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的有時候你是越幫越忙嗎?」他斜睨著她,低笑出聲,眼楮里有著一抹捉狹。
「我嗎?」小魚呆呆的站在那里,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神情滿是不可思議。
雖然她有時候會有一些笨拙,會出一些小毛病……對上那水晶般的雙眸,好吧!是一些大毛病!
但是殤怎麼可以這麼說她!
小魚氣的腮幫子鼓鼓的,眼楮亮晶晶的。
「哼!隨便你怎麼說……」
看向床上的「男子」他似乎很苦惱,望著自己修長的腿,敲敲打打,怔怔的出神。
小魚的小腦袋瓜轉的飛快,眼楮依舊是亮晶晶的,滿是撒嬌的語氣︰「殤,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猶如妖精般的少年皺起好看眉頭,每次小魚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就肯定沒有好事,語氣沉沉的︰「什麼?」
「你要好好教他,一直到他能行走為止……」她笑的一臉狡黠。
「什麼?」手指握的緊緊的,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在這期間,長夜漫漫,你也只能獨守空房了!」
殤凝視著她,眸中閃耀著幽幽的光芒︰「如果我不呢?」
小魚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掌︰「那就沒有辦法了……」
他抿緊嘴唇,他就知道這丫頭肯定又在想壞主意。
「也不一定他學的很快呀!或許一天……或許幾天就會自己走,也不是不可能的,是吧?」
「你蠻不講理!」他盯著她。
小魚唇邊有柔和的笑意,目光卻仿若烈火般燒進人的心底。
「如果你不是笨蛋的話,就絕對不要和女人講道理,因為……」她的唇踫觸他的臉頰︰「因為女人就是道理!」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努力加油哦!」她輕拍著他的肩,鼓勵的說道。
那抹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他其實可以不听她的話,但是結果會是她會更生氣。
苦笑著,有時候女人真是個不講理的動物……簡直不講理到了極點,但是……算了,只要她開心就好。
紫眸看著床上依舊怔怔出神的男子,語氣中帶著幾分狠意︰「喂……你可要快點兒學會走路!不然信不信我真的喂你吃蚯蚓!」
*
漫天透明晶瑩的雪花,紛揚著,極目望去盡是一片白,冰雪絞風,卷舞直上,白雪皚皚的上空依舊飄著……那一身紅衣卻是那麼的顯眼。
他的動作有些怪異,似乎正在保護著什麼……
呼出的空氣不帶一絲溫度,仿若那紅衣的男子已經被埋葬在雪上之中。
但是……如果你離進看的話,你就會驚愕的發現,那漫天的雪花似乎被一種無形的氣息阻擋,他如鮮血般的紅衣上卻沒有一片雪花。
冷風澗閉著眼楮,強迫自己不去想她!
但是越是如此他全身的細胞卻總是不由自主想起她,想著她的肌膚的溫暖,她的笑容……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會使他感覺到溫暖起來,沒有她的日子,空氣冰冷空洞的讓人難以接受。
她還好嗎?血紅的眸望著懷中的嬌艷的紫色妖蓮,他終于還是將它找到了!
他的臉上盈滿溫柔!
左耳微微的動了動……細碎的發絲似乎都被凍成了冰塊。
眼神不易覺察的一變,冷銳而嗜殺……有人……
小小的身影看起來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外邊裹著厚厚的衣服看起來笨拙極了,山頂上的風很大,幾乎每向前走兩步就會往後退一步。
千米的距離那人幾乎走了一個下午。
尹鎕感覺每次的呼吸間,肺都被凝凍起來,喉嚨腥腥的,意識已被黑暗淹沒,除了自己的心跳他就只能听見耳旁寒風的呼嘯聲。
漸漸的他看不清山上的路,看不到前面是否有人,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他只覺得自己會在下一刻死去。
但是……他需要……需要那雪山的紫色妖蓮。
冷風澗凝視著小小的身影,看著他……漸漸的,眼里的嗜殺緩緩的凝結,俊逸的臉上,表情有著微妙的變化!
「站住!」聲音從唇中滑落,看著那距離不到三尺的小小的身影。
手腕一翻,劍光掠起,一間劈在了風里,劍氣凜冽逼得人睜不開眼眸。
那個全身圍得密不透風的卻獨留一雙眼楮的小小身影停了下來,恍惚不定,擴散收縮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
咦?是人,尹鎕怔怔的望向他,火紅的單衣,驚愕,他難道不冷嗎?視線漸漸的向上移去,好帥!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凶,自己甚至不敢動一動。
黑白分明的眼,清澈,猶如他的丫頭一樣,表情卻有著奇異的柔軟。
輕糯的嗓音︰「大俠,我只是個過路人,請問你有麼有看見……」
接下來的話卻被他吞進了肚子里,因為他尹鎕看見那紅衣身後妖冶的紫色。
……
夜晚,看著火堆旁三尺外的身影,那人安靜的坐在那里。
尹鎕一臉忌憚,剛才要不是這位男子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此時早已身首異處,雪山上的雪雕可是出奇的凶猛,幾乎沒有人能逃月兌出來,可是他卻救了他。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認為那白玉劍是像自己刺來!
