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隧道,厚重剪影里他側頭淡淡撇她一眼,音色更是沉冷低啞,「或者那天在夜弦的教訓還是不夠深刻,你希望我對你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他話音落下,沐歌臉上只剩一片不可抑制的紅白交錯。
她一邊憤恨一邊卻又屈辱的閉了嘴,這事情上她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這麼一來她倒是真的安靜許多,也不再說話。
可不說話不代表她就真的區服了,看一眼時間,只琢磨著如果先回家一趟再去夜弦應該還是來得及的。
她煎熬著過完最後十多分鐘,車子終于在顧宅停下。
沐歌火急火燎的就要下車,可伸手去開車門才發現車門還被他鎖著。
而顧辰西卻安靜坐著,絲毫沒有要放她下車的意思。
僵持的幾分鐘里,沐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軟著嗓音可憐兮兮的模樣,「小叔……」
她是想說作為一個長輩您這麼和一個晚輩斤斤計較就有失風度了不是?
可不等她一句話說完,顧辰西已然直直將她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打斷,「還想去夜弦是麼?秦沐歌,我保證即便你現在趕過去,也一定沒人敢再讓你工作。」
這工作是沐歌很認真在對待的,被他這樣一說,沐歌的火氣也確確實實上來了。
她同樣清冷著一張小臉倔強反駁,「即便去不了夜弦,你以為我找不到別的工作麼?」
有一個夜弦那就也一定可以有第二個!
他幽深眸色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唇角掠過一抹淡淡弧度,「秦沐歌,你以為這件事情上我可以給你留有多少余地?」
沐歌小臉一白,就光是昨兒個在夜弦他那一幫朋友而言,沐歌已經不難料到顧辰西在A城的勢力絕對不只是一個顧氏那樣簡單。
只要他想,那麼她想在A城找到一份工作便是難上加難。
「你憑什麼這麼做?」她只覺一陣無力,可卻獨獨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屈服。
沐歌實在想不通,她只是想靠著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又有什麼錯?
「憑什麼?秦沐歌你問我憑什麼?」顧辰西的火氣似乎從來不會表現在臉上,可他越發沉冷的語氣,以及周遭愈演愈盛的冰寒氣場都清清楚楚將他一腔怒火反映到沐歌眸底。
沐歌心跳一滯,只覺莫名有些恐懼。
而他已然猛地松掉身上安全帶,側身勾手捏住她的下巴,被迫同他對視,昏暗環境里沐歌清晰看到他眸底掠過的七分冷冽,兩分憤怒和一分並不明顯的無奈自嘲,「就憑我是你小叔,這個理由夠不夠?嗯?」
他手指力道加大幾分,骨頭都快要被捏碎的生疼使得沐歌眸底泛上點點淚光,她恐懼又無助。
如今和顧辰西獨處,她本就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意思,而此刻的顧辰西周身都似乎染上一層地獄里的味道,陰冷而詭譎。
而她反抗的勇氣似乎依然在這樣的氛圍里消失殆盡,「小叔,你弄疼我了……」
她斂去身上的劍拔弩張,泛著淚光服軟的模樣到底讓顧辰西火氣收起來幾分,他有些怔然收起手掌,腔調染上一層沙啞疲憊,「你想工作不是不可以,明天開始我找人替你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