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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斗。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勛
一面黑底「秦」字大旗,兩千黑衣玄甲騎兵,高唱著凱歌,在遼東大地上飛掠而過,鐵蹄震山岳,金戈映日寒,卷起的煙塵如黃龍飛舞。
從九連城出發,一路向西北飛馳,湯站堡、鳳凰城、通遠保、皆是一掠而過。
這些地方曾經是明軍抗擊蒙古、女真等游牧民族的重要關城,也是邊貿非常繁榮的地方。
不過自從女真人佔領遼東之後,這些關城就失去其原有的軍事和邊貿雙重意義,現在已經是人物稀少,一派凋弊,有些關城連守軍都沒有。
兩千秦軍呼嘯而過,一日之間急馳兩百里,沒有遇到一次象樣的抵抗;
沿途除了奪取一些牛羊為食,重點奪取的就是戰馬,秦軍只有一人一騎,日行兩百里很困難,必須多奪戰馬換乘。
等到了連山關,才遇到圖山逃到此處的幾百人馬。
圖山心中大為驚恐,他萬沒想到,自己才逃到這里,秦軍也追來了,而且兵力是他的好幾倍,帶來的滾滾煙塵遮住了城頭,「快!上城防御,快」圖山厲聲大吼著,一路逃過來,已是失魂落魄的幾百清軍勉強站上關城,但望向城下的目光,卻充滿了驚恐。
兩千秦軍前頭,螯拜身著玄甲,頭頂紅纓,胯下毛色黑亮的戰馬長聲嘶叫,自從回到遼東。他就象狼王回到了草原,鷹視狠顧,氣勢凜凜;關城上的清軍瞧見他後,不禁發出陣陣的驚叫︰
「啊!快看。那是誰?」
「我看就是螯拜,沒錯,沒錯,一定是螯拜」
「天啊,螯拜可是咱們滿洲第一勇士。」
「這回可怎麼辦?螯拜勇冠三軍,咱們如何抵抗得住」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螯拜有滿洲第一勇士之稱,這稱號可不是隨便得來的,除了個人勇武之外。他還能征善戰,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別說普通的清軍驚叫不斷,就是圖山也是驚駭不已。
螯拜帶著蘇爾特等二十幾個親兵,飛馬沖到關下一箭之地。用那粗獷的大嗓門吼道︰「圖山,識時務者為俊杰,多爾袞三兄弟圖謀篡位,殘害忠良,濫殺無辜,天必誅之;
事到如今,多爾袞三兄弟已是窮途末路。敗亡在即,爾等再跟著多爾袞只會是死路一條,圖山,趕緊開門投降還來得及,我螯拜包你在大秦得到相同的職位,關城里的兄弟也能得到善待。否則城破之時,後果自負。」
圖山當然不會因為螯拜這一勸,就立即開城投降,他站在關城上色厲內荏地大罵道︰「螯拜,枉你號稱我滿洲第一勇士。卻背叛我大清,甘做他人走狗,回頭殘害自己的同胞,你不是人!你豬狗不如,有本事你就攻上來,我圖山怕你這叛徒不成?」
圖山罵得越狠,螯拜對多爾袞三兄弟的仇恨就越深,這三兄弟不但殘害了他一家四十幾口,還逼得他身敗名裂;
想到任人凌辱的嬌妻,慘死刀下的兒女,螯拜狠海難填,仰天狂嘯道︰「圖山!你會後悔的我螯拜今日對天發誓,一定會讓你也嘗嘗滿門被屠的滋味。」
「本將怕你不成?螯拜,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叛徒,你還有臉回遼東,你不得好死!」
蘇爾特听圖山口口聲聲罵螯拜是叛徒,那也就是罵他們是叛徒,他听不下去了,反駁道︰「圖山,你別囂張,要說叛徒,真算起來,努爾哈赤才是叛徒!
