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疑惑的心情在房間里等了半個小時,臥室的房門再度打開,走進來一個黑發黑眼的年輕男子。
「妹妹,你回來了。」高登的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讓謝歐娜不知怎麼的,有種想哭的沖動。
這是她的家,這是她的哥哥。
與兩人分別之時大傷初愈,身體發虛,臉色蒼白的樣子相比,高登在謝歐娜眼中幾乎大變樣。他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舉手投足間,有種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世間再沒有事情能夠難倒他。
見謝歐娜愣著不動,高登模了模她的頭︰「怎麼了,妹妹?見到日思夜想的哥哥,激動得要哭鼻子了?」
「誰日思夜想了?」謝歐娜輕輕一抹眼角,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對了,埃塞穆德爵士是怎麼回事?」
高登聳聳肩,無奈道︰「找上門來攀關系的無聊貴族而已。我們家落魄的時候無人問津,如今生活剛好轉了,立即就有人上門來。我已經將他打發走了。」
謝歐娜沒有追問,她看了一眼這間豪華的臥室,目光停留在那張粉紅色的公主床上面︰「哥哥,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新臥室。怎麼,不喜歡嗎?」
「我的意思是,你哪來那麼多錢,居然將整棟房子都重新裝修過,不但買了昂貴的家具,還雇了幾個僕人!我記得離開之時,你身上只有不到一個金幣的飯錢。」
「這是一個過程曲折驚心,結局溫暖人心的故事。」高登笑著坐在公主床上,然後拍拍旁邊,示意謝歐娜和他並肩坐下。
妹妹按捺不住好奇心,依言坐到哥哥身邊。
然後,高登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詳細告訴了謝歐娜。
「昨天在白金廣場決斗的法師,真的是哥哥你!」謝歐娜想起那兩個冒險者的對話,原來不是自己幻听,而是確有其事。
「當然,可惜你不在場。」
「但是哥哥你也不該這樣亂花錢啊。重新修整這棟房子,起碼要花幾百金幣吧。如果將錢存起來,我們也能早點還清那3000金幣欠款。」
看來謝歐娜對家里到底有多少錢,還沒有直觀的印象。高登覺得有必要破除妹妹的小農思想。他唇角翕動,念誦次元袋的口令,一枚枚閃耀著迷人光澤的金屬錢幣,就這麼叮叮當當的落在了床上。
「這是……白金幣!」謝歐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作為費雷頓帝國市面上流通的最大面額錢幣,一枚白金幣價值一百枚金幣,為了防止偽造,每一枚白金幣上,都被白金神殿的牧師們注入了一絲巴哈姆特的神力。這種貨幣一般不在市面流通,只用于大宗交易。
這些珍貴的錢幣,高登一下子從次元袋里拿出了十五枚。
這筆巨款來自奧格羅,這位慷慨的五環法師為了救下學生郝林的性命,付出了一筆巨款。讓高登還款進度,一下子達到了一半。
除了這些亮晃晃的白金幣,謝歐娜接下來又被震驚了。她捧著高登遞給她的賬本問道︰「哥哥,你和別人合伙經營的魔法商店,每一天的利潤扣除稅收後,都有近五十金幣?」
「當然,賬本上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而且如果經營得力,收入還會繼續增加。」
謝歐娜呆愣了片刻,接受了自家終于擺月兌困窘,成為有錢人的現實。而這一切,靠的都是高登的努力。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你應該嘗嘗巴德的手藝。我相信你在野外也吃膩了那些冷硬的干糧。」高登知道讓謝歐娜適應全新的生活,還需要一點時間,便拉著她來到客廳。
晚餐很豐盛,有烤豬排,腌菜香腸,蘑菇魚湯,鹽焗松雞,櫻桃草莓餡餅。高登甚至破例開了一瓶玫瑰香檳。
雖然身為法師,為了保持頭腦清醒,一般不會喝酒,但是這並不代表高登的酒量差。他一個人解決了大半瓶香檳,卻只是有微醺的感覺。而謝歐娜卻已經意識模糊,倒在餐桌上。
看著小醉貓一樣雙眼迷蒙的妹妹,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去一把將她抱起來。還好女孩的身體很輕柔,再加上高登給自己施加了一個蠻牛之力,所以雖然是不以力量見長的法師,他也能玩一玩公主抱這種高難度的姿勢。
「哥哥?」謝歐娜黑寶石般的瞳仁上,蒙著一層水霧。雖然處于醉酒狀態,但她還是發現自己正被高登抱在懷里,本來就被酒精燻得酡紅的臉頰,顏色又加深了一層。她不敢與高登對視,干脆將頭埋進懷里,兩只手緊緊的環住高登的脖子。
