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難求之保妻爭奪戰 第十一章 冰牢

作者 ︰ 風雅七夕

小魚咬緊嘴唇,眼楮里有夜霧般的淒楚,她慌忙的跑在鵝卵石的小徑上,身體有著控制不住的顫抖。

嬌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小徑的盡頭……

聲音在寂靜的夜風中。

「 !」的一聲,小魚大力的推開了門。

看見屋內拿著泛黃醫術的呆頭鵝,眉宇間的光華依舊,表情里帶著幾分錯愕。

她的心仿若放下了一半。

「明月……殤,他生病了,發著……高燒卻怎麼也退不下來!」她斷斷續續的說著,眼楮慌亂的找不到焦距,抓著赫連明月的手臂,帶著灼熱的溫度蔓延到他的心底。

赫連明月靜靜的吸氣,忽視心底間那酸澀的痛楚,盡量保持自己優雅的微笑,聲音柔和的安慰道︰「小魚……你先不要急,現在就和你去!」

小魚怔怔放開他的手臂,站在那里臉色蒼白。

赫連明月將藥箱往身上一跨,拉起小魚的手飛快的跑了起來。

藥箱里的瓷瓶踫撞在一起,在寂靜的夜晚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

一床藕色的褥子,輕輕的覆在冰冷蜷縮的身影上,冰冷的指尖,殤深深的吸氣,異樣緋紅的臉上露出一個空洞的微笑︰「魚,我會乖乖的,所以你要快點回來!」

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見。

鮫人面孔上滿是不解,有些踉蹌的佇立在殤不遠處,剛剛……他好像看見有什麼液體從他的眼楮里流出,那是什麼?

他好奇的觸踫殤的臉頰,還想看看那晶瑩的液體……觸感的灼熱,鮫人呆怔在一旁望著自己的指尖。

「臭小子,你給我老實點……」他有些凶狠的說著,話還沒說完,就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寂靜的夜色,屋內燭光有些昏黃,外面光禿禿的柳樹,交錯的枝干在黑夜里詭異的猶如妖鬼。

燭光下。

殤忽然听到了某種聲音。

窸窸窣窣……

那種聲音仿佛他此時凌亂的心,他虛弱的喊著︰「小魚……是你嗎?」

門是敞開的,他欣喜的從床上坐起,向不遠處漆黑的樹影望去,在那一片窸窸窣窣的樹影中,似乎站著一個冰冷孤寂的身影。

白發大祭祀已經站在那里看了許久,深不見底的眼眸里忽然有幽幽的光芒。

听見殤虛弱又期待的呼喚聲,身體陡然變得僵直,體內的血液似乎有冰凝的跡象,眼楮里忽然有濃厚的陰郁。

在濃黑的陰影中,只見他有意無意的抬起手,滿院的柳樹仿若活了起來,伸長的著的枝干漫天鋪地而來。

是他——他來這里做什麼?

