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你打算怎麼辦?若是直接和大伯提這件事,依照他的性子必然會懷疑。睍蓴璩傷」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復,雲錦容立即又將話題轉回到了正事上。
要接韓氏回來這件事情不能由雲拂曉起頭對雲博遠提,雲博遠向來多疑,若是雲拂曉提了,到時候雲博遠必然懷疑,這件事情是不是雲拂曉和韓氏串通好的。
雲拂曉自己倒是不介意雲博遠多厭惡自己一些,只是到時候雲博遠必然會對韓氏有嫌隙。
如今李氏虎視眈眈趁著韓氏這主母不在府中,就盯著那正妻之位,若是這個時候讓雲博遠和韓氏有了嫌隙,李氏必然趁機小事化大轢。
「這件事情我也想過,既然如此父親那里不能說,不如直接去找老祖宗。」
雲拂曉咬著下唇,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一般。
雲博遠作為雲家大老爺只有雲拂曉和雲扶搖兩個女兒,別說是嫡子了,就連一個庶子也沒有留下豉。
這也是雲博遠和雲老太君黃氏一直以來的遺憾,韓氏常年以來體虛病弱,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再生的出健康的孩子來的。
也是因為這樣,韓氏才會不招黃氏待見,同樣讓雲博遠也漸漸遠離她,朝著李氏靠近。
「只要老祖宗知道了母親懷孕的消息,必然會做主將母親名正言順的迎回,到時候還有誰敢看低母親半分?」
恐怕,這些年來黃氏最大的願望就是大房這里能有一個繼承人,所以這回韓氏有孕,黃氏必然當成寶貝一般供著,絕不會讓她在外頭受了委屈。
到時候不但韓氏能夠名正言順的回到雲家,坐穩這當家主母的位置,而且還能得到黃氏的保護。
「曉曉,不若這件事情讓我去提吧。」
雲錦容一听雲拂曉這樣說,就知道了雲拂曉是打算用苦肉計了,心中不忍開口勸道。
「若是我去提,老祖宗也不會太為難我。」
畢竟雲錦容名聲在外,而且到底是過繼過來的,雖然如今已經進了雲家族譜,但是在黃氏的心中到底和正宗的雲家子孫還是不同,也不至于太過苛待。
「這件事情若是我來提倒也師出有名,若是你提出來,反倒讓人猜忌。」
雲拂曉一听雲錦容這提議緩緩皺起了眉頭,雲錦容不是雲家嫡出子孫,這些年來因為他名聲在外,家里所有的人都敬著他。
同樣的,黃氏為了自己的名聲,必然會善待雲錦容,免得落下一個刻薄虧待繼孫的名聲,于雲家的顏面也過不去。
可是,不會虧待雲錦容便意味著同樣不會太過信任雲錦容,所以,無論雲錦容怎樣表現的好,在黃氏和雲家長輩的心中,雲錦容依舊是個「外人」。
他可以有雲家人之名,但是絕不能在雲家內部掌管什麼權利,更加不能干涉雲家的事情。
這也是為何,到了如今,雲錦容雖然名聲在外又文武雙全,卻沒有像雲家的其他子孫一樣參加雲家底下商鋪的一些事情。
這是所謂的人性,人性都是自私的,即使像黃氏這樣經歷過風風雨雨的有慧眼的人也不例外。
「你……」
雲錦容望著雲拂曉良久,看著那張滿是堅毅的小臉,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只是那樣靜靜的凝視著自己,其中沒有請求,唯有堅定。
雲錦容忽然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他怎麼忘記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卻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只要是下定了決定的事情便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
「隨你吧,到時候受了傷可不要到我這里來哭!」
一听這帶著戲謔的調侃,雲拂曉的面色登時一紅,腦袋上就好像是有一顆炸彈爆炸了一般,騰地升起一片雲霧,瞪著眼楮局促的開口道。
「誰會找你哭!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雲錦容睇著雲拂曉雙頰緋紅,眼神有些躲閃,嫣紅的小嘴微微嘟著,兩只小手有些局促的緊緊抓著兩邊的裙子,即是害羞有很是緊張的模樣。
嘴角微微地勾起,望著這樣的雲拂曉,雲錦容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感到生氣,反倒是很欣悅的模樣。
幾步上前,就將雲拂曉摟在了懷中,單手就能將她一雙柔荑隴在手里,柔情的撫模著。
「拂曉,等我,很快,很快我就能把一切都解決了,等到那時,便是我娶你為妻之日。」
「你……」
雲拂曉不知道怎麼的兩人的話題竟然繞到了談婚論嫁之上來了,有些迷糊的睜著眼楮不解地望著雲錦容。
「拂曉,我要以十里紅妝,以天下為娉,迎娶你為妻,我唯一的妻。」
「你還敢有唯二唯三?」
雲拂曉听到這話,總覺得怪怪的,嗔著眸子,不止怎麼就打起了文字游戲。
然而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雲拂曉分明看見雲錦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
她這是在說什麼!
