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風家出來的薩沫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自己慢慢散步式地走到了海邊。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都沒有時間能讓她平靜一下。
走在漆黑無人的海邊,薩沫感覺自己的心平靜了許多。最近只要她一閑下來,她就會質問自己,她選擇的路到底對不對。
自從殺了那兩個人之後,她沒有一晚是睡得好的,那兩人的尸體吊在門口,更是讓她無法安心。但是她卻必須這麼做,適者生存,他們不死,死的就是她了。
看著這片把自己送來的大海,薩沫苦笑地搖搖頭,這片海改變了她的人生。本來一個服裝設計師,來到這里一波三折地變成了黑幫大姐大,人生,還真是奇妙。
曾經有人說過,人生最美好的就是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薩沫卻認為,這不只是一種美好,更是人生可怕之處,你操控不了自己的人生。
月兌下鞋子,感受肌膚踩在細滑的沙子上的觸感,薩沫笑的像個孩子。記得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他也偷偷地跑出來玩過,那時的海灘卻是人滿為患。
往海水處靠近,冬天的海水是很滲人的,但薩沫卻覺得異常地涼爽。看著自己走過的地方留下一排排的腳印,薩沫覺得很開心。
看著自己被浸濕的褲子,薩沫無奈地笑了笑,好像不能再往前走了,如果感冒發燒了可就慘了。轉過頭,沿著自己剛剛走過的足跡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要是有人看到這里只有一排腳印延伸到海里的話,會不會以為有人跳海自盡了呢?薩沫因為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輕笑出聲,或許真的會吧!
走到干燥的沙灘上,薩沫將鞋穿好,感到涼意的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呂尚杰失落地離開之後,反而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葉家的外面。因為離得還有一定距離,守門的小弟也沒過來詢問他。
搖頭苦笑,內心深處還是想再見見她,今天的事讓他決定明天就出發去國外。具體待多久恐怕還要看這邊有沒有急事發生,他希望自己回來以後能變得開心一點。
她現在睡了沒有,看著吊在門口的兩具尸體,呂尚杰感到心寒。他不知道是他沒有看清薩沫心底這麼陰狠的一面,還是薩沫現在才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腦子里面也是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呂尚杰輕嘆一口氣,還是選擇離開。但是卻踫上了那讓他朝思暮想的人。
看著出現在自己視野里的人,薩沫愣了一下,他怎麼會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地話語卻讓對方都笑了起來,尷尬悄悄地消失了。
「我隨便走走!」薩沫輕聲說道。
看著薩沫有些濕了的褲腳,呂尚杰知道她去了海邊。「現在的海邊很冷,海水也很冷,還是少去,小心染上風寒!」
語氣中的關心讓薩沫心中一暖,帶點微笑地說︰「不礙事,倒是你,怎麼會到這里來?」
「我是想跟你說,我明天要去國外一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去談生意麼?」薩沫問道。
點點頭,悠悠地說︰「算是吧,也當給自己放個假,讓自己休息一下!」
「哦!」說完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些什麼!
看到薩沫的身體輕輕地抖動了一下,呂尚杰說道︰「趕緊回去吧,外面風大,小心生病!」雖然很想一直看著她,但還是她的身體重要。
「不進去坐坐麼?」薩沫開口說道。
搖了搖頭,呂尚杰有些沉悶地說︰「不了,你好好休息吧!」
薩沫也不再多說什麼,繞過呂尚杰往別墅里走去。
「薩沫!」呂尚杰轉身叫住前面的人,看到對方不解地回過頭問道︰「你還生我的氣麼?」
想了半天薩沫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賣給衛風股份的事,「我從來沒有生氣過,他是你的朋友不是麼,你做這些人之常情罷了。」
「我不是因為這個才把股份轉讓給他的!」他是因為衛風說這是為了她好。
但不管是因為什麼,現在這些對薩沫來說都不重要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是麼?「嗯,不管你是出自什麼原因,我都沒有怪過你!」
「相信我,我無論做什麼都絕對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呂尚杰滿眼蘊含著悲傷地說道。
看著面前人認真且受傷的表情,薩沫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知道,我信你!」
想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他是富家公子哥,她是當紅舞女,因為衛風兩個人有了交集。他喜歡逗她,看她生氣時的樣子,那是他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她喜歡打他時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還知道玩樂。
命運有時候就是那麼可笑,相遇的時機不對,注定了兩個人有緣無分。
有這一句話他便滿足了,眼里的悲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謝謝你相信我!」
「是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付出,對我的好。薩沫不是傻子,她知道呂尚杰對她很好。當初他一點都不猶豫地肯為她賭上他的公司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不禁想起夏萌那丫頭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老板,你很幸福,因為有個人能什麼都不求,就只是默默地喜歡著你!」
確實,她早就知道他喜歡她了,但她只能裝傻,因為她回應不了他的愛,更沒辦法給他相等的愛。愛情,注定是不公平的,她只希望他能找到屬于他的幸福。
「等你回來,我再陪你醉一次!」那是她第一次喝醉,爛醉如泥的兩個人都忘記了那一晚!
「好,一言為定!」呂尚杰開心地說。
薩沫點點頭,呂尚杰看了她一眼,背過身去,一步步地離開。不回頭地說︰「答應我,對你自己好一點,讓你自己快樂一點!」
無聲地點點頭,看著這個一直被自己欺負的人一步步離開自己的視線,薩沫的淚悄無聲息地掉了下來。嘴里喃喃地說道對不起,她不知道快樂還能不能出現在她的身上了。她這種女人,如果死了,一定會下地獄吧!