感覺到肺里似乎有團火在燒,喉嚨里泛著血液的腥甜。

望著撲天而來的枝干。

他的臉蒼白的猶如透明,巍顫顫的扶著床站起,薄薄的單衣瞬間籠罩在一層妖冶霧氣中。

他表情在霧氣中看不清楚。

只能看見他的指尖漏在外面泛著青紫。

只不過很快……

枝干隱藏的力道妙到毫巔,通過白色的霧氣,微微一偏,猶如靈蛇盤旋轉折在後方。

一個清冷沙啞的聲音︰「尉殤跟我回去!」

言語中的強勢難以讓人接受。

妖冶的霧氣散去,大祭祀猛然一怔,眼底有鷹般的光芒。

那里哪里有殤的身影,粗壯的枝干緊緊纏繞著雕花大床,唇邊勾起一抹苦笑,終于他輕輕抬起手,雕花大床瞬間化為齏粉。

在房間里,鮫人佇立在原地,震驚的不知所措。

想幫忙卻被一厲聲狠狠喝住︰「臭小子,如果不想死就離這里遠些!」

也就在瞬間︰

十幾道晶瑩的冰刀裂空而至,透明的冰在夜空中迸射出燦爛的光芒,劃過一片片的樹干,直直逼大祭祀而來。

在房屋內的殤,虛弱的輕輕轉動著手腕,微微一震,那漫天的樹枝恍然間片片碎裂。

「我不會和你走的,我還要等她回來!」他淡淡的說著,眸中帶著如火般的執拗。

身體傳來陣陣的劇痛,仿佛撕裂般,那種痛楚已經讓他看不清前方的人,踩在地面上開始感覺到陣陣的眩暈。

「等她回來?」恍如听到特別好笑的笑話,說話間居然避開了那十幾道疾風而至的冰刀。

大祭祀凝視著他,笑的更加深︰「她永遠都回不來了!」

殤的身體猛然一震。

消失的冰刀在他的背後重新凝結,直直向大祭祀飛去。

「嗤啦!」一聲。

一道血痕從大祭祀的肩口處貫穿整個後背,鮮血滿襟。

血霧中,殤踉蹌的走了幾步,輕輕的咳了幾聲,冷笑道︰「也不過如此……」

大祭祀渾濁的雙眸里滿是震撼,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衣,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嘴角帶著冰冷的笑。

也算是第一次,他受了傷,以往的那些人根本連他的衣襟都踫不上。

大祭祀沒有想到即使生病的他也有著如此的能耐,看著他發青的嘴唇似乎身體也接近于極限。

「跟我走!」大祭祀的目光那樣的凌厲,凶狠的近似于猙獰!

又一陣劇烈的疼痛在殤的肺中炸開,眼前漆黑的眩暈,苦苦的支撐,似乎他恐怕等不到小魚回來了!

在那一瞬間,大祭祀默默注視著他,看著殤眼底深處,竟有近似于失控的瘋狂和黯淡,仿佛一頭咬牙忍受痛苦的野獸。

靜靜的……

殤的身子慢慢的滑落,夜風依舊的吹著,冰冷的風,光禿禿的枝干,什麼都听不清楚,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鮫人傻傻的往前撲去,想接住殤下滑的身體。

卻看見半空中依稀白色的影子掠過,只在瞬間又急速消失在忘憂閣。

而那里卻沒有了殤的身影。

撲在冰冷地面上的鮫人呼喚著……那些呼喚到嘴邊忽然變成︰「啊——啊」低啞聲。

……

小魚趕回來了,帶著赫連明月。

看著忘憂閣的內外一片狼藉……

慢慢的走近,她的步子有些顫抖,柳樹的枝干凌亂的散落在一旁,空氣中徘徊著淡淡的血腥味。

毫無疑問這里發生了一場惡戰,惡戰的結果卻沒有人知道。

「發生了什麼事?」她咬緊嘴唇顫聲說。

忽然慌亂的跑進忘憂閣內。

昏暗的燭光中,目光接觸到地面上的齏粉那一刻小魚的心直直的往下墜去。

赫連明月緊緊的跟她的身後。

她身體顫抖喃喃自語道︰「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走的時候,他明明躺在那里,怎麼一會功夫就不見了!」

小魚的心此時慌亂成一片,猶記著殤不要讓她離開,或許我不去找赫連明月的話,他就不會消失,心中傳來陣陣的揪痛。

看在倒在地面上的鮫人,猶如阿波羅般的俊臉此時糾結在一塊,望著自己的手怔怔出神。

她的眸中恍若點亮最後一盞燈,撲倒在鮫人面前︰「你……你告訴我殤到哪里去了!」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小魚苦笑訕訕想到︰一個剛學會走路的鮫人怎麼會回答她的問題呢?可是……

殤,你千萬不要有事……

緩緩的站起身來,如月台仙子般走近他。

赫連明月怔住。

她臉上的痛苦強烈的令人窒息,淚水浸濕著睫毛濕亮濕亮,望著他,眸中的有著烙印般深深的脆弱︰「明月,幫我找到殤好不好?」

她靜靜的哭著。

看著她的眼淚,他的心頓時緊縮成一團,伸手,把她嬌軟的身體摟進自己的懷中,久久的……回道︰「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找到他!」