雲拂曉突然很想要咬下自己的舌頭。
「不會,你就是唯一。」
這些日子自己的努力終于有了結果,懷中的這個小女人似乎不再像原本那樣抗拒自己了。
更讓自己沒想到的,這小女人竟然還是個醋壇子,一想到這里雲錦容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然而看到懷中的小女人懊惱的模樣,連忙好聲好氣的哄著。
「嘶~三少,沒想到你也會這麼肉麻!」
就在這濃情蜜意的時刻,忽然一道哼唧聲響起,只見鋤藥站在那里身後還站著拿著茶水的***,正一臉意猶未盡的看著已然抱在一起的雲拂曉和雲錦容兩人。
「三少請喝茶,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叫姑爺了!」
***笑嘻嘻的上前,將茶放在了雲錦容身旁的小幾上。
在***心里頭可沒有雲拂曉想的那麼多,她只認為雖然雲錦容如今是雲家的四少爺,可是畢竟和雲家是沒有血緣關系的。
只要三少肯為了自家小姐放棄雲家的一切,到時候月兌離了雲家自然可以迎娶她們家小姐為妻。
什麼!你說雲錦容月兌離了雲家之後,世家會配不上雲拂曉?
雲錦容如今是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才子,文武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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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要記得,雲拂曉前世,這個時候雲錦容已經在邊疆殺敵,之後被封為了文武大將軍,位極人臣。
只要雲錦容自己願意,入了仕途,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亂說什麼!」
雲拂曉此時卻是早已經羞紅了臉,按著那一雙仍舊抱著自己的咸豬手,而那人還是笑吟吟的瞧著***,就差要掏紅包賞她了。
重重地推開了雲錦容,怒道。
「都是你,沒事往我這院子跑什麼,還不快回去。」
「既然來了,總得嘗嘗***親手泡的茶,她的手藝可是和你學的,我看看到底學到了幾成。」
就算是雲拂曉急著轟他走,雲錦容可不著急,笑著拿過一邊放著的茶,就要湊到嘴邊。
就在這個時候卻被雲拂曉一把奪了過來,氣得將杯中的茶水往地上一扔,那淺褐色的茶水便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地上。
「喝什麼喝,還不快走!」
「哎呀,可惜了一杯好茶,行了,行了,我這就走,可別忘了,你今個兒倒了我的茶,來日可得賠我十杯你親手泡的。」
望了一眼***,雲錦容得意的笑著,雖然放開了雲拂曉,手上卻還是不老實的捏了捏那小女人的臉蛋。
捏了一次,雲錦容只覺得手感甚好,又忍不住再捏了一把。
「好了,好了,我這就走,看你的臉,都鼓成包子了!」
眼看著雲拂曉真的生氣了,雲錦容連忙松開了她,逃也似的帶著鋤藥跑了。
他也怕雲拂曉若是生氣了,說出什麼往後再也不讓他來芷蘭院的話,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將捏過雲拂曉臉蛋的那只手湊到鼻下嗅了嗅,上頭沾了她的素香,心曠神怡。
雲錦容決定,從今日開始,這只手他不洗了!
