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御淡淡瞥了她一眼,皺著眉頭問道︰「蘇靜雅,你怎麼還不走?下樓讓雲姨派輛車給你,立即回春城!」
皇甫別院不是她有資格可以住的地方。
他的這番話,無疑像盆冷水,狠狠從她頭頂潑下去,澆得她原本火熱的心,拔涼拔涼的。
「可是現在很晚了,外面又在小雨!」蘇靜雅攪動著手指,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滿是可憐地望著皇甫御,「我可不可以住一晚?就一晚!」
而皇甫御覷見她的模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樣,他胸口就窩著一團火︰「蘇靜雅,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對你已經仁慈義盡了!今天你闖的禍還不夠嗎?濺我滿臉、滿頭、滿身的泥水,讓我成為笑柄,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你倒好,現在還想賴在我家里?繼續用你的霉氣,污染我?」
听著皇甫御驚天動地的咆哮,蘇靜雅縮著脖子,咬著嘴唇道歉︰「不好意思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傷害已經造成,我是不會原諒你的!」皇甫御沒好氣地大吼,不知道是真的被她氣著了,還是最近太疲憊,皇甫御極度頭痛地按著太陽穴,疲憊地抬手著房門,「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每次遇到她,總是沒好事發生,他做什麼事都不順利,搞得他像衰神附體一樣,不對,只要有她在,根本就是‘衰神在身邊’。
蘇靜雅見皇甫御疲憊的樣子,微微垂下眉,看著手里緊拽的b超,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猛襲心頭,眼楮好痛,鼻子好酸,她好想哭。
「哦,那我回去好了!」說著,她咬著嘴唇,低著腦袋就快速朝往走。
皇甫御見她答應回去,終于松了口氣,仿佛真的把衰神送走了一樣,緊繃的神經一下松懈下來。望著她瘦小的背影,忽而想起進門時,她似乎有話要跟他講,于是問道︰「對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蘇靜雅步子一頓,握緊b超,本想搖頭說沒事,可是行為完全不受控制︰轉過身,她把b超塞進他手里,然後拔腿就跑。
這過程,她一直垂著腦袋,不敢抬頭不敢說話,直到跑出去,強忍的淚水才 里啪啦往下淌,她不想當著皇甫御的面再掉眼淚,這樣只會讓他覺得她做作、她虛偽,只會更加討厭她。
她虛軟坐在樓梯上,委屈的大哭,不過她卻用手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的哭聲泄露。
而皇甫御望著手里的b超,久久打量,直到明白這是什麼東西時,他眉頭猛然一皺,同時抬頭看向敞開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門。
「真是該死!」皇甫御煩躁的謾罵一聲,轉身抓過電話,快速撥了一個號碼,好听的男音沉沉響起,「雲姨,蘇靜雅下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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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蘇靜雅翻來覆去睡不著,在偌大柔軟的床上滾來滾去,最終還是無法入睡,索性坐起身打量著眼前豪華卻陌生的客房。
之前,她坐在樓梯間哭夠了,下樓準備回皇城時,雲姨卻拉住她,說皇甫御剛吩咐下來,讓她在這里住一晚,而後她就被帶到客房休息。
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改變心意,但是她清楚,他那顆冷冰冰的心,始終裝不下她分毫。他不會再因為她掉淚而忐忑,不會再因為她難過而不安,不會在她受到欺負時跳出來保護她,他愛的人是孫晴空,心里唯一裝著的人也是孫晴空,不是樂樂,再也不是樂樂了。
縮在大床一角,蘇靜雅想了很多很多,也回憶了很多很多,凌晨時分,她覺得口干舌燥,在客房尋了一周沒發現有水,于是下樓去倒水。
誰知,她去廚房剛把冰箱門關上,轉身的剎那,驚悚發現身旁居然站著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女人披散的發絲有些凌亂,暗淡的壁燈下仍然能看清她那慘白的小臉,不得不說,她看起來真的很像恐怖片中的女鬼。
蘇靜雅怔怔地看著她,見她緩緩抬起小臉,剛一張嘴殷紅的血液就流出來,更詭異的是,她眼楮居然也流血。
「……蘇靜雅,我來拉你下地獄!」女人陰霾開口,蘇靜雅頓時覺得惡寒襲向脊背,她嚇得哇哇大叫,扔了水杯,狼狽往樓上跑。
「有鬼啊,有鬼啊!!」
「救命啊,有鬼!!」
「啊啊啊——!」
……
皇甫御的房間在三樓,雖然睡熟了,卻因為特俗的身份,所以時刻保持著極高的警惕,听到有人不停拍打門,他猛然睜開眼楮。
蘇靜雅跑到皇甫御房間門口,拼命拍打︰「御,開門啊!趕快開門!」
她的聲音里帶著恐懼的嗚咽。
房間倏然打開,她一頭扎進眼前這個高大的黑影懷抱中,熟悉的氣息將她嚴嚴實實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