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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劉猛撐住,蒙汗藥,水!水!」秦牧的聲音既然急又亂,劉猛根本不知他在說什麼,只顧得猛施拳腳,擋住那幾個漢子。
秦牧酒意未消,行動跌跌撞撞,但在這拼命的時刻速度絕對飛快,他順手從地上抄起兩只大碗,沖到荷花缸邊,雙手並用,從荷花缸里猛舀起兩碗水,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士兵臉上用力潑去。
嘩嘩!用手搖晃都不醒的士兵被冷水一激,竟然悠悠轉醒了。
秦牧見此舉有效,心中又急又喜,對擋在跨院門口的劉猛疾聲大喊道︰「劉猛,撐住,就快好了,兄弟們醒了,再撐一會兒,咱們砍他娘的」他一邊大喊,一邊用腳猛踢那兩個剛醒來的士兵,「快起來,起來,快,拿武器去幫劉猛,快啊!」
剛蘇醒過來的兩個士兵還有些茫然,被秦牧又踢又吼,終于完全清醒過來,秦牧此時已再次沖向荷花缸;
而劉猛正暴吼如雷,擋在跨院門口,兩個士兵顧不得多想,強行爬起來,一個抄起一張椅子,直接沖到院門口加入了戰團,另一個奔回屋內尋找兵器。
此時的秦牧又興奮又緊張,發髻散亂,象個瘋子一般,不斷從荷花缸里舀水,向昏迷在地的士兵猛潑,嘴里大吼連連,「快起來,快!快拿武器作戰,快啊!你!你!快幫著救人,快」
他兩手轉動如飛,跨院里水花四濺,嘩嘩作響,象傣族在過潑水節,在他拼命的潑灑中;地上不斷有昏迷的士兵蘇醒過來,不斷有蘇醒的士兵在秦牧的大吼聲中或拿起武器加入戰團,或抄起大碗、酒壇幫著舀水救人。
這一刻可謂是千鈞一發,因為贛州守軍已經沖到跨院的拱門,若不是救醒過來的士兵拼死加入阻擊,外面的士贛州守軍必然已經沖進來了;
劉猛得到蘇醒的士兵送來武器,那根巨型狼牙棒剛一入手,他不由得仰首大吼一聲「啊!」方才所有的郁悶仿佛都要在這聲怒吼中發泄出來;
他將全身的力氣灌入手臂,一棒疾揮而下,不但把院外刺來的幾支長槍盡數砸斷,狼牙余威未盡,蓬!一聲巨響,砸在拱門上,青磚砌成的拱門被砸塌兩尺見方一大塊,一時磚石嘩嘩塌下,黃塵飛揚,那驚人的聲勢象是有開碑裂石之威。
「放箭,放箭,快沖進去,快沖!」拱門外,楊廷麟也在厲聲大喝。
一隊隊贛州守軍在他的命令下,一邊團團圍住東跨院,一邊奮力搶奪跨院拱門,一陣「 ! !」的弓弦聲響起,二三十支勁箭暴射而來;
劉猛往拱門旁邊一躲,順手抄起了張桌子,大吼著向拱門口用力一擋,桌面上頓時射滿了箭矢,緊接著沖進來的士兵被桌子撞得倒摔出去,跌成一團。
大概因為藥物作祟,跨院內剛醒來的士兵手腳都有些綿軟,沒有以往那麼凶猛善戰,秦牧很快發現了這個問題,現在組織人馬往外沖顯然不明智,「快,大家用桌子板凳擋住院門,先擋住,快!」
現在只有先擋住對方的進攻,等一百人馬狀態恢復過來,再向外沖殺才是正理,李式等人听了秦牧吼聲,紛紛將桌子板凳等物什扔到跨院拱門處,很快就將拱門擋住,雙方隔著障礙物,不斷刺殺,或是放箭,這樣自然沒有多少殺傷力,但總算成功擋住了院外的贛州守軍。
楊廷麟見沖不進拱門,命人取來的梯子,院牆只有六七尺高,士兵輕易就能爬上牆頭,好在匆忙之間能找來的梯子不多,「快,拿竹竿戳。」跨院內一角堆放的幾根竹竿在秦牧的大喊下,被士卒拿了過來,兩人合力拿一根,牆頭上只要有人影露出,立即用竹竿猛戳,幾個剛爬上牆頭的贛州兵還沒來得及入箭,就被戳下牆頭,摔得七葷八素。
秦牧手上兩個大碗已經沒用,他順手扔出院牆外,立即听到啪的一聲,同時還傳來「啊!」的一聲慘。一臉古怪的他反應過來,立即下令︰「快快快,地上的酒壇、大碗磚頭,砸出去,砸他娘的。」
士卒們立即抄起院內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隔著院牆就往外砸,這麼做給院外的贛州軍造成不了多大的傷亡,但總能阻礙一下他們的進攻,現在能拖住一分鐘,院內的士卒就能得到一分鐘的恢復時間,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
