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們的視線,宣承毅轉過頭,稜角分明的俊臉上一貫的雲淡風輕模樣,只是在看向她們的時候,那雙如黑曜石般閃耀璀璨的眸子掠過淺淺的瀲灩柔光。
「我來幫你吧!」對上他投過來的瀲灩眸光,慕雨晴淡淡的勾了勾唇,朝著廚房里走過去。
「你的手還沒好,不要踫水。」來到洗菜盆前,挽起袖子就要去幫忙,剛伸出手,便被身側的男人截住了手。冰涼濕漉的觸感從左手背處傳至敏感的感官,她瞬間縮回了手。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那里包裹著的白色紗布還在。
轉過頭,看著身側的男人,只見他已經收回自己的手,專注而認真的擇菜洗菜。
右手覆上左手手背,那上面還有男人冰涼濕漉的手指輕踫的痕跡,濕濕的涼涼的,那樣的感覺真的好奇怪,就連帶著她的胸口也微微冰涼了起來,異常的不舒服。
慕雨晴安靜的站在那里,看著身側的男人專注而認真的動作神情,清冷的眸底掠過深深的不解和疑惑,整張小臉狠狠地糾結著。
「不要對我這麼好,這樣我會覺得你對我有所圖。」清冷涼薄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在空氣中,嗓音中帶著她一貫的疏離冷漠,使得四周的空氣有瞬間的冷凝。
听到她的聲音,宣承毅手上的動作頓了幾秒,側著頭看向她,似乎是沒想到身側的女人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樣的話,還一臉清冷疏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宣承毅清楚地知道,按著眼前女人的性子,今天他若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說法,說不定今天以後,再次見到他就會將他看成是陌生人,拒他于千里之外。
「哦?!那你覺得你的身上有什麼可供我圖的呢?!」性感的薄唇輕勾,醇厚磁性的嗓音傳至她的耳邊,帶著微不可見的無奈和嘆息。
這個女人無論什麼時候對著任何人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和防備心理,只要你踏過她的心理防線,她就會一副清冷淡然、疏離冷漠的模樣對著你,拒你于千里之外。
想也知道,是因為這些天的相處,自己的心思讓她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踏過她的心理防線,她才會如此這般地對他警惕防備起來。
事實上,對于他的心思,聰明如她,早就有所察覺,但是她很會裝傻充愣,一直都沒有開口對著他說些什麼,看得出來她的內心也很掙扎。
只是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她主動開口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怎麼……怎麼會知道?」對于男人的突然湊近,她有些不適應的向後退了幾步。耳邊還灼熱的觸感令她不自覺的心慌起來,就連說出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整張嬌俏的精致臉龐直接紅到了耳根頸脖處。
捂著臉龐,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眼廚房門口,本來站在那里的兩個小丫頭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
「其實並非所有的人對你好,都是對你有所圖的!」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淡淡的開口,深邃如黑海般深不可測的眸子看著她,掠過不同于平時的溫柔和寵溺。
若是一定要說我對你有所圖的話,那就是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好一點。
但是這句話,此時此刻他並沒說出來。
……
餐廳里,四個人圍坐在圓形的餐桌前,桌上擺放著簡單的五菜一湯,色澤鮮艷,香氣逼人,看著就很有食欲。
「小叔叔,這些菜真的是你做的麼?!」宣星妍吃著碗里的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小叔叔。
「那你以為呢?!」
「我以為這些菜是晴姐姐做的。」相比較相信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是自家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叔叔做的,她更願意相信這些菜是晴姐姐做的。
「這些菜的確是你們小叔叔做的,我連一點忙也沒幫上,咳咳……」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慕雨晴頓覺尷尬,因為說話說的急,一下子被飯菜嗆到。
這些菜是宣承毅做的,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整個過程,她只是安靜的站在他身側,一點也沒幫上忙,好心幫他遞個碗碟,還不小心給打碎了。
「食不言寢不語,不知道麼?!」給身側的女人遞了杯白開水,對著宣星妍沉聲說著,俊美的臉龐認真而嚴肅。
「哦!」听到自家小叔叔這樣說,宣星妍看了眼被嗆到的慕雨晴,乖乖的點頭,不再開口。雖然小叔叔平時對她溫柔可親、寵溺有加,但是每當她犯了什麼過錯,他就會板著張臉,很嚴厲地教育她,就像現在,她知道她又犯錯了,因為現在的小叔叔看起來好嚴肅哦。
……
吃過晚飯,毫無疑問的是宣承毅收拾的碗碟,這讓身為主人的慕雨晴很是尷尬,卻又很是無奈。
慕雨晴坐在客廳沙發上,雙手拿著游戲機,時不時偏頭看向廚房門口——
「晴姐姐,你的游戲早就結束了。」宣星雅偏著頭,看向身側心不在焉的慕雨晴,柔聲提醒著。
「哦!」回過神,看著自己手中的游戲機,屏幕上果然顯示「GameOver!」
「妍妍、雅雅,收拾下,我們該回去了!」听到聲音,慕雨晴循著聲音看去,只見男人正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動作優雅地整理著身上的衣服。
「小叔叔,我們是不是可以留在這里過夜啊?!」宣星妍小跑幾步過去,拉著宣承毅的衣袖,輕聲問著。
宣承毅沒應聲,將漆黑深邃的眸光投向坐在沙發上的慕雨晴,對上男人的黑眸,慕雨晴淡淡的撇開視線。不知道為什麼,對上男人的這雙深邃眼眸,她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被清晰地看透,身影無處遁形。
「姐姐這里房間挺多的,你們都可以留在這里過夜,我去給你們整理下房間。」對著宣星妍淺淺的笑著,然後起身上樓去給她們整理房間。說是給她們整理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借口,她的住所每天都會有家政阿姨來打掃衛生、整理房間,理所當然的,客房里什麼都不缺。
隔著不遠的距離,她能感覺到對面男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樣的視線讓她感覺到不舒服,就像是獵人看見獵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