚得她還以為是葉璟琛。
卷著被子爬坐起來,門外探進那位驚為天人的花瓶總秘。徐沛沛笑眯眯的,「安小姐,您叫我嗎?」
「……嗯,這里是?」
好吧,其實她罵的是神經病。
「您還在葉氏大樓,這是葉先生的私人休息室。」頓了下,她道,「對了,總裁一早的飛機,三天後回來。」
「哦……」安昕頭痛,隨口問,「還有什麼事嗎?」
徐沛沛看她茫然得很,臉龐上露出甜美又邪惡的笑,「今天的頭條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