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小的一個推的動作,就讓裴十七敏感的察覺到某種情緒在變化,看她拄著拐杖上樓去的嬌小背影,他的眉頭也深深地蹙緊。
「喂,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這個女人欺負你了?」看她單腳跳得困難,裴**步過去,攔在她前面。後面,洛寒夜連忙佯裝可憐地說道,「小要要啊,你可別害我啊,我沒有欺負你啊,十七啊,小要要可能是累了,就讓她先去休息下吧?」
「你閉嘴吧!」裴十七瞪了洛寒夜一眼,又趕緊地低頭去問沉默中的金要,他差不多就要把所有的耐心發揮到極限了,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你說句話啊?還是那些小孩子說你什麼了?再這樣沉默下去……該死,這可不像你!金要!」
裴十七越問,她就越覺得難受。特別是當他彎下腰,俯,低下頭,盡可能地從下面探頭過去與她對視。金要被他這突然來的近距離動作弄得一下就慌了,連忙一把將他推開。
「我沒事,只是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太多了,你陪寒夜姐去吧。」
最後這句話,明顯味道怪了很多。然而那個大大咧咧不知矜持文靜為何物的洛寒夜卻早已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隻果毫無形象地大口大口咬起來,一邊嚼一邊說道︰「誰說的,就寫篇日記而已,很容易嘛,三兩行一下子就解決了~~」
「你滾去吧!」裴十七馬上扔了個「你不說話會死」的眼神過去,又連貓著腰安慰金要道,「沒事,今天可以先休息休息,跟我過去一起砍了那個女人吧,你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說著,就要拉著她轉身。卻不料下一秒,金要竟然狠狠地把他從身邊推開,嘴里還說出讓裴十七甚至洛寒夜都一下子懵住的話。
「我一點興趣也沒有!」金要幾乎是從內心歇斯底里地吼出來的,「我很累很苦,你們這些有錢人是不會明白我的感受的,要玩你自己去玩吧!我先走了,對不起……」
她說著,幾乎是一下子就把拐杖給扔了,兩只腳著地地迅速往樓上跑去。像個找不到家的可憐的孩子,沒頭沒腦地往樓上逃去。
她的眼眶一定紅了,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要不然怎麼會覺得那麼難受,好像有一種奇怪的液體正在眼眶里,似乎就要跑出來了。
不行,不能讓它們跑出來。說過再也不會這樣的,她現在這樣又是在做什麼?
對了,剛剛為什麼要突然發這樣的脾氣?
裴十七不僅給妹妹治病化療,還這麼好心把她撿回來,讓她不再過那樣有了上頓愁下頓的生活就不錯了。還想怎樣呢?應該滿足的,怎麼可以隨便沖恩人發脾氣呢……
金要瘋了般往自己的房間里跑去,然後,把門重重地摔上。在浴室里放了很多冰涼冰涼的水,一個勁地把臉往冷水里面探去。
可是怎麼樣也無法消散掉心里的那個奇怪的感覺,反而越是這樣,就越煩人得厲害。
她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