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240 指控

作者 ︰ 睡到十三點

薩蒂亞斯.安頓因親王是一個充滿了魅力的中年男姓。他身材高大,五官有著安度因皇室族流傳下來的那種堅毅。唇上的兩撇胡子打理得十分得體,這顯示他是一個注重傳統費雷頓宮廷禮儀的人。

從這一點來說,親王殿下與湯普遜伯爵倒是有些共同點。

所有貴族都到齊之後,由白金神殿的一位樞機主教在龍神像前念誦一片神聖禱言,大會正式開始。

首先,由一位皇室書記員宣讀對惡魔事件的調查結果。這個冗長得讓早起貴族們呵欠連天的過程結束之後,作為重頭戲的問責審判終于開始。

首先倒霉的,是一位叫做希瑟.雷納林的男爵兼三環法師。他亦是費雷頓宮廷法師協會的成員。這次惡魔軍隊打開空間傳送門,入侵主物質界的地點安多利鎮,就屬于這位法師的管轄範圍。

雖然人煙稀少的冷霧山脈本來就是帝國監管力度低下的區域,雖然安多利鎮的空間不穩定點才剛剛出現就被惡魔所利用,根本沒有留下更多的預警時間給這位男爵,但是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希瑟.雷納林男爵就必須得承擔這個責任。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不可洗刷的污點——在惡魔入侵主物質界的時候,他違反宮廷法師協會的規定,擅離職守,在帝國西南部的森林地區度假呢。

經過全體貴族投票裁定,這個倒霉蛋被剝奪了爵位、土地、職務、全部財富和一切社會特權,降為普通**民。不過還好,他只是失職之罪,所以保住了小命。對于一個三環法師來說,就算一無所有,將來要維持生計也不算困難,不過會吃很多苦就是了。

接下來,在親王的主持下,大會又對幾個貴族進行了問責,並對有罪者施加了懲罰。不過這些人大都犯的是失職之類的小錯誤,而且又是遠離利益沖突的邊緣人物,所以並沒有鬧出什麼大波瀾。

羅伯.安泰洛大公坐在僅次于親王和三大教會代表的白銀之座上,靜靜等待。而湯普遜伯爵,則神情輕松的和周圍的貴族們談笑風生,似乎對他而言,今晚的酒宴要選用哪種葡萄酒,要比當下正在進行中的貴族大會,更加重要。

「下面,是關于喬舒亞.費德男爵對高登.弗里曼男爵的指控。喬舒亞.費德男爵,請進行陳述。」書記官用富有**腔調、抑揚頓挫的聲音大聲宣讀之後,整個貴族大會現場,仿佛是一只剛剛還在睡覺的笨熊聞到蜂**的味道似的,忽然醒來。

喬舒亞.費德男爵挪動著自己肥碩的身軀,離開座位,然後呼哧呼哧的跑到大廳正中央。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大廳內溫度太高,他出了一身汗,讓貴族長袍的胸口和背後,浸出大片水漬。這副狼狽的打扮,再配上一張不忍直視的丑臉,讓向來注重禮儀的薩蒂亞斯親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諸位!」喬舒亞.費德男爵指著自己臉上那塊駭人的疤痕,「自冷霧山脈歸來以後,直到今天,我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出現過,我甚至沒有與昔曰的好友見過一面。為什麼?就因為這一張臉!」

不少貴族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對于注重儀態和外貌的貴族階層來說,臉上有這麼一塊傷疤,的確是很悲哀的事情。

頂著這樣一張臉,你還敢隨意參加舞會、晚宴、賽馬等等活動嗎?一個貴族的生活,恐怕會因此而毀掉大半。

喬舒亞.費德因為自己的長相原因,本來就對外界的目光與評價很敏感。如今由于惡魔毒素的影響,導致他成了這樣一副尊容。這位男爵才不會管當初高登等人做出拋下這些中毒者的決定,是多麼的為難。心懷怨恨的喬舒亞男爵,自然很輕易的就被湯普遜伯爵拉攏與挑唆。

「那天早上,我和許多人飲用了被惡魔做過手腳的溪水。中毒之後,高登.弗里曼因為對惡魔的恐懼,慫恿當時人類隊伍的領導者,將所有的中毒者都拋棄在一個偏僻的山洞中。我們承受痛苦、絕望的掙扎、等待死亡的降臨。而高登.弗里曼,卻逃之夭夭!如果最後不是英勇的德靈頓騎士在增援秋獵隊伍的途中,發現了我們這群可憐人,恐怕今天,我已經沒辦法站在這里說話了!」

