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騷動
下了早朝,段西帶著前來請命的朝中大臣直奔承乾宮,幾十個朝中大員,至承乾宮門前便齊齊而跪,不乏猶豫的,卻因宮禁和周圍嚴陣以待的護衛不得不跟來,另有一些清流派不能走,則遠遠的站在一側。
「李護衛--」段西對承乾宮門前唯一喘氣的人道︰「六弟和弟媳昨日出城被歹人追殺,至今下落不明,本皇子監國不利,在此懇請父皇責罰!還望李護衛通稟父皇。」
李安然抱拳應聲道︰「回三皇子,皇上已經知道了,皇上沒有怪罪三皇子的意思,只是著三皇子加派人手尋找六皇子和皇子妃。」
段西臉色一冷,頭向後微微一側,隨即起身道︰「那是自然,本皇子必當竭力尋找六弟!」
段西起身剛要離去,左相陳懷亮高聲振臂道︰「三皇子--,皇上身染重病,之前都是只讓六皇子妃看診,如今六皇子妃失蹤,便是皇上不許其他人醫治,可病不等人呀,老臣懇請三皇子為皇上另覓太醫為皇上診治呀!」說完竟然老淚縱橫,俯地磕頭,竟也將額頭磕的鮮血直流。
段西垂眸內疚的一嘆,臉上更是心酸不已,聲音中夾著幾分自責︰「到是本皇子想的不周了,只是父皇說過,誰膽敢探視聖體當以謀逆罪論處,這……」
歷來各代皇上為了穩固朝政,得了重病都會長時間隱瞞,下這樣的命令也不算為過。
不等陳懷亮再次開口,剛被段西提升為禮部尚的劉瑞跪爬了兩步,聲嘶力竭的哭喊道︰「三皇子,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六皇子妃失蹤,萬不能耽誤了皇上的診治呀!為了江山社稷,請三皇子以皇上的龍體為重呀!」
周圍頓時想起此起彼伏的勸諫聲,跪了一地的大臣們全都俯首叩地,撕心裂肺的為宏緒皇帝另謀太醫、保龍體安康請命。
段西轉頭看向一臉木然的李安然,陰沉的眸子眯了眯,為難的對李安然道︰「本皇子也不想有違父皇之令,只是父皇病了是事實,如今弟妹失蹤,群臣們擔心父皇的龍體安康,沒有大夫醫治,一旦耽擱了父皇的病情,本皇子監國期間,豈不落下個不孝的大罪!」
李安然依舊一臉木然的站在宮門前,面無表情、目視前方,似乎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眼前的一切再與自己無關了。
段西目光陰霾的看向李安然,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依舊謙遜溫雅︰「這樣吧,本皇子另尋太醫為父皇醫治,此太醫入承乾宮後便讓其留在承乾宮內,直到父皇龍體安康後再行出宮,此舉也不算揣測聖體之嫌。」
這方法明顯得到群臣的贊同,片刻功夫護衛便帶了個太醫而至。
那太醫沖段西一欠身便往承乾宮入,前腳剛踏上承乾宮門前的台階,眼前便寒光一閃,頸項間便噴出一股刺眼的鮮紅,人隨即仰躺在地,雙目圓瞪,全身因失血開始抽搐,片刻功夫便沒了氣息,地上一大灘飛濺的血跡觸目驚心。
時間似乎靜止了片刻,隨即群臣的指責聲此起彼伏,段西更是怒喝一聲︰「李安然,本皇子為了父皇的安康特意著太醫為父皇診治,這是群臣贊譽的,你一個護衛,竟然屠太醫于承乾宮門外,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段西此令一下,身後的護衛便一躍上前,與李安然交戰在一起,段西看著正處于劣勢的李安然,自己完全可以等到宏緒皇帝死了,將囚困聖上、意圖謀反的罪名按在蘇紫衣和段凜澈身上,到時候他們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這是宏緒皇帝下旨,只有蘇紫衣得見聖顏時,自己便開始著手布置的計謀,自己多次派人刺殺段凜澈,就是要逼迫他出手插手朝政,只要段凜澈一動,就更做實了他和蘇紫衣聯手囚禁皇帝、意圖謀反的罪名。
而昨日死士的突然得手,加之段凜澈失蹤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京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太難得了。
只要一會能進去確認宏緒皇帝病入膏肓,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己這個宏緒皇帝指定的監國就可以兵不血刃、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統!
