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閻王殿下 閻王也會生病?(1W+)

作者 ︰ 醉雲巔

總算吃的心滿意足了,吃飽以後,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愛睍蓴璩

難得跟他有這樣不吵不鬧的安靜時刻,看著他靜若深潭的眼楮,居然有一點點不適應了。

「那個……你不吃麼?」她自己吃飽了,才想起來問他,分明一點都不誠心。

閻王挑了挑眉,看了眼那些殘羹冷炙,根本只剩點菜湯了,「你吃光了!」

呃……好像也是,可是,她有點心虛的說,「你沒說,我還以為你吃過了。轢」

「我是吃過了!」他又說了一句,她差點沒吐血,耍她呢這是?

看著她一臉吃癟的樣子,他說,「酒醒了?」,突然有點懷念剛才她喝醉了,哭著發泄的真性情。

「我又沒醉!」她才不會承認自己真的醉了,「只是一點點而已。酏」

「很好,那你這一點點是在哪里喝的?誰給你的?」他微微眯起眼楮,其實心里已經有了個答案,只不過等著她說出來而已。

司盛楠沒想到他居然還會秋後算賬,飯都吃完了,還沒忘了這茬呢,她撓了撓頭,剛想說不知道,卻听他又道,「你可以不說,但是不代表我查不出來,若是我查出來,你想維護的人,只會比現在下場更慘,我保證!」

「……」真是沒人性!她腦中飛快的盤算了一下,最後不得不老老實實的說,「好吧,我說,是前任判官!不過你不要罰他啊,是我主動要的!上一次的事,也是我的原因,不能怪他!你要罰,就罰我好了,好歹我現在也算是個飽死鬼了!」

她一臉認命的樣子,閻王看著她沮喪的很,不由得有點想笑。

不過卻還是繃著臉看她冷哼,「你倒是很仗義!」

「那是!」她說到這個就豪氣干雲,「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仗義!所以,所有的男人都跟我成了好兄弟,沒人跟我結婚了!」

提起生前的事,還真的有點郁悶,也不知她是不是投錯了胎,男人要麼她看不上,看得上的合得來的,一概成了好兄弟好哥們,到最後就差給人家當伴郎了!

哎,郁悶啊!

她突然想到,「對了,不是有生死簿輪回冊的麼?趕明兒上班有空的時候,我好好翻一翻我的前生,看看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孽,或者害了什麼人,不然的話,這一世怎麼這麼倒霉!」

「你沒有前生。」他突然月兌口而出,說完,似乎又有點後悔。

司盛楠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奇怪的說,「為什麼我沒有前生?難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前生的嗎?你就算咒我,你也要咒我沒有來世,咒我沒前生是沒力度可言的!」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閻王索性也沒什麼好掖掖藏藏的,「我為什麼要咒你?你確實沒有前生!當然,如果你這次輪回轉世了,下一世便有了前生!」

前生後世,後世前生……

怎麼感覺跟繞口令似的?她想了想,還是有一點糊涂,「呃,也就是說,每個人,或許未必一定是有前生的?」

「是,概率比較小!」他略一思索,點了點頭,「世間萬物,有存必有亡,有滅必有生!天道,遠遠比你想象的要更為深邃!」

他沒有告訴她的是,自己在發現她那麼像盡歡的時候,早就查過她的今生來世,可是……最最意外的是,她的名字根本就不在輪回冊上。

也就是說,她沒有過輪回,這是第一世!而最最讓人困惑的是,他根本查不出來,她在此一世之前,從何而來!

所以,他更疑心她根本是盡歡化身而來!可是,可她們又是那麼的不像!

「那你的前生是什麼?」她很好奇的問。

閻王怔了怔,她突兀的一問,讓他沒有回過神來。

看到他沒有回答,這也在她的意料之內,然後咯咯的笑起來,自問自答的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前生一定是個大冰塊,看你現在這麼冷冰冰的!」

她笑的一臉暢快,閻王一頭黑線!

他有那麼冷嗎?自己只是不喜攙和別人的事,更不喜歡多管閑事,不像她這樣熱熱鬧鬧,愛上躥下跳,可是……在別人的眼里,他就是那麼的冷漠嗎?

