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午夜。
心情始終無法平復下來的塞多利昂,在床上輾轉難眠,最後還是從床上爬起身來。
塞多利昂反sh x ng地伸手握住床頭櫃上的酒瓶,但在拿起的瞬間,手卻又僵在原地。
『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听你墮落的理由!』
想起自己明天就要正式面對自己父親,塞多利昂在經過一番掙扎後,最終以「小酌有助睡眠」的理由說服自己並拿起了酒瓶。
但在拿起的瞬間,便發現酒瓶內的紅酒絲毫沒有留下。
身上傷勢早已痊癒的塞多利昂開始翻箱倒櫃,想找出還沒喝完的紅酒,卻發現房間里的酒瓶都是空的。
塞多利昂試圖回想自己不在房間喝酒的原因,而得出的結論是……
……加琳。
三個禮拜前,正好是加琳當上修瓦利埃騎士的時候。
三個禮拜前,懷抱著『我有在加琳面前展現過騎士的一面嗎?』這種想法,塞多利昂前往zh ngy ng廣場阻止行刑。
三個禮拜前,塞多利昂也正因為抱持著這種想法,開始只在酒館里喝酒,而不是在值勤時或是住宅里喝酒。
塞多利昂如此想著,準備前往一樓的酒館喝酒去。
在經過加琳床邊時,塞多利昂忍不住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加琳。
「話說回來,加琳今天在酒館內說話語氣……那根本就是女x ng語氣?」
塞多利昂盯著加琳的睡臉,雖然看上相當美貌,卻也給人一種難以辨認x ng別的模糊感,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好像也沒資格對他人的興趣作批評呢,不過加琳真的是同x ng戀的話……還是有點頭痛啊……」
至於塞多利昂如此堅定地認為加琳是男x ng的原因,是因為──
「雖然一瞬間曾以為加琳是女的,但不管怎麼說,胸部貧成那樣的女x ng也不可能存在……」
加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臉上突然露出惡鬼般的容貌,嚇得塞多利昂倒退數步。
但隨後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般,繼續沉睡在夢鄉里。
塞多利昂搖了搖頭,沿著樓梯來到了一樓酒館。
但是就在塞多利昂準備開門的時候,卻听見樓梯門後的酒館內傳來談話聲音。
然而就在塞多利昂仔細傾听談話後,這個猜測就被否決掉了。
因為酒館內的談話聲全是男x ng。
「……回到正題上,那個瓦利埃爾公爵該怎麼辦?」
塞多利昂听出來,這粗爌聲音的主人是『拳法家』肯西諾。
「他之後的行動是?」
「今天我吃完晚飯後,我正好見到瓦利埃爾公爵朝著晉見室走去,應該是去見菲利浦三世陛下……話說老板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瓦利埃爾公爵一副抓狂兼暴走的樣子?」
「也沒什麼,就只是踩他腳指、戳他雙眼、朝臉甩門而已。」
「這種事情已經不能算『而已』了。」
正如塞多利昂所料,『火骷顱』強尼如今也在酒館內。
「你到底跟瓦利埃爾公爵有什麼仇恨啊,難道就沒有和平談話的可能?」
「不用想了,我就是看達太安公爵那個x ng不順眼,誰叫他害我想起我家老爸。現在問題是,我們該怎麼應付他?」
「呼──就照之前的應付那名收稅官子爵的方法,如法炮制一遍不就好了?」
「N、N、N,肯西諾,我們不能用上次那種方法,對方再怎麼說都是塞多利昂他爸,真往死里整下去會很尷尬的。」
听到肯西諾與夜未的說詞,塞多利昂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就在一個多月前,曾經找過夜未麻煩的子爵,因為涉嫌貪污、詐欺以及暗殺而被逮捕起來。
但是子爵被逮捕時的說詞,讓所有人都相當費解。
『听、听著,我沒做錯任何事情!!我只是想偽造名畫而已,我可是受害者,他們就在里面!!他們就在里面,馬上就會跑走的!!你們不明白,你們……求你們了,听我說!!』
『他們每個人都該被判個二十五年甚至無期徒刑!!我認得他們的臉!!他們每一個我都認得!!我記憶力很強!!他們將為對我犯下的罪付出代價!!』
『等等……你看!!就在那邊!!那個畫家、那個賭客、那個醫生、那個屍體、還有那個衛兵,他們通通都是同一個人!!他陷害我!!你們不明白嘛!!他陷害我!!』
『他們說的都是騙人的!!我說的才是事實!!你們沒有人肯認真听我說!!』
由於證詞過於矛盾,理所當然的,這名收稅官子爵被當成瘋子關起來。
現在塞多利昂回想起來,那個案件也著實太過巧合。子爵剛好在某名公爵經過時,手上拿著一把涂毒利刃,然後就當場被侍衛壓制住。
其他罪證也剛好在子爵被逮捕的同時浮出水面,除了子爵的說詞外,所有證據都無一例外地指向子爵。
雖然子爵拿著刀的原因始終不明,但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誰還會來質疑他不是有意為之的?
