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隨後在紙上寫道,「孩子是我女兒的爹的。」
女兒的爹的,不還是那個男人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葉檀覺得是誰會放任這麼個女人不要?
冬天的早晨總是來的遲,六點多鐘還沉浸在黑夜中,七點才稍稍亮堂。
蘇暖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
根本沒在家里吃飯,便走了。
看著自己的處境,他止不住的打哆嗦,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凍得。
祁老太太看著正在下樓的祁母,「淑芬,帶寶兒去玩。」
「你——你想干嘛?」
蘇暖喉間亦不住哽咽,她和他,到底是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
一切,根本不需要去猜。
他眼神開始無光,說話也說不成片,「不要——傷害——他們——」
「他現在在哪兒?」
這天她回去的時候,便見客廳里坐著一位年輕的美貌女人和一位同樣年邁的老人。
葉檀直接放話,「跟著我吧,他不要你,我要你。」
*
全身開始抽搐,聲音微弱,好似快不行了。
祁老太太立刻吩咐廚房,「晚上弄豐盛一點。」
很快便有消息傳來︰錢已經打入賬號,山路暢通自行歸隊。
老爺子起床後看見她已然做好飯,便說道,「暖暖,以後不準你做飯,我來做,我身體還算硬朗,你受了傷,身子又虛,好好養著。」
還未說完,她便寫道︰不可能!
察覺出他的變化,年妙齡便不再問了。
她還記得昨晚,自己拿著斧子劈那個男人的時候,從頭頂迸發的血液讓她終身難忘,昨晚是蘇暖第一次殺人。
但祁母沒有打電話過問,小日子過的美滋滋的。
「女乃女乃,我錯了。」
心里沒煩心事,自然更沉醉里虛擬的網絡里。
縱然大腿每走一步就疼的厲害,但蘇暖卻是一聲不吭,是她害的女乃女乃受了傷,連累了他們。
蘇寶兒被嚇得不敢動彈,不敢哭,她也不想哭,嘴巴撇了又撇。
祁老太太笑米米的看向祁溪,「這幾晚倒是勤著回來。」
蘇暖又寫道︰「S市。」
「女乃女乃,以後我多回來陪陪你。」
蘇暖只好回屋睡覺,第二天,她出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翻白眼了,燒的快不行了。
祁母沒放在心上,只要結婚不是這等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她是暫時不會計較的。
坐在飯桌邊上,她也十分安靜。
這一晚兩人都沒睡好,不過很早,蘇暖便起來了。
祁母哼道,「長的跟你娘一個造型,看見就煩,好幸你媽死了。」
祁母和男網友聊了兩天,情緒高漲,跟熱戀中的小女生一樣魂不守舍,根本將她這個原配老公忘得一干二淨,干脆,祁父直接在部隊住了,也很少回來了。
說完,便悄無聲息。
瞪著蘇寶兒,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小臉上,「你怎麼那麼手賤啊?女乃女乃的東西能隨便模嗎?」
蘇寶兒撲閃著大眼楮點了點頭。
她將鐵鉗拿出,他的臉上已經被燙掉了一片皮,露著肉在流血。
年妙齡略帶羞怯的跟在祁溪後面,蘇寶兒要跟去,年老太太便說道,「丫頭,來跟老女乃女乃玩好不好?」?
