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祭壇上,無數紅色霧氣從四周聚集而來,匯入懸浮于半空,粉色的圓球中。這顆名為罪孽之珠的邪物,飽吸著**的能量,如同活物器官一般,有節奏的跳動的。
噗通!噗通!
阿瑪芙蕾盯著罪孽之珠,露出癲狂的笑容︰「快了!快了!只要儀式完成,我們偉大的事業又將向前邁出重要的一步!」
突然,惡魔祭壇兩旁的火盆,騰起一股熊熊翻烈的巨大火焰。淡青色的焰尖高高升起,幾乎要舌忝舐到大廳的天花板。
在火焰中,有某個影影綽綽的存在,發出了低沉的聲音︰「殺死高登•弗里曼!殺死高登•弗里曼!殺死這只膽敢拒絕擁抱深淵的臭蟲!」
阿瑪芙蕾心中一跳。她是勞薇塔的高級信徒,對于酷刑女神的盟友,惡魔大君阿卡圖•特,自然不會陌生。這位統領著無數亡靈的強大惡魔,居然在這個時候發來了指令,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高登•弗里曼也在城堡當中?
阿瑪芙蕾走下祭壇,來到一間陰暗冰冷的房間里。在人前是風度翩翩的騎士,南方貴族公子的柯亞恩•格里布雷斯,此時卻穿著一身厚重猙獰的黑甲,站在石桌前,全神貫注的操縱著兩只水晶球。
水晶球中,顯示的正是城堡大廳里,正在進行著的狂野交配大會。
「高登•弗里曼在城堡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阿瑪芙蕾質問道。
「注意你的口氣,女士。」柯亞恩帶著迷人的笑意,說出的話卻並不比冰冷的石室更溫暖,「我可不是里特家族那種狗,你我的主人是盟友關系。」
「哼!」阿瑪芙蕾冷哼一聲。
柯亞恩又道︰「高登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法師而已,就算他惹到了阿卡圖•特,又關我什麼事呢?雖然我也很討厭他,但是現在,應該以保證儀式順利完成為優先。況且,這位法師和他的心愛的女孩,恐怕已經在劇烈的交媾中,丟掉半條命了。儀式結束後,上面那些可憐的祭品都會死,你何必再多操心?」
「殺死高登是阿卡圖•特大人剛剛下達的指令,你最好還是上心一點。」
柯亞恩無奈的聳聳肩,帶動厚重的盔甲發出 鏘的響聲︰「好,好,那我就通過災難守衛的眼楮,來找一找高登好了。不過大廳里全是赤條條擠在一起的肉蟲,恐怕要花些時間。」
監視著大廳的黑甲武士,是一種類似于魔像的構裝生物,由奧術能量驅動。它們血紅色的眼楮,連接著柯亞恩手中的水晶球,能夠將觀察到的影像,傳送過來。
帶著鐵手套的手在水晶上劃過,大廳中的景象開始不斷變幻。柯亞恩與阿瑪芙蕾開始在人群中找尋高登的身影。
可惜,一無所獲。
「看見了嗎,那個法師跑了。」阿瑪芙蕾嘴角噙著諷刺的冷笑,看向柯亞恩。
柯亞恩此時已經沒有剛才掌控著全局的那種得意,他有些氣急敗壞道︰「那個混蛋,不但搶走了我看上的女人,現在難道又想壞事?我要去殺了他,掏出他的腸子,然後親手塞進他的嘴里!」
「你還是做自己的事情吧,柯亞恩‘騎士’。就讓我的鞭撻武士們,去收拾那個狡猾的法師。」
「請便。」柯亞恩冷冷道。可惜了高登帶在身邊的雪萊雅。那個美人兒如果被阿瑪芙蕾的手下抓住,免不了受一番痛苦的折磨。如果自己出馬,還能享受一番,真是遺憾。
與柯亞恩分別,阿瑪芙蕾回到大廳,一個身著血紅尖刺甲的高大身影,從明暗不定的火光中現身,來到她身邊。
阿瑪芙蕾抬手打一個響指,一副高登的魔法影像出現在掌中︰「莫凱,把這個法師抓來。他是殺死我弟弟門多薩的凶手,也是死之君王點名要的家伙。我要親手讓他嘗到世間最大的殘酷,我要讓他明白,死亡有時候也是一種可望不可即的奢侈。」
「他的實力有多強?」叫做莫凱的巨人武士問道。
「二環法師而已。相信對于你這個九級黑武士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當然,女士。」莫凱向阿瑪芙蕾行一禮,然後邁著沉重步伐,向樓梯走去。
……
