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輕的笑著,模著鼻子︰「可能是像我吧!我去給你買些。」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小魚忽然拉住了他,臉上露出討好的神情,柔聲道︰「帶我去好不好?除了桂花卷我好像還聞到了別的食物的味道,嗯……拜托,拜托了!」
看著這樣猶如小饞貓的她,拒絕的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眸中有著無奈。
半晌……
猶如謫仙般的男子,將疊好在身旁的披風抖開,輕柔的披在她的身上,他的眼楮是溫柔的,說出來的話也是溫柔的︰「你要听話!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殤靠在一旁滿是不解的望著尉言……
小魚忙不迭的點頭,緊緊的摟住言的手臂,笑靨如花︰「我保證听話,絕對不離開你的視線!」
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喧鬧。
街道旁有香滿溢的茶樓,酒館、當鋪、作坊。
賣桂花卷甜食的就在街的對面。
絢爛的陽光,那家小店有著綠瓦紅牆,清新的空氣,高高飄揚的招牌旗幟,一時間,她感覺到腳下一片輕盈。
帶著風帽,挺著肚子的女子,大街上行走的路人雖然看不清她的樣貌,也會謹慎的繞行而過,更不敢沖撞。
金貴的女子,懷著孩子怎麼可以到街上閑逛呢?路人搖頭不解,看著女子。
女子旁的男子,繞路而過的路人也忍不住回頭望上幾眼。
男子五官的輪廓俊美的難以描述,高貴的氣質令人無法直視,一身白衣帶著紅塵外的清冷和通透。
另一位少年,有著妖精般蠱惑人心俊美,身材修長,如瓷般的肌膚,櫻花般的唇瓣,只需一眼便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尉言和殤分別在小魚的左右兩側,攙扶著她,弄得像電視劇的金貴的小姐,那種感覺真是別扭極了,但是她又不能說些什麼。
十幾步的距離,小魚感覺自己從來沒有走過這麼漫長的路。
小店里的甜食有很多,看的她眼花繚亂,心情也變得跟陽光一樣燦爛。
目光一個個看過去,梅子燒麥她的眼楮忽然亮了一下,薄薄的面皮,不知是用什麼原料做成的,晶瑩剔透都能看見可口的梅子。
小魚含著笑,依次點著說道︰「梅花糕來半斤,桂花卷來三兩……那個梅子燒麥也給我些!」
清脆猶如清泉般的嗓音。
紅火的小店,忙碌的小二也不禁怔在原地,明亮的雙眸閃著好奇的光芒,抬起頭,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古煙紋碧霞羅衣,縴細的骨骼,嬌軟的身軀,風帽遮住了她的樣貌,露出脖頸處的肌膚,當真猶如明珠生暈,眉宇瑩光,看的他也不禁痴了起來。
「喂,你小心些眼楮亂看什麼,剛才說的那些……快點兒包好!」看著小二的神情,殤猛然涌出怒氣,忍不住的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清秀的小二怔了一下,趕忙兒道歉,臉上有著困窘,立馬著手裝了起來,懊惱著都是那聲音太過于清澈,忍不住的好奇面前的女子起來。
看著兩位貴氣的男子……自己真是有些糊涂了!
甜點的小店旁邊是一家茶樓,門口的幾位男子坐在那里品著香茗,不遠的距離在這里都能聞見那淡淡的茶香。
一雙漆黑的眼眸,世家的俊秀男子拿起桌上的茶壺,淡淡的說道︰「你們听說了嗎?赫連家的少爺和麟森國的公主後日便成親了!」
茶桌對面的男子眼中閃出深邃的光芒,身子向前︰「當然知道了,神醫赫連,妙手回春,這次,麟森國可算是偷樂了,不過那男子可惜啦……真是可惜了!」男子惋惜般的搖著頭。
「被公主看上本身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娶一個惡毒心腸的女子,想來也不會好過!」男子手中拿著香茗,緩緩的品上一口,同意般的說道。
半晌,忽而抬頭問道︰「赫連家的男子叫什麼來著,一時半會兒突然想不起來了?」他皺著鼻子,困惑著。
「哎~這你都能忘,叫赫連明月!」男子滿是無奈的說道。
輕輕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
小魚驚駭的身子僵住。
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向那處望去,他們在說什麼?誰要成親,赫連明月?怎麼會?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我听錯了!
她靜靜的往那邊走著……
「小魚!」殤看著她,詫異的拉住她的手。
「啪!」卻被她甩了出去。
僵直在半空中的手。
眸中帶著不可思議,怔怔的站在原地,小魚她怎麼了?
