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身上怎麼會都是傷?」北宮馥有些想不明白。t
月恨水想了想︰「也許,他是把對你的恨,都發泄在她身上了。」
「他恨我?」北宮馥想了想,「也是,怎麼都得不到,恨我也是正常的。郭」
「是啊,你三番四次壞了他的事,為了離開他,不惜假死,他不恨你才怪。油」
北宮馥忍不住笑起來︰「夫君啊,你說這話有些居心不良啊。」
月恨水哭笑不得︰「你又偷看。」
「你分明是想讓我對那個人一點想法都沒有。」
「那你心中有沒有呢?」
北宮馥認真地想了想︰「實事求是地說,其實他也算是個很痴心的人,不過為此做出了很多令人發指的事,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你沒有撒謊!」月恨水湊近她,從上往下看了她一眼。
北宮馥有些無奈︰「行了,當務之急,是先把晉王救出來。」
「走吧,找個公公去問問。」北宮馥拉著他就往前走。
「你確定隨便找個公公能知道他的下落?」
北宮馥忍不住笑了起來︰「晉王當年在帝京留下了不少人,不然你以為上次他偷偷模模來帝京這麼久,為什麼都沒有被皇上發現?」
月恨水點點頭︰「你跟他接觸得久,知道得不少,看來上次在政和殿伺候的太監宮女們,都可以去問問。」
「你不是打算一個個去問吧?」
「我知道你心里已經有人選了,何必問我。」月恨水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我忽然後悔練這個功了。」北宮馥有些無奈地回瞪他,「走吧,我們去瞧瞧。」
既然要處以極刑,就一定會需要押解去刑場,那麼,在去刑場之前,一定會有押解的人需要前去密室將晉王帶出來。
只要跟著這些人,要找到晉王其實一點都不難。
而已景安明的個性,他生性多疑,誰都不信,一定會親自去押解晉王。
北宮馥料準了這一點,到晚上的時候,就跟月恨水到皇宮之內,政和殿門外。
景安明果然走了出來,身後只帶了兩個人。
看上去,他對自己的功夫是有足夠的自信的。
「帶這麼少的人,我們想要混進去就很難了。」月恨水發現他們的原定計劃受阻。
北宮馥嘆口氣︰「看來他也是怕有人混進去,所以才少帶一些人,反正以他現在的功夫,要害到他幾乎不太可能。」
「只能看他去哪里再說了。」月恨水點點頭,二人登高望遠,看景安明左拐右拐,竟然到了宮里的東北角樓。
「他去哪兒做什麼?」月恨水有些不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兒應該不是關押重犯的地方,而且把守也並不嚴密。
兩人正疑惑,景安明卻穿過了角門,連衣服都換了一套,出宮而去了。
「晉王關在宮外?」北宮馥看了月恨水一眼。
只見景安明出宮之後找了三匹快馬,三個人飛快地往天牢方向而去。
北宮馥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由想起前世她曾經呆過的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月恨水自然能清楚她心中所想,趕緊輕輕握住她的手道︰「都過去了。」
「我明白。」北宮馥點點頭,「我想,晉王應該跟我關在同一個地方了。」
「天牢只有那麼一個密室嗎?」
「應該不會有第二個。」
二人飛身而起,跟著馬兒飛過去。
飛行的速度自然比馬跑要快一些,所以十分輕松就可以跟隨在三匹馬後面。
沒多久,馬就停了下來,果然是天牢門口。
門口站崗的應該是早就得知了消息,景安明的身影一出現在門口,兩個守衛就已經跪了下來。
「人呢?」景安明簡短地問。
「在里面。」
「帶朕去!」
tang
「是!」
一樣只有兩個守衛,景安明確實精明,人越少,可以混進來的人就越少。
「現在怎麼辦?」月恨水看看北宮馥,如果現在下去,恐怕要跟景安明直接動手。
景安明的功力現在到底是到了什麼程度,他們心中並沒有底。
這跟對付麥丘良是不同的,麥丘良的功夫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數。
但景安明經過天帝親自教,真是是親自下界來當過他的替身,就不知道他到底已經練到了哪一步了。
如果貿然動手,很容易就將他們的實力全數透露給天帝知道。
「我想,既然已經說了要當眾處決,他一定不會秘密處決的,而且還有一夜的時間,我就不信他會一直守著他。」
「你的意思是……」
「不管是要把他押解去刑場,還是打算給他送行,還是說換一個明天好提取犯人的地方關押,我覺得,他總有離開的時候,離開之時,就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機會。」
那些看守,還有景安明帶在身邊的那些人,肯定不會是他們夫婦二人的對手。
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情,就只有等了!
