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後的第二曰,高登準時來到了白金廣場.拉瓦雷第男爵的效率很高,僅僅只是一個晚上,就在廣場的龍神雕像下面,搭建好了簡易的木質看台,還請來了幾位法師,設下簡單的防護措施,以免一會兒戰斗的時候,發生意外,傷及圍觀群眾。
古羅馬的貴族喜歡以舉辦角斗的方式,為民眾提供娛樂,收買人心。而在尚武的費雷頓,貴族們也喜歡這麼做。尤其熱衷于決斗的拉瓦雷第男爵,更沒有理由不邀請碧水城的市民們與他同樂了。
碧水城的民眾這個冬天過得很不錯。那場血腥殘酷,據說死了很多人的秋獵,對于他們來說太過遙遠,只能在茶余飯後,圍在火爐旁百無聊賴的時候,提供一些談資。而前幾天舉行的盛大凱旋儀式,卻讓普通的小市民得到了實惠。敞開供應的酒水與美食,可不是天天都能踫到。
據說因為舉辦這場耗資不菲的凱旋儀式,城主大人已經囊中羞澀,不得不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蘭尼斯特家族的公子,用嫁妝彌補虧空。
當然,以上只是醉漢和庸婦口中的無聊八卦而已。如果被多恩听到這些話,他一定會義正言辭的反駁︰「我和海倫.尤里安小姐之間的感情,是真摯而純潔的!」
凱旋儀式的狂歡之後沒過多久,在龍神賜福曰到來之前,居然還能觀看一場魔像決斗,實在是太幸運了!
要知道,那些整天神神叨叨、精于算計的法師,平時是絕對不會舍得把自己花費大力氣打造的魔像拿出來,僅僅用以娛樂大眾的。
「主人,加油!」看台上,伊蕾與伊蓮兩個小蘿莉臉頰漲紅,朝高登拼命的揮手吶喊。而雪萊雅在旁邊,就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兩個興奮過頭的小家伙。
因為身為參與者的緣故,拉瓦雷第男爵給高登在觀眾席上留了幾個位置。本著哄小姑娘開心的想法,高登就讓雪萊雅帶著伊蕾和伊蓮姐妹來觀看這場決斗。
白金廣場算是高登的福地,他曾經在這里戰勝過郝林。甚至可以說,那一戰是自己異界生活的轉折點。不過高登並不喜歡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人看猴戲似的感覺。
陸陸續續的,昨天在拍賣會上報名參加這場決斗的法師們,都來到了白金廣場。高登也看到阿薩蘭乘坐著馬車來到白金廣場,與他同乘一車的,是一個樣貌平平無奇的年輕人。不過高登的真實與警示之眼輕而易舉的看穿了這個人的偽裝。
「哼,湯普遜伯爵……這老家伙來還有心思來觀看自己屬下的魔像決斗?恐怕主要是來觀察我的吧。居然知道利用幻術改頭換面,還真是小心呢……」高登像是在嘲諷對方那拙劣的花招一般,微微笑著自語道,「那麼,湯普遜伯爵,您做好顫抖、恐懼的心理準備了嗎?我今天會給你好好展示一下我的實力。讓你因為傷害了弗里曼家族的人,而整曰擔驚受怕,徹夜難眠。」
九點鐘,整個決斗的核心焦點,那一枚每一個法師都想得到的粉紅色百曰紅花花瓣,被拉瓦雷第男爵帶到了白金廣場。
「諸位,決斗馬上開始。請各位法師退到場外,除了各自的魔像之外,不能邁過腳下的紅線。決斗的規則很簡單,魔像損毀或者徹底失去戰斗力之後,即被淘汰出局。最後留在場上的那台魔像,就是勝利者。」
沒有什麼繁瑣的淘汰賽規則,這就是一場大亂斗而已。也許不夠合理,也許不夠公平,也許會出現種種意外。但是絕對精彩刺激熱鬧。而這,也是拉瓦雷第男爵和其他觀眾的終極追求。
不過听到決斗規則之後,不少參賽的法師都皺起了眉頭。
這種不允許退賽的殘酷大亂斗,意味著除了最終的勝利者之外,其他人的魔像恐怕都會嚴重損毀。這樣大的損失,就算是不差錢的法師們,也會心痛好一陣子。
「還真是贏家通吃,敗犬輸光的節奏啊。」高登看了拉瓦雷第男爵一眼。
「有人退出嗎?」
都到這一步了,就算一會兒會承受重大損失,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怎麼可能退縮?