對于妹妹的鴕鳥心態,高登只能報以無奈的笑。謝歐娜將身子緊緊縮在自己懷里,讓兩個人的身體接觸更加親密。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胸口傳來那種又軟又綿的感覺——看來妹妹那兩只小乳鴿的發育十分良好。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妹妹,高登雖然心中有點異樣的感覺,卻並沒有其他想法。
將謝歐娜安頓好之後,高登離開了妹妹的閨房。
玫瑰香檳的度數不高,不過後勁倒是挺足,高登知道今晚不再適合進行奧法研究了。還好經過昨天的決斗之後,杰克牧師主動提出與高登解除守墓人的工作合約,這樣高登就不用再每天都去墓園工作,可以騰出不少時間。
當然,這並不是沒有條件的。高登必須要在不損害自己利益,並且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為黎明聖殿服務一次。
按照杰克牧師的說法,高登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如果只是當一名守墓人,實在是太屈才了。他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為梅麗迪亞女士效勞。
高登來到書房,拿出《達松的塑能系法術心得》,隨意翻閱起來,一邊消散酒意,一邊消磨漫長的夜晚時光。
到了午夜,倦意襲來,他先到魔法實驗室里,檢查一番阿多和阿爾的工作成果,然後將兩只工作了一天的風精收入戒指當中,準備回房休息。
幽靜的夜里,過道上傳來少女清亮婉轉的歌聲。
那是一首名叫《因父之名》的敘事長詩︰為了抵抗諾森德侵略,騎士父親拋下女兒奔赴前線戰斗,結果戰死。後來女兒長大,手持父親留下的寶劍,成長為一位出色的女戰士,為父親報仇,最終手刃仇人。
這首主要描寫父女親情的詩歌,被安托利亞著名的龍脈吟游詩人「綠笛」曼寧譜上曲調,在大陸各國廣為傳唱。
高登順著歌聲又走了幾步,拐過樓梯轉角,一副淒清的畫卷展現在眼前。
謝歐娜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父親的畫像前。她雙手捧心,正專注的吟唱著詩歌。月光透過落地窗撒進屋子,在謝歐娜嬌柔的身子,附上一層銀白的輪廓。
听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謝歐娜停止歌唱,看向高登︰「哥哥。」
「怎麼了?」
女孩將兩行清淚抹去,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爸爸,還有他教給我的這首詩歌。」
雖然早已融合了身體前主人的記憶,但是身為穿越者的高登,依然是另外一個**的人格體,所以他對于謝歐娜與父母親的感情,無法感同身受。在這個時刻,高登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沒關系,不用擔心我。」謝歐娜善解人意的搖了搖頭,「我只是太高興了。自從父母去世的那一天起,我還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哥哥果然很能干呢,我相信你不但能夠改變了家族的命運,將來還會取得更大的成就。你會為弗里曼家族重新贏得封地,成為一名法師領主。那時候,才算完成父親的心願——讓弗里曼家族光榮的延續下去。」
「喂,妹妹你想太多了吧。」看著妹妹憧憬的目光,高登哭笑不得。
贏得封地?談何容易。
費雷頓白金帝國已經立國六百余年,早就過了開疆拓土的輝煌歲月,國境線基本已經穩定。皇帝最近一次大規模賜封土地,是四十多年前擊敗諾森德侵略者時候的事情。弗里曼家族就是在那時候,成為封地貴族。只不過那一批貴族獲得的土地,都在安度因長城的以北,那片雖然肥沃,卻時刻面臨苔原獸人威脅的地方。
「怎麼叫想太多!」謝歐娜對于高登的不思進取有些生氣,「哥哥,你是一名法師。在將來達到六環法術造詣的時候,必然要修建屬于自己的魔法塔,這是法師進行奧法研究,進一步晉級的必要條件。沒有自己的土地怎麼行?」
謝歐娜說得沒錯。將目標定為傳奇的高登,肯定是需要一座魔法塔的。甚至將來真的成為了傳奇法師,他也許還會建造屬于自己的浮空城。
雖然好高騖遠不是好事情,但是對將來做一份仔細的規劃,還是有必要的。
「知道啦,哥哥一定努力奮斗,為弗里曼家族搏一片肥沃富饒的封地。」高登寵溺的揉了揉謝歐娜的腦袋。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啦,」謝歐娜輕輕拍掉高登的手,眼神突然嚴肅起來,「哥哥,當我們變得強大的時候,我們將親手報仇。以父親羅納德•弗里曼的名字起誓,我們會親手結束獸人軍閥烏格魯•鐵爪那骯髒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