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站在北宮馥肩上,雄赳赳氣昂昂地往魔宮而去了。愨鵡曉
「沒想到你到魔界沒多久,居然就收了寵物了。」蘭夫人看著北宮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一只毒寵。」月恨水在北宮馥身後解釋,「以前它的主人是毒魔雙修的,它幫她吐出毒液,滴到那些毒草上面,可以幫助那些毒草成長。」
毛球果然嘰里咕嚕地點點頭。
北宮馥把它踫到手掌心,十分開心地道︰「我撿到寶了。澩」
「但是你當心點,萬一它的毒液滴到你身上,你又有傷口,就會中毒。」
北宮馥嘟起嘴,捧著毛球左看右看︰「毛球,你不會傷害我的,是不是?」
毛球繼續嘰里咕嚕地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小眼楮,眨啊眨,露出哀怨的表情看著月恨水銚。
「沒事,他這人一直都愛瞎操心,你別理他就行了,你忠于我一個人就行了。」北宮馥愛憐地拍拍它的腦袋。
毛球立刻開心了起來,飛到半空翻了個身,嘰咕嘰咕地叫了起來。
看它喜笑顏開的樣子,北宮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月恨水看著她的樣子,想了想,只要她開心,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蘭夫人看看兒子,拍拍他的肩︰「孕婦的心情好就行了。」
月恨水點點頭,嘆口氣︰「是啊,她高興就行了。」
北宮馥大笑起來︰「現在我最大了是不是?」
「是啊是啊,你最大。」月恨水模模她的頭,「你是我養的寵物,它是你養的寵物,你怎麼對它,我怎麼對你就行了。」
「去!」北宮馥瞪他一眼,「你才是寵物呢。」
她把毛球抱在懷里,模著它渾身柔軟的毛,真是越模越舒服。
「小心毛發引得你打噴嚏。」月恨水酸溜溜地看著她懷里的毛球,恨不得也變成這麼小,縮到她懷里去。
「放心吧,雖然我收了它,但是絕對不會重視它超過你的。」北宮馥听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最多一樣重視,反正肯定不會吵越你的地位。」
月恨水這才有了一些笑意,但還是嘟囔了一句︰「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第一位的,現在多了一個地位相同的,將來我們的孩子要是出生了,又多了一個……不行,你不能多生,不然我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北宮馥失笑︰「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吧?」
月恨水沒好氣地看著她,忽然笑道︰「其實今天你叫我稱呼挺不錯。」
「什麼?」
「在麥丘良面前叫的那個。」
北宮馥仔細想了想,忽然抬眸看著︰「夫君?」
「嗯!」月恨水很開心地應了一聲。
北宮馥忍不住回頭看蘭夫人和魔君,忍不住臉上一燙,趕緊輕輕推了他一下︰「爹娘都在呢。」
「沒事,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月恨水小聲說了一句,不過這聲音大家都能听到。
蘭夫人笑了起來︰「慢慢聊,我們都听不到。」
說著,四人抬頭,已經到了魔宮下,魔君駕起雲霧,帶著四人回了魔宮。
回房之後,月恨水看著北宮馥道︰「對不起,帶你來這里,讓你受到別人的歧視。」
「對不起,因為我,讓你變成我的同類,讓你受到別人的歧視。」北宮馥微笑回答。
月恨水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北宮馥拉住他的手︰「如果要說謝,我跟你說幾萬聲謝謝都不夠啊。」
「今天你讓我爹出門微服私訪,其實是有原因的吧?」月恨水笑得眼楮眯成線,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不是那種坐不住的人。」
