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言、睿還有冷風澗最近十分忙幾乎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雨辰自從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醒來過,小魚會經常看看他,有明月在他身旁照顧著,她也沒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殤一直在她身旁,幾乎是寸步不離,每天開心的不得了。
但是,他們似乎有些事情在瞞著自己,不想讓自己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好。
躺在榻上的小魚粉女敕的唇輕點白玉杯中的茶水。
怔怔的望著外面的雨滴,漫天飛舞的雨水,輕快的、沒有煩惱的、飛舞著。
混著土壤的空氣淡淡的從門口處飄來。
很新鮮的空氣,里面卻混著些香甜的味道。
漸漸的小魚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支持不了那突如其來的困意!好累哦!好想在睡一會兒。
或許等自己再醒來的時候,殤應該就會拿好食物回來了吧!
她微笑著靠著榻又睡去。
異變突生。
忘憂閣內突然出現了十幾名俊美的白衣男子。
一名異常俊美的白衣男子,藍黑色的眼眸,臉部的線條利索而英俊,齊額勒著額環,也只有他在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絕子,神色絲毫未變。
當其他的人望著絕子怔忪時。
他利索的將榻上的女子連帶墊在下面的松軟皮毛一起,仿若沒有重量般輕輕抱起。
如火光般的眼神,沉默的看向其他人。
也就是轉眼間,十幾名白衣男子又消失在忘憂閣中。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殤便拿著美味的早點送到小魚的房間里。
還未進入房門,水晶紫的眼眸便瞬間暗了下去,猶如地獄修羅般凌厲,淡淡甜膩的香氣還未散去。
他扔下食物,屏氣,幾步跑到屋內,哪里都沒有小魚的身影。
他的臉蒼白的驚人,他出門,雨水在離他一尺的距離滑落下來,閉上眼楮感受著四周氣息,一炷香的時間帶著孕婦能走多遠……
他這樣想著,卻感受不到任何的陌生氣息的波動。
怎麼可能,殤驚愕的睜開眼楮,嘴唇蒼白的顫抖著,眼底仿佛有烏溜溜的空洞,躺著鮮紅的血。
心痛的仿若不屬于自己︰「小魚——」他嘶聲的喊著,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驚起陣陣的飛鳥。
他後悔……為什麼他要離開呢?如
*
華麗的馬車在平穩的往前疾駛著,車中是香氣馥郁的,軟狐的墊子,絕色少女靜靜的躺在那里。
在她身旁有著一名異常俊美的男子。
「吃點東西吧!」他沉聲說著,白玉盤中盛著八種素菜,兩種主食,碗上瓖嵌著細碎紅色的寶石,轉動之間有著難以形容的絢麗光彩。
小魚抬起頭望著他。
她的眼珠靜靜的,薄薄的霧,濕亮濕亮的望著他。
已經三天了,在這個華麗的馬車中。
只要她稍稍露出一點不適的神色,這個男人都會關切的注視過來,他總是面無表情,雖然恭敬卻無溫暖。
他是誰?我到底在哪里?
她已經問了不下十數次。
但是每次回答她的都是沉默,那種沉默看在她的眼楮里,似乎還帶著說不出的憐憫。
讓她從最初的歇底斯里變的安靜。
她拿起筷子,烏木瓖銀的筷子許久卻沒有落下。
「你也吃!」看著身旁的男子,她將盤子推到他的面前,終于低低的說了一句。
男子抬起頭,淡漠的眼神有些松動,像怕驚到她般輕聲的回稟道︰「雪奴不敢!」
又輕輕的推了過去。
「您還是多吃些才好!馬車的勞頓恐怕還有十幾天!」藍黑色的眸凝視著她,額環上泛著溫和的光。
小魚靜靜的吃著,眼楮深處,卻依稀因為他的話起了微微的波瀾。
不行,她要逃離這里。
近五天的路程,她會趁那男子不注意時將自己隨身的一些小物件順著香車外丟出去。
可是……
「小姐,你的東西好像不小心掉了!」男子修長的手掌中靜靜的躺著她五天扔出去的飾物,有的很小,冰冷的……
他的眸中忽然閃爍著冷漠的光芒!
