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心跳一滯，想要說話唇角張了張嘴可又只剩啞口無言。
她上前兩步，顧辰西卻已經面無表情轉身徑直離開。
沐歌下意識想要追上去，可腳下步子才剛跨開，慕清嵐噙滿諷刺的聲音便從後頭緩慢傳來。
「秦沐歌，有一件事情你弄錯了，辰西他再孤獨的時候也沒有人配同情他，如果一味的兒女情長，今天的顧辰西只會是最碌碌無為的路人甲，何況顧辰西他從小就沒有兒女情長的資格。」
孤獨，才是成長的最快方式。
脈脈溫情，顧辰西怎會成長成今天這樣強大的姿態？顧懷準又怎會有想起他們母子倆的時候？
頓了頓，她復又開口補充一句，「當然，這些道理像你這種溫室里長大的花朵自然領略不來……」
沐歌不可置信的轉頭，她理解不來慕清嵐語氣里的洋洋自得，「我真的很懷疑小叔他究竟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慕清嵐臉色難看的變了幾變，只是沐歌無暇顧及，回身出了廚房朝著顧辰西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沐歌剛在顧懷準書房門口站定便听里頭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顧辰西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顧懷準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對著他發那麼大的火。
「就算是冰做的心也該被捂化了，顧辰西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親生兒子！」
顧懷準的怒吼吼得門外沐歌一陣膽戰心驚，顧辰西她究竟說了什麼才惹得一向幾乎為他是從的顧懷準說出這樣的話來？
沐歌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卻听里頭顧辰西語氣毫無波瀾，顯然顧懷準的怒火並不曾影響他半分，「其實我比您更早的懷疑，只不過結果也很讓我失望，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如很多人期待的那樣……只是個生父不明的野種而已。」
門外，沐歌臉上一白，心上突然缺了一道口一樣的涼風習習。
「你、你……」
門里，顧懷準臉上一陣毫無生氣的灰白，年過半百的臉上瞬間只剩一層蒼老姿態，他手臂發抖的指了指顧辰西方向，大概真的被氣慘了，‘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以後叫我回來的電話其實沒有必要。」只顧辰西眸子眯了眯，掩去眸底某些頹靡神色，臉上更是只剩一層無動于衷，「顧氏的問題我會盡快解決，那樣應該足夠還清您給我一條命的……恩情。」
話音落下顧辰西轉身就要離開，只是顧懷準卻又突然平息了一腔怒火，「辰西，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一直到顧氏出現危機才叫你回來？」
顧懷準語氣里帶著濃重歉意，他承認這一點他是對不起他們母子倆，可他亦有自己的苦衷……
而如今這惡劣的父子關系大抵就是對他顧懷準這麼多年以來所做事情的懲罰吧。
「我怪你做什麼？」顧辰西腳下步子一頓，卻並不曾回頭。
他一句話依舊語氣淡淡，確實是一副並不在乎的模樣。
以致顧懷準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才又再次開口，「畢竟從我記事開始，父親兩個字只存在在別人的世界里而已，我回來與其說是同你父子相認，倒還不如說是為了更加斷的徹底些。」
他于他，不過是二十多年前給了他一條命的關系，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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