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進攻的西戎軍遇到了這種尷尬事情,在場的人也都做不了主,這幾個貴人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他們的家族責怪下來,那可是要禍及妻兒全家的!在僵持之余,立即便有人飛也似的去回報申殘.
申殘一听這種事情,眼前都是立即一黑!卻已經是破口大罵了出來︰
「這幫廢物點心,真的還不如死了好,現在還要給我添堵!!」
可是現在的這局勢已經容不得他旁觀啊,這麼大的一個黑鍋,申殘自己都要掂量著來背,何況是自己的部下,誰他媽會來出頭?
申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是抓住了旁邊的酒袋子狠狠的灌了幾口,眼楮里面全是血絲,大踏步走到了前方來,卻是讓自己的幾個親兵出面大聲道︰
「你們要如何才肯放人?」
此時隱藏在暗處的林封謹和呂羽身前正跪著幾名抓來的俘虜,听到喊聲以後,都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他們本來帶了些僥幸的心理,希望能夠借這個機會找出來申殘在陣前的位置,然後找機會突襲殺之!申殘很明顯就是目前圍攻他們的主帥,只要他一死,西戎人必然大亂,這圍自然就解了。
誰知道申殘此人殲猾得很,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都是叫幾個親兵一起答話,並且還是在黑暗當中,根本就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此時林封謹他們早就布置好了,便有人答話道︰
「咱們被圍在這里,原本就沒想要能活著出去,也不說什麼讓你們放開包圍的假話和屁話,一個人換半個時辰的時間!到時間我們就放一個人和他的隨從,咱們在死之前要祭祀一下祖宗,好好的吃喝一番,玩玩這里面的女人樂呵樂呵!申殘你要是因為半個時辰都不肯,那就等著他們的家族和你不死不休吧!」
申殘的面容都已經扭曲了起來,牙齒幾乎都是咬得咯咯作響!
對方竟然提出來了這麼個條件!
這條件看起來如此的簡單,卻又如此毒辣!
他們在擺明拖延時間,但這條件卻是如此的淺顯簡單,說真的,若是這種條件自己都不答應,這三家的家族一定是真的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
但是申殘根本就很清楚,對方是在玩花樣,並且他憑借自己多年征戰生涯獲得的直覺,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一旦答應了的話,那麼甚至都可能會功虧一簣,功敗垂成啊!!
可是直覺不可以當做證據更不能拿來當成給三大家族的證據擺到台面上來講。
申殘甚至都覺得自己的嗓子眼里面涌起來了血腥的味道,這一戰真的是打得他心力交瘁,真的是從未這樣困難過。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是布置陷阱的一方!自己的兵力可以說是三倍于敵人。
他本來以為敵人就是一頭落在陷阱里面的野獸在垂死掙扎,但是,這頭野獸竟然如此瘋狂,連續沖破牢籠,此時更是困獸猶斗,瘋狂咆哮撕咬,竟是有反噬之勢。
其實嚴格的說起來,申殘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不錯了,因為他要應付的是林封謹和呂羽的組合,這兩個人聯手起來的智慧和實力,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來,搞不好早就被他們月兌困了。
「答應他們。」申殘的聲音平靜得他自己都感覺到吃驚,等到他回到了營帳當中的時候,坐下的時候才真的是搖搖欲墜,幾乎是有支持不住的感覺,鮮血仿佛都在胸口里面翻騰,他更是有一種艱難得仿佛在與整個世界都戰斗的錯覺!不僅僅要戰外患,還要斗內憂!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將簾子一掀走了進來,正是他之前派出去的那一名親兵,這親兵滿臉都是喜色的道︰
「大人,打通了!小的親自去看了,出口是在城守府後院的一處廢地窖里面。」
