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閻王殿下 東海之濱的賭約(1W+)

作者 ︰ 醉雲巔

睡吧,閻王殿下,東海之濱的賭約(1W+)

青鸞領著他們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出乎司盛楠的意料,她本以為,身為魔界使者,就算不是什麼華麗的大宅子,也應該足夠溫馨舒適,可是卻是一個山洞。愛睍蓴璩

看到山洞的入口,她腳步頓了頓,有點怯了。

「怎麼不進去啊?來,進來坐!」青鸞倒是很熱情,回頭喚道。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她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而這一株格外的大,盤根錯節,粗大的根深深的扎進了泥土里,怎麼看也像鬼片里的黑山老妖什麼住的地方。

青鸞看出她的疑惑,淺笑道,「怎麼,不像?若是不敢進來,那就算了!」,語罷,她徑自進去了榛。

她這一句話激起了司盛楠的勇氣,地府也進了,魔域也闖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進個山洞嘛!

一低頭,一貓腰,她鑽了進去,才發現里面居然別有洞天。

洞里的明亮和外面的灰暗成了鮮明的對比,甚至有流水潺潺,谷香四溢億。

她驚訝的看著這山洞,一旁的勝勝小臉上也是好奇一片。

見她進來,青鸞點頭道,「不錯,有點勇氣,怪不得楊戩會被你氣成那樣!」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的奇怪,「可是傳言……」

「你也說了,那是傳言!要知道,我跟楊戩這梁子可不是一年半載了,他也沒少跟我犯嗆,可從來沒一次像這次這麼痛快的應下賭約,我當時只覺得奇怪,後來听聞他剛從地府出來,才反應過來,他是先被你氣得不行,然後又遇到了我,這才應戰!」青鸞解釋道,「哈,地府那段兒我只是听人說的,並不詳盡,你仔細說與我來听听!」

司盛楠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一道,既然現在沒什麼事,她又樂意听,便細細的講述起來。

一旁的勝勝早已禁不住睡了過去,而青鸞卻听得津津有味,不時的咯咯笑出聲,直到後來擊掌贊道,「有趣有趣,果然比听來的有趣多了!這樣說起來,東海之約更是要把你帶上了!不過——」

她眼眸一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屬于地府的,跟我們魔域雖有交集,卻分屬不同管轄,我若帶著你去,必遭人非議!」

「那怎麼辦?」她道。

「也無妨,喬裝打扮一番,有我領著,估計旁人也瞧不出什麼來!」她笑著說,「對了,我還有一個疑問,你們是怎麼來到魔域的?地府跟魔域中間可是有混沌道,以你的修為,決計是過不來的!」

司盛楠一怔,不知為什麼,略留了個心眼沒有說出那條密道,只說,「我和勝勝本來是想找去東海的路,可是不知怎麼就跌了一跤,醒過來的時候,就在岸邊了,後來就出現了那幾個魔,若不是遇到青鸞姑娘,我們小命怎麼沒的都不知道!」

看著她,青鸞眼神閃了閃,知道她有隱瞞,卻也沒再追問下去,撫了撫自己的衣裙,「好了,你也應該累了,早些休息吧!明兒我就帶你去東海。」

「明天?!」她驚訝的瞪大了眼楮,「不是下月初五嗎?」

「是啊!」青鸞點了點頭,「可你難道不知,我們定日子從來都是按陽間的時辰來定,但是魔域與仙界的時辰本來就和陽間不同,我不知你們是幾時來的,但是明天就是初五無疑了!」

她被繞的雲里霧里,感覺就像當年听什麼公歷農歷,也是一樣暈乎乎的。

這樣說來,如果不是遇到了青鸞,不是誤闖了這里,就算她能幸運的離開地府找到東海,估計人家連茶渣子都剩不下了。

「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睡一覺!明兒看我怎麼贏楊戩那莽夫!」青鸞一臉自信的說。

