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禹,她真的會接受你的補償嗎?」殷子朗有一些懷疑。「萬一她要的是自己的孩子,你怎麼辦?」
「不行。」林俊禹的眸色漸漸加深,「孩子,我是勢在必得。」他當初和黎心儀結婚,就是為了孩子,怎麼可能放棄孩子?
殷子朗卻沒有那麼樂觀。「女人對孩子的感情,絕對不是你能想象的。俊禹,在這件事上,你最好要寬容一點,不能太過分。」
黎心儀站在門外,渾身冰冷。她早該想到了,能讓林俊禹如此上心的人,除了宋靜妤,再沒有第二個人了。原來男人的溫柔就是這樣殘忍,一個轉身,就可以輕易地對另外一個女人關懷備至,全然不管家中正在懷孕的妻子。他現在在她的身邊,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妻子怎麼樣?為了追查他的行蹤,她連飯都沒吃,就匆匆來到這里,卻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
黎心儀聞言,秀美的臉龐難掩一絲失望。「好吧,你去忙吧。」
黎心儀沉默了一會兒,率先走向電梯。"我們去天台上談一談。"
肚子咕咕叫個不停,黎心儀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心底有些後悔,她不該來的,因為有些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黎心儀偏著頭,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龐。這些日子,林俊禹早出晚歸,似乎在忙著一些事情,黎心儀沒有過問,心底卻隱隱浮出一絲不安。「去了,醫生說孩子很健康。」
黎心儀轉過臉,望了病房一眼,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這世上有些人就是這樣幸運的,不用做什麼,就有無數的人為她鋪路。"如果說她的事情,我沒興趣。"
林俊禹望著她的笑容,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覺,仿佛她在漸漸遠離自己似的。他走近幾步,撩起她的一縷秀發纏繞在自己的指尖上。「心儀,你有什麼東西,特別想要的?」
景嘉駿的手僵住了,似乎有點不相信黎心儀會拒絕的如此干脆。
站在天台上,黎心儀看到遠處的燈光,心思飄忽起來了。小的時候,她被姚琴打了,不敢回家,就常常躲在別人家的窗台下,仰望那一盞盞橘黃色的燈光,羨慕別人的一家團圓。
林俊禹皺眉,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他想起黎心儀產檢的時候露出的笑容,那樣滿足,那樣溫柔。「我知道分寸的。」
殷子朗點到即止,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黎心儀看得出林俊禹心不在焉,站起身來︰「吃晚飯的時間到了,俊禹,我們一起吃吧。」
加棄沒勢。「健康就好。」林俊禹望著她有些浮腫的臉龐,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你最近胃口怎麼樣?我听佣人說,你胃口變小了。」
黎心儀走進電梯,景嘉駿跟在後面。電梯直達頂樓,黎心儀步行,順著樓梯往天台走去,景嘉駿擔心她會摔倒,伸出手想要去扶她,黎心儀推開他的手︰"不需要。"她不需要假惺惺的關心。
景嘉駿不反對,這個走廊人來人往,的確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就去天台談。"
林俊禹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補償黎心儀。
黎心儀轉頭,一雙迷蒙的黑眸望向景嘉駿,似乎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為了不讓林俊禹發現自己,黎心儀的車速很慢,和他隔著兩三輛車子的距離。直到林俊禹的車子拐進了醫院的停車場,黎心儀才加快車速,往停車場方向追去。
黎心儀的身子一僵,轉過臉,對上林俊禹的目光︰「我?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有些東西,她一直努力追求,可現在的她明白,努力不代表有收獲。
黯然退下去,黎心儀想悄悄離開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地方。「這不可能!」景嘉駿太清楚這個孩子的由來,就算眼前的女人不得宋靜妤的喜歡,可這個孩子,就是宋靜妤嫁入林家唯一的籌碼。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林老太太肯定是不允許宋靜妤嫁入林家的。「孩子給了你,林老太太就不可能答應靜妤嫁給俊禹的。」
「是的。」景嘉駿仰頭,墨色的天空看不到一絲星光。「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去做。」
景嘉駿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其實,靜妤對孩子一定非常好的,她她不能生育了。」
黎心儀的眼底劃過一絲不可思議。「你為了她,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嗎?」宋靜妤,你何德何能,能讓兩個男人為了你,付出這麼多?