小魚瑟縮了一下,怔怔的望著他,半晌……
她將飾物拿回,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黑藍色的眸似乎有著點點錯愕,他以為他會看見她恐懼害怕,但是……
馬車緩緩的駛進麟原國境。
一望無垠的草原,女敕草才剛剛開始發芽,帶著絨絨的青綠,讓人的心情不可思議的好轉起來。
近十三天的路程,一行人終于到達了絕壁雪山的巨大冰峰間。
坐落在雪山之間,那里有著一個冰做的宮殿,璀璨而透明,折射出萬丈的光華。
鋪天蓋地的白雪,連成一片,這里仿若是雪的世界。
小魚甚至不知道她是怎樣爬上這陡峭的冰峰,她只記得一陣刺目的白光,轉眼間她就已經到達這里。
小魚走了進去,透明的城堡,里面卻是一片白,這里並不冷,反而有些溫暖,白色的軟毯鋪滿整個地面,看上去似乎是倉促鋪上去的,有些地方還不算太平整。
踩上去軟軟的。
白色的帷幕,白色的桌子和座椅,甚至連桌子上的燈盞,都是銀白色的。
中央佇立著一名冰雕玉琢的男子,他披著紅色的貂裘,在一片素雅的白色中,只有他分外的刺眼。
俊美無雙的容顏,雙瞳……卻是灰白的,蒼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的藍色。
那個男子就那樣默默的望著自己。
眼神輕輕的。
千百次同樣的夢境而每一次醒來發現都只不過是一場夢。
刺骨的風,靜靜的吹著,吹動床榻上雪白色的床紗。
男子的手指僵硬的收緊在掌心、輕輕的刺痛,這刺痛還有面前絕子眼底漸漸露出的恐懼,使他終于相信了,這不是夢境。
于是,他的身子開始僵硬的顫抖。
「你叫小魚對嗎?」
他的喉嚨微微沙啞,眼底閃過一陣驚心動魄的火花,目光透過小魚的身影似乎在看著另外一個人。
他怔怔的看著她。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不是她……雖然那神態,那動作,還有眉眼間。
雖然像到了骨子里,可她依舊不是。
男子靜靜的吸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有那麼顫抖︰「對不起,這次是我的冒失。你可以放心的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有什麼需要,吩咐雪奴便好。不用擔心,尉言和殤我想很快就會到達這里,在這之前你就好好的待在這里就好!」
他說的十分流利,幾乎是反射性的說出來的,似乎練習了上千次,連嘴角的笑容都是有些僵硬的。
「謝謝,既然您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您認識我嗎?」小魚站在那里靜靜的說著。
「恩?」冰雕玉琢的男子似乎有些錯愕。
「因為您看我的目光,好像是認識我的!或者說我和你認識的那個人長的十分相似?」她看著男子臉上的表情,沒有錯過剛剛進來時,他眸中那種牽掛至深的目光,透過她,他在想著某個人。
小魚的直覺在告訴她。
他低下頭,輕輕的咳嗽一聲。
「你們長得十分相似!身材、樣貌、神態還是聲音……都很像!」同是白色的祭祀服,上面的暗紋優雅的精致。
他看著她,雪白精致的面孔,細碎的烏發跳躍在陽光中,他的眸中閃爍著令人憐愛的光芒。
他應該很愛她吧,小魚在心中淡淡的嘆息一聲。
「所以……你才把我請到這里!」小魚的語氣很溫柔,只是在請字上略微加重了幾分。
「我很抱歉!我保證,你在這里住上幾天,你的夫便會來接你,我不會阻止!」此刻他抿緊唇,皮膚泛出淡淡的青色,他似乎壓抑著什麼,面孔繃得緊緊的。
「咳咳……」他開始止不住的咳嗽起來,那聲音,糾結著,大力著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嫣紅。
他忽然別過臉,血色的霧氣噴灑在雪白的地毯上。
小魚上前擔心道︰「您沒事吧?」
說實話,小魚剛開始是憤怒的,她甚至準備好接下來說的話。
可是看著他,那些話似乎又顯得太過惡毒,讓她有些說不出口。
半晌……
待男子坐了下來,蒼白的臉色緩和些。
小魚也在不遠處坐了下來。
「其實,我似乎好像猜到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了!我真的很想見見她!」小魚微笑著,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聲音很輕很輕。
「你沒見過她嗎?」那個聲音有些錯愕,沾著血色的唇看起來有著別樣的俊美。
「你說的她是我的母親對嗎?」
她的語氣很輕松,仿佛生命都歡快了幾分。
「我听我的父親說過,她是這世界上最美,最溫柔的母親,在原來的世界里,我有她的照片的,她的笑容看起來一直都是那麼幸福的。」小魚的眼波俏皮流轉著,微笑著。
「每次我看見她的照片,听著黑道老爸的話,忽然間我也會覺得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是我會感覺她就在我的身旁,像天使一樣守護著我!」
他的眼底有著復雜的神色︰「天使?」
「對,就是天使,父親常常告訴我,一個人死後,善良的人會變成天使,她會在身旁一直守護著自己的愛人、我一直深信不疑,即使朋友嘲笑我,用諷刺的目光看向我,好像我是怪人,但是我知道她就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