縱使李安然武功再高強,一群頂級的護衛一起圍攻,轉眼之間便趨于劣勢,隨即被長劍點與頸項。
李安然雖然是一個護衛,但是卻象征著宏皇帝的臉面,段西此舉雖然只是擒住了一個護衛,卻給所有跪地的大臣們打了一個信號,一個變天的信號。
昨日傳出段凜澈失蹤,朝中還在搖擺的大臣們便頓時明確了方向,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失蹤就意味著活著的幾率太少了,就連支持段凜澈的大臣們也都明顯的六神無主了,三皇子若是趁這個時候控制住宏緒皇帝,那麼轉眼之間,一切就會成為定局!
跪著的大臣,多半是段西自下朝後直接帶過來的,為首的都是段西黨下的中堅力量,對今日的目的自然知曉,此刻見狀,紛紛磕頭懇請段西處置如此膽大妄為之徒。
殺了李安然今日之舉便再也沒了回旋的余地,段西目光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們,視線在那尚且在猶豫的幾張臉上劃了一圈,這里的大臣各有心思的太多了,如果不能將他們拉下水,即便自己控制了父皇,也無法讓他們簇擁自己接掌帝權。
段西低聲一嘆,陰沉的視線劃過地上跪了一片的大臣,隨即低聲問道︰「本皇子想知道,父皇龍體安康重要,還是一個護衛重要?各位大臣可否給本皇子一個處置李護衛妥當的法子?」
段西視線劃過之處,那些心思不在此的大臣們都躬身俯首,生怕段西會問到自己,即便明知道他在用這樣淺顯的問題拉群臣下水,可問到誰,誰敢說這個護衛重要,不能處置!那就相當于在說皇上的龍體無關緊要了!這不是找死嗎?!
這是個答案顯而易見,卻變相的表明立場的選擇題!
便是段西黨下的大臣,在這個決定性的時刻仍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揪心提膽的等著。
跪地的一干大臣,連著周圍嚴陣以待的護衛,算起來也有上百人,然而此刻卻靜若虛谷,都在等著段西必然會斬殺李安然的那一劍,那扭轉事態決定性的一劍。
一陣馬蹄聲,不緊不慢的緩緩而至,在這異常安靜的時刻,那馬蹄聲似乎格外的刺耳,所有人的心似乎一下子都揪了起來,只因--
能得特赦在承乾宮前行馬車的,只有一個人--蘇紫衣!
所有人的注視中,那車 轆的滾動聲顯得格外的冗長,直到承乾宮前停下,所有大臣們的呼吸依舊是緊繃著。
那馬車的車夫躬縮著身子,勒緊韁繩,將馬車穩穩的停在承乾宮門前。
一個長相俊秀清麗、身材高挑的丫鬟跳下馬車,自馬車後搬下了一個包著錦布的馬凳靠在了馬車邊,隨即又一躍而上,雙手托肘扶下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峨眉如黛,星眸流轉間如含秋水般帶著煙波撩人,肌膚如凝脂,元寶嘴微微抿著,在那絕美的小臉上添了份倦容,身材雖談不上嬌小,卻有著江南女子的縴柔,在眾人驚艷這女子的病態縴柔之美時,她眼簾輕啟星眸掃視,眸光中如含著一道冷冽的寒光,在那馬車之上,只一頓足,便似帶了些睥睨的氣勢,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臉上多了份清冷和自信。
「茹婉郡主?!」跪地的大臣中有人驚呼道。
那陣陣驚呼中有驚喜的、有驚呼的、有松了口氣的、也有泄了氣的。
蘇紫衣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那丫鬟拖扶的手上,便是如此,下馬凳時,腳仍頓在了半空中,雙腿之間那處鑽心的疼讓蘇紫衣咬牙倒抽了一口氣,許久才緩緩的步下馬車,不過三階馬蹬,竟然走的額頭泛汗、臉色蒼白。
在此之前,一直到上馬車都是段凜澈抱著的,此時一走,才知道那疼真真是如身下被撕開了般,疼的抬腳都費力,蘇紫衣心中不由暗罵,只此一次,段凜澈--你永遠也別想了!
蘇紫衣不知,沒雙修時,蘇紫衣對段凜澈而言不過是個助益頗大的爐鼎,歡好的過程對段凜澈有益,而對蘇紫衣這個半成品的爐鼎而言則傷害不少,若是次數多了,恐怕還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歡好而死的九重天宮。
蘇紫衣氣急的咬了咬牙,這個時候最應該走的氣勢十足,如今卻只能靠皓月攙扶,行如老嫗。
男扮女裝的皓月竟然也是俊秀清麗,原本的劍眉也被蘇紫衣給修成了柳葉彎眉,朱唇輕點,胸前更是被蘇紫衣塞的波濤洶涌,左腳半踩著右腳才走了出幾分窈窕來,明知道這是皇子妃故意報復,卻也只能壓抑著嘴角的苦楚,無奈遵從,只是一邊細心攙扶,還得盡可能的別靠的太近,免得那車夫的冷眼真的刺穿自己。
蘇紫衣下了馬凳,先沖跪了滿滿一地的大臣們微微躬身施禮,轉而靠著皓月的攙扶,步伐蹣跚的走向承乾宮,側頭之際似突然發現般看著被段西的護衛長劍壓頸的李安然,詫異的問道︰「李護衛這是怎麼了?惹怒了父皇了?就本郡所知,你上次打碎了父皇最喜歡的玉如意,父皇都沒舍得責罰你,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這番話,很明顯的告訴所有人,李安然是宏緒皇帝的人,只有宏緒皇帝能責罰,連宏緒皇帝都不舍得責罰,誰敢越俎代庖?!