「你和俊禹早點離婚吧。」景嘉駿知道自己的話殘忍,可他更明白一件事,如果對眼前的女人不夠殘忍,那麼,現實就會對宋靜妤殘忍。
「乖,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林俊禹親自夾了一道菜送到宋靜妤的嘴邊。「吃完後,我陪你看電視。」
"黎心儀?"陌生的男聲,留住了黎心儀離去的腳步。她回頭,認出眼前的男人就是林俊禹的好友景嘉駿。zVXC。
黃昏時刻,夕陽掛在西邊,染紅了天邊的雲彩。林俊禹將法拉利開到車庫里,轉身就去了二樓。黎心儀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欣賞夕陽美景。
"你必須听。"景嘉駿不容她拒絕。"有些事情,你就算不想面對,也必須去面對。"
黎心儀的話音剛落,林俊禹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林俊禹抬頭看了黎心儀一眼,露出一絲抱歉的眼神。「心儀,抱歉,我有些事情要處理的。」
為了預防林俊禹會發覺自己的存在,黎心儀不敢跟的太近。等林俊禹走進一間病房,黎心儀觀察了一圈,才敢大著膽子接近病房。
林俊禹和黎心儀道別後,就急匆匆地往車庫走去,黎心儀親眼看著他的車子開出去,然後跟著下樓,開著自己的車尾隨在他的後邊。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夠光明磊落,可她真的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至少,她一定要知道林俊禹每個晚上,這樣急匆匆出門,到底是為了誰?
景嘉駿若有所思地瞥了宋靜妤的病房一眼,然後慢慢踱步走到黎心儀面前︰"你都看到了?"
「那你憑什麼要求我離婚?」黎心儀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笑。「難道你認為我傻嗎?讓別的女人睡我的男人,住我的房子,還要生個孩子給她打嗎?」
等黎心儀停好車子,就看到林俊禹大步流星地往醫院的大門口走去,行色匆忙,黎心儀暗暗驚訝,難道家里有人住院了嗎?為什麼她不知道?
「那好,我只要孩子。」黎心儀鏗鏘有力地回答景嘉駿︰「只要你能說服林俊禹,把孩子給我,我就放棄這段婚姻。」要離婚,可以,唯一的條件是孩子屬于她的。
景嘉駿面對這樣清澈的目光,心口陡然縮成一團。這個女人也是無辜的。「黎心儀,把俊禹還給她,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黎心儀抿了抿嘴,直視他的黑眸︰"是,我都看到了。"
林俊禹走到露台欄桿邊,輕聲問道︰「今天去產檢了嗎?」
「俊禹,我不想吃東西。」宋靜妤躺在病床上,有力無氣道。
解開安全帶,黎心儀下車,尾隨林俊禹走進醫院。
「沒事。」黎心儀仰頭望著天邊的彩霞,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你放心,我比你更緊張這個孩子,一定會吃好睡好的。」
景嘉駿一怔,似乎對黎心儀的直言不諱有一些訝異。"我有些話要和你說,你方便嗎?"
「你憑什麼來保證?你有什麼資格來保證?」黎心儀的臉上雖然在笑,可是景嘉駿卻覺得一股寒意從她的身上冒出來。「景嘉駿,你以為你是上帝嗎?你以為你保證的事情,就一定能按你所承諾的發展下去嗎?我告訴你,別說是你的保證,就是林俊禹親口對我說,我都不信!」她一直活在姚琴的陰影下,深深知道,親生和非親生之間的差別,就不要說rou體上的虐/待和精神中的折磨。只要宋靜妤無視孩子,就足夠給孩子一生留下可怕的陰影。對于孩子來說,母親的作用永遠不可替代的。
景嘉駿惱羞成怒,拔高聲音反駁回去︰「就算孩子給了你,你又能怎麼樣?難道你能留得住俊禹的心嗎?難道你能利用這個孩子繼續破壞他們的感情嗎?你和他在一起兩年,他們足足在一起十幾年,是你的多少倍,你算過嗎?或許你以為,林太太的身份可以讓你有恃無恐,那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俊禹已經和我說了,他一定會和你離婚的!」
看著黎心儀的臉色漸漸蒼白下來,景嘉駿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忍,可是,當他的腦海里浮現宋靜妤蒼白憔悴的臉孔,心又一次硬下來了。他告訴自己,別心軟,為了靜妤,你不能對眼前的女人有一絲心軟。只要有一絲心軟,她就可以傷害靜妤。而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靜妤的,這輩子誰都不可以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