「滿口胡言!」他已經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站起身,準備回閻王殿了。

「哎,別生氣嘛,開個玩笑而已!」看到他站起來,以為他生氣了,司盛楠連忙道。

時日久了,她就發現,其實他並沒有那麼可怕,除了嘴巴上冷了一點,人還是很好的,至少比那個二郎神什麼的強多了。

「本尊要回去了,你若是再饑餓了,就到閻王殿來!」他頭也不回的說。

看著他一襲黑袍逐漸消失在視線里,可她的心里卻暖暖的。

「姐姐,你看!」沒多久勝勝回來了,獻寶似的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的東西給她看。

她定楮一看,一大把的小玩意兒,都是陽間的小玩具,有的還挺新潮。

「哪兒來的?」她有點奇怪,這些小東西地府是沒有的,他從哪里弄來的?

「那些小鬼們孝敬給我的!」小家伙一臉的洋洋得意,臉上神氣十足。

挑了挑眉,司盛楠看著這沒幾天已經大變化的小東西,蹲刮了他一鼻子,「你自己就是小鬼,還說人家小鬼,說說,到底是哪里來的?」

「就是那些新入地府的小鬼,他們在陽間的家人燒的,然後就送給我一部分了!」他很認真的說。

「咦,人家的東西,為什麼要送你,不會是你搶來的吧?」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繃起了臉,不管在陽間還是地府,小孩子的壞習慣是不能慣的,一定要教好。

勝勝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是狗狗賺來的!」

「又關狗狗什麼事,小孩子不許撒謊!」听他一會兒一說法的,司盛楠認定他是在撒謊,沉下臉來。

看她真的生氣了,勝勝頓時慌了,大哭起來,「沒有,勝勝沒有撒謊!是狗狗……上一次姐姐不是讓狗狗贏了二郎神和魔域姐姐的狗麼?然後狗狗現在可出名了,那些小朋友都想看看狗狗,模模它,就把玩具送給我的了……」

他一邊哭一邊說,看來是真的!

司盛楠頓時覺得冤枉了勝勝,有點不忍心,拍著他道,「好了好了,是姐姐錯了,姐姐錯怪你了,對不起!別哭了!」

好容易止住哭聲,他臉上還有淚痕,抽噎的說,「姐姐,那些小朋友還想見見你,說你很厲害,好聰明的!」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這麼出名了?

她道,「好,那明天姐姐做完事,就跟你去見那些小朋友,好不好?」

「好!」他點了點頭,抱著他的狗狗去睡覺覺了。

她確實不知道,此刻三界多少人對她充滿了好奇!上一次的東海賭約,本來只是青鸞和二郎神之間的事,大家除了湊個熱鬧,更多的是好勝之心,不管仙界還是魔域,都想在這一次的比賽中佔個上風。

可是……偏偏讓她這樣攪了局。

當日,她只是听了閻王無心的幾句話,純粹想維系三界的平衡,不至于大亂,可是卻沒想到,也打破了很多人的期望,所以,矛頭便都指向她這個橫插一杠子的人身上。

初時,大家都以為是魔域的人,畢竟她身上披著魔域的披風,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為地府出頭。

後來跟青鸞打听的人多了,才明白,她根本就是地府的人。好奇的人越來越多,想來探一探的人就更多!

當然,知道其中內情的,就更不會錯過時機,先跑來探探風了。

所以,閻王-剛一回到殿里,就看到一個老朋友坐在殿中,很自發自覺的在吃他的水果。

「天庭鬧饑荒了嗎?要到我這里來討食!」他說著走進去,然後在軟榻上坐下來。

一看他回來了,太白金星笑眯了眼,「那倒不是,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里的格外香甜!」

說著,又往嘴里塞了一顆櫻桃。

「說好話不代表就有得吃!」他抬起手,手心一抓,那果盆便整個的飛入他的掌心,然後隨手放在了一旁。

太白金星伸出的手落了個空,訕訕的笑了笑,然後左右看看道,「哎,上次跟著你的那個小丫頭呢?怎麼沒見?」

「你找她?」閻王疑惑的看著他。

「那倒也不是,只不過上一次人太多,太匆忙了,沒看清!」太白金星笑著說,「你不知道,這丫頭現在可是紅人了。仙界和魔域都對這麼個人好奇的不得了!」

閻王一怔,他倒是沒想到的,「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死魂,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普通的死魂?!」太白金星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普通的死魂會披著魔域的披風?會跟著你閻王殿下去東海?能代表地府出盡了風頭?!」