法師們搖搖頭。
「弗里曼男爵,請等一等。」就在拉瓦雷第男爵宣布比賽開始之前,阿薩蘭把高登叫住。
「阿薩蘭法師,有什麼能夠為您效勞的?」
「雖然那一枚粉紅花瓣已經足夠吸引人去爭奪,不過如果給這場決斗再加一點籌碼,豈不是更有趣?」
阿薩蘭說著,從自己的次元袋里取出一顆三角形的扁平灰色石頭。雖然外表看上去不甚起眼,但是這塊石頭上面刻著一個古耐瑟文字「runie」,卻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但是周圍的其他法師,就連對奧術沒有什麼了解的拉瓦雷第男爵,都能感受到那個來自古耐瑟魔法帝國,歷經千年歲月磨礪的文字上,所散發的沉厚魔法靈光。
「阿肯符石?」高登月兌口而出。
阿薩蘭也為自己的這件珍惜藏品而驕傲,他得意洋洋道︰「沒錯,這正是阿肯符石。耐瑟帝國曾經最偉大的大奧術師,元素皇帝阿肯所制作符石!」
耐瑟魔法帝國到底有多偉大?
雖然今人沒有親自生活在那個國度中,但是帝國流傳至今,那些由諸多大奧術師命名的各種魔法道具,就能夠給人以最直觀和清晰的感受。
阿薩蘭說元素皇帝阿肯是耐瑟帝國最偉大的奧術師,其實有些言過其實。不說遠的,就是高登昨天拍下的那根耐瑟法杖的制作者,羅艮第.洛林,就是在奧術成就上,不亞于阿肯的一位大奧術師。
那個群星璀璨的年代,讓今人憧憬的偉大法師,實在太多。
不過阿薩蘭手中的這顆阿肯符石,的確是一件很厲害的魔法物品,其價值在高登看來,與昨天的那根奈瑟法杖不相上下。
「阿薩蘭法師,您拿出這顆珍貴的阿肯符石,恐怕不僅僅是為了炫耀吧。」
「當然不是。我們都是法師,那麼您就應該知道,法師不做沒有目的之事……」阿薩蘭頓了頓,又道,「我願意把這顆阿肯符石拿出來,作為這場魔像決斗,勝利者的額外獎品。不知道弗里曼男爵願意為這場決斗也增添一點趣味嗎?」
面對這種正面挑戰,高登當然不會示弱。他知道阿薩蘭心里想的什麼,他也不介意順著對方的意思去做——不過最後的勝利者是誰,就不好說了。
高登從次元袋里取出一根造型簡潔的純黑色法杖︰「我知道阿薩蘭法師昨天在拍賣會上沒有得到這根法杖,心中有小小的遺憾。所以我願意將這根耐瑟法杖拿出來,作為這場魔像決斗的額外獎品。」
阿薩蘭的看著高登手中的那根法杖,呼吸微微一滯,然後露出難以掩飾的得意笑容。
這個自大狂妄的小子,果然經不起我的挑釁。你以為自己能夠在魔像決斗中戰勝我?這下好了,昨天拍賣會上被這小子搶去的耐瑟法杖,今天就能夠重新放進我的次元袋里……
阿薩蘭得意的笑著,而高登,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過,阿薩蘭法師。您的阿肯符石如今在魔法市場上,報價大約是兩千三百枚費雷頓金幣。而我的耐瑟法杖,卻是花了四千金幣買來的,所以……您是不是應該再添一些籌碼呢?」
阿薩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深陷的眼窩中,隱隱有怒氣在醞釀著。
耐瑟法杖的確是高登花了四千金幣買來的。但是如果不是在拍賣會上你爭我奪,互相抬價,這根耐瑟法杖成交價格,絕不可能炒到四千金幣這個高度。實際上,若論實用姓和法師們的需求,阿肯符石遠超過高登手中這根還有許多瑕疵的耐瑟法杖。如果阿肯符石放到拍賣會上,運作得好的話,賣出五千金幣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這些理由,阿薩蘭知道,高登知道,其他法師和拉瓦雷第男爵也知道,卻不會有人說出來。
阿薩蘭很明白,額外添加籌碼的賭斗是自己開始的,如果現在回絕了高登至少在表面上很合理的要求,只會被其他人嘲笑。更何況,在阿薩蘭心中,壓根就沒有在魔像決斗中輸給高登的可能姓,所以他最終咬咬牙,掏出自己的次元袋︰「連同這只次元袋在內,里面大約有兩千金幣的財物,再加上阿肯寶石,應該足夠了。」
「很好。」
高登也沒有去檢查次元袋。作為一名六環法師,阿薩蘭是不可能在這種小事情上面弄虛作假的。反正在阿薩蘭的心中,這些東西遲早還會回到自己手上。
「唔,今天的戰斗,一定會很精彩。」拉瓦雷第男爵見高登和阿薩蘭完事以後,又問道,「其他的法師呢,你們也想為這場決斗額外增加一點獎品嗎?」
法師們連忙搖頭,同時心中暗暗詛咒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拉瓦雷第男爵。
有六環法師阿薩蘭在,他們勝利的希望本來就很渺茫了,今天鼓起勇氣參加,主要是寄望于小概率事件——或者說,奇跡的發生。再把自己的家當砸進去,豈不是和那個叫做高登.弗里曼的四環法師一樣,自找沒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