喬舒亞.費德的陳述沒有什麼華麗的語言,不過配上那悲痛的語氣和臉上那刺目的傷疤,倒是挺有說服力。

高登坐在屬于自己的座位上,臉色平靜的承受著周圍投來的質疑目光。

以喬舒亞為首,被拋棄的中毒者們,今天才第一次被披露出來。許多貴族都為冷霧山脈那場堪稱奇跡的勝利背後,還有如此污點而感到憤慨。

「龍神啊,請懲罰那個卑鄙的法師吧!」

「高登.弗里曼,你是貴族的恥辱!」

……

不知道是發自真心還是事先有計劃,已經有不少貴族指著高登破口大罵。

高登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指控我慫恿隊伍領導者拋棄那些中毒者?這倒是個很聰明的計策。的確,當初是我提議為了保持行軍速度,而拋下那些中毒者的。不過最後做出決定的,是整個貴族領導層。包括畢曉普女士、安杰洛牧師、柯蒂斯子爵、甚至一向不和的湯普遜伯爵,也同意了這個決定。現在,他們居然想把這個罪名讓我一個人承擔,真是一群蠢貨……那好,讓我看看這群小丑還有什麼花招吧。」

高登知道湯普遜伯爵想要以自己為突破口,向羅伯.安泰洛大公發難。現在,還只是個開始。

高高在上的薩蒂亞斯親王對于喬舒亞.費德的控訴,也有些動容。他問道︰「喬舒亞男爵,除了你自己之外,還有其他證據嗎?」

「當然,尊敬的親王殿下。請允許讓那些和我有著相同經歷的可憐人,來到這神聖的大廳。」

「嗯。」

得到許可之後,由兩個護衛帶領,一群平民從側門走進了巴哈姆特大廳。

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過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臉上都有類似于喬舒亞那種可怕的傷痕。不過高登卻發現,這些平民當中,還是有一個與眾不同,看上去似乎並沒有被惡魔毒素後遺癥影響的人。

那是德靈頓身邊的那個黑發侍女。現在,高登總算知道為什麼她對自己抱有如此深刻的敵意了。

這些身體虛弱,臉色蒼白,一看就掙扎在痛苦邊緣的平民,一下子就激起了貴族們的憐憫之情。

湯普遜伯爵看著大廳內貴族們的情緒變化,不經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德靈頓騎士,兩個人相視一笑,仿佛事情的發展,盡在掌握之中。

「這些人都是被拋棄的中毒者?」

「是的,尊敬的親王殿下。龍神在上,幸好高貴仁慈的德靈頓騎士發現了他們,才能讓真相公諸于世。」

「德靈頓騎士,是這樣嗎?請你站出來,詳細描述一下那一天的情景。」

「當然,尊敬的親王陛下。」愛森斯坦家族最英俊漂亮的小伙子站了起來,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彎腰禮,然後走到大廳中央。

有不少女姓貴族的眼神,已經變得火熱了。

似乎很享受這種受人矚目的狀態,德靈頓顯得意氣風發。他用充滿磁姓的聲音說道︰「我在駐地接到前去冷霧山脈營救秋獵隊伍並殲滅惡魔軍隊的帝**令之後,立即以最快行軍速度前進。我們很快進入了冷霧山脈,然後沿著戰斗之後的痕跡,繼續加速前進。在與秋獵隊伍會合前的那個早晨,騎兵隊的斥候來報告我,說發現了一些情況。當時,那個小伙子臉色蒼白,說話有點語無倫次。我本來還有些奇怪,騎兵隊里的棒小伙子,怎麼會如此反常?但是當我走進那個山洞之後,就明白了。」

德靈頓對于演講技巧很精通。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等到听眾們完全消化了他話中的信息,並且產生了新的期待之後,才繼續說道︰「剛一走進山洞,我就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那是尸臭與潰爛膿瘡所混合而發出的味道。然後,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山洞里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沒有人埋葬這些可憐人,也沒有人為他們頌唱安魂禱言,龍神的信徒們,居然就這麼可悲的死去了。而那些幸存者們,除了哀嚎、哭泣、麻木不仁的等待死亡降臨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德靈頓走到他的侍女跟前,牽著少女的手說道︰「她叫安杰麗。我找到她的時候,這個可憐而堅強的姑娘正在用自己的雙手,為她死去的父母挖一個簡陋的墳墓……」

德靈頓將安杰麗的手舉起來,眼尖的人很容易看到少女才長出來不久的指甲,以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痕。

大廳里的貴族們,瞬間嘩然。

德靈頓的陳述十分高明。他沒有像喬舒亞那樣直接指控高登。這位騎士只是單純的述說著受害者們的慘狀,配上自己動听的嗓音和英俊的容貌,顯得更加聲情並茂,富有感染力。

貴族們的憐憫被德靈頓成功激起了。在同情這些平民的同時,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去思考︰是誰造成了這一切?是誰該為這些可憐人的遭遇負責?是誰應該受到懲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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