好在等待並非是無休止的,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景安明終于走出了天牢。
「將他押去皇宮。」景安明下了令。
很快有一個頭戴黑色頭套的男人被押了出來,看身形,倒是很像晉王。
「你怎麼看?」月恨水看了一眼北宮馥。
「故弄玄虛。」月恨水翻個白眼。
「我也這麼想。」北宮馥點點頭。
「不然一邊一個?」月恨水好笑地看著她。
「其實沒這個必要,不過一定要這麼做的話,你跟去那邊吧。」
「好!」月恨水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北宮馥從屋頂跳下來,兩個看守就在她揮手間倒地。
她的魔醫術,不止可以救人,要讓人失去知覺,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特別是……人類!
她現在到底是算人類還是算魔族啊?
其實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照理這功夫練成了,她也應該成魔了,可究竟怎麼樣才算成魔呢,她自己也沒有任何答案,可能她現在只能算是介于人和魔之間了。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北宮馥推開天牢的大門走了進去,門並沒有鎖,里面很大。
前世,她在這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對于外面,並不是很熟,但要找到那間密室,對她而言還不是什麼難事。
熟門熟路地找到密室的機關,當年她在這里也關過不少不利于景安皓的重刑犯。
沒想到的是,到最後,居然輪到了她自己。
這算不算是因果報應呢?
北宮馥想到這里,忽然苦笑了一聲,然後開動了機關,眼前的門就緩緩地打開了。
里面的晉王果然被五花大綁在一個木樁之上,一如當年的她。
不過比起當年的她,似乎要好很多。
好像,也並沒有受什麼傷。
應該是景安明想提現出自己寬容大量的一面,不好意思讓親弟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看出受過酷刑吧。
「總算還好,你還活著。」北宮馥嘆口氣,輕松掰斷了他身上的鐵索,問道︰「還能走麼?」
「有什麼不能走的?」晉王看著她,「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沒有放棄我。」
「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就一定不會!」北宮馥扶他下來,「背你還是自己走。」
「恐怕得背我。」晉王也不覺得尷尬,「他們怕我跑,所以打斷了我的腿骨,你是大夫,應該會幫我接好吧?」
他倒是對她信心滿滿。
北宮馥笑起來︰「我先帶你出去再說。」
說著,她想
了想,從腰間拿出個袋子︰「王爺,先委屈你一下。」
說著,她張開袋子,將晉王整個人都套了進去,再次掛到腰上。
離開天牢還是很輕松的,景安明大概沒想到,有人比他還要熟悉這天牢的密室吧?
到了天牢外面,月恨水已經等著她了。
「不多追會兒?」
「我見他們把人丟上馬,竟然連綁都沒綁,我就知道人肯定還在天牢。」
北宮馥笑起來︰「所以你看都沒看,就跑來這里接我了?」
「是啊,怎麼樣,成了麼?」
「成了,走吧。」北宮馥拍拍腰間的魔力錦囊。
月恨水點點頭︰「讓他多待點時間,等行刑時辰過了再放他出來,到時候景安明不管怎麼搜都搜不到。」
「好主意!」北宮馥點點頭,踢了腳下昏迷的天牢看守一腳,「走吧,還有幫時辰,他們就該醒了。」
二人立刻往外飛行而去,還沒天亮,帝京城內外的禁衛軍就都出動了,挨家挨戶搜人。
這個時候,北宮馥和月恨水已經坐在城中最高的塔樓之上,把酒言歡了。
看戲的感覺,其實挺不錯的。
「天都快亮了,看來他們是沒法交差了。」北宮馥喝著剛剛從鋪子里「拿」來的好酒,一邊說出觀後感。
越來越多的禁衛軍開始搜城,城門緊閉。
「雖然我很想把戲看完,不過好像晉王需要好好治療。」北宮馥嘆了口氣,「算了,先帶他去個安全的地方吧。」
「景安明現在一定是氣急敗壞著。」月恨水幸災樂禍。
「看你得意的。」北宮馥想了想,「其實我很想知道,這個時候,慧妃在做什麼。」
月恨水看她一眼︰「走吧,我們去看看。」
關于慧妃那個侍寢受傷之謎,他們都很想知道。
二人飛向皇宮,政和殿內,發出一聲怒吼,接著是什麼東西砸碎的聲音。
不一刻,景安明從殿內走了出來,飛快地往外走。
「皇上,你要去哪里?」身邊的太監總管趕緊扶著他。
景安明冷哼一聲︰「無萬花樓!」
這個時候,居然想到去萬花樓。
北宮馥開始感覺,皇上真的是每天都在拿慧妃當出氣筒了。
但他之前不是拿她當替身的麼,怎麼忽然轉性了?