他站起來走向閻王,「再說了,最重要的是,很多人根本連她的臉都沒看清!當日都關注那場賭局了,回去以後才回味過來,根本是輸給這個小丫頭了!再回頭來問,居然沒人知道她的多少消息,你知道,這年頭,越神秘就是讓人越好奇的,對不對?」

閻王沉默了一下,他沒想到,當日她的這麼一手,居然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看著他沒有做聲,太白金星接著說道,「你倒說說,那丫頭到底什麼來頭?」

「我說過了,普通的死魂,沒什麼來頭!」他眉心微蹙,有點不太耐煩了。

太白看著他,不贊同的搖搖頭,「哎,老離,你這就不對了!咱們幾百年的朋友了,你跟我還來這虛的干嘛?怕我害你啊?!我問你,也是為你好!現在對這丫頭好奇的不止我一個人,仙界的也就罷了,魔域也是好奇不已!我是光明正大的來問你,別人可就不一定了!你跟我說了實話,我還能跟你出個主意,咱們拿個對策,對不對?」

「我說過,她只是普通的死魂,沒什麼特別的!」他說的是實情,只是……現在怕是沒幾個人相信了!

「普通的?」太白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要是他們看見了那丫頭的臉,只怕會引起更大的軒然大波吧?!」

閻王沒有說話,他卻接著說了下去,「最近幾年的新秀或許不一定了解,但是只要是當年經歷過的老一輩,沒人能忘掉盡歡那張臉吧?!」

听到「盡歡」這個名字的時候,閻王身形震了一下。

只是輕微的動作,但是到底沒有逃月兌太白金星的眼楮,他笑著說,「離休,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就跟我說實話吧,她,是不是盡歡?」

「她不是!」沉默了許久,閻王終于開口回應了。

太白金星愣了一下,接著有點不高興了,看著他道,「哎,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合著你都當我放屁是不是?她怎麼就不是?那張臉,好吧,就算相似的人何其多,但是能讓離休另眼相待的,總不會還有很多吧?要是你是那麼容易動情的人,五百年了,你還護過誰?」

「你既然認定了她是,還來問我做什麼?」閻王似乎也有點不高興了,「我說了不是,便不是!當日盡歡如何被毀,如何香消玉殞,你們都是看的真真切切的,就算可以死而復生,難道已經魂飛魄散的,還能再活下來嗎?我離休自問,沒那個本事!不然的話,我當日便就做了,何須再等五百年!」

「……」太白金星被他堵的沒話說。

想一想,他說的確實也有道理!

如果真的能讓魂飛魄散的盡歡重新活過來,他早就做了,何必再等五百年?

「那她……」還是覺得有點困惑,不止因為那樣一張臉,更因為閻王的態度,也許,他也是對她的臉而庇護吧?

平定了一下情緒,他道,「我說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死魂,踫巧長得像盡歡而已!如果你真的接觸下來,會發現她的性格個性,無一處相像!起初我也懷疑過,可她,真的不是!」

他都這樣說了,太白金星還能說什麼,只得嘆了口氣道,「那好吧,算是老夫冒失了!你別見怪,我也只是關心……」

「我明白!」閻王與他相交數百年,自不會因為這等小事而計較。

「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別人,未必肯信!當年盡歡為了你,做下多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仇家有多少,你也知道。所以……」看著他臉色不大好看,太白便不再說下去了,「算了,我回去了,你若是有事,不要自己一個人生扛!天庭從來和地府都是一家的!」

「嗯!」他點了點頭,看著太白金星離開。

回到殿里,他重重的坐了下來,心情很是沉重。

太白金星的話,讓他想起了過去的往事,那種久違的疼痛將他再次包圍,那痛楚的感覺似鼠蟻在啃噬著他的皮肉,從心髒一點點蔓延至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盡歡……

這個名字烙印在心里,痛的讓他喘不上氣來。他靠在墊子上,一手撫著胸口,緊鎖眉頭。

司盛楠踏進閻王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不由得嚇了一跳。

她本來是想問,能不能應邀去魔域做客。

他走後沒多久,就收到青鸞傳來的信,邀請她去魔域玩上兩天。

她想了想,心里有點想去,畢竟東海一別,很久沒見到青鸞了,可是又怕貿貿然答應了,閻王會不高興!

自己已經闖了很多禍了,再不吸取教訓謹慎一點,那她就太沒長進了!