「你又怎麼知道我坐不坐得住?」
「以前你研習醫術,可以半月都不出門,況且之前在紫霞山修煉玄術時,你的入定能力十分強大,很少會受到外界的干擾。」
北宮馥看著他嘆口氣︰「師父,你不要總是這麼了解我,我每次看到你,總覺得我在照鏡子,而且好像是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拿出來在照鏡子一般。」
「看來有時候,我應該少說話,裝傻比較好。」
「如果在我面前還需要裝,那你什麼時候才是真的?」
「這……」
「我希望看到真實的你,也希望我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給你看到。」北宮馥靠在月恨水懷里,「正如我帶你爹去看麥丘良一樣,也想讓他看到那個人最真實的一面。」
月恨水點點頭︰「你讓爹今日化成別人,果然是用用意的。那個麥丘良在爹面前畢恭畢敬,好像忠心耿耿,原來他對我們兩個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是啊,今日之後,魔君之子暴虐的傳聞一定會傳遍整個魔界,因為魔童的真身還放在祠堂之上暴曬呢。」
「不過此人魔力強大,我不是他的對手。」月恨水實話實說。
北宮馥有些抱歉地看著他︰「都是因為我……」
「其實跟你無關。」月恨水搖搖頭,「我雖然生來就帶有強大的魔力,但後天並沒有人教我怎麼運用魔法,就算我現在還是魔族,恐怕依然不是長老們的對手。」
北宮馥當然也知道這個是事實,畢竟他不是在魔族長大的,但如果有魔力在的話,練習這里的魔法會相對快很多。
算起來,還是她連累了他。
那日過後,魔君對待四大長老的態度變得嚴厲起來,之前他因為千年不曾在魔界出現,這里多得幾位長老打理,對他們心存感激,所以一再退讓。
但自從看到麥丘良的嘴臉,加上那日其他三大長老明明在祠堂,知道少主和少主夫人到了,也不曾出來迎接。
這是對他的兒子和媳婦漠視,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從中就可以看出,對于他這個魔君,其實四大長老們也不見得多尊重他這個魔君吧?
至于北宮馥,這幾日她忙著養胎和陪毛球玩。
這一日,毛球忽然想起了什麼,嘰咕嘰咕叫了起來,圍著它的新主人轉,似乎十分著急。
這幾日相處,北宮馥對它的各種語言已經了解了很多,她好像天生就能听懂它在說什麼,只是通過相處,更加熟悉了一些。
「你是說,好久沒有去看那些藥草了?」
毛球點點頭。
「也是,那些藥草沒人打理好像不容易長好,再說還需要你的毒液。」
毛球繼續點頭。
「那好吧,放你一天假,你回去看看。」
毛球嗚咽一陣,開始過來咬她的袖子。
「你想叫我跟你一起走?」北宮馥看著它,想了想,「我去找娘想想辦法。」
「你要去哪里啊?」月恨水出現在她面前,一臉的無奈。
「既然接手了那些藥草和毛球,我也應該做一個負責任的主人吧?」
月恨水搖搖頭︰「你呀,我就知道你有這一出,我陪你下去吧。」
北宮馥愣了一下︰「你跟娘說過了?」
「爹給了我一個法寶,以後我們可以隨意進出魔宮。」月恨水從袖子里拿出一塊手掌大小的毯子。
「這是什麼?」
「魔毯!」月恨水把那毯子往空中一丟,毯子在空中轉了幾個圈,越來越大,足夠躺上好幾個人。
「上去吧,它可以帶我們飛行。」月恨水率先上了魔毯。
北宮馥忙走了上去︰「這寶貝不錯,以後上下魔宮就方便了,以前怎麼沒听你爹提起?」
「這可是只屬于魔君的寶貝,我爹能把這個給你用,可見他真的很重視你。」
「看來爹也是考慮了很久,能不能教我用?」
「當然可以,其實要駕馭它並不難,只要有魔君的授權,誰都可以用。」
北宮馥喜笑顏開︰「那就太好了。」
「不過我不打算教你。」
「為什麼?」
「以後出魔宮必須有我陪同,不然不得擅自出宮。」
「那我每次離開魔宮不是都要經過你?」
「這樣我才能知道你去了哪里,魔宮之下,那些魔都並不友善,你不適合一個人下去。」
「師父……」
「不行!」
「夫君……」
「說不行,就不行!」
……
撒嬌賣乖居然都不管用,看來這次月恨水真的鐵了心了?