第二次,福壽園中,李氏和雲扶搖已經早早的到了,蘇氏先前一直稱病不願意來見黃氏,誰都知道她是在抗議黃氏一句話就將雲雪瑤趕出了雲家的事情。
而黃氏也由著蘇氏是小性子,這婆媳兩人之間本來就不對盤,蘇氏既然躲著不見人,黃氏自然也是樂得清閑。
可是沒想到,自從听說了柳夫人的計劃並未得逞,還害得蘇可晴做了柳瀟然的貴妾,蘇氏先是從大悲到大喜,又從大喜到大悲。
終于,身子受不住,真的病倒了。
如今,請了太醫好好的養著,更是不出來見人了,自然今個兒也不會來給黃氏請安。
倒是雲縴冉這些日子倒是學聰明了,日日最早來給黃氏請安,又是伺候到最晚才走的,這些天黃氏甚至是留她住在福壽院中,很是的黃氏的歡心。
原本伺候在黃氏身邊最多的是雲拂曉,可是如今她獨自一人掌管府中中饋,能陪著黃氏說話的時間也少了許多,因此雲縴冉才能代替她陪著黃氏。
「今個兒三小姐怎麼還沒來?莫不是又睡過頭了吧?」
李氏呷了一口茶,那將眼線畫得極高的狐媚眼楮顯得愈發咄咄逼人,側著身子坐著的模樣,更是讓人覺得輕佻。
黃氏听到這話,不悅的皺了皺眉,她平日里就很不喜歡李氏,如今听著李氏這樣議論雲拂曉,自然是不悅。
「拂曉想來身子弱,我早就讓她身子不好就別來了!怎麼你有意見?」
自從百花宴那日,黃氏對于雲拂曉更是高看了幾分。
雲家如今早已經破落了,雖然前幾代雲家先祖倒還不算太過紈褲,可是到底只能盡些微薄之力。
到了這一代,雲家也只有雲博遠一個人還在朝中為官,卻也只是區區五品小官。
對于黃氏來說,她身為雲家的老太君,雲家最大的家長,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復興雲家。
如今雲博遠已經將近四十了,在官場上也不會有太大的進展。
除非……
除非以聯姻的方式得到別的家族的支持,又或者是擁立!
除此之外,那便只有另一種方式。
選妃!
而百花宴那日,三位皇子都對雲拂曉表現出了或多或少的興趣。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黃氏對雲拂曉刮目相看了!
「不敢,三小姐想來體弱,多歇息歇息也是正常的。」
李姨娘見黃氏言語之上向著雲拂曉,哪里還敢多說些什麼,連忙垂頭應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雖然表面上對著黃氏畢恭畢敬的,可是李姨娘心里頭早已經將黃氏罵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老太婆,還不是看著雲拂曉那個狐媚子勾-引了三個皇子。
這小蹄子也真是好命,扶搖也不輸給她什麼,卻平白讓她搶佔了先機!
就在這個時候,瑾嬤嬤看見一個婆子在外頭局促的來回走著,不知所措的模樣,皺了皺眉走了出去。
听了那婆子的稟報,瑾嬤嬤的臉上似乎也有些躊躇,仿佛不知道怎麼對著黃氏開口。
「老太太,三小姐來了。」
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走到黃氏身邊在她耳邊輕聲道。
「來了就讓她進來,外頭太陽大,莫要中了暑氣。」
如果說,先前黃氏對于雲拂曉的感情是純粹的祖母對于孫女的疼愛的話,如今便更多了一種將雲拂曉當成一個可塑之才來看待了。
「可是……」
瑾嬤嬤的表情忽然之間就變得有些古怪了,支支吾吾的開口望著黃氏。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我也猜不到你要說什麼!」
瑾嬤嬤跟在黃氏身邊大半輩子了,黃氏很少看見瑾嬤嬤這樣,皺了皺眉催促道。
「听下人說,三小姐從芷蘭院開始就三步一叩首朝著福壽院過來,到如今已經快有一個時辰了。」
雖然雲拂曉和黃氏的院子都在南苑,但是兩者之間的距離實在是不近。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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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回不但是黃氏,就連坐在下首的李姨娘和雲扶搖也是面面相覷。
這雲拂曉演的是哪一出啊?