高登牽著雪萊雅軟女敕濕滑的小手,在照明術幽幽白光的指引下,走在日精靈城堡地下一層。如果忽略掉三聖浸信會的陰謀,這仿佛只是一次尋常的遺跡探險而已。特別是身邊還跟著一個美麗的少女,這應該會是一次美妙的旅程。
來到一處岔路口,兩人停下腳步。高登從懷里取出城堡地圖,仔細查詢起來。雖然這座城堡已經被精靈拋棄許多年,雖然這里被黎爾雅信徒經營了許久,但是地下復雜的建築結構,依然有很多未探索之地。除了一條連通所有八個樓層的通道外,剩下許多區域,地圖上都涂著黑色陰影,上注「不明」二字。
那位修建了城堡的日精靈貴族法師,顯然在奧術上擁有極高的造詣,他在城堡里遺留的各種魔法機關陷阱,大部分至今都還未被破解。甚至某些在地圖上被鮮紅色涂抹的區域,還寫上了「城堡守衛出沒,危險!」的注釋。
「也許探索一番,會有不錯的收獲呢。這種能夠自己修建城堡的法師,都是狗大戶,當初精靈大撤退十分匆忙,相信這里還遺留著不少沒帶走的好東西。」
三聖浸信會這次組織的邪惡儀式,顯然經過了充分準備,高登知道憑借自己的實力,是很難有什麼作為的,恐怕只能徒然送死而已。既然有心殺賊無力回天,那就只能先在保證安全的情況,慢慢調查了。
「我們向左走。」高登收起地圖。
雪萊雅輕笑道︰「和我想的一樣呢。」
「你是憑借女人的直覺,而我,則是憑借腦中豐富的知識。」高登點點自己的額頭,說道,「雖然日精靈不像木精靈那種自然原教旨主義者,非森林樹屋不住,但是居住在石質建築時,他們依然會盡量將家裝點出自然的氣息。」
他伸手撫模牆壁,在白色魔法光源的照射下,牆上別具匠心的精巧紋飾一覽無余。
「牆上雕刻的是盛夏毛莨,一種日精靈常拿去制作凝神焚香,用于冥想的植物。日精靈經常用盛夏毛莨的長圓形葉片,來作為魔法的標志。所以這條路,應該通往城堡地下的魔法區。想必我們在哪里能有收獲。」
「你對精靈很了解呢。」雪萊雅眨眨眼楮。
高登對精靈的了解,自然是來自于《上古紀元》中數年游戲生涯的積累,還好兩個世界的精靈習性沒什麼區別,否則他那些得自無數玩家歸納和官方主動公布的資料,都將無用。
「其實,」高登壞笑著湊到雪萊雅耳邊,「我對半精靈少女的身體,更加了解呢。」
「高登,你是個壞蛋。」雪萊雅咬著豐潤水女敕的下唇,白了高登一眼,不過臉上卻帶著害羞的笑意,並沒有生氣。
身為冒險者的雪萊雅,對于城堡探索也相當有興致。兩人一路快速前進,最後來到走廊盡頭。
「居然是死路?」高登看著眼前光滑的牆壁,上面用黃金雕刻著一棵橡樹。
「奧馬倫吟唱著夏之歌,花園將為你而開。」
高登讀到橡樹下刻著的一行精靈語。這是用古精靈語法寫成的,相當拗口,高登費了不少腦汁,才將其解讀出來。
「讓我來試試吧,」雪萊雅站出來,「夏之歌是精靈一年中最重要節日‘仲夏節’上,必定表演的歌曲,機會每個精靈都會,就連我也不例外。」
雪萊雅的嗓音很棒,輕靈中帶著少女特有的柔和圓潤,歌聲仿佛將高登帶到了那銀河灑滿夜空,四周是繁茂綠樹,涼風習習,蟲鳴悠悠的美妙夏夜。
當最後的歌聲婉然消散,厚重石塊相互摩擦的隆隆聲響起。眼前的石牆一分為二,清淡的藍色光芒從密道中透出來。
兩人走入石門,身後的石牆立即緩緩的閉合。
順著光源沒走多遠,眼前豁然開朗,兩人走進了一間種植著各種奇特植物的溫室。
這間溫室的高度起碼有十五米,在弧形的穹頂上,以環形瓖嵌著十二塊藍色的方形水晶,這正是溫室的光照來源。高登能夠感覺到,幽藍色的光芒中,飽含了生命滋養的能量,完全可以代替陽光,為溫室植物提供照射。
而這座正六邊形溫室的每一面牆上,都各懸掛著一個紫色的金屬圓球。高登看出來了,那是調節溫度和濕度用的魔防裝置。
在經過了無數年月之後,這些裝置依然在正常運作,讓溫室里的植物健康的生長著。
不過四周花壇里的植物,大多數都還處于生長期當中,有幾株已經成熟的,也只是很普通的煉金材料而已,並不值太多錢。于是高登將目光轉移到溫室的最中央,在一塊軟如絨毯的草地上,一棵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巨大橡樹,高高矗立,四散生長蔓延的枝葉,幾乎將整個溫室的穹頂,都給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