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茜拉著蕭泉的手,在整個vip樓層里仔細地查看病房號,看了一圈,終于找到了8010號房,她將蕭泉手上提著的兩人剛才在商場買來的各種珍貴營養品搶到自己手上,輕輕地敲了敲門,沒反應!再敲,還是沒反應,她扭頭看了看蕭泉,他聳聳肩,搖頭。
皺了皺眉,林蕊茜加重了力道重重敲了敲,還是沒反應!與蕭泉對視一眼,伸手將門把輕聲地旋了旋,開了?她輕輕推開門,與蕭泉兩人疊羅漢一樣從細細的門縫探進腦袋,首先就是一片雪白,接著是一塊醒目的、惹眼至極的鮮紅。鮮紅?血?兩人同時驚住了,迅速將門一推,風一樣竄了進去。遲悅已經毫無知覺,臉色比白色的床單還要蒼悴,她右邊的點滴還在繼續滴著,藥水卻是一滴一滴地滴進了被子上,已經浸濕一大片,左手手腕上纏繞的白紗被胡亂扯開,血紅一片,由長長的已經能看見翻出白肉的傷口里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著鮮紅的液體!
蕭泉一見到這大片的血液,驚得大叫了好幾聲,手緊緊地抓著床單,腿已經‘咚’地一聲軟在了地上。林蕊茜也被這觸目驚心的慘狀弄得頓時毛骨悚然,整個人仿佛懸空被吊了起來,暈暈乎乎地雙腿著不了地,胸腔間連連的惡心讓她一陣陣地干嘔,她東搖西晃地終于模到了病房的門邊,拉開門,讓外面的空氣灌了進來才勉強清醒了頭腦,她聲嘶力竭地對著外面空曠的走廊狂吼︰「醫生!醫生!快來人!醫生!……」
林蕊茜是習武之人,從小到大不是沒見過流血的傷口,甚至比這更厲害的傷殘都親眼目睹過,可她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將自己的身體劃傷然後靜靜地看著傷口緩緩淌血而至昏厥的過程,這種心態她完全沒法理解,也沒法接受,只要一想到眼前美貌如花的一個青春花樣女子在前幾分鐘也許前一個小時就曾在自己面前真實表演過這樣自殘的一幕,她就直犯惡心、干嘔、頭暈,渾身都好難受,難受得簡直喘不上氣來!
在等待醫生搶救的過程中,她一個勁地打寒噤,渾身冷得不行,雙臂緊緊抱著自己還是冷,冷若透骨。蕭泉比她也好不到哪兒去,縮在長條木椅的一角,同樣不停地哆嗦,兩人注目而望,誰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肯定會死!」半晌之後,蕭泉微弱地、抖抖索索地說出一句話。
「不會!不會!她不會死!」林蕊茜死命搖頭,雙臂抱得更緊了,十指仿佛要掐進肉里。
空曠靜寞的寬敞走廊里瞬間響起匆忙、倉促連串的腳步聲,這些不規則的聲音由遠而近,遠遠一對穿著華貴的中年夫婦滿面焦容地跑了過來,婦人淚流滿面,幾次險次跌倒,因被中年男人一直緊緊攙著所以只是一路腿發軟地傾斜,而沒有直接摔倒在地,他們倆一路相扶著顫顫巍巍地站到了蜷在長椅上的林蕊茜和蕭泉跟前。
身著筆挺黑色呢子長風衣的中年男子將穿著一身淺藍貴婦裝的婦人攙到長椅上按著坐下了,婦人又彈跳起來,卻再次被他按下去,待坐穩定後,他看了看林蕊茜,又看了一眼蕭泉,緩緩地走到蕭泉眼前,聲音低啞沉重︰「你好,小兄弟!我是遲悅的父親,謝謝你和這位女同學及時發現了我女兒的異狀……」他聲音哽咽地頓住了,悲傷讓他沉郁地扭過頭對著白色的牆壁沉澱了良久後才重新轉過身來,對蕭泉伸出一只保養良好的厚手掌,沉穩地接著說︰「謝謝你們!等遲悅好了,再請你們來家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