北宮馥和月恨水都是很不解,卻見景安明到了萬花樓,慧妃急急忙忙出來接駕,竟然是衣服都沒來得穿,只穿了一件肚兜和褻衣。
「穿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景安明很不滿地看了一眼北宮靜。
「皇上駕到,臣妾自然應該趕緊出迎,只是皇上來得突然,臣妾還來不及梳妝。」
「這麼說來,是朕的不是了?」
「不不不,是臣妾的不是,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罪該萬死!」北宮靜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這跟半年多之前完全不同,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囂張到可以在政和殿侍寢的寵妃。
但是現在,她看到景安明就好像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渾身都在發抖。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發生過了,而這些事情,是北宮馥他們不知道的。
「你不用死!」景安明冷了臉,對後面的人揮揮手,「都出去吧!」
「是!」
殿內的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北宮靜和景安明兩個人了。
北宮靜的臉在那一瞬間白得如一張紙,正眼都不敢看眼前的帝王一眼,只是低著頭,雙肩不停地發抖。
「你很怕朕?」景安明忽然低頭,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是嗎?」
他下手很重,幾乎將她下巴都捏得變了型。
「不,臣妾……臣妾愛皇上,臣妾,是敬畏皇上。」
「是嗎?」景安明忽然笑了起來,「好一句敬畏,好一句愛!」
笑完,他忽然抬起一腳,很狠朝著北宮靜就踹了過去。
「啊!」北宮靜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起來!」景安明冷著臉,盯著她看,「不想死的話,自己爬起來。」
他剛才那一腳踢得並不輕,北宮靜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恐怕胸口起碼有一團淤青。
但是她知道景安明一向說話算話,當下一點都不敢遲疑,趕緊咬牙爬了起來。
剛爬起來,景安明忽然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直接將她甩到後面的床上。
「你愛朕是不是??」他冷笑一聲湊上前。
北宮靜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被摔碎了一般,卻不得不繼續回答他︰「是……臣妾……愛皇上。」
「那就給我看。」景安明雙手交疊放在胸口,「月兌了!」
「是!」北宮靜咽一下口水,將外衣月兌去,只留下肚兜,然後抬手,一點一點,將肚兜的帶子解開。
肚兜滑落下來,她姣好的身段就暴露在了景安明面前。
看到這里,月恨水趕緊閉上眼楮,別過頭去。
北宮馥好笑地看著他,這男人……倒是听懂得非禮勿視的。
看來,只能由她一個人看下去了?
看上去,兩個人應該是要行夫妻之禮,但這場景十分詭異。
一個是月兌得一絲不掛,一個是連外衣都沒有月兌一件,只是盯著她看。
不一會兒,景安明將北宮靜壓在床上,依然是沒有月兌衣服,毫不憐香惜玉地覆上他的身。
床幔阻擋著視線,隱約可以听到北宮靜傳來一聲聲慘叫,絕不是男歡女愛應該有的聲音。
不一刻,北宮靜從床幔之中爬了出來,露出半個身子,北宮馥驚訝地看到,她背上竟然都是一條條血痕。
「皇上,臣妾受不了了,皇上饒了臣妾吧,臣妾會死的,會死的……」她滿臉驚懼地大叫,景安明卻只是伸出一只手,揪住她的頭發,再將她拖回了床上。
「你這個賤人,你怎麼能跟你妹妹相比,竟然想要代替馥兒在我心中的位置,朕告訴你,你不配,不配!」
北宮馥驚訝地睜大了眼楮,再看旁邊的月恨水,他也是意外的模樣,睜開眼看了她一眼。
「看來,他對你真的很痴情。」連月恨水都不得不承認,景安明對北宮馥真的用情太深了。
北宮馥嘆了口氣。
確實,景安明對她用情太深,他這輩子,什麼都不缺。
權力,地位,其他皇子得不到的父皇的寵愛,皇室之中沒有的父母之間的夫妻恩愛,他統統都有。
惟獨一樣,他得不到他自己的所愛。
所以他才會抓狂,甚至為了這分愛,他的性格已經變得扭曲,將對她的憤恨發泄在一個跟她長得相似的女人身上,又對別人宣告對她的愛。
這是怎樣糾結的愛,扭曲,驚悚,令人不寒而栗。
北宮馥只覺得遍體生涼,月恨水抱住了她,後面的事情,他們已經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
「我比較想知道的是,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北宮馥嘆口氣。
「也許上次受傷太深,又正好讓他知道慧妃就是北宮靜這件事,他把愛留給了你,把恨留給了她。」月恨水分析。
景安明這個人,早已經不能用正常人這個概念來分析他了,他很多感情太過扭曲,大概跟他一直成長在扭曲的環境中有關。
他確實擁有很多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對他而言卻都是秘密,是十分沉重的秘密。
他從小就必須保守這些秘密,一旦暴露出去,就是捅破天的事情。
可想而知,他從小到大的壓力有多大,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心里變得扭曲,弒父,禁母,虐妻,發生在他身上,似乎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北宮馥深吸口氣︰「看來大概是因為我的出現,才激發了他被壓抑了太久的人性。」
「或者說,是激發了他沒有人性的黑暗面。」
「那我豈不是罪
大惡極?」
「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和你無關。」月恨水忍不住回憶起前世,「還記得麼,當初你選擇了端王。」
北宮馥想了想,點點頭︰「師父只是傷心,然後離開了我,但是師父依然還是希望馥兒幸福,也從來沒有怨恨過別人。」
「是啊,如果你是幸福的,我怎麼樣都無所謂。」月恨水將她擁入懷里,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