沒想到,剛進閻王殿,就看到閻王臉色蒼白的靠著軟榻,一手撫著胸口眉心緊鎖,很是痛苦的樣子。

「閻王殿下,你怎麼了?」她驚訝的叫道,然後趕緊奔過去想要扶他。

他卻一甩手,甩開了她的踫觸,「出去!」

不想這個樣子讓人看見,更不想讓她看見。

司盛楠一愣,一時呆在那里,不知道是該退出去,還是不理會他的呵斥,繼續關心一下。

「本尊說的你沒听見嗎?出去!滾出去!」他用盡力氣大喝道。

听到他的聲音夾雜著憤怒,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了,只得默然的退了出去,可是又不放心,便守在殿外,心里很是焦灼和疑惑。

他……剛才的樣子真是嚇人。

臉色白的跟一張紙一樣,表情痛苦的幾乎有點猙獰了,可是……他是閻王哎!三界中的尊者,神級別的,怎麼會那麼痛苦呢?神仙,不是應該沒有痛楚,沒有病患的嗎?

托著下巴想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不過,本來地府就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樣,很多事情,都是她第一次接觸,就算有出入,也是很正常的。

仔細聆听,里面好像也沒什麼動靜,正猶豫走還是留的時候,突然听到「撲稜稜」,什麼東西摔掉的聲音。

她心里頓時揪了起來,大聲道,「閻王殿下,閻王殿下……」

沒有任何的回應!

實在不放心,便也不管了,就算被罵死,她也得去看一看啊!

幾乎是沖了進去,卻看到閻王一手撐著桌子,而桌上的東西都被掃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你……」司盛楠過去扶起他,這一次,他似乎連甩開她的力氣都沒有了,轉過頭瞪著她,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現在居然是紅色的,看著有點駭人。

心里有點毛毛的怕,可她還是鼓足勇氣道,「瞪什麼瞪!就算你瞪我,我也不能放任你不管!你怎麼了,地府有沒有大夫,要不要看大夫?!」

她不懂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鬼魂是不是也要看大夫?

閻王臉上抽搐了一下,緩緩搖搖頭,也沒有力氣去呵斥她了,喘了口氣道,「扶我進內室!」

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撐起他,才發現,高大的他倚靠著自己的時候,居然是那麼的沉。

看著那麼威嚴強悍的人,到底也是有扛不住的時候啊!

只是攙扶著他,身上的汗都已經出來了,走了幾步,她剛想去以前自己住過的那間內室,閻王卻停了下來,伸手在空中一劃,便出現了一扇門。

她有點訝異的張了張嘴,然後便跟著他走進了那間密室。

說是密室也不夸張,沒門沒窗,但是並不覺得壓抑,空間也很大,可是陳設卻很簡單。

她沒有工夫去細看,扶著他躺在了床上,然後一臉緊張的說,「你怎麼樣了,還需要我做什麼?」

「那邊有張凳子,你去坐下來!」他閉著眼,聲音有些微弱。

幾乎是小跑過去,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揚聲道,「然後呢?」

「然後……閉嘴!乖乖坐在那里別動,沒我的命令,不許開口,不許動!」他一咬牙坐了起來,然後聲音近乎嚴厲的說。

「…………」司盛楠無語。

玩兩個木頭人呢?還不許說話不許動,我 是不是還不許笑啊?!你都這樣了,還下命令,我要是就動,你現在也抓不了我啊!

雖然心里月復誹了幾句,不過她還是乖乖的沒有動,听著他的。

心里有很多的疑問,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既然他說了不許開口,她也只能忍著,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

只見閻王盤膝而坐,雙眸緊閉,雙手平放在膝蓋上,掌心朝上,在他的周身,仿佛有一團淡藍色的光芒縈繞著,逐漸的,那光芒變得顏色越來越深,而且光圈也越來越大。

銀色的長發飛揚起來,懸在半空中,那畫面看上去要多妖異有多妖異。

司盛楠不由得看呆了,再看他的臉,逐漸的恢復血色,雖然速度很慢,但是他緊蹙的眉心卻是一點點舒展開來。

看來,他自己能自愈解決了,心里稍稍放寬心一點。

坐了一會兒,她有點無聊想打瞌睡了,轉頭四下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吃了一驚。

一面牆上掛了一幅畫,那畫應該有些年頭了,看著很是舊,但是保存的非常好,畫卷上的墨色還跟新的一樣,顏色鮮艷。

最最重要的是!畫上是一個古裝女子,而那女子,跟她長得是一模一樣。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想要走到近前看仔細一些。