這一夜,司盛楠睡得很是不踏實,輾轉反側。

不知什麼時候迷糊了過去,青鸞叫醒她的時候,頭還有點暈沉沉的。

起身一看,勝勝卻早已經起來了,抱著那狗玩的歡,哪里有認生的樣子。

「走吧,晚了莫讓那楊戩找到了耍賴的理由!」她一邊說一邊往洞口走,走出去的時候打了個呼哨,然後只听得一陣呼呼的風。

司盛楠跟上前,就看見一只龐然大物從天而落,穩穩的落在青鸞的面前,定楮看去,赫然是一條金黃色的狗,只不過那身形比哮天犬還要大上兩倍,看上去很是神氣。

「這就是你的愛犬?」她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看,又怕離得太近會咬自己。

青鸞笑道,「是啊!是不是比楊戩那廝的要好?」

「何止!簡直好上一萬倍!」她由衷的贊嘆,「青鸞姑娘,你放心吧,這次比賽你穩贏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她說著,模了模金毛的頭,「乖,我們今兒去東海玩玩,好不好?」

听了她的話,那金毛乖乖的俯子,她利落的騎了上去,然後對司盛楠一伸手道,「上來吧!」

看她沒有動靜,歪頭,「怎麼了?」

「我就……這麼出去?你們魔域……」她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勝勝,難道不會被人發現?

「瞧我,都忘了!」一拍腦門,她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在他們身上輕輕一揮,司盛楠只覺得身上略一沉,低頭看下去,自己居然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再看勝勝,也是小臉籠罩在披風里,只有個沉沉的黑影。

這麼看來,竟和昨晚遇到的那幾個魔差不多了。

「行了!別褪下這披風,可以隱藏你們的鬼氣,跟在我後面就好!」她再次相邀。

這一次,司盛楠沒有再猶豫,抱著勝勝在中間,自己坐在最後。

坐穩了以後,那金毛緩緩站起身,抖了抖腦袋,然後飛快的奔馳起來,她只覺得呼呼的風從耳邊吹過,有披風遮住也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不多會兒,居然越來越往上跑,她緊緊的抱住了狗身,索性閉上了眼,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听不見。

不知這樣跑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海浪的聲音,她才睜開眼,驚訝的發現,居然已經在海面上了。

金毛悠閑的在海上劃著狗刨,坐在它的背上倒也平穩,慢慢的,她緊張的心情略有放松,才有閑心開玩笑道,「古有八仙過海,過的便是這東海吧?今日有幸能坐青鸞姑娘的金毛,也算是不枉這一回了!」

青鸞道,「你別一口一個姑娘了,青鸞就青鸞,我跟你投緣,當你是朋友,你也別這麼見外!除非你嫌我是魔域中人,刻意疏遠!」

「我也喜歡你啊!」司盛楠見她這麼爽直,便也不拽文了,很是累的,「只不過怕你嫌我一個野鬼位分低罷了!」

「位分有什麼關系的!」她嗤之以鼻,「他楊戩倒是仙呢,又如何!這世道,仙也罷,魔也罷,端得看自身!位分算個什麼東西!」

司盛楠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大為激賞,「這話說的真好!我看小說里倒是說的沒錯,未必魔教都是壞人,未必正道都是君子!」

她的話讓青鸞感了興趣,「咦,你且說說,小說里都寫些什麼?」

勝勝從小也沒念過書識過字,更是無比感興趣,「姐姐,你要講故事嗎?好啊,好啊!」

反正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她便開始把小說里看到的能記住的神話傳說當成故事說了出來。

「沒想到,陽間都已經發展的這麼迅速了!」听她說的,青鸞終于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樣說來,有機會倒是真想去見識一下了!」

「可惜我已經是鬼了,見不得陽光,不然也能領你去瞧一瞧!」她略有些惋惜的說。

「誰說你見不得陽光,你且抬頭瞧瞧,那是什麼!」青鸞回頭望上一指。

方才說的入神,這會兒青鸞這麼一說,她才驚覺這是白天,而烈日當空,她就這樣騎在金毛的背上,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吃驚不小,又模了模自己的手,好像確實沒什麼刺痛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

「你只要不月兌下這披風,白日里隨你來去自如!」青鸞解釋道,「但是這披風只能保你四個時辰,過了,就會失效!」

雖然如此,但司盛楠已經很感激了,「這麼好的東西?!」,她沒想到,自己還有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一天,哪怕是披著這樣的披風!

