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住了腳步,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我要去找一個死人來問,不直接問一個活人?」
黃天化的語氣仍舊是那麼的淡然,那麼的堅定,一如既往!
但是他的話,卻讓我忍不住心頭震動。
「因為只要我活著,那個回答就是絕不!我從未有過後悔,軍人的天職就是保衛國家,犧牲自我。但是……我其實也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死掉了,是不是會後悔!」
黃天化最後一句話,變得十分低沉,我什麼話也沒有說,低著頭離開了黃天化的辦公室。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個人的力量沒辦法把握,但有時候,卻可以堅持自己的選擇,盡管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黃天化的選擇,我已經知道了,我的選擇,我是不是會後悔?
我一直走出了朝歌城的範圍,這才想要問一問自己,會不會後悔走上替父母報仇這條路。
其實國人雖然很贊同血親復仇,甚至很多經典著作都寫過血親復仇的故事,例如武松搏殺西門慶,郭靖手刃段天德,但真正的血親復仇的事情卻很少,現代社會大家更願意講究法律,更願意到法院去替自己冤死的親人討回公道。
如果我的仇人不是洛基,是人類的法律根本沒辦法約束的存在,我一定也會走上以法維權道路,但是我的仇人,根本就不是人類社會所能制裁的存在,我除了親自復仇,任何力量也指望不上。
如果我放棄復仇,以我今時今日在軍隊的地位,擁有的實力,甚至我連美女都不缺,日想過的多麼滋潤,就有多麼滋潤,主世界和黑暗世界的人類各大據點,比得上我的人並不多,十根手指伸出來,都多過了那個人數。
但是我會後悔嗎?我會放棄復仇嗎?
我在空闊無人的荒野上,忽然仰天咆哮!
「絕不!我一定要殺了洛基,一定要為父母報仇,死不悔!」
我身上血光翻騰,這段時間吞納來的生命和魂力,還有奪取自血夜叉身上的命魂,都在血光之,濃密的化解不開。
我在卡南大主教身上,已經約略窺測出來,血祭之術四階虛相的奧妙,血祭之術修煉起來實在太過危險,所以他通過讓手下的血夜叉分擔心魔的方法,沖破了四階虛相的屏蔽。
按照國的傳統說法,血祭之術太干「天和」,所以鬼神法則對血祭之術的反撲就尤為凶狠,我想要沖破四階虛相,就只有在時空縫隙這種能夠屏蔽鬼神法則的地方,才有最大的把握。
我手上的一個手鏈散開,十二頭血夜叉一起出現,我在跟卡南大主教和他手下的血夜叉戰斗,吞吸的生命力和魂力,還用命魂,很多都反哺給了這十二頭血夜叉。
如今這十二頭血夜叉,包括曾去過主世界的那一頭,都已經恢復了虛相級的實力,甚至有兩頭已經突破到了三階虛相,就連二階虛相也有五頭。
這些血夜叉可不是卡南大主教利用人類制造的新鮮貨,而是青銅時代的老古董,本身實力就深不可測,所以當有了充足的資源之後,才能如此輕松的進階。
說句實話,這些血夜叉比我的潛力還要巨大,畢竟它們曾經強大的超過了黑鐵時代的一切人類,曾經踏足十階虛相這種不可測度的境界,現在只是恢復本身的實力而已,並不是從頭修煉。
我曾經很恐懼突破血祭之術的四階虛相,因為我很擔心,被血祭之力侵蝕,變成了喪失理智的怪物,但是既然我從不曾後悔自己的選擇,就沒有什麼困難和危險能夠嚇阻我。
修煉血祭之術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挑戰,目前我還沒有辦法知道,究竟強橫到什麼級數的洛基,來的更艱難,如果我連凝練四階虛相都害怕,又如何去挑戰可能遠遠超越虛相級數,甚至可能超越圖騰級數的仇人?
血祭之術凝練四階虛相,所需要的十團命魂,在一瞬間就排列組合完畢,跟我三階的血祭之術虛相緊密結合。
雖然在時空縫隙內沒有鬼神法則,但卻仍舊有一股無形無相的力量,從所有的命魂深處散發開來,這是隱藏在所有命魂之的鬼神法則,被血祭之術的邪異力量引發,產生了最強烈的變化。
只在一瞬間,我體內就似乎生出了一個黑洞,貫穿時空,從這個黑洞里,有一頭妖異的猛獸,似乎正要沖月兌出來。
我稍稍凝定心神,並未有去做任何阻擋,這股來自我內心深處,靈魂最深層次,命魂的根本源頭的邪異力量,比之黑暗世界的鬼神法則已經弱了不知多少倍,若是我連這種程度的邪異力量都恐懼,也就沒有資格去面對真正的鬼神法則。
只是一瞬間,就有無窮無盡的妖獸在我的內心深處沖了出來,每一頭妖獸都窮凶極惡,超過了我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
我能夠做到的就是全力迎擊,把每一頭妖獸都盡情殺死。
經歷了無數的戰斗之後,我對力量的操控,已經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不管多麼強橫的妖獸,都在我的拳頭之下,一一崩滅粉碎。
當我擊殺了幾近千頭妖獸之後,忽然所有的妖獸都自行崩散,化為沖天黑氣,凝聚成了一頭三頭臂,高如山岳的聖魔。這頭聖魔只是一個眼神,就讓我動彈不得,邪異的意志猛然轟入了我的腦海,要把我的意志撕裂成無數碎片,最後再也不能凝聚任何一個完整的念頭。
如果沒有跟黃天化的一番談話,讓我更加堅定自身的信念,說不定就這一下,我的意識就要被沖垮,但是在這一刻,我死死守住了自己的靈識,並且通過跟十二頭血夜叉之間的感應,把這股龐大又妖異,強橫絕倫的意識分散了出去。
下一個瞬間,三頭臂的如山聖魔,就發出了強愈十倍的精神能量,饒是我咬緊了牙,拼命的堅持,但還是在每一個恍惚,都似乎覺得自己已經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