寂靜的夜里他的聲音宛如清泉般滑落,溫柔而堅定。

……

暗夜高手八人,一夜之內,全部慘死,尉殤失蹤,整個上官書院亂成一團,鬧得人心惶惶。

在靜幽的拐角處。

一端尖銳光禿禿的樹枝貫穿了月復腔穿過心髒,一端卻詭異的依舊長在樹上。

尸體被枝干卷起懸掛在半空中,張大的瞳孔里帶著幽幽的空洞,還未干涸的血液順著枝干緩緩的流下,暗紅色的地面。

猶如畫卷俊美的男子,凝視著樹干,手指觸模著暗紅的血液,他知道世界上只有一個能做出此事。

忘憂閣內︰

小魚怔怔的望著上官睿,言語之間是那麼的詫異︰「你是說帶走殤的是祭祀尉?」

猶如刀削般的下顎緩緩的點著頭。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以這樣的方式帶走殤!」小魚不解。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能做到控制自然之力,必是祭祀無疑!」修長挺拔的身姿,站在小魚的面前緩緩的說道。

許久的沉默……

小魚緊了緊手指,目光灼灼的望著睿說道︰「那我要去祭祀殿,我要親自問問他們為什麼要將他帶走!」

「你先不要沖動,這件事讓尉言出面或許會比較好些,但是……」他的目光有些閃爍。

「但是什麼?」

「尉言也失蹤了,他不是那種不打招呼就消失的人,我懷疑,他可能和殤一樣!此事絕對不能沖動,麟是特殊的存在,即使是他們被困在某個地方,性命也肯定是無憂的!」他眸中有著凝重,分析給小魚听。

听著睿的話,她心里有著隱約的不安。

「我知道了……」她垂下頭,尖銳的指甲沒入到掌心內。

一連兩日再也沒有言和殤的消息,小魚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

純白的祭祀宮殿里,一名侍僕手里提著兩份食盒,穿過一個個長廊中。

他嘴里哼著輕快的歌,轉過一個拐角,對上面前厚重的鐵門,他的聲音陡然停止,眼眸中閃爍著深深的忌憚,呼吸也放輕了幾分。

輕輕的推開鐵門,因為這里關押著兩名祭祀「麟」。

寒冰牢——四周的牆壁都是最堅實的玄武岩打造而成,牢中堆積著厚厚的寒冰,冰冷刺骨,一進屋的侍僕趕忙將身上所穿的厚衣裹了裹。

暗沉的燭光,似乎是唯一的亮色,沉重的鐐銬緊緊鎖住了兩人的雙手雙腳,听說這鐐銬可是不一般,用深海中的冥海石打造而成,據說只有明海石這種石頭能困住「麟」。

經年不化的寒冰,或許只有「麟」這種普通人仰視存在的人,才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活下來吧!

「用膳了!」小侍輕輕的喊道。

兩份食盒緩緩的推進到他們的三尺內,他哆嗦著,運動起身體,看著兩人的反應。

「這是第二天了吧?」如謫仙般的男子,靠著冰冷的岩石牆壁,淡淡的問道。

小侍不敢回答也不敢湊近,他只想他們快點吃完食物趕緊走人,因為在此送飯的一人的尸體是被人抬著出去的。

猛烈的咳嗽,俊美猶如妖精般的少年狠狠的說道︰「老不死的,小魚肯定擔心死了,等我出去後,看我不扒掉他一身老皮!」

紫色的眼楮帶著妖鬼般的透明,止不住的咳嗽,原本蒼白的肌膚變得青紫起來。

「你省些力氣吧,吃點東西!」尉言嘴邊帶著笑意,輕輕的嘆道。

「我不吃!誰知道這里面是不是混入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殤厭惡的看了一眼食盒悶悶的說道。

尉言靜靜的拿起食盒,打開……拿起竹筷緩緩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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