「其實你若修行久了,白日里出現也沒什麼問題,只不過,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她說到這里頓了頓,好像有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最怕枯燥了!」擺了擺手,她想,她是絕對不適合修行的那一類人。

「也無妨!反正咱們到了那兒,是沒有陽光的!」青鸞又笑了起來,往前探了探,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島,「你們瞧,說到就到了呢!」

司盛楠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隱隱綽約有一個小島,傳說中的仙島難道真的都在海中央啊?

金毛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沒多久就上了島,它放下她們,抖了抖身子,居然不沾一滴水,乖乖的跟在青鸞的後面,不多走一步。

島上已經來了很多「人」!確切的說,司盛楠也分不清他們是什麼,對于她而言,那些都是奇奇怪怪的,非正常的!也不知道哪些是仙,哪些是魔。

她心里一直有個小小的疑問,到了這里看到這景象,終于忍不住問道,「青鸞,今天這盛宴,可是仙魔兩界都來了不少人?」

「是啊!」青鸞笑著回應,一邊點頭不時的與別人打著招呼。

「那……他們湊一起,不打架嗎?」她非常好奇,明明是勢同水火的,怎麼能聚在一起?

反倒是青鸞,听到她的話很快轉頭看了她一眼,比她更驚訝,「為什麼要打架?」

「仙、魔,不是勢同水火的嗎?從來都是正邪不兩立,難道不會彼此有爭斗嗎?」這是她腦子里根深蒂固的資料。

青鸞咯咯的笑了起來,很是清脆,「盛楠,你還真是小說看多了!誰說仙魔就勢同水火了?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你沒听過麼?都是大家伙自願的事!打架多累啊,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不是更好?」

「…………」她的三觀徹底被顛覆了。

從到地府開始,就一直受到各種沖擊,可以說,在她把現代文明不斷灌輸進來的同時,也被完全不同于她所知道的世界而沖擊著,根本不是一回事嘛!

「喜歡打架只是個別人的事,就像你在陽間的時候,也總有些作奸犯科的對不對?」她一邊拉過她,指給她看,「你瞧,這樣其樂融融不是挺好的嗎?」

「那你跟二郎神難道不是……」她以為,他們之間所以那麼尖銳的矛盾,多少是有仙魔不兩立的原因在里面,看來,是她想多了!

「你誤會了,哈哈!」青鸞不停的笑,「純屬私人恩怨,私人恩怨!絕對跟陣營無關!」

好吧!她本來是打算看看三界盛世的,看來是一片祥和太平了,這樣也好,起碼夠歡樂嘛!

青鸞跟一個人說了幾句,然後轉頭道,「盛楠,你自己先轉轉看,我等下就回來!」

「好!」她點頭,反正這里人太多,也沒什麼人特別留意她,她就樂得自在的找樂趣。

哎喲喂,那個光著腳丫滿臉胡子的是不是就是赤腳大仙?還有那個那個拿著毛筆一臉慈祥的難道是文殊菩薩?

看來,書里也不全是亂寫的,到底還是有符合實情的地方。

正自得其樂間,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這一片色彩斑斕的世界里,他的黑袍和銀發卻是那麼突兀的存在。

幾乎是本能的,縮下脖子,下意識去拉勝勝,卻發現這小鬼已經不知躲到哪里去樂呵了。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自我催眠著,一步一步小心的往人群後挪,他怎麼會來了呢?他不是不來的麼?當時自己那麼求他,他都不來,這會子總不是來尋她的吧?!

心里胡思亂想著,冷不丁踩了誰一腳——

「哎喲,當心著點!」一聲尖叫,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剛一抬頭,看到居然是緣淺那家伙!

真倒霉!這麼多人,怎麼偏偏就遇上他了!要知道她熟人也不多啊,好死不死偏就遇上了!