酒館內的談話,並沒有因為塞多利昂的驚愕而停下。
「你該不會想說,以不變應萬變?」
「既然對方是塞多利昂他爸,我想我也只能這樣處理了……肯西諾,待會離開前幫忙把這牌子放到門上。」
「……我該吐槽牌上文字的哪一部分?」
「話說回來,為什麼瓦利埃爾公爵會在這時候前來?」
「也許是得知到塞多利昂的下落?」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跟瓦利埃爾公爵說的?」
「當然是艾斯塔修。」
夜未這句話一出,包括偷听的塞多利昂在內四人,全部愣在原地。
「呃,我說老板,雖然我們都知道他嫌疑最大,但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神眉問出了塞多利昂自己也很想知道的問題。
「算是簡單的小推理︰達太安公爵身穿華麗服裝前來,但那並不是來酒館的好裝扮。從服裝的華麗程度來看,我不認為達太安公爵還會有第二套類似裝扮,所以沒有替換用衣物。因此達太安公爵原本應該沒有久留托里斯汀王城的打算。」
「雖然我在回酒館時沒看到外面有馬車,但達太安公爵的膝蓋內側褲管有很明顯的皺摺痕跡,那皺摺痕跡與酒館椅子高度不合。我檢查過他拐杖,略帶年份但沒有灌鉛或是魔杖成分,從達太安公爵還能夠一掌搧飛塞多利昂的身體狀況來看,那根柺杖應該是上下高處用。加上拐杖前端有斜面磨損痕跡,八成多次靠放在椅子上,所以達太安公爵應該是乘坐著馬車前來。」
「膝蓋前端褲管處有些微磨損與細毛,達太安公爵在來酒館前應該曾在某張地毯上跪下過。托里斯汀內能讓達太安公爵自願跪下的人不多,那根地毯細毛明顯是高級品,加上那身華麗衣物判斷,達太安公爵應該是先晉見過菲利浦三世才前來酒館的。」
「如果塞多利昂隱姓埋名在這里的事情,是菲利浦三世告訴達太安公爵的話,達太安公爵完全沒有進宮晉見的必要,絕對是直接沖到酒館把人帶走。所以不是菲利浦三世說的。」
「從達太安公爵的態度來看,他很清楚塞多利昂這三年內都在酗酒。但是『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听你墮落的理由』這說詞,代表達太安公爵並不知道塞多利昂曾因戰場上的功績獲得了修瓦利埃封號,以及他拯救過瑪麗安奴公主的事情。所以將塞多利昂下落通知給達太安公爵的家伙,必然是熟悉塞多利昂這三年來的行徑,並且知道塞多利昂家世卻又與他敵對的人。」
「接下來,那人明明清楚塞多利昂這三年的事情,卻直到現在才通知達太安公爵?原因有兩可能︰一、那人最近出了什麼事情導致不得不通知;二、那人最近才得知塞多利昂的家世。但是塞多利昂三年內都沒提到自己家族,唯一可能有關的就只有他那根總是掛在壁爐上的魔杖。若我的猜測沒錯,那根魔杖恐怕是瓦利埃爾家族代代相傳的,而那人正好知道這點。」
「塞多利昂手握家傳魔杖出現在公開場合的地點只有一處︰三個禮拜前的zh ngy ng廣場,也就是加琳行刑處。若是最近才得知,那也只有在那時間點才有可能認出,如此一來可能對象自然大幅減少。」
「達太安公爵的褲管處有著水濺濕的痕跡,但最近三天都是大晴天,所以應該是門外萊希可練習時不小心濺上去的。十名修瓦利埃騎士也太多了點,可若是要無視塞多利昂意願將他帶走的話,這人數就相當合理了。褲管被濺濕卻沒有更換或用魔法燻乾,人數過多的騎士,代表達太安公爵非常急著把塞多利昂帶回去。從這點判斷,達太安公爵收到那人通知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禮拜。」