北宮馥嘟起了嘴,很不高興地低了頭,模模肚子道︰「寶寶,你娘是一輩子都被你爹吃定了。」
月恨水笑的很開心,但怎麼都不願意把魔毯的駕馭方法教給她。
軟磨硬泡失敗之後,北宮馥也很是無奈,好在毛球前主人的園子很快就到了。
這里是著名的毒園,毛球的前主人把這里直接命名為獨園,一音兩用,既說明她獨來獨往,也說明她種了一園的毒草。
北宮馥坐到旁邊的亭子里,看著毛球圍著那毒草轉了一圈,月恨水看了那些有點東倒西歪的毒草一眼︰「看來這里已經有人進來過了。」
「是花一薇她們吧?」北宮馥嘆口氣,上次她手上那一把毒草就是花一薇塞給她的,听毛球的意思,花一薇好像在它的主人死後經常來欺負它,三番四次想要拔走這些藥草。
好在它的前主人設下了結界,所以外人並不敢隨意進來,進來也不能待很久。
「這些毒草,應該還有救。」因為入侵者待的時間不長,所以不能大規模地破壞,幸存的還是比被破壞的多。
「咯咯咯……」北宮馥說完這句話,外面就響起了熟悉的小聲,「無能的人類,你能救魔草,不要吹牛了!」
月恨水皺眉,北宮馥拉住他︰「不要動怒,讓我解決。」
「花一薇,如果我能救活這些毒草,你打算怎麼辦?」
「咯咯咯,你要是救活了,我就再來破壞一次,你只能白費功夫。」
北宮馥蹲子,拿起旁邊一把鐵鍬,將一棵毒草連根挖了出來,然後對花一薇笑道︰「那麼,歡迎你到魔宮來搞破壞!」
花一薇笑不出來了,看樣子,似乎氣得不輕,居然強行沖入結界,對著北宮馥怒道︰「你這個人類,你到底有什麼好,居然可以嫁個少主,你到底有什麼資格?」
月恨水皺眉,北宮馥卻笑得越發優雅︰「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的,也不是魔族說的,更不是我自己說的,是你們少主自己說的,他說我有資格,我就有資格。」
花一薇來勢洶洶的氣焰被她的話消了一半,忍不住使用起了哀病政策,淚眼朦朧地看著月恨水︰「少主,她長得也沒我好看,也沒有魔力,飛得那麼慢,為什麼她可以嫁給你,而對我,你正眼都不看一下?」
既然是問月恨水的,北宮馥並不插話,因為她相信月恨水一定會給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你是我娘嗎?」月恨水反問一句。
花一薇愣了一下︰「啊?」
「如果你不是我娘,你問我的這些問題,你似乎沒有資格知道答案!」
花一薇被他的冷臉搞得有些尷尬,但看著月恨水英俊的臉龐,還是鼓起勇氣死纏爛打︰「我想知道嘛,少主哥哥,你告訴我好不好?」
她從剛才的咄咄逼人忽然變得嗲聲嗲氣,饒是北宮馥定力過人,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月恨水深吸口氣︰「這些問題,你可以去問魔後。」
花一薇縮了一下脖子︰「魔後是多麼高貴的女子,怎麼能隨意去打擾她?」
「我的妻子,將來也會是魔後,她和我娘一樣高貴!」月恨水摟著北宮馥肩,「她會是我唯一的魔後。」
北宮馥忍不住抬眸看著他,忽然心中一驚,竟想了景安皓來。
他也曾經說過,她會是他唯一的皇後,但最後……
「她一個無能的人類,居然想當魔後?」花一薇忽然尖叫起來,語氣越發尖酸刻薄,「到時候會有多少人不服氣啊?」
「難道你當了魔後,別人就會服氣?」北宮馥反問一句。
「當……當然不是。」花一薇忽然有些結巴起來。
北宮馥眯起了眼楮,笑看著她︰「時間差不多了,你還可以在這里繼續待多久呢?」
花一薇小小的身子在空中搖晃了一下,飛快地仿佛被一陣風吹到獨園門外去了。
「啊!」花一薇再次想要沖進來,奈何結界十分強大,她魔力不高,根本無法沖破。
「不公平,為什麼你能進去?!」她尖叫起來。