那些個原本高聲要將李安然法辦的大臣們,聞言,臉色一暗,神色也緊了三分。
段西自蘇紫衣的馬車行來時便心如更鼓,突然有種落入別人計謀的感覺,而看到蘇紫衣,便知道自己今日之舉怕是要反留下弊病了,今日一早大臣上朝時,自己便下令宮禁,蘇紫衣仍連人帶馬車都能進的宮來,唯一的可能便是昨天傳出她失蹤的消息後,她便已經入了宮,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自己制住李安然後出現,這是明白著打自己的臉,若父皇日後康復了,今日之舉也必然讓父皇心生忌憚。
段西不知的是,蘇紫衣出現的時候確實是掐算過的,要讓他制住李安然露出他的野心,又不能有了確實的行動,免得他狗急跳牆逼出了個魚死破。為了控制好這出現的時間,昨夜便和段凜澈住在了鳳曷宮,連馬車都是拆卸了,在承乾宮拐角處臨時組裝上的,就怕有人提前通知了段西,破壞了這算計好的出場時間。
段西直接無視蘇紫衣的那番話,盯著蘇紫衣站立不穩的模樣,轉而問道︰「昨日听聞弟妹和六弟遇刺,本皇子甚是擔憂,想必弟妹是受了傷了,六弟呢?可還安好?」
在場的大臣不免都豎起了耳朵,尤其是支持段凜澈的大臣,那惴惴不安的心全都因這個問題提了起來。
「他?!」蘇紫衣不由氣的切齒,因這個問題感覺身下那處的傷更疼了︰「受傷的只有我!」他那玩意若也能受傷,自己倒還能平衡點,隨即再開口時,說話似大喘氣般︰「他‘毫發’無損!只是一早去了先澤州,說是三哥讓他平定亂匪,這幾日連番遇刺,尋思著再不走,怕三哥發怒!」
一句頗有歧義的話,被蘇紫衣一段一段的跳著說出來,反倒讓人無法去刻意深究,卻又不由的將連番遇刺和三皇子聯系在一起。
段西凝眉,主動解釋反而似心虛了一般,干脆開口一笑︰「我怎麼會發怒,都是自家兄弟,便是六弟放任亂匪為禍百姓這些日子,本皇子也不曾催促過半分不是?」
將放任亂匪為禍百姓的罪名壓在了段凜澈身上,蘇紫衣怎麼能答應?!
「三哥監國,怎麼能任由亂匪為禍百姓而不顧呢?」蘇紫衣說著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道︰「父皇身體有恙,凜澈也想盡孝,這跪著有兵權的武將就有二十多個不止,是三哥調用不動嗎?」
「弟妹果然伶牙俐齒!」段西冷哼一聲,目光陰冷的看著蘇紫衣,如果不是對手,對于這個弟妹,自己是抱著一份欣賞的,可惜--︰「弟妹昨日未能來給父皇診治,大臣們甚是擔心父皇的身體,今日特來跪請皇安!」
段西冷冷的看著蘇紫衣,沒指望她會說宏緒皇帝的病情,但是有一點是自己必須拿捏得當的,蘇紫衣沒來之前,自己無論怎麼出手,都可以打著為了父皇的龍體著想,盡孝親禮的名義。而蘇紫衣來了,再要闖入承乾宮就是違抗皇命了。
蘇紫衣轉頭淡淡的掃了跪地的大臣們一眼,隨即擲地有聲的道︰「皇上身子已經大好,不日便會上朝!」
在場的人無論是哪一方的,心中都跟著一驚,尤其是段西黨下的大臣,段西大刀闊斧的砍下了一些宏緒皇帝的舊臣,在禁衛軍要職中安插了心月復,明眼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宏緒皇帝不日上朝,這就不是哪來哪去的事了,這就是結黨營私,天子大忌!