「咦,這位姐姐沒見過啊,魔界新人?」他居然很熱情的搭訕起來。

司盛楠也不敢開口,就怕被認出來,連連點頭。

「新人好,有新人才有新鮮血液,才有活力!能來參加這次盛宴的新人不容易啊!敢問姐姐芳名?」

沒想到他居然那麼能侃,對著自己的時候一臉不屑,現在對個魔域新人都那麼熱情,若不是場地不合,她真想再拍他一臉泥漿子。

搖搖頭,她側身想要避開他,可這廝偏就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了,「姐姐不要誤會,我不是什麼登徒子!小仙緣淺,司掌瑤池,以後若是想通了不想在魔界了,也可以考慮入仙的,起碼每天可以來泡個溫泉,小仙保管水溫合宜,舒適透爽!」

司盛楠往左,他就往左,往右他也跟著往右,這貨屬狗皮膏-藥的麼?!

正在她左右為難間,突然听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緣淺!」

心里一揪,完蛋了,不是被發現了吧?!

他大步走來,但是目不斜視,直接揪過緣淺那小子的衣領道,「她有沒有找過你?!」

「誰?」緣淺被猛地一揪,沒回過神來,「大哥你不是不來的麼?」

「你知道我說誰!」他臉色一沉,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可他真的不知道啊!垮下臉撓了半天腦袋,眼看大哥臉色越來越黑,突然想到一個人,「啊,你說那女鬼!」

「她找過你?」閻王問道,眼楮一亮。

「沒有!」果斷的搖搖頭,只見他的臉色又不好看了。

「真的沒有?!」

「絕對沒有!」他比起一個發誓的手勢,然後很八卦的問,「大哥,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話多!」重重的把他一放,閻王一言不發,轉身要走,這時,緣淺卻樂顛顛的貼過去,「大哥,到底怎麼了,說不定小弟能幫上忙呢?你也知道,我人脈廣,人緣好,說不定問問就……」

司盛楠沒有閑心听他廢話,這個當口,還不能閃就趕緊閃人!

她剛邁出兩步,就感覺到身後灼熱的目光射過來,閻王原先還沒注意,緣淺貼過來他不耐的一轉頭,才發覺那個背影有點熟悉,幾乎是月兌口而出,「站住!」

心里一慌,本能的反應是停了一下,然後拔腿就跑。

他哪里會讓她逃掉,極快的速度閃身在她眼前,突然逼近道,「本尊讓你站住!」

「閻王殿下是在跟我說話嗎?」她捏著嗓子裝傻,可是話一出口,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閻王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你怎知本尊就是閻王殿下?本尊的腦袋上,可沒刻著這幾個字?」

「閻王殿下的聖名,我等小輩早就如雷貫耳!」她手心都沁出汗了,被抓了個現行,媽呀!

「是麼?」他一腔的怒氣此刻卻壓了下來,繼續逼近她一步,「本尊沒有見過你,幾時入的魔?」

「三,三月前……」她開始胡扯。

「三月前?」閻王冷哼一聲,「三月前入魔的現在連虛體都不曾完全,何來實體?」

說著,就要伸手抓她。

她忙的往後退了一步,「閻……閻王殿下听錯了,我是說,前年三月之前,不是說,三個月前!」

「是嗎?」他往前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一旁的緣淺顯然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湊過來道,「咦,大哥,這位姐姐你也認識?給我介紹介紹?」

「介紹你個大頭鬼!」長袍一甩,將他扇到一旁,猛烈的風將司盛楠的披風直接吹落,露出她的腦袋。

「啊——」她驚叫一聲捂住臉,想死的心都有了!

完蛋了,被他發現了,還是抓個現行,怎麼辦怎麼辦?他會怎麼對付自己?

嗚嗚嗚,好不容易才到這里,要是連個開頭都沒看到,她不甘心接受這樣的結尾啊!

她的一聲尖叫,引得許多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閻王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她的身上,對周圍的側目視而不見。

「咦,小子,你不是說你不來的麼?」太白金星有點驚訝,手里還握著個桃子就晃了過來,「干嘛呢這是?」

「家教!」他淡淡的迸出兩個字。

「噗——」太白金星嗆了一口,「家教你跑這兒教什麼來了?這位是……」

「大仙救我!」看到他腦袋上那顆閃亮閃亮的小星星,就猜到是太白金星,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要找人救她,只能找比閻王官大的吧?

太白金星是不是?她也不知道了,管他呢!

「咳咳……」再次被噎道,他咳嗽了半天,然後歪頭眯著眼看了看她那張臉,頓時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司盛楠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找到個疑似級別大的,結果還老年痴呆!說三句話咳半天,看她一眼就傻了!杯具啊!

