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為何到此?莽撞之處還請多多原諒!」語音客氣,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
眾手下目瞪口呆,他們何時看見當家的如此卑躬屈膝。
瞬間,眾人仿佛覺得有閃電掠過腦海,渾身如冰。
帶著森冷的邪氣和無盡的**,仿佛是地獄中放出的修羅、紅衣、白玉劍,所有的連成一線。
帶著恍然、震驚……
血眸一秒都未向面前諂媚的男子有著稍許的停駐,帶著絲絲奇異的光芒目不轉楮的看著場中的絕色少女。
眼神中似有濕潤的砂子在指尖細細密密的流過,篝火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濃厚的陰影,帶著說不盡的……
黑衣當家人忽然恍然大悟,內心不斷地嗤鼻,沒想到紅衣修羅也難逃美人關,堆積著滿臉的笑容,意有所指︰「如果您喜歡這少女,我們願雙手奉上。」
聲落……那人頭便落……
那斷口出的鮮血似乎被凝結成冰,連絲絲鮮血都並未溢出。
紅眸閃過惱怒,他的小丫頭怎會容得別人一而再的無禮沖撞。
眾人驚駭……只在那一瞬,當家便命喪黃泉,看向那依舊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男子,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紅衣修羅!」一個黑衣男子忍不住驚愕驚叫出聲,扔下兵器立馬轉身逃跑。
僅僅只有兩步,詭異般的睜大雙眸,死絕,「 」的一聲倒在地上,尸體的眼楮並未闔上,眼白處蕩漾著詭異的紅。
毛骨悚然……
另一個黑衣男子似乎被嚇瘋了,嘴邊忽然蕩漾著微笑,左右搖擺,神經兮兮的喃喃自語道︰「他就是那個病狂的瘋子!」
那平放在膝間的白玉劍忽而帶著凌厲的劍氣,他人未動,但那劍穿透了那人的心髒。
從幽處飛來更多的蝴蝶,它們搖曳的駐留在死尸上,翅膀上抖下盈盈的花粉,呼吸幾許間便化作一灘血水。
空氣被恐怖干結住,五指男忽而跪倒在地,匍匐著,身體帶著極度恐懼的顫抖。
剩下的黑衣人見狀,扔下武器,全部跪倒……場面震撼。
小魚從未嘗過猶如此時此刻的心情,本以為毫無轉機卻有著峰回路轉的時刻,一時間百感交集……
她猛地向他跑去,聲音有些顫抖,眸中帶著驚喜,話語卻是氣勢洶洶的質問道︰「你……你不是說吹響這蕭,你就會來嗎?可是這蕭根本吹不響啊!」
對于小魚的指責,眾人只覺得冷汗涔涔。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
「哈哈……」冷風澗嘴角漸漸挽起一個弧度恍然間大笑起來︰「你已經吹響了,那不然我怎麼會听見趕到這里呢?」
站起身來,紅衣飄飄,忽而手掌帶著那獨特的溫度揉向那細碎的黑發︰「你果然不同,你看……他們都那麼害怕我呢!唯有你眼中是帶著期盼的神色,也唯有你敢大聲的質問我的不是?你說,你是不是很特別呢?」
身體微僵……看著面前的男子。
他很俊美,他的俊美不同于常人,帶著一種蒼白,他是孤獨寂寞的,與殤不同的是他的眼中沒有愛,或許連笑都是奢侈。
在他身上帶著一種獨有的氣質,或許在常人眼里看到的那是陰森,但是在小魚眼中他是不同。
「救救他們!」手指著黑風寨的眾人,小魚的雙眸閃過期盼。
冰冷蒼白的肌膚,男人猶如掌握生死的死神般,睥睨著眼前的黑衣人︰「那他們呢?」滿眼的肅殺。
「他們趕……」心軟的小魚下意識的說道。
忽而,對上毛二那赤紅的雙眼,那里滿是仇恨。
小魚遲疑,心下一痛……她不是沒有看見剛剛的情景。低下頭……
冷風澗看著猶豫的她,冷漠的聲音提醒道︰「你要知道,要是趕走的話,只要他們活著就有下一次無盡的報復!」
黑衣人渾身戰栗,像篩糠一般哆嗦起來!他們想反駁、求情,但是對上那血紅的雙眸,所有的話語都僵在唇邊。
「你想好了嗎?」他的聲音帶著奇特的蠱惑。
毛二推開身上的三爹,戰戰兢兢的來到小魚的身旁。
小小的身影走到三尺的距離,冷漠如冰的聲音,冷風澗忽而說道︰「站住……你就在那里說!」
男孩兒立刻收住腳步……
「你是魚姐姐對嗎?」帶著幾分淒楚。
「……」
「魚姐姐,我要報仇!那些人是壞人,我知道,我偷听了三爹和十一哥哥的談話,那次黑風寨給了他們一條活路,卻沒有想到……」赤紅的雙眼似乎要滴出血來,里面卻是烈火焚燒般的仇恨和瘋狂!
