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春風陣陣,地里綠色的青草飛揚如海浪一般,那種女敕綠色很美。這一場景是現代人最憧憬的美景之一,但蘇漣漪兩口子卻傻愣愣站在一旁。
綠色可以放松雙眼,緩解視覺疲勞,但漣漪只覺得此時此刻這一顏色,刺眼的很。
「有什麼不對嗎?」大虎擰眉,這是他一個月來的心血。
長嘆一口氣,「雖然我不知具體應該如何種地,但好像听說過有拋壟一說,而且種子要按照一定間距種下,這樣既能確保植物受到的日照均勻,又不會使植物間爭奪地里的水分和營養。」
大虎濃眉擰得更緊,「日照?水分?」
漣漪哭笑不得,「這個就好比一家幾個兄弟,就那麼多糧食,兄弟愈多,每個人吃的就越少。」
大虎點了點頭,「恩。」
「你懂了?」漣漪微愣,這大虎還很聰明。
大虎搖了搖頭。
「……」算了,她沒心思給他講如何種田,何況她自己也不會,「你稍等,我找人問問。」
扭動肥胖的身子,蘇漣漪向外張望,本來都在種地的村民們見女魔頭蘇漣漪來了,都紛紛跑開了,一大片土地,空曠無一人。
蘇峰外加女兒蘇漣漪、兒子蘇白,都是敲詐訛錢的好手,只要沾到他們身上,定然沒好,很多村民都吃過這個虧,何況,前幾日蘇峰等人還跑到孫家去訛錢,眾人皆知。
離漣漪和大虎十米遠的地方,一對老夫妻撕扯著,不知因何事。
漣漪大喜,終于找到個人了,邁起肥胖的腿,向兩個老人跑了過去,想虛心請教如何種田。
十米之外,老頭拽著老太。
「老伴啊,那蘇漣漪是什麼人,你還沒看清?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只要被她踫上,少不得要訛些錢財,你忘了兩年前,村東頭那大慶了?兩人就走在路上,明明沒踫到蘇漣漪半下,非說大慶輕薄她,訛三兩銀子,大慶不給,蘇漣漪就叫了一群流氓砸了大慶的家,最後搶了五兩銀子。」老頭氣憤地說起這事,就想給老太一個當頭棒喝。
但老太卻不听,「那孩子怎麼說也是我們佷女,沒出五福,你是她大伯,當大伯的怎麼也躲著孩子,難道你忘了桂花還在時,那孩子還在你身上撒過尿呢嗎?」
許桂花,是蘇漣漪死去的娘,有名的勤快媳婦,許桂花在世時,蘇峰還有所收斂,自從許桂花死了,那蘇峰就變本加厲的混帳。
老頭一抬頭,看見了蘇漣漪好像一個催命肉球似的向他們跑來,嚇了一跳,「你這固執的老婆子,現在想跑也跑不了了。」哭喪著臉,好像已經被蘇漣漪訛上了。
「這位……大伯和……伯母,」漣漪看那老頭想轉身走,趕忙出口叫住,氣喘吁吁,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只能隨便稱呼,「二老請留步。」
「完了,被抓到了。」老頭徹底愁眉苦臉起來。
老太瞪了自己老頭一眼,迎了上去,「漣漪啊,有什麼事?」
離近了,蘇漣漪這才看清這對老夫妻,老嫗慈眉善目,頭上盤了個髻,用褪了色的紫紅色頭巾包著,身上的衣服是藍色粗布衣服,卻干淨整齊,一看就讓人舒服。老頭穿著半褪色的青色短打衣褲,背對著,給人一種沮喪感。
「伯母,那個……如果您有時間,能幫我個忙嗎?」
老頭搖搖晃晃,有種眩暈的感覺。完了,完了,這回算是徹底訛上了。
漣漪看了一眼微微搖晃的老頭,「大伯,您不舒服嗎?」此時為春季,刨除中暑的可能,會不會是低血糖?
「啊,漣漪啊,別管他,你有什麼困難盡管說,大伯母定然幫你?」老婦一把抓住蘇漣漪的手,將她拉到一邊,離那老頭遠了一些。
蘇漣漪只覺得這只滄桑卻有力的手十分溫暖,很像自己母親,心中暖暖的,那種難為情的尷尬也少了許多,「伯母,能教教我們種田嗎?我和大虎都不會種田。」通過老嫗的話,漣漪料想之前兩人認識,老嫗是她的大伯母,那老頭就應該是大伯。
老頭一愣,蘇漣漪跑來請教種地?不學無術的女惡棍學種地,誰信!?一定有詐!
「好啊。」老婦見蘇漣漪虛心好學,很是欣慰,心中暗罵自家老頭人雲亦雲。她雖和蘇漣漪鮮少接觸,但從前和許桂花的關系是極好的,如今桂花死了,按理說作為伯母應該照顧漣漪,但每一次想上前時都被自家老伴拉了回去,生怕招惹到蘇峰等人。
老頭又氣又怕,「老……老婆子,我們……我們回家還有急事!」一把拉住老太,拼命使眼色。
漣漪見到老頭那蒼白恐懼的臉色便猜到了一切,微微嘆了口氣,柔下聲來,「伯母,若是家中有急事,您先回吧,回頭有時間再教我們,這種田,也不是一天兩天急著種的。」她不想強人所難。
「漣漪丫頭啊,別听這個糊涂老頭說話,伯母沒事,你爹是個不務正業的,自然沒人教你,走,伯母教你。」說著便拽著蘇漣漪向大虎的方向走,直接無視自家快暈倒的老頭。
漣漪撲哧一笑,這伯母還是個真性情,敢這麼當面罵蘇峰,那大伯是個怕事的,這老兩口性格互補,天生一對。
「多謝伯母了,我們一定好好學。」她由衷地說。
「恩,好孩子。」見漣漪這麼說,趙氏笑容更是慈祥,雖然漣漪跟著蘇峰學壞了,但她認為漣漪的本質是好的,一直想找機會好好教導下,也算是對得起與桂花當年的情誼了,無奈自家老頭一再阻攔。
大虎沒想到臭名昭著的蘇漣漪竟真能請來人教導,濃眉微微一挑。
「大虎,這位是大伯母。」漣漪介紹道。
大虎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掃了一下蘇漣漪,又看向趙氏,微微點了下頭。
漣漪一下子就火了,「你這是對長輩的態度嗎?趕緊問候長輩。」惡狠狠地教訓。
大虎瞪了蘇漣漪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漣漪更是怒火中燒,「大虎,你要是不听話,我就把你背著我干的那些齷齪事兒都說出來,讓你在村子里沒臉呆!」她不方便直說兩人的合作,就用這種方式提醒他——要是不乖乖合作,老娘泄了你的老底。
那熱血趙氏一听,本來笑眯眯的眼一下子立了起來,「漣漪丫頭,你說什麼?這長得和癩蛤蟆似的貨竟然搞破鞋!?」
漣漪一愣,搞破鞋!?
大虎也一愣,搞破鞋!?
兩人還沒明白過來,趙氏就沖了過去,跳起來一巴掌拍到大虎後腦勺上,「你這個沒教養的,怎麼能背著自家媳婦搞破鞋,老婆子我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娘教的。」那架式,就好像偷吃的是她女婿,當丈母娘的要為自家女兒報仇一般。
「我……我沒……」大虎一時間面紅耳赤,不知該如何反駁。
「大伯母,別打了,您誤會了,大虎他沒有……是……是我亂說的……」漣漪也急了,都怪她口不擇言,讓大虎被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