閻王心知,她這張臉若是再多露一會兒,定然會讓當年那些人也懷疑什麼,便一揮手,將她的披風再次披上,冷聲道,「跟在我身邊,別亂跑!」

咦?他居然沒有處罰她?!

她不由驚訝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板著一張臉,看不出什麼端倪。

既然已經平息了事態,其他人自然也就該干嘛干嘛了。

這時,青鸞已經匆匆趕了過來,看到閻王時也是一怔,「閻王殿下!」

「青鸞,本尊與你素不相犯,你如今膽子越發大了,敢藏我的人?」閻王冷聲道。

「閻王殿下此言差矣!」青鸞淡淡的笑,「我只是帶我的朋友來參觀我的賭約,何來藏人一說!」

「你的朋友?」微蹙眉頭,他疑惑的看了眼司盛楠,她把腦袋垂得更低了。

這時,玉帝和二郎神是一起來了,眾人紛紛向他們的方向看過去。

青鸞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道,「盛楠,我去迎戰了,你且看我如何贏那廝!」

司盛楠點了點頭,根本不敢看閻王一眼。

「你現在能耐了,敢私自逃離地府!」看著前方,閻王低低道。

她嘟起嘴想著,還不是你不肯答應帶我來,明明自己來了,又說不來,害我白白虛驚一場。

「你不是說不來的麼!」她心里想著,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閻王一怔,沒想到她不但不認錯,居然還敢反問自己,冷哼一聲,「本王從來沒有說,我說的話一定算數!」

「……」又是這句!

初見面時就是這句陰了她一次,這次又是一樣!嗚嗚,她怎麼這麼命苦,遇上這麼個無賴的頂頭上司!

玉帝在前,青鸞和二郎神一左一右跟在身後,竟是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今日二郎神身披銀色盔甲,而青鸞還是一襲淺綠色的衣衫,看上去是那麼相宜,她看著兩人的背影,竟覺得一點都不像是要比斗,反而像舉行婚禮。

閻王的心思並不在比斗之上,側目一看,見她歪頭冥想,知道她神思又不知游離到哪里去了。

這兩日他忙著處理積壓的公務,待發現她失蹤的時候已經晚了,牛頭馬面說她曾來問過關于如何去東海一事,其余的保證沒多說。

他思來想去也不知她怎麼離開的地府,而掐指也尋不到她的氣息,心里登時大亂。

自從盡歡之後,他還從沒有這樣的慌亂過。想到她可能會到東海,便踫踫運氣來了,沒想到她果然在這里。

之前若是和青鸞在一起,便可以解釋了!魔域不屬他的管轄,所以探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可她怎麼會去魔域,又怎麼和青鸞在一起的,就不清楚了。

「今日,諸位都是來觀戰的,也算是個見證人!這事兒,朕也不好多說,畢竟是兩位私人的事,就由青鸞和二郎神,自己來說吧!」玉帝坐了下來,卻把球踢給了他們自己。

二郎神干咳了兩聲,剛要開口,青鸞卻已經上前一步道,「這事兒簡單!我與楊戩的私人恩怨,他自願與我打賭,若是哮天犬輸給了我的小金,他從此後不但見到我要避著走,還要叫我三聲姑女乃女乃!」

此話一出,周圍唏噓一片。

身為二郎神尊,若是喚魔尊使者姑女乃女乃,見到還要避著走,不等于仙界低了魔界幾分?雖然大家和和氣氣,但是也不希望低人一等啊!

仙界的人頓時開始喝倒彩了,司盛楠看的傻眼,這幫神仙也太沒點操守了吧!

二郎神一愣,他倒豎雙眉瞪她道,「胡說!我什麼時候答應叫你姑……的?」

他實在喚不出口,憋得臉通紅,要是真輸了,讓他叫還不等于要了他的命!