「如果,魚姐姐不忍看,請別過身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手刃仇人!」仿佛間一個僅有八歲大的孩子成長了,成長的一度不認識他,看著那桀驁不甘的臉龐!
他的臉龐是稚女敕的,但是他的目光卻是——狠絕。
小魚的身體猛然一顫,這個世界的殘酷第一次襲在她的心房,她從未想過一個八歲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什麼?」小魚喃喃的走到毛二的身旁,手掌搭在他小小的身軀上,問道。
「因為……他們這次殺了爹,只要他們沒死,就還會回來,我娘,我的哥哥弟弟都會死掉,所以我要在此之前先要殺了他!這樣我的家人就安全了!」
小魚的手指僵硬,他說的很對!她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她也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只是還沒有適應這個世界而已!
「好……」一個字卻決定了幾十人的生死!
紅衣男子蒼白的臉孔,幽靜的紅眸,不加掩飾的夸獎男孩兒道︰「你……不錯,我很喜歡,願不願意做我的弟子?」
毛二有著瞬間的呆愣,猛然有著難以掩飾的狂喜,瞬間跪倒在地,額角猛力的向地面磕著,三下,那稚女敕的肌膚就已印出血跡,顫聲喊道︰「師父!」
看著匍匐在地的黑衣人,眸光一斂,雙眼微透著冷意。
冷風澗只發出一劍,劍芒從劍尖吞吐而出,白玉劍在他的手中發出恐怖的怒吼聲,仿佛要開天闢地般,僅僅一劍,白光在持劍予以奔來的黑衣人間恍然炸開,擴散……
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做到的,小魚只看見了那些黑衣人站在白光中沒有持劍,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滿地的鮮血,只留下那幾欲瘋狂的——一人。
「魔鬼!你是魔鬼……」斷指男驚恐著,踉蹌向反方面跑著,絆倒,又跌跌撞撞的站起。
冷風澗的眼光冷漠如雪,並未阻止,他走到男孩三尺處,忽而低喃了幾句。
沒有人听見他在說什麼,但是卻男孩兒接過拋過來的白玉劍,激動顫抖著往斷指男跑的方向,眼眸帶著從容自信,就那樣站在那里奮力的往虛空中狠狠一刺。
猶如破沙般無形劍氣……
「撲通。」心口處一個碗大的空洞,男人倒地不起。
毛二哭了,一會兒又笑了,忽哭忽笑激動道︰「師父我做到了!你看了嗎?我真的做到了!」
卻未看見那紅衣袖下翻動的兩指。
江湖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根本不是電視劇里豪爽的俠客進入酒館,叫上兩斤白酒,一斤牛肉快意人生,沒有那麼多的拔刀相助,更多的是迫不得已的殺戮。
當小魚準備留在這個異域中的時刻,早晚都會經歷這種洗禮。
那一夜,鮮血染紅了大地,如此沉重的一課。
要知道世上本沒有那麼多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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