尉言皺起眉頭,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小魚慢慢的走近那幾人,步子有點兒顫抖,叫賣聲在街上凌亂的喊著。
她怔怔的站在他們的面前,月兌下厚重的紗帽,絕美的容顏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
整個茶樓也似乎安靜了下來。
「後天……要成親的赫連家……的男子叫什麼?」
她的聲音也帶著奇異的顫抖。
背對著小魚的男子,顯然有些不耐煩,絲毫沒有發現朋友的異樣,語氣有著不善的回答道︰「不是剛剛才說過嗎?叫赫連明月!」
錦衣男子轉過身來,俊逸的五官,驚愕的望著少女,只在那一瞬間眸中的不耐被驚艷所取代。
小魚琉璃般的眼楮里有淡霧般的淒楚,她怔怔的望著男子,風將裙角輕輕地揚起。
她的臉蒼白的驚人,聲音比風還要輕︰「赫連明月!怎麼會?」
霎那間不能呼吸。
殤凝視著她。
「小魚?」他眼底有著妖嬈的霧氣,聲音低低的,試圖喚醒沉痛中的她。
她閉上眼楮,睫毛輕輕的顫抖。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瞞著的人也只有我一個而已?怎麼你們準備等到明月和女子成親後,才要告訴我嗎?」
小魚轉過身子,眼神倔強而失望,不顧一切的喊道。
「不……不是,小魚你听我說!」殤站在她的面前,凝視著她,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心陣陣寒冷的銳痛,就像冬日里閃著的寒芒的針,一針一針的戳刺著,聲音中帶著害怕失去小魚的脆弱︰「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但是……」
此時他慌亂的猶如孩子。
尉言走上前,修長的身軀擋住燦爛的陽光。
「赫連明月不會成親。」
看著小魚,尉言站在那里靜靜的說著。
「因為他不會成親,所以即使告訴你,也只會讓你更加的焦躁不安而已!」一襲白衣,湛藍色細碎的發絲披在身後,棕色的眸里坦然的凝視著她。
殤震驚的望著他︰「言……」
小魚輕輕的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你怎麼知道?」
白色的錦衣,男子的眸中有著笑意︰「你也知道!」
……
我也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可是……那樣溫暖如玉的男子,他的話依舊徘徊在耳畔,我……應該相信他的是嗎?
半晌,她咬住嘴唇,「你說的對,我也知道,可是……可是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的瞞著我?如果有事我希望你們直接告訴我,畢竟我是你們的妻不是嗎?」
尉言微笑著點頭,發絲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殤抓住小魚的手,眸中有著傷痛,苦笑道︰「你剛剛的樣子嚇到我了!我還以為……」
少女靜靜的站在那里,手腕皓膚如玉,直直的伸出來,語氣俏皮︰「我的糕點呢?」
俊美的兩個男子不約的笑了起來。
殤輕輕的刮著她的鼻頭,將風帽戴好︰「以後可千萬不要在這樣了!」
一身白衣猶如青蓮的男子也不由的搖起頭來。
「走吧!」
*
兩日後︰
雁夕城內一片喧鬧。
「公主,你真美!」錦衣小侍由衷的贊嘆道。
納蘭白薇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鮮紅的衣裳,華貴的首飾,女子華貴的難以讓人直視,依舊清秀的臉,眸中對自己嘴角下方拇指蓋大小的黑痣有著難以掩飾的厭惡。
「美?我哪里美?」她轉過身來,眼底有著奇異的光芒。
錦衣小侍一怔,有些顫栗艱難的咽著口水︰「這珠寶……首飾,還是這鮮紅華貴的喜服……」
納蘭白薇眸隨著他所說的每個詞,變的更加的幽暗晦澀不清。
她手指指月復撫模著朱釵,輕輕的說道︰「你是說我的飾物,喜服很美?可是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人?」
「還是說?本公主丑陋?啊?」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吼道,眸中帶著魔鬼般的光亮。
小侍喘不過來氣,看著那丑陋的容顏,恐懼驚慌地想要辯解什麼,張開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模著玉石尖銳的朱釵,有著危險恐懼的氣息︰「你要知道越是美麗的事物,越是危險!人們往往只會被那種表象所迷惑,等到危險降臨時,只會痛哭後悔!所以你要記住……」
她慢慢的靠近,臉色冷冷的,紅色如同泣血般的喜服,將玉石尖銳的朱釵,有意無意的輕輕點在她的頸部。
帶著輕微不屑的笑意,眸里倒影著小侍的身影︰「你害怕了?」
男子眸中帶著閃躲,僵直的站在那里,感覺玉石尖銳的冰冷,緩緩的搖著頭……
納蘭白薇大笑著,挪開了頸上的朱釵,眼楮里的光如同劍般凌厲︰「我是不會殺你的……」
男子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至少在今日不會!今日我會是最幸福的新娘,如果有人敢來搗亂,我會不顧一切的摧毀!直到——死亡!你相信我說的話,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