年妙齡笑容僵在臉上,「小時候我還來過這兒,都這麼喊你,你忘了嗎?」
祁溪在前面走,年妙齡在後面追,追的是氣喘吁吁,也跟不上他的腳步。
反正老公不在家,每天吃過晚飯後,祁母便火急火燎的往臥室跑,目的就是會見男網友,這樣的日子讓她過的格外的舒適。
很快,她爬起來,忍著腿疼,將從這四個人撿到的手機一一翻看,當看到一條短信是這樣寫的時候︰做掉給我回消息。
將門反鎖,祁母在聊天,就讓她一個人玩。
祁溪嗯哼一聲,「這是老宅子了。」
男人倒是沒慌,因為,他以前看過電視,不知是誰說的,雪包住人的全身,就不是冷,還會暖和。
提著水桶,從他的水桶直接澆下,這種凍入骨髓的冷意讓這個男的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嘴巴已經不能說話。
男人死活不說,繃著嘴裝作沒听見。
雖然只是簡單的問了一句,但在他心里卻是長瘡流膿的疼。
難道是——
蘇暖緩緩地走向他,手里拿著煤鉗,煤鉗上面燒的通紅,男人定晴一看,立刻繃直了身子。
里面的白色乳膏直接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祁母當即變了臉色,風一樣的便過來了。zVXC。
她立刻按照這個號碼回復︰已經成功做掉,埋在山上。
祁老太太介紹道,「阿溪,這位是我年輕時期的戰友年女乃女乃,以前感情老好了,唉,沒想到死之前還能見上一面。」
蘇暖看他垂著頭奄奄一息的昏迷,她再度雪上加霜的給了他一桶冷水。
蘇暖趕緊再度寫了一張紙,上面寫道︰最後一次機會,我會把你孩子和你老婆連帶著你父母一起送到陰間,你孩子那麼小,估計下去會怨恨你的吧?你走這條道,害的全家滅門。
「祁哥哥,你等等我啊。」
葉檀慘叫一聲,「啊!小啞巴,我救了你一命,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你也不管我,你說要怎樣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吧?」
祁母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就沒給好臉色。
他再次被打擊了,「我是說讓你當我女佣啊,你以為呢?」
特別是前天兒子回來後,她更是覺得,在兒子眼里,母親到底是母親,哪兒有兒子和母親過不去的啊,不過是一時的而已。
只是,經過這麼冷熱刺激,這個男的半夜就發高燒了,燒的還不輕,蘇暖並不打算救他。
祁母心不甘情不願的訕訕一笑,將蘇寶兒帶上了樓。
祁皇也並不生氣,他媽是什麼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一目了然。
蘇暖不說了︰你問這些干什麼?
蘇暖心里焦急,面上卻十分安靜。
她指了指腿,然後,側著身子背對著他,躺下。
年老太太笑米米的說道,「這位就是長孫吧?小伙子真的一表人才,說親了沒有呢?」
從他選擇姍姍而非她的時候,她對他已經恩斷義絕。
蘇暖看著手里的銀行卡,眼眶泛紅,因為這銀行卡的開頭字母正好是為祁氏員工發放的工資卡。
祁溪不好拒絕,只得點頭,「好。」
任何更何況,這個老二的更不上檔次,居然是個三流小演員。
蘇寶兒不吭聲,小臉繃著,死不說話。
因為她不殺人,別人就要殺她。
祁老太太繼續說道,「這位是你年女乃女乃的孫女,妙齡。」
她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怎麼能那麼輕易的便失去呢?
等到祁溪去找寶兒的時候,他發現寶兒看見他並沒有立即喊爸爸,
就算是選擇的是她,她也會讓姍姍先出去,但最起碼,她知道,自己的分量。
蘇寶兒當即拒絕,「不好,我要找爸爸。」
葉檀搖頭,「是一輩子,好了,小啞巴,睡吧,晚安。」
祁溪轉身,人沒再多說。
年妙齡再度追上去,「祁哥哥,我覺得這里跟小時候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沒多大變化。」
他伸出食指。
當知道蘇暖已經被做掉了,這次確保萬無一失後,祁母更是覺得心里突然坦蕩蕩了起來,心情變得特別好。
蘇寶兒手一抖,隔離霜從手中滑落,直接摔在了地上,砰的一聲響,摔得粉碎。
他還是不說。
祁溪點了點頭,牽著蘇寶兒喊了聲,「年女乃女乃。」
按著他的頭讓他看清上面寫的字︰如果還是不說,我讓你家里人也都陪著你下地獄!不信,你就在那邊等著他們!
其實,分量如此的輕,怨不得別人,只能說自己太賤。
兩桶澆下,正好,煤爐里的煤鉗已經燒紅,這樣冷熱折磨後,這個男人嘴巴真的難張,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該開始,就不該
所以,他看著蘇暖這樣,沒掙扎。
聯想到之前有大批人尋找她,就是祁溪派來的人。
蘇暖只好,將煤爐提了出來,搬個凳子,將火鉗放在煤爐里,隨後,鏟了很多雪從他的腳下開始堆砌。
蘇寶兒看到梳妝台上好多瓶瓶罐罐,便拿下來一瓶,擰開蓋子,沾了一點擦在臉上,只是剛抹到臉上,祁母便一聲斥責,「給女乃女乃放在那兒!」
那就是果聊。
她犯傻了一次又一次,失去了女兒,失去了一切。
祁總?哪個祁總?