腳步微一動,忽而听到他輕喝一聲,心里驀然一驚,便止下了步子,站在原地仰著頭看那畫。

雖然她不是很懂畫,但是也看的出來,作畫的人很用心,畫上恨不得每一根發絲都能看得出來,女子很美,說不出來的那種美。明明和自己長得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可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絕對沒有畫中人美。

那是一種從骨子里由內而外的柔美,但是,女子溫婉的笑容卻讓人覺得是那麼淡漠疏離,透著幾分拒人于千里之外,好矛盾的感覺。

她在出神間,閻王已經打坐完畢了,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歇了下來。

他張開眼,就看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牆上的畫,頓時,面色變了一下。

「走吧!」他直接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走出密室。

一直到出來了,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愣愣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緩了緩,她看著閻王道,「那個畫里的人,跟我好像啊!」

「一點都不像!」看著她,閻王定定的說。

是,長得是很想,但是性格各方面卻是沒一點相像的。

司盛楠古怪的看著他,眼楮沒毛病吧?這是典型的睜著眼說瞎話?

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閻王冷冷瞪了她一眼,「干什麼?」

「沒事,我就想試試,是不是方才的病讓你眼楮出毛病了!」她一臉認真的說。

閻王哼了一聲,寒著臉說,「方才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

她點了點頭,「你有隱疾啊?」

「……」他不予回答,反而說,「多嘴!」

模了模鼻子,她感覺踫了一鼻子灰,哎,好心好意來幫忙,結果人家不領情就算了,還要怪她多嘴!

不過也是,堂堂閻王大人有隱疾這種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一定會很沒面子。理解,理解!

「沒什麼事,就出去吧!」他累了,想休息了!

他這麼一說,司盛楠才想起自己的來意,然後問道,「是這樣的!青鸞派人傳信來,想邀請我去魔域做客兩天,我來請示閻王殿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已經夠客氣了,個人覺得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那天看來,閻王跟青鸞的關系應該還好,她也不是第一次去魔域了,那……應該沒事吧?

「不行!」孰料,他卻果斷的拒絕了。

「為什麼?!」瞪大眼楮,她問道,「我保證,我一定不會闖禍的!而且魔域有青鸞在,我也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只是去看望一下朋友,很快就回來!」

她很想去,老是呆在這里,會悶死她的,實在不適合她的性格。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麼!」他每次都是這樣,司盛楠生氣了,從來沒有理由,只有決定。

閻王自然有他的考量,太白金星已經說了,現在三界都對她興趣很大,而難保魔域不會有什麼動靜。

且不說青鸞是不是動了什麼心思,就算她只是誠意邀請,誰能保證其他的人不會動手。

非常時分,不能冒這個險!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思保住了她,決不能就這樣功虧一簣!

司盛楠很郁悶,扁著嘴不說話,但也沒有走,她在做無聲的抗議!

見她悶不吭聲卻也不走,閻王也不理會,索性拖了枕頭放好,直接躺下,半闔上眼眸小憩。

看著他狀似睡著了,好像也沒有方才痛苦的樣子了,司盛楠也不知怎麼好。他不理自己,可這麼走了,感覺方才那悶氣都是白生了,想了想,干脆她也學他的樣子,在邊上的軟榻躺了下來。

只是想跟他對峙,但是沒多會兒,居然真的睡著了。

閻王當然沒有睡著,他不過是想等她扛不住了自己走,可是,沒多久,居然听到了均勻的呼吸聲,睜開眼楮一看,她在自己對面睡得正香,不由得啞然失笑。

無奈的搖搖頭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她卻一點都沒有發覺,還是睡得很安穩。

倔脾氣啊!這一點,倒是跟盡歡很像,都是死倔的人!

看著她,心情似乎舒暢了一點,沒有方才那麼揪心壓抑的感覺了,自從那日以後,就不知怎麼有了心悸的毛病,好在很少發作,不然讓有心的人知道了,就成了自己的死穴。

他坐下來,看著她沉睡的容顏,那張臉前陣子傷痕累累,好在救治及時,現在不但看不到一點傷痕,甚至更是白皙了許多。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的在她的臉頰上撥弄著,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不舒服,腦袋轉動下,翻了個身。

他手指略一蜷縮,生怕驚動了她!

看她又再沒動靜了,便拉開錦被輕輕替她蓋上,手正要松開的時候,卻突然被她一把抓住,「爸爸別走,我怕……」

心念一動,看著她眉頭緊鎖,小臉緊張的樣子,心底仿佛有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沒有掙月兌她的手,任她這樣握著。

許久許久,沒有這樣跟人親密接觸過了,感覺,很奇妙!