猛砸一通之後,秦牧立即讓士卒貼牆躲好,果然應了那句話,來而不往非禮也,院外的贛州兵立即還以顏色,一輪箭雨拋射進來,噗噗響個不停,跨院內側的地面上頓時象長出了滿地的荊棘
楊廷麟擔心事前驚動秦牧,所以準備也不足,在他看來,只要把秦牧帶來的一百士兵迷倒,除下秦牧三兩個人,要擒住不難。若是秦牧沒有得司馬安示警,確實會如楊廷麟所願。
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楊廷麟的預料,事前準備不足的問題在此刻突顯了出來,以至于被擋在跨院外,一時竟攻不進去。
見雙方僵持不下,帶兵前來的百戶黃大年向楊廷麟建議道︰「府尊,秦牧帶來的一百人馬皆是悍卒,等藥力一過,要擋住他們就難了,府尊,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用火攻,燒不死他們也要把他們逼出來。」
黃大年這一招確實夠毒,整個東跨院佔地不到兩畝,一但用火攻,秦牧等人恐怕都得變成烤老鼠;
楊廷麟稍稍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需要安排了這次行動,卻沒有打算要秦牧的命,目的只是想奪去他的軍權。
「府尊,不能再等了,萬一讓秦牧月兌困,萬事休矣!」
***
亂起之時,司馬安沒有隨慌亂的人群向外逃,而是趁人不注意,獨自從側門繞向後院。
他跟隨楊廷麟十多年,對楊廷麟知之甚深,楊廷麟為人極重氣節,剛直不阿,是那種死忠之人,這種人在承平之世,必是諍臣;
然而在司馬安看來,大明分明已有亡國之象,楊廷麟這種人遇上改朝換代的亂世,結局往往只有一個︰殉國。
因為象楊廷麟這種忠直之人,眼看國家淪亡絕不會獨善其身,一定會出頭力保舊朝,不會自棄氣節改換門庭,偏偏他和文天祥一樣,軍事方面非其所長,所以這種人結局幾乎已經注定。
司馬安跟隨楊廷麟多年,深得器重,他不希望楊廷麟有這樣的結局,更不願跟著楊廷麟走向死局;
這些日子他仔細分析過秦牧這個人,秦牧擅長借勢而起,一個小小的補缺知縣,只身赴任,短短時日,便將贛州大部分兵力實際掌握在手,這絕不是單憑運氣就能辦到的。
秦牧對天下局勢有清醒的認識,他既擁兵自重,卻又不急出于頭,而是埋頭發展自己的實力。
秦牧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魄力,一但看準一件事,但敢于破釜沉舟全力出擊,上次他帶三千未經訓練的保甲,悍然出擊馬永貞便是證明。
秦牧做事善于變通,不死守陳規,他恰到好處的「土改」之策,既取得了下層百姓的熱烈擁護,又給官紳富戶留下了余地,將來勢力發展起來後必能左右逢源。
秦牧善于偽裝,他披著文人的外衣,行著梟雄之舉,與李自成等人粗鄙的草莽之色有著本質的區別;
雖然他也不乏跋扈的行為,比如帶兵直入南昌救李香君,但這「沖冠一怒為紅顏」經他演來,反而讓不少人覺得他是個重情重義,有血有肉的人,總之他的種種偽裝便得他很容易得到人才的投奔。
在司馬安看來,秦牧已經具備了成為亂世梟雄的潛質,偏偏他身上還隱隱帶著「天命所歸」的神秘色彩,會昌社稷壇前聞天語,周田鹽池得神兵,這些事情在贛南已經傳得人盡皆知,私下里很多人已經將秦牧與真龍聯系在一起。
這次他給秦牧開出一劑「解酒方」,絕非一時沖動,也不是想要背叛楊廷麟,他是希望能把楊廷麟與秦牧綁在一起;
楊廷麟固執忠直,這是他的缺點也是他的優點,一但能成功將楊廷麟與秦牧綁在一起,楊廷麟就能成為秦牧一面最理想的旗幟,對秦牧十分有利;
因為象楊廷麟這種清直之人都甘于和秦牧為隊的話,以後秦牧招攬起人才來,將會事半功倍,別人投奔秦牧時就少了幾分心里障礙。
從開出「解酒方」那一刻起,司馬安實際上已經算是投靠秦牧了,眼看楊廷麟與秦牧已經兵戎相見,司馬安實在不願看到這種結果;
司馬安非常清楚,現在唯一能調和楊廷麟與秦牧關系的只有一個人了,所以他才直奔後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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