司盛楠雖然看的痛快,但是也覺得這賭約實在有些玩笑太過。

「哦,這麼說,你是認定會輸給我了,不敢了?」青鸞笑嘻嘻的說,一副小姑娘童言無忌的樣子。

「誰說本尊會輸給你的!」這麼多人面前,二郎神當然得撐著面子,抵死不會承認的。

哮天犬偎在他的身旁,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囂張了。

青鸞揚眉問道,「那這樣說,你是同意了?」

這話把二郎神逼得進退不得,今天這麼大的場面,他若說不肯,便是等于認輸了,可是答應了,若不小心輸了,這三聲「姑女乃女乃」讓他如何叫得出口!

「賭就賭!」逼急了,他硬著脖子吼了一聲,「若你輸了,又如何?」

「我若輸了,便從此避著你走,再叫你三聲‘好哥哥’,怎麼樣?」她俏皮的眨了眨眼,下面一片哄笑之聲。

她這看起來公平,其實不然!

二郎神比她大那麼多,如果輸了,叫她三聲姑女乃女乃是極大的羞恥,可她叫二郎神三聲好哥哥,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丫頭還真是狡猾!

司盛楠與她相交甚淺,現在不由得對她另眼相看!看上去牲畜無害的小姑娘,能坐到魔尊使者的位置,自然是不同尋常的!

「誰稀罕你叫好哥哥!」二郎神臉上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

「那好,是你自己不要,不是我不肯!」她居然順水推舟,連這一條也免了。

二郎神張口結舌,一時居然被這小姑娘逗弄的說不好話了。他武力驚人,打斗上青鸞未必勝他,可是嘴皮子工夫上,他卻是遠遠不如青鸞了。

「好了,今天是比犬斗,也不是人斗!青鸞小丫頭幾年不見,嘴皮子越發利落了!」玉帝也不能見二郎神這樣難堪,便開口解圍,「只是你家魔尊閉關甚久,朕有些想念了!」

「謝玉帝,我會替您傳話給魔尊的!」青鸞笑嘻嘻的說。

「那就開始吧,不過,怎麼個比法?」玉帝有些奇怪的問道。

大家也都伸長了脖子听,只知道今日賭約一事,卻不知怎麼個賭法。

二郎神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今日三局兩勝,比的自然是誰更加勇猛!」

這話說的簡單,其實也就是狗打架。

司盛楠听到這里,想起了很久前听過別人安慰她的一句話︰孫悟空豬八戒各有所愛,就算是狗打架,照樣有人捧場!盛楠,你之所以還沒嫁出去,是沒找到欣賞你的那個人!

當時覺得這話怪怪的,現在看來,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喏,果然狗打架都有人捧場,還是這麼多仙魔捧場,太給面子,太有範兒了!

估計是太久沒什麼樂趣了,雖然只是狗打架,大家還是很饒有興致的圍了一圈,給兩只神犬留出場地。

然後……

司盛楠瞪大眼楮,看到甚至有人開始押賭局了,而玉帝居然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斜睨著下面。

這時,被閻王先前拍開的緣淺樂顛顛的跑過來問道,「大哥,你押哪邊贏?我押了三千塊通寶金毛贏!」

「靠,你身為仙界中人,居然押魔界的狗!鄙視你!」司盛楠忍不住開口道。

緣淺很不屑的說,「切!那有什麼,哮天犬剛受了傷回來,雖然有大哥你療傷,但是舊傷初愈哪比得上金毛威猛!再說了,也不是沒有押哮天犬的嘛!」

說完才覺得不對勁,上下看了眼她,然後伸出手指恍然大悟,「哦——」

一個梨子堵住了他的嘴,閻王看都沒看他一眼,「閉上你的嘴,愛怎麼玩怎麼玩去!」

緣淺張口結舌,看看兩人,一口咬下梨子,顛兒顛兒的一溜煙跑了。

司盛楠看了看場地中心的兩條狗,斜看了閻王一眼,「說真的,你覺得哪邊會贏?」

「與我無關!」他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

「我覺得,哮天犬的實戰經驗應該比較豐富,金毛雖然體型大,但是相對笨拙,而且沒有哮天犬的肌肉發達,但是也不好說,畢竟他確實受了傷……」

她喃喃自語,那邊鐘聲一響,已經開打了。

哮天犬先發制人,已經一躍而起,沖著金毛的頸項狠狠的張開了嘴,反觀金毛眯起眼楮壓低身體,往邊上一側,避開了他的攻擊,然後居然一個甩身,打在了哮天犬的身上。

他身形太過龐大,哮天犬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正著,然後彈了出去,又摔在了地上。

「噓——」周圍響起一片噓聲,難道哮天犬就這麼不經打?