「听三小姐身邊的***說,三小姐是來給老太太請罪的。」
「請什麼罪?」
黃氏倒是真的有些模不著頭腦了,這些日子雲拂曉獨掌府中中饋,似乎也沒有听說她犯了什麼大錯,怎麼突然就這麼嚴重的要來請罪。
李姨娘和雲扶搖也是互換了一個眼神,她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欣喜。
既然這個雲拂曉自己送上-門來,她們自然那要加把勁,就算是動不了她,也要把那府中中饋奪過來。
只要雲拂曉卸了這府中中饋,大房韓氏在別院養病,二房蘇氏重病未愈,三房並不在帝都,四房莫氏根本就是個病秧子,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是躺在床上的。
到時候,論起資歷來,這中饋極有可能落在李姨娘的身上。
「哎呀,讓她進來再說吧!」
黃氏見瑾嬤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嘆了口氣,揮揮手讓她先把雲拂曉叫進來再說。
不一會兒,***便扶著雲拂曉走了進來。
今個兒的雲拂曉一身素衣,卸下了所有的釵環首飾,額頭上還帶著血跡,儼然是已經將頭磕破了,嘴唇霜白,似有月兌水的跡象。
「到底什麼事,把自己弄成這樣!瑾嬤嬤,去請太醫過來,先把頭上的傷治治。」
吩咐瑾嬤嬤給她喝點水,免得話還沒說就暈過去了,看著如今站都站不穩的雲拂曉,黃氏心疼的緊。
「回老祖宗的話,拂曉是向老祖宗來請罪的,拂曉知情不報,任由父親胡亂來,實在是有罪。」
喝了些水,雲拂曉喘了口氣,只覺得心口隱隱作疼,依舊還是有些悶,忍著不舒服,對著黃氏跪了下來。
「你父親怎麼了?」
黃氏知道雲博遠有些日子徹夜不歸了,以為是他犯了什麼糊涂事,當即也緊張起來。
「拂曉看著連月來父親總是夜不歸宿,擔心之余,便派人去追查父親的去向,這本是不孝,此為一罪。」
听到這里黃氏的面色有些凝重起來,卻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等著雲拂曉接下去。
「當知道父親是去了母親養病的別院,母親正在養病,這本是于理不合的事情,可是拂曉卻知情不報,此為罪二。」
听到這里,黃氏的面色微微緩和起來,雖然雲博遠在韓氏別院養病期間與之歡好的確于理不合,可是雲博遠向來寵愛這個妻子,黃氏也能理解。
「前些日子大夫查出母親有孕,拂曉擔心家中人多有私心害怕有些人不願讓母親平安生下孩子,便沒有告訴任何人,讓母親仍在別院靜養,此為罪三。」
當听到韓氏有孕之時,黃氏臉上的最後一點陰霾都散開了,只剩下興奮和希望。
一定要是個孫子啊!
黃氏此時心中這樣希望著。
「直到前些日子,因為下人照顧不周讓母親不幸跌倒,險些流產,不過幸而顏神醫妙手回春,此間已無大礙,只是不能再動胎氣,拂曉深知是因為自己安排不周才讓母親險些遭遇不幸,此為罪四。」
當听到韓氏跌倒的時候,黃氏面色灰白,霍得一下竟然激動的站了起來,直到听到已無大礙這才緩緩的又坐了下來。
「還請老祖宗責罰。」
雲拂曉對著黃氏再次磕頭,額頭上原本已經凝固的傷口再一次被撞裂了,新傷加舊傷,殷紅的血跡布滿了額頭。
「老太太,家法不可破,雲家威嚴不可破!」
李姨娘眼看著黃氏就要開口,急聲開口打斷了她,兩頂大帽子當即扣了下來,讓黃氏也不禁做了下來,犯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