「褲子上的皺摺痕跡相當深刻,必然是長時間著維持同一姿勢。達太安公爵眼楮下方有著些微眼袋,表示他昨天晚上必然沒有睡好。因此我判斷他是乘坐著馬車,連夜不休地前來托里斯汀王城。這稍微解釋了達太安公爵情緒暴躁的原因,畢竟昨天晚上沒睡好。但為什麼這麼急?我不知道。」
「符合『最近才得知塞多利昂身世』、『知道塞多利昂這三年來的行徑』、『與塞多利昂敵對』、『知道瓦利埃爾的家傳魔杖外貌』,唯一符合這麼多條件的,只有艾斯塔修一人。」
「而艾斯塔修正好也符合『近期出事』這一條件,因為通知達太安公爵這件事情是一把雙面刃,一但塞多利昂被確認是瓦利埃爾家族的獨生子,艾斯塔修就不能公然對塞多利昂下手。」
「所以……很簡單的推理對?」
「「「這哪里算簡單?」」」
听著其他三人的話,門後的塞多利昂認同地點了點頭。
「總之,誰告訴達太安公爵的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們該如何應付達太安公爵──在不讓他身敗名裂或死亡的前提下。」
「真是危險的發言。」
「等等……你不打算找艾斯塔修麻煩?」
「用什麼理由?他只要說一句『父子相認』,這邊基本上就拿他沒輒。而且讓塞多利昂能夠正視自己的問題,我反而要感謝他──雖然他造成我相當大的麻煩。」
「好,既然已經確定該怎麼做,那我跟肯西諾就先離開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你們要干嘛?」
「艾瑞克已經查出吸血鬼之王的所在位置,他昨天就邀請我跟肯西諾一起去找吸血鬼之王的麻煩。」
「喔,記得幫我帶點土產回來。」
「吸血鬼能有什麼土產啊……」
「那我也先回王宮去了。」
「三位路上小心。」
三人的腳步聲漸漸變小,直到塞多利昂再也听不見為止。
就在塞多利昂回想著對話內容,並試圖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的時候,樓梯門突然被人輕輕敲響。
「夜深了,快回去睡,明天還要面對你爸。」
「……原本就睡不著了,在听到剛剛那些話,我想我今天是注定失眠了。」
「沒關系,我這邊有個好東西可以幫你入眠。」
「雖然明知道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還是問一下好了。」
「就是這個──『睡夢羅漢棒』!據說是由被打斷的打狗棒所做成的。一棒下去,包準一覺到天明──當然,也有可能直接睡到世界末r ,甚至有記憶遺失的危險x ng。不過請放心,本產品的出錯率是……」
塞多利昂二話不說地轉身走回三樓,不再理會夜未的瘋言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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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兩個橋段,分別借監自《偷天任務》以及《新世紀福爾摩斯》這兩部連續劇。
另外,偷天任務是美國連續劇,新世紀福爾摩斯是英國連續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