再看哮天犬摔落地上,卻借力反彈再次跳了起來,這一次,卻俯低身子竄到了金毛的下面,直接一口咬在他的肚子上。

「汪嗚——」金毛低鳴一聲,使勁的一甩,可他咬得牢,卻怎麼也甩不開。

鮮血順著金毛的皮毛流了下來,司盛楠听到有人喊,「下作,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但是也有人說,「狗打架,贏了就是硬道理,還有什麼規矩的!」

金毛甩不掉哮天犬,突然跳起來,重重的往地上壓,它這身形,壓下去哮天犬就直接變哮天餅了!

「小拉——」楊戩喝了一聲,哮天犬利落的松開嘴巴在他落下的那一刻跑了出來。

總算擺月兌了它,金毛立刻開始反擊,兩只爪子一揚,朝著它的方向撲了過去,張開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齒——

這麼緊張刺激的一幕,可是司盛楠卻瞄到坐在上位的玉帝打起了呵欠,顯然,他很興趣缺缺!

她沒想到玉帝那麼年輕,不過,之前有太多的驚訝,這個已經不算什麼了。

再看自家閻王,雖然目光似乎落在場中央,但又似乎不在,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石化的太白金星終于沖了過來,「我我我……我想起來了,她,她是……」

「她是地府新進的鬼魂,也是她把哮天犬踢傷的,今日我帶她來看看哮天犬的傷勢如何了,就這樣!」他說的語速很快,但是非常干脆利落。

司盛楠張大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居然也會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

太白金星估計也太意外了,再次石化,然後被其他圍觀的人群沖散。

看著老頭呆若木雞的樣子,司盛楠覺得有點好笑,但是閻王在邊上,她也不敢笑,只能忍著笑意繼續看。

那邊,顯然哮天犬已經處于劣勢了,氣喘吁吁的躲避金毛的追捕,而金毛卻有愈戰愈勇的趨勢,難道說,真的是會金毛贏嗎?

「鐺鐺!」鐘聲一響,第一輪結束,雙方算是勉強打了個平局。

可是,再這樣下去,很明顯哮天犬就要敗了!

本來,司盛楠是很樂見二郎神吃癟的,但是青鸞說的那個賭約,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她歪頭想著究竟誰贏誰輸的時候,突然听到一旁的閻王道,「若這局哮天犬輸了,只怕仙魔兩界的格局都會有小小影響!」

「為什麼?」她月兌口而出。

閻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卻沒有回答。

他不說,她便自己想,二郎神在仙界的地位還是很有分量的,雖然只是一場賭約,但輸了便是輸了,叫一個小小的魔尊使者姑女乃女乃,丟的不止是二郎神的顏面,連帶仙界的顏面都丟了,魔界的人便會因此而尊大,仙界也會落了把柄。

可是,若不讓青鸞贏,難道就不會有相同的事了麼?

她覺得未必!這樣說來,這一場賭約倒是有點太兒戲了,影響是這麼大的?

那不讓他們任何一個贏,不就行了?!

這樣想著,偷偷的想從他身邊挪走,可是那個涼涼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又想逃跑!」

「沒,沒了!」她陪著笑,一臉心虛的說,「我是想替三界造福,為仙魔兩界做貢獻!」

「你又要闖禍!」他終于看向她,但是眸子里卻是寫滿不許。

她道,「哪有!」,在他眼里,自己就只會闖禍嗎?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我有幾句話想轉達玉帝而已!」她指了指打著呵欠的玉帝方向。

閻王看過去,正好玉帝拭著打呵欠沁出的眼角的淚,看到他時,訕訕的笑了一下。

「那好,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他居然同意了,想了想說,「等等!」

把她的披風往上拉了拉,然後拉著她靠近自己,「走吧!」

靠的他這麼近,她都有點不太習慣,幾乎要不會走路了,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挪到了玉帝的跟前,揚聲道,「啟稟玉帝,小人有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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