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逐步逼近的敵人,高登並未慌張。他從次元袋里取出兩瓶藥劑,幾口灌下去,身上頓時浮現出貓之優雅和跳躍術的靈光。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窮逼法師的高登,在次元袋里儲存著足量的各種魔法藥劑,就是為了應對如今這種情況。
有貓之優雅的加持,高登現在的敏捷屬性達到了17點,已經超過了低級游蕩者。在跳躍術的輔助下,他在包圍圈收攏之前,輕松逃離。
「混蛋!這家伙要跑了!」
高登冷笑一聲,取出白骨魔棒︰「要跑?誰說的?」
念頭微動,六道濃綠色的水箭從棒尖射出。
四名襲擊者眼珠驟然圓瞪,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六支酸箭朝自己疾射而來。他們立即剎住前沖腳步,各自向旁邊翻滾,以期能夠避開致命的酸液。
但是,還是有兩人不幸被強酸箭擊中。兩團墨綠色的水花在這兩個倒霉鬼的身上綻放,宛如最劇毒的花朵。
呲呲……
酸液腐蝕著皮甲、衣物,然後一點一滴,徹底而迅速的將皮肉與骨頭剝離。酸液在人體上發出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的滲人聲響,一股腐臭味在空氣中蔓延。
強效馬友夫強酸箭的威力是如此的駭人,以至于一具人體被完全腐蝕融化,還不到三秒鐘時間。
沖在最後面,四個襲擊者中首領打扮的家伙,眼看著剩下兩道強酸箭向自己奔來,避無可避之下,牙一咬,把幸存的同伴抓過來,擋在身前。
「啊!」倒霉的人肉盾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就這麼被強酸箭殺死。
「真是丑陋。」
高登撇撇嘴,魔棒又射出兩道綠光。
他本以為對方會趁此機會逃跑,所以發射兩道強酸箭,想要封住對方的退路。但是高登顯然低估了對方的決心。襲擊者首領居然舉著那具在不停被酸液腐蝕的人肉盾牌,朝自己沖了過來!
他從褲兜里突然掏出一顆水晶,捏碎,然後猛的砸在地上。
細微的晶體碎片在空中化作一顆顆晶瑩的光點,一股魔法能量從中釋放出來。
「獅之沖鋒!」
高登心髒猛的一跳,他沒想到對方還留下了這一手。高登一邊急速後退,一邊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擋在身前。
「哈哈,晚了!」襲擊者突然將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人體盾牌扔開。在法術加持下,他以肉眼難以看到的速度,猛然沖刺,瞬間將自己與高登之間的距離,拉近為零。
匕首如電,艱難的刺穿了半透明圓盤一樣的法師護盾,在高登手臂上留下一道半淺不深的傷口。
疼痛讓法師的臉頰猛的抽搐一下,不過在《上古紀元》中實戰經驗豐富的高登,並沒有亂了陣腳,他將魔棒抵在對方的胸口,又射出一道強酸箭。
「這下,你沒有人體盾牌來保命了吧。」
最後一個襲擊者失去了生命,瞬間胸口就被酸液腐蝕了一個大洞的的尸體,轟然倒下。
系統的聲音響起。
「你擊殺了三級游蕩者三名,獲得經驗值180。」
「你擊殺了四級游蕩者一名,獲得經驗值100。」
「注意,你陷入僵直狀態,施放所有需要動作要素的法術時,需要進行施法專注檢定,如檢定未通過,則施法失敗。此狀態持續72小時,六環神術‘痊愈術’可解除該狀態。」
高登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匕首造成的傷口,鮮血中夾雜著一抹詭異的藍色,活動一下,發現兩只手都如同被凍僵了一樣,遲鈍,麻木,知覺漸漸消散。
「該死!」他暗罵了一句,「看來為了贏得這次決斗,郝林和鄧維爾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次襲擊顯然不是為了要高登的命,否則匕首上涂抹的,就會是見血致命的劇毒了。中了這種僵直毒素,在決斗中,高登的施法成功率肯定會大大下降。
就如同一切俗套的警匪動作片一樣,高登擊殺了四個襲擊者之後,那些被火災引開的巡邏隊才姍姍來遲。
「法師先生,請問這里發生了什麼事?」巡邏隊長被地上四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嚇了一大跳,但是面對制造了這一切的高登,他卻不敢在那一身法師袍前囂張,只是客氣的問道。
「他們來襲擊我,被我反殺了,就這麼簡單。」高登的聲音冷得像冰。很顯然,他在極力壓抑憤怒。
巡邏隊長暗自咽下一口唾沫,鼓起勇氣道︰「還是麻煩您和我回去調查一下。」
「我是高登•弗里曼男爵,我現在有急事,我要去狠狠的教訓一個卑鄙無恥的家伙,你明白了嗎?」
「可是……」巡邏隊長還想堅持,但是當他看到高登漆黑眼眸中的熊熊怒火時——盡管這怒火並不是針對他,這位三級戰士的心髒還是不爭氣的突突跳了幾下,幾乎張不開嘴。