北宮馥嘆口氣︰「這就是能力的問題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開始蹲下挖土,月恨水趕緊扶她起來︰「你現在還不到兩個月呢,別蹲上蹲下的,你真的要把這里的東西帶回去種,我幫你就是了。」
北宮馥點點頭︰「如果這些東西被人放在這里糟蹋,實在是太可惜了,我最近沒事做,研習一些草藥方面的事,也是挺好的。」
「我幫你搬上魔毯吧。」月恨水點點頭,「不過你得答應我,懷孕的時候,不許踫有毒的,那些沒毒我不攔著你。」
「好,我答應你。」北宮馥模模肚子,「其實我對這個孩子,也緊張著呢。」
月恨水這才安心動手,索性用了玄術,驅動屋內所有的花具,開始挖地上的藥草。
那些藥草最後全部被挖出,放到了魔毯之上,魔毯也隨著放著的東西變多而越來越大,一切辦妥之後,月恨水才帶著北宮馥走出獨園。
「你站住!」門外,花一薇居然還沒有走,北宮馥心中終于有些不耐煩了,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你離開少主。」
「原因!」
「因為你是無能的人類!」
又是這個,除了這個,她還可以說點新鮮的話嗎?
「你們少主也是人類。」
「你走之後,魔君可以重新幫他月兌胎換骨。」
「你願意無端端痛上四十九個時辰嗎?」
「……反正你必須離開魔族!」花一薇在空中跳了幾下,聲音越發尖銳,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北宮馥嘆口氣搖搖頭,出手如電,一張符紙一下貼到了花一薇的嘴上︰「我討厭別人聒噪!」
花一薇想要張開最,竟然怎麼都沒有辦法,她的雙唇竟然被封住了。
「唔唔唔……」她一手指著北宮馥,一手拼命地挖自己的嘴。
「你連無能的人類都打不過,看來身為魔族也不見得人人都有資格驕傲的!」北宮馥眯起眼楮,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意,跟月恨水一起坐上魔毯,往魔宮而去。
「你是不是生氣了?」坐到魔毯之上,月恨水小心翼翼地問她。
北宮馥笑起來︰「一個跳梁小丑,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去生她的氣?」
「真的不是我去招惹她的,你知道,之前我都沒有在魔界住過,我跟你同一個時間認識她的。」
「很正常啊,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她是女魔,同時看到我們兩個,自然喜歡你,難道喜歡我不成?」
這……
「不過我真的很生氣。」
「啊,不是說不生氣嗎?」
「你不肯教我怎麼使用魔毯,我當然生氣!」
呃……
月恨水模模頭,嘆口氣︰「你呀……」
听她還在糾結駕馭魔毯的事,就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花一薇的事了。
不過如果每次出了魔宮她就跑出來死纏爛打,倒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啊。
好在花草都已經搬到魔宮去了,應該也不會經常下來。
「走一步算一步吧,別替那些跟我們無關的人……或者魔,謀算了。」北宮馥一眼看出他的心事。
月恨水笑得無奈︰「不管怎麼說,你跟花一薇的梁子結下了,將來你在魔界一定更加舉步維艱。」
「既然跟你來魔界,我就有準備,好在,這一路有你,並不孤單啊。」北宮馥笑靨如花。
月恨水將她摟進懷里,毛球在空中翻了個身,用它前面的小蹄子捂住自己的眼楮,惹得北宮馥和月恨水都一起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