他攪著手指略顯局促緊張的說道︰「大俠,謝謝你的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我……我!」他的臉上有著一掠而過的茫然和憂慮。
他那麼厲害的人,守護著紫色妖蓮,他會同意自己拿走一片花瓣嗎?不……只要一片花瓣的一點點也可以。
肚子里傳來了咕嚕嚕的響聲,男孩困窘著,揉了揉肚子,將背囊後的食物對著火熱了熱,瓷碗里的肉湯並不是很多,那是自己所剩無幾的食物,男孩將它分成兩半。
擁著樹枝小心翼翼的將瓷碗推到他的面前,笑的眼楮亮晶晶的︰「我做的味道可能不怎麼樣,不過還是可以吃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
男孩怔怔的望著他,眸中滿是期待,但是……他卻沒有拿起,心下有些尷尬,吃著嘴里的食物似乎也沒有什麼味道。
此時……修長的手指幾乎透明般的美麗,拿起了碗,捂在手心中。
滿臉欣喜……
男孩的語氣仿若便的歡快幾分,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的家很美,小小的房子,門外成片的樹林,盛夏里果樹結的果實多汁又美味,清澈的小溪里會有好吃的泥鰍魚,泥鰍魚滑溜溜的十分難抓,但是那湯絕對會讓你吃了一次想第二次,林中有小鳥,我會和姐姐偷模的爬上去掏鳥蛋。」「呵呵……」男孩撓著腦袋,笑了起來,肚子餓,本身想說的並不是這些,但是說著說著卻都變成了食物呢!
瓷碗里的食物已經吃光了。
男孩看向那紅衣男子,他卻把有些冷掉的食物輕輕一甩便送到了自己的身側,帥氣極了。
「我不餓!」冷風澗冰冷的說著,眼楮低垂著看不清他的眸。
男孩訕訕的將碗拿了回來,悶悶的吃了起來。
冷風澗看著自己手,心里有著莫名的情緒,他從來不是那種多事的人,更別提救個孩子,但是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猶如子夜般的雙眸。
手中的白玉劍下意識的……
「你不害怕我嗎?」眸中有著奇異的容光。
「啊!」男孩莫名其妙的回道。「你不害怕我嗎?」月兌口問道。
「你不會傷害我,我又為什麼要怕你?」男孩兒歪著頭,滿眼的疑惑。
紅衣俊美男子卻開始淡淡的笑了起來……男孩兒不明所以也跟著笑著。
那笑聲真的很溫暖……
*
宛如清雪通透般的女子對著銅鏡,手中的象牙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
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祭祀服,花季的少女卻帶著不符合年齡的靈魂。
悄悄的……
兩個多月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時間更是越來越少了,但是為什麼……自己卻沒有絲毫的焦急,銅鏡里那清秀的面孔,眉頭皺的緊緊的。
眼眸中流露而出脆弱,濕濕的……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白皙的臉畔上流了下來,睫毛被眼淚浸濕的黑亮黑亮。
冰雕玉琢在絕壁雪山上的男子,他的心不在這里,她一直知道,但是讓她將人帶到那里,眼神變得冰冷淡漠。
象牙梳墜落在地……她的手卻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彎起的手指似乎能看見關節處隱隱的血管。
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便讓他親自動手吧!
撿起地上的象牙梳繼續梳著。
*
祭祀尉——雁麟大陸的守護者。
純白色的宮殿里,穿著祭祀服的長老左右恭敬的站在殿內的兩側,火紅的銅盆把大殿照的夢幻起來。
「大祭祀這次出關,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臉上帶著笑容,雖然在笑但是眸中卻閃爍著忌憚。
「對,大祭祀每次出來這雁麟大陸就要翻騰幾分,我是害怕……」一旁的長老,濃密的白發梳的整整齊齊,猶如溝壑般的皺紋布滿額頭,「要知道祭祀尉家的麟實在越來越少了,到尉言他們那一代,已經只剩四人,而前不久,祭祀家的兩個小子又同時喜歡上同一個女子,我是怕大祭祀……」
「咳咳!」旁邊的長老輕輕的咳嗽出聲提醒著。
從宮殿前方漸漸走進穿著雪衣祭祀服的男子,男子大約四十多歲,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
一頭雪白的發絲披散在身後,如玉般的俊容高貴優雅,水墨畫般深邃的五官則是深幽的別致,但那污濁的雙瞳卻給他蒙上一抹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