段西不信蘇紫衣如此輕描淡寫的解釋,卻不得不考慮跟著自己的那些大臣們的心思,如果說此刻再繼續強行要求見父皇,那無意是要撕破臉的謀反,自己對此根本未做準備,一旦失手便是萬劫不復。
而此刻如果就這樣收手,即便是蘇紫衣撒謊,父皇根本就是病入膏肓,這些個跟著自己的大臣們也會因擔心父皇的殺伐,而人心惶惶,各自盤算,此後再想成事就難了。
段西心中暗恨,蘇紫衣何以會突然當中說出宏緒皇帝的病情,面上卻依舊含笑的看著蘇紫衣︰「父皇無事便好,是我大夏朝之福呀!」
段西說完,將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都察院御史劉毅遞身上︰「劉御史,你是都察院御史,李護衛當眾斬殺無辜太醫,當如何處置?」
劉毅遞身子一抖趴在了地上,自己本想下了朝即刻離開,誰知宮門早已關閉,禁衛軍嚴陣以待,別說是出入宮,便是靠近宮門都是殺氣沖天,原本還在因為蘇紫衣的到來而心存僥幸,看來自己還是逃不過。
劉毅遞仰頭看向段西,下唇顫抖著,這個時候的一句話,就是直接關系到項上人頭和自己的烏紗帽,而三皇子很顯然是要拿自己試刀了,誰讓自己有把柄被抓著呢︰「回三皇子,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他不過是個護衛,老臣以為,當斬立決!」
「這個?」段西一臉為難的看著劉毅遞,事到如今,便是為了安撫那些跟著自己冒險的大臣們,李安然都必須死,以此來宣明自己的立場,以便日後伺機而動,而劉毅遞便是當靶子的最好的人選︰「作為都察院御史,劉御史對此事是最有定奪的,如今本皇子監國,自然不能違背我大夏朝律法,來人--,將李安然就地正法!」
「慢著!」蘇紫衣斷聲一喝,推開皓月,見皓月借著自己那一推擋開了擊向李安然的護衛,忍著痛一步竄到了李安然面前,神色凌厲,轉身看向那個劉御史︰「劉御史憑什麼認定李護衛犯了死罪?」
李安然無表情的國字臉上快速的抽了一下,木然的表情里閃過一絲詫異,無視繞過蘇紫衣再次點在頸項上的劍,轉而低頭看向護在自己身前的蘇紫衣,眼里多了份復雜的情愫。
皓月見狀,緊忙扭腰上前,再次將蘇紫衣扶住。
劉毅遞仰頭冷眼看向蘇紫衣,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趾高氣揚的女人,自己家里有一個壓的自己半輩子抬不起頭來的就已經夠心煩的了,在外絕不讓女人再對自己又半點嘲諷︰「六皇子妃,這是朝堂之中的事,六皇子妃畢竟是一介女流,自古女人參政、禍亂天下!」
蘇紫衣屏氣一笑,倚著皓月的身子都不由的輕顫,清冷的聲音隨即揚高了些︰「既然劉御史要斬皇上的護衛,何不問問皇上的意思?」說完沖承乾宮那敞開的宮門抬手一伸,朗聲道︰「請--」
劉毅遞聞言嘴角抽出三分冷笑,老眼里多了份蔑視和嘲諷︰「承乾宮是皇上的寢宮,怎麼能皇子妃說‘請’,老臣便能進的!」
蘇紫衣失笑著道︰「承乾宮是皇上的寢宮,怎麼能三皇子說‘請’,他就能隨便進的?!」說著,伸手指著地上太醫的尸體。
劉毅遞啞言,怒視著蘇紫衣,對于女子從骨子里都不曾看得起過,卻被如此當中打嘴,臉色頓時青紅交接。
段西眉頭一挑,轉而對劉毅遞道︰「既然如此,劉御史何不求見父皇,請父皇定奪?!」
蘇紫衣心里一頓,轉而目光深思的看向段西,突然就明白了何以段凜澈會屢次遭襲,卻仍按兵不動,這明明不是他的性格,也明白了他何以會讓自己獨自面對,卻只能假裝成車夫相隨,只因段西在懷疑自己和段凜澈囚禁了皇上,或者說是段西希望自己和段凜澈囚禁了皇上,從而逼迫段凜澈出手,以便能名正言順的武王伐紂。
劉毅遞雖對段西的命令不明所以,可在段西陰冷的目光下,猶豫片刻,終究是站了起來,心想這事請皇上定奪是再好不過的了,皇上頂多覺得自己被人當槍使,不堪大用,卻好過現在被逼著左右為難。
劉毅遞邁前兩步,在段西抬手為請之際,甩開方步,邁步入了承乾宮內。
沒有慘叫!劉毅遞的身子就如同遇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自承乾宮飛彈出來時,已經氣絕身亡,片刻後,才自全身無數個點狀的攻擊點上噴射出鮮血如柱。
段西看著劉毅遞,稜角分明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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