一股溫暖在心底泛濫開來,她的手是那麼的小,甚至只能握住他的三分之二,可是,是那麼的軟那麼的滑,而且,握得那麼緊,生怕他離開一樣。

她那樣生龍活虎的人,也會有怕的時候麼?

莫名的,對她的一切有了好奇心,除了知道她長得有一張相似盡歡的臉,除了知道她沒有前世以外,對她活著時的一切,可謂是一無所知。

動了動,想要抽出來,反而被她握得更緊了,還拉在了自己的胸前。

當他的手踫觸到她胸前的柔軟時,不由得胸口一窒,呼吸似乎都停了一瞬。

低頭看她,眼眸逐漸轉深,睡得這樣不安穩,心里到底是有多少心事啊?

等了會兒,見她沒什麼動靜了,這才把手抽出來,手指有點酸麻,稍微活動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桐花鏡前。

回眸再看了她一眼,然後伸出手,在桐花鏡前緩緩掃過——

沒多會兒,上面浮現的是她在陽間時的樣子,從出生到成長,一點一滴,他看得很認真。

她母親過世的很早,一直跟著父親,小時候常做噩夢,都是父親在哄她,給她講故事入睡,長大以後太過開朗的個性讓她交不到男朋友,後來……

他看著看著,眸色逐漸黯淡下去,她這一生,過得很順暢,卻也很不快樂,只不過,生性樂觀的個性,讓她不至于太痛苦。

「唔……」身後傳來動靜,她似乎醒了。

猛然回神,他手再次一掃,桐花鏡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眨了眨眼,她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好像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里,抬頭看到他時,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這里跟他置氣來著,怎麼會……睡著了呢?

坐起身,看到身上滑落的錦被,咦,自己好像沒有蓋被子來著,怎麼會有錦被在身上呢?

撓了撓頭,她有點茫然,甚至幾乎要忘了自己在跟他氣什麼。

「睡好了?」他淡淡的問。

「嗯!」點了點頭,旋即反應過來,不對啊,不是在跟他生氣嗎,怎麼就搭了他的話了呢?

閻王接著說,「青鸞約你什麼時候去?」

「說隨時歡迎我去!」說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咦,不是想好不開口麼,怎麼又回答他了呢?

睨了她一眼,閻王也沒有太多表情,只說,「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走一遭。」

「啥?!」她張大嘴巴,簡直跟听到什麼爆炸性新聞一樣。

他,他說什麼?他不但同意了,還要陪自己走一遭?!難道她睡了一個覺,世界都變了?!

「不想去?那就算了!」他改口倒是真快。

「不不不,我想去,我當然想去!」開玩笑,不想去在這跟他耗那麼半天干嘛,只不過——

「你跟著去,大家會不會不自在?你知道的,畢竟您是閻王殿下,而且那邊是魔域,怕是……」她小心翼翼的說。

閻王點點頭,「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不去了!」

「…………」她立刻道,「方便,當然方便!相信閻王殿下肯親自光臨,他們一定高興還來不及!都不知道怎麼隆重接駕了!」

她搶著說,心里卻在想,有的玩總比沒得玩好。

看了她一眼,閻王無奈的嘆息,這丫頭,到底是玩心重的,只不過,自己也不知怎麼昏了頭,居然就忍不住應了她。

許是,不忍心吧?

看著她那麼雀躍的心,心里就有一種不想讓她失望的沖動,莫名的,幾乎是順口就說了出來。

也罷!許多年沒有踏足魔域的領土了,就陪她走這一遭。

與其坐在家里等人上-門探听虛實,不如主動出擊,看看情況也好!

他這樣想著,那邊司盛楠已經開心的回去讓來使傳信去了。

魔域啊魔域,上一次匆匆忙忙,還被人當做奸細,都沒好好玩過,這一次,一定要仔細看看到底跟地府有什麼差別。

*****

魔域。

青鸞接到了回信,唇角勾起一抹興趣盎然的淺笑︰「閻王殿下居然要親臨魔域?還真是難得!」

想了想,抬起頭道,「去,傳話夜魔大人,讓他好好準備一下,魔域,要迎接貴客了!」

站起身,一襲綠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站在魔域的死海邊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平線,負手而立,不知道平靜了數百年的日子,是不是就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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