你們別忘了,努爾哈赤從他六世祖猛哥帖木兒開始受到明朝冊封。祖父覺昌安是大明建州左衛指揮,愛新覺羅家世世代代是明臣,最後卻背叛大明,圖謀竊國,他一家子才是叛徒!」
蘇爾特也是女真人,圖山萬萬沒想到他連清太祖的名字都敢直呼,還把愛新覺羅家世世代代的老底都揭了出來。
圖山怒火薰天地說道︰「蘇爾特,枉你也是滿人,竟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你活該千刀萬剮!」
「我說錯了嗎?愛新覺羅家不忠不義,背叛大明在先,你們跟著愛新覺羅家作亂,你們也是叛徒,通通是叛徒!事到如今,你們還賊喊捉賊,真是不要臉!大秦承華夏法統,瓜爾佳將軍緊附大秦,那是棄暗投明,何來叛徒之說?」
「你你你蘇爾特,你」
「你什麼你,你沒話可說了吧?趕緊開門投降還來得及!」
蘇爾特言詞牟利地反駁著,他投靠大秦,最怕人家說他是叛徒,所以才不惜揭愛新覺羅家的老底,以證明自己的是對的。
圖山在城頭怒罵不停,螯拜見狀懶得再勸,拍馬回到秦軍本陣。
副將田橫心中暗樂,表面不動聲色地說道︰「瓜爾佳將軍,既然對方不肯投降,咱們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兄弟們也累了,休息一夜,明天再一舉拿下連山關。」
「不!」螯拜冷傲地回望連山關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連山關不重要,不必在此浪費時間,盛京是愛新覺羅家的龍興之地,是努爾哈赤的陵寢所在地,現在防備空虛。多爾袞听說咱們攻入遼東,一定會派兵回援盛京,咱們要趕在援兵到來之前,先一步拿下盛京。」
盛京就是沈陽,如果能先拿下沈陽,這可是一件遼不得的大功勞,田橫自然是沒有意見。
他疑惑地問道︰「瓜爾佳將軍言之有理,只不過這連山關卡在這兒,不拿下咱們如何過去,難道瓜爾佳將軍還另有他途不成?」
「這個你不必擔心,先讓大伙扎營休息吧,此地離盛京還有兩百五十里。明日一早,本將帶你們抄小路,如果大家撐得住的話,一天就能殺到盛京城下。」
「好。就依瓜爾佳將軍的,兄弟們,趕緊扎營休息,明日咱們還要趕路,殺到野豬皮的老窩去!」
秦軍士卒狂奔了一整天,雖然勞累,但士氣很高,一個個哈哈豪笑應著,僉事虞可銘提醒道︰「田將軍,萬不可輕敵大意。要小心今晚圖山來偷營。」
「虞僉事放心吧,管教他出不了關城。」
田橫表面輕松,但在這方面還是很認真的,夜間在大營周邊派出了一些暗哨,另外還將警哨派到了連山關門下。圖山不出來偷營便罷,一出來就會被發現。
當夜三更時分,果如虞可銘所料,圖山真要帶兵出關偷營;
結果他剛打開城關大門,外頭就亮幾個支火把,幾個秦軍騎在馬上,吊兒郎當地向城門口喊道︰「圖山。要偷營趕緊,收拾完你們老子好安心睡個大覺,快快出來吧。」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清軍愣在城門內,硬是不敢踏出來一步,所謂的偷營,關鍵就在一個「偷」字。
現在別人發出強烈邀請。讓你趕緊去,這還叫偷嗎?
「咦,磨蹭什麼?圖山小兒,不是要偷營嗎?難不成你想等天亮再去偷?」
「嘿嘿,借他個水缸做膽。」
「嘿嘿。哈哈兄弟幾個別這麼說,別嚇著人家,人家要是不去了,明兒咱們還得費力氣攻城呢。」
幾個秦軍偵哨只是亮了亮火把,顯示自己的存大,又迅速把火把息掉,在黑暗中,他們的調侃越發肆無忌憚了。
圖山臉色鐵青,卻也是無法可想,這種情況下,他還真沒膽出城。
「看來人家害羞了,兄弟們,把火箭溜拿來,放幾炮表示一下歡迎,別怠慢了圖山將軍」
听到「火箭溜」三個字,城門口的清軍嘩啦一下全往回跑,迅速無比的關上了城門。
其實田橫是不想讓士兵半夜爬起來迎敵,畢竟跑了一天,大家都累得夠嗆,加上明天還要殺奔沈陽,與沈陽相比,圖山這幾百殘花敗柳實在入不得他法眼;
若是在此虛耗時間,讓多爾袞的援軍先到沈陽,那就無異于撿芝麻丟西瓜,不劃算。
所以田橫才派幾個人到城門外等著調侃圖山,免得他去打擾秦軍休息。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休息了一夜的兩千秦軍已起身,烹羊宰牛吃肉,飽餐一頓之後,在螯拜的帶領下,抄小道繞過連山關,直奔沈陽殺去。
沈陽,因位于沈水之北(山之南,水之北為陽)而得名,滿清遷都入關後,改稱之為留都或盛京。
目前還留有一些滿洲八旗官員及其家屬駐防和守護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陵寢。
其中以正黃旗內大臣何洛會為總管,並任左翼瓖黃旗梅勒章京阿哈尼堪、右翼正紅旗梅勒章京碩詹留守陪都。
設滿洲瓖黃等八旗,每旗兵各90名,鐵匠4名(內正紅、瓖白旗鐵匠2名),實有8佐領,748人。
沒錯,現在留守沈陽的清軍,就748人。
身為正黃旗內大臣的何洛會,本來是應該留在沈陽「總管」一切的,但關內征戰忙,他也只是掛個名,實際事務都由左翼瓖黃旗梅勒章京阿哈尼堪、右翼正紅旗梅勒章京碩詹在管理。
螯拜一馬當先,就象趕著去挖多爾袞家祖墳一樣,非常賣力,帶著兩千秦軍專走近路,快速無比地殺向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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