「男爵大人,您請自便,我會在方便的時候親自上門詢問這起襲擊事件的。」
看著高登離去的背影,巡邏隊長和他的幾個屬下同時長出了一口氣,背後都被冷汗浸得**的。
「不知是誰激怒了這位法師,有人要倒霉了。」他們想道。
……
白金廣場,上午八點四十五分。
經過高登與郝林雙方有意無意的擴大宣傳,這場決斗吸引了大量的冒險者前來觀看。就連許多路過的行人,也都忍不住駐足留下,看一看熱鬧。
不論是在蠻荒的獸人部落,靠肌肉與拳頭決定食物和奴隸歸屬;還是在奢華優雅宮廷,揮舞鋒利的細劍決定誰能獲得榮耀或者愛情;抑或是在那黑暗幽深、彌漫著陰謀氣氛的卓爾城市,用淬毒的匕首與神術決定誰是家族主母。在法治尚不健全的泰洛斯世界,決斗,是一項非常常見的活動,甚至被許多人看做是解決矛盾的最公平,最有效的方式。
今天,又一場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決斗即將開始,而且特別的是,這次決斗的主角是兩位法師。
一想到平日里冷靜睿智的法師們,各自使用法術在決斗場上拼個你死我活,就讓人興奮。甚至在法術位用光之後,很有可能會出現兩位法師拿著棍棒匕首,貼身肉搏的稀有景象——這可比兩個野蠻人戰士打來打去要罕見得多,也帶勁得多。
每一個人都期待著這場決斗。至于兩位法師爭執的焦點︰郝林是不是造謠污蔑高登,現在已經沒人關心——一切交給公正的白金龍神巴哈姆特就夠了。
郝林正呆在一輛豪華馬車里,與鄧維爾並肩而坐。他神態輕松,胸有成竹。
「還有十五分鐘決斗開始,看來高登要遲到了。」
「四個專業盜賊奇襲一個低級法師,應該不會失手。高登會消耗幾個法術位,而且還會沾上我重金購來的僵直毒素,你的勝算會很大,郝林法師。」鄧維爾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郝林不以為然︰「你太小心了,憑我的實力,就算不用這種方法,也能輕松捏死高登。」
「高登不是笨蛋,你真以為他沒有隱藏手段,會主動提出與你決斗嗎?這次如果贏了,高登將墜入萬丈深淵,再無翻身的可能。他的男爵頭餃,他那美麗的妹妹,都將唾手可得。所以,我必須謹慎。」
經歷了向謝歐娜求婚,以及派人謀殺高登這兩件事之後,本來性格魯莽的鄧維爾,也學會了小心行事。
「那麼,鄧維爾先生,一會就請欣賞我如何折磨高登吧。」
「我會好好享受這個過程的。」
八點五十分,高登終于出現。
以蘭尼斯特家族弟子身份,作為決斗見證人之一的多恩迎了上來︰「決斗就要開始了……你的手臂受傷了!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殺死了四只骯髒的老鼠,這點小傷沒什麼影響。」高登輕描淡寫。雖然因為僵直毒素,施法成功率會受到影響,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積累和不懈練習,他的施法專注技能已經達到了8點。只要不是使用復雜程度高于三環的法術,身體應該不會受到毒素太多影響。
「看你的臉色,應該是中了僵直毒素。我認為以這種狀態上台決斗,是極不明智的。」一個悅耳如鈴的女聲傳來。高登看過去,發現全身銀甲,身材高挑窈窕的金發聖武士朝他走來。她的身邊,跟著杰克牧師。
「蕾娜絲聖武士?」高登想起來,這不是在墓園里一劍斬掉惡魔大君分身的那位聖武士嗎?那一夜,這位金發碧眼,英氣凜然的聖武士,給高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多恩見突然冒出來一個大美女,似乎和高登還有些關系,本想出言調侃兩人一番,但是瞥了一眼蕾娜絲腰間懸掛的長劍,他決定還是悄然退到了一旁為妙。
「應杰克牧師之邀,我來看一看這場決斗。」蕾娜絲向高登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跟在她身邊的杰克牧師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跟來的,我什麼時候邀請你的?」
不過這種話是不會說出來的,他只是個普通牧師,教會中層人員,而蕾娜絲,可是深受黎明女士眷顧的寵兒,自己可惹不起,也不好去揣測對方的想法。
杰克牧師今天受邀來觀看決斗,主要是想看看謠言的始作俑者,讓自己受到冒險者侮辱的郝林如何失敗。但是高登的身體狀況似乎並不樂觀。
「要清除你體內的毒素,需要六環神術‘痊愈術’,但是現在哪里有時間去找會六環神術的高階牧師?」杰克牧師憂心忡忡。
「這很簡單,請寬心,杰克牧師。」蕾娜絲說著,將腰間的銀劍拔出。
流線型的劍身在清晨的天空下,放射出耀如升陽的光芒。瓖嵌著三顆黎明鑽石,太陽造型的護手上,印刻著一行繁復優美文字︰「即使黑夜漫長,黎明終將來臨。」
「這是……破曉!」杰克牧師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