申殘陡然站了起來,有一種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感覺,張開嘴巴來張合了幾下,卻發覺自己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竟然都全部啞掉了!那親兵見狀不對,急忙上前給他灌了幾口熱水,申殘這時候才仰天長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啊,天不亡我!」
原來之前申殘這人也是老謀深算,他感覺到了不大對勁的時候,便覺得這城守府險要無比的地勢實在是易守難攻,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最大的阻礙,因此便悄悄的派遣出來了一名親信,讓他去調查一下有沒有什麼捷徑。
這城里面的居民雖然跑的跑,死的死,不過卻還有太子派來的一群「帶路黨」存在,此時殺掉呂羽是兩方的共同意願,所以雙方也是精誠合作。
在帶路黨的幫忙下發覺,原來前任城守上任的時候,卻都已經很是有些衰老昏聵了,因此他手下的管事也是貪財,就悄悄的打通了一條通道,可以繞開前門的幾批守衛,直接將武庫里面兵器偷出去賣。
後來這廝卻是越發膽大,勾搭上了一個侍妾,也是將她拖到地道里面去辦事,結果後來兩人因愛成恨,反目之後這侍妾便去出首,這城守年紀大了,有些高血壓心髒病動脈硬化之類的毫不出奇,被這麼一刺激,立即當場就中了風。
當時大家都在津津樂道這城守給戴上了好大一頂綠帽,地道的存在卻是被忽略了,這名親兵很快就听人說,這地道只有在出口處被人用大塊的青磚條石給封住了,這麼一封閉,普通的小偷和蠹賊是肯定進不去的,但是,這親兵便乘著黑夜,組織人連挖帶撬的,很快就將出口挖通,發覺果然能夠悄悄的模到里面去。
申殘閉著眼楮半躺在了椅子上面,仔仔細細的將一切的細節在腦海里面過了兩遍,然後便站了起來,用手搓了搓臉,整理了一下儀容,他務必要讓自身在軍將面前都一直都保持著最佳的狀態,這時候才走到了中軍帳當中,厲聲道︰
「來人!升帳!」
「敵人居然提出來了用人質來換時間的提議,說明這群賊子已經虛弱到了極處。」
「我們進入的人就兵分兩路,一路是去救人,一路是去殺人,被俘的貴人應該是被關押在了西面的耳房當中,另外一路則是直插敵人的月復心地帶,同時點火為號,火光一起,我們同時從外面攻入,這一次本將同你們一起行動,就站在你們的背後,一步不退!你們全部戰死了,老夫就拔劍沖上去!」
***
有一句話叫做,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林封謹和呂羽兩人同樣也沒料到,本來貌似固若金湯的城守府,竟是會突然出現這麼大的防守漏洞,竟會是在無聲無息的時候潛入進來了四百余名甲士!若不是一名戰兵忍不住地窖里面的霉臭氣息打了個大噴嚏,否則的話,搞不好就是潛入進來了千余人都不會被發覺。
盡管听到了那個噴嚏聲以後,感覺到不對勁的人立即就被一箭射死,但申殘也就立即下達了發動的命令,這種事情兵貴神速,人數的多少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發起進攻的突然姓!拿五百人去沖一個毫無防備的關口,一定是比兩千人去沖一個嚴陣以待的關口要好得多。
這一次,申殘真的是打在了北齊軍的要害上,三路進兵,里應外合的局面,也是瞬間令北齊軍陷入到了極大的混亂當中,吞蛇精銳固然悍不畏死,也只能在局部的區域各自為戰,完全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
一見到這種情形,林封謹也是知道回天乏術,大勢已去啊。好在此時西戎軍的高端戰力卻也是幾乎死傷殆盡,林封謹想要騎著藍公子逃掉也沒人追趕得上。
在這個時候,林封謹想著也不能光顧自己逃命,好歹狼突和赤必黎兩人本來就是干才,此時經歷了這麼一番血與火的洗禮以後,見識眼界自然又有不同,所以便對著安置傷員的後院匆匆趕了過去。
一路上林封謹也是見到,哪怕在這樣的局面上,居然也有不少的吞蛇軍嘶聲大叫,血戰當場,不惜與敵人協亡的!這吞蛇軍身為天下有數的強軍,真的是名不虛傳,呂羽能夠建立統帥這麼一支大軍,已經絕對不能僅僅是用天命所歸來形容了,他自身必然也是個驚才艷艷的人物。
眼見得就要靠近後院,林封謹卻已經又被一名甲士擋住了去路,這人身穿三十斤的重鎧,帶著鬼神吞口面具,一刀就對準了林封謹劈了下來,這一刀貌似是隨手而出,卻是風勢獵獵,在空中發出了蕩人心魄的破空聲,劈在人身上勢必都是一刀兩段!
這一刀劈下,對林封謹來說卻是激起來一些似曾相識的回憶,此人走的正是被李虎奪舍的那中唐校尉單勇的路子,凌厲狠辣,半點花巧也不講,當年林封謹在面對著這樣刀法的時候,真的是險死還生,堪堪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