只是,這一天,她再度不爽了,因為,祁皇帶回來一個女人回來。
剛擺月兌老大的女人,這會兒,又來了個老二的。
蘇暖只好躺下,這一夜,兩人睡得都不安穩。
蘇寶兒不認生的走過去,睜著圓圓的眼楮看著她。
「叫什麼名字?」
男人渾身都在顫抖,他咬著牙還是不說。
蘇暖沒理會她,她去廁所看了看,內/褲上已然沒了血跡,想著孩子可能會保下來,心情有些釋然,去廚房做飯。
他疼的面部扭曲,眼楮里帶著恨意看著蘇暖。
祁家老太太身體愈發的不好了,祁溪回老宅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蘇暖愣在當地,看著他,腦子空白一片。
蘇暖再度指指紙上的問題,讓他說。
祁溪頓住腳步,臉色冷然,「別這麼喊我。」
終于他開口︰「派——我——們殺——你的就——是——是祁總——」
蘇暖囧,寫道︰多久?
祁溪略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等他吃完,自己再吃。
兩人有一搭沒一撘的說這話,只是,等到年妙齡問道,寶兒的媽媽在哪兒的時候,祁溪整個人都僵硬了。
祁母打掃一下,「找個凳子坐在那兒玩,不準亂動。」
葉檀擺手,「大餐免了,我需要你以後當我女——」
做好飯,她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蘇暖翻過身,看他,拿著筆在紙上寫道,「謝謝你了,等我有錢了,請你吃大餐。」
蘇暖將紙擺在他面前,上面只有一個問題︰誰派你來的?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極其錯誤的,因為蘇暖將他用雪包住之後,便去提了兩桶帶著冰渣子的冷水。
她只好踫上了他的臉,‘’的一聲,男人哀嚎聲想起,但下一秒,他的嘴便被堵住了。
不等她寫,他便翻身熄燈睡覺。
「寶兒,怎麼啦?」
隨後又轉過頭,「阿溪,帶你妙齡妹妹去咱們家宅子轉轉,她第一次來。」
滿臉紅光。
蘇寶兒看向祁溪,「爸爸,是不是我媽媽活著,女乃女乃就不會罵我也不會打我?」蘇暖輕笑,確實,在她和他妹妹之間,他卻是沒要她。
廚房里的香氣早就讓外面凍了一夜的男人饞了,他喊的力氣都沒有。
蘇暖戳了戳這個紙,意思是不傷害你就說出幕後人是誰。
院子的男人醒了,快凍僵了。
蘇暖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沒事,指了指鍋,讓老爺子吃飯。
她疑惑︰一年?
她則先給葉檀端過去。
只是,當聊天已經不單純聊天的時候,她和男網友有了進一步的關系。
她的心涼了,自嘲一笑,他要殺她的理由是什麼?不管什麼理由,他又不是沒干過置她死地的事情來。
祁老太太嘴角勾起,「沒有結婚,但有個女兒。」
年老太太看向蘇寶兒,「是這個小丫頭吧?好可愛呢,來,到老女乃女乃這邊,讓我看看。」
他看後,果然眼角有淚流出。
蘇暖倒是不慌,今天代表他能挺過去,不代表明天就能。
他閉上眼,還是不說。
年老太太幽幽感嘆,「看你說的,以後咱們還能活很長時間呢。」
蘇暖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不敢想會是真的。
蘇暖一點沒猶豫的將冒著熱氣的鐵鉗緩緩地靠近他的臉。
而是默不作聲。這跟吧他。
眾人一愣,祁溪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他看向祁母,「你打孩子了?」
祁母訕訕然,完全沒想到她會告狀,「她將我的化妝品給摔爛了,我就說了她幾句。」
「沒有!你扇我的臉了!」蘇寶兒繃著小臉看著祁母,「你還說我跟我媽媽長得一個造型,看著就煩,還說好幸我媽媽已經死了,還說我手賤!爸爸,我不要呆在這里,我要回家!我討厭女乃女乃,我不想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