看到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薩沫卸下面具,擦干了淚水。重現帶上面具,現在的她依舊是那個讓人畏懼的幫主夫人。
「夫人好!」守在門口的小弟見到薩沫回來恭敬地說。
薩沫冷酷地點了下頭,走了進去。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床頭有一沓資料擺在那,想著鄧彪的辦事效率還不錯。換了干淨的衣服,薩沫躺在床上看著這些資料。
只是越看眉頭就皺的越深,資料上賀擎的背景完全正常地讓人恐懼。一點漏洞都沒有,這往往才是最大的漏洞。
賀擎,上海本地人,父母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因為經常被人欺負,加入青幫。這未免也太可笑了,以他的身手還能讓別人欺負了麼?就算是因為沒有權勢也不對,以他的頭腦,何不去混跡官場呢?
又將韓子騰的資料看了一遍,這人來青幫已經十幾年了,一直都很本分。其實薩沫是不應該懷疑此人的,畢竟葉雲能重用他肯定也是看過此人的心了。但這次的事卻讓薩沫覺得奇怪,他和賀擎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想不明白,薩沫干脆放下手中的資料,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用。她現在更加能確定賀擎這人不簡單了,她還是看看三天後他有沒有本事坐上星堂堂主的位置再說吧。
至于這個韓子騰,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畢竟能讓葉雲信任的人並不多。或許理由真的像資料上所寫的一樣,他只是偶然在幫忙打理星堂事務的時候發現了這個人。
想著想著,薩沫卻睡著了,身上的傷沒好,大冬天的又跑到海邊去玩水,最後的後果便是第二天高燒不退。模著自己發燙的額頭,感受著自己無力的身體,薩沫想著自己的免疫力下降了。
「夫人,不然還是到醫院看一下吧!」鄧彪拿著薩沫吩咐他到外面買的藥推門進來說道。薩沫的臉色潮紅,自然是發燒的現象,只吃藥不知道行不行。
「不用!」勉強使自己半倚在床上,薩沫嗓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她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知道的,去醫院也無非是多吊幾瓶葡萄糖而已,沒有必要。
將藥遞給薩沫,並拿起一旁的水,讓她喝下藥。
「對了,這些資料你拿走吧,賀擎的身份還是要好好地查,這上面的信息肯定有假。」薩沫輕聲說道。
拿起桌上的資料,鄧彪有些不解,「為什麼有假啊?」這些可都是他很認真地調查的。
無奈地瞥了一眼滿臉疑惑地人,薩沫解釋道︰「很簡單,他這麼有才的人沒可能甘心在青幫做一個小弟。而且他的武功,謀略,肯定不可能出身于這麼普通的人家。」
鄧彪很受教地听著,看到薩沫的臉色不太好,才想到她還生著病呢,當下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打擾她。「我知道了夫人,我會再去好好調查一下,您好好養病吧!」
「嗯」薩沫點點頭又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睡上一覺,出出汗,應該就會好很多了吧!
其實這點海水的涼意對薩沫本該不算什麼,但是偏偏她剛和衛風做了那事,身子自然就虛。加上心也一直勞累,硬生生是燒了兩天才好了起來。
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天氣,退了燒的薩沫終于從床上下來了。這兩天衛風倒是來找過她,不過都讓她以生病的理由拒絕了。
三天,賀擎倒是真的讓手下的人都信服了,薩沫也依言讓他坐上了星堂堂主的位置。但這也讓薩沫對他的懷疑更深了,雖然把他放在了堂主的位置上,但也不敢重用。這個人如果有問題的話,對于青幫將是比曹東華更大的威脅。
「查的怎麼樣了?」薩沫漫不經心地問道。
鄧彪站在她身邊一臉的挫敗,無力地搖了搖頭說︰「還是那麼干淨,什麼都沒有!」越查他也覺得越可疑,害怕自己又找了一個麻煩回來。
越是這樣,薩沫就越懷疑,哪個跑到黑幫的人底子能像白紙一樣干淨。「算了,這件事你別管了,你只要找兩個信任的人跟我盯好他,不讓他做出什麼事來就好了!」
點了點頭,自知自己是查不到什麼的鄧彪也不逞強了。
「還有什麼事?」看到鄧彪還是站在那里,神情有些猶豫,薩沫開口問道。
「那個衛先生早上又來了,說是讓夫人醒過來之後去找一下他,說是跟幫主有關系。」鄧彪猶豫地說,他雖然不懂謀略,但是他也不傻,薩沫和衛風之間確實有一段過去。
拿起茶杯輕酌一口,薩沫平靜地說︰「知道了,你去忙吧!」
「夫人,需不需要我送你過去!」衛風對薩沫所做的事他也略知一二,怕薩沫去見他有什麼壓力。
搖了搖頭,薩沫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等鄧彪出去了,薩沫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這人是打算用這個理由威脅自己兩個月麼?想她薩沫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可遇見這個人,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
病剛好的身子只能吃點清淡的東西,勉強恢復了點力氣,薩沫打起精神衛家走去。
看來一棟別墅之內沒有僕人真的是不行的,這兩天衛風又把僕人們都找了回來,當然他的妻子也回來了。
在管家的帶領下走到餐廳,看到的就是一對小夫妻安靜吃午餐的畫面,心,不由地刺痛了一下!
「你的燒退了?」見到薩沫,衛風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說道。伸手想踫觸她的額頭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開。
「我已經沒事了,勞衛老板費心了,听鄧彪說你找我,所以過來看看有什麼事!」避開衛風伸過來的手之後,薩沫頭也不抬地說道。
尷尬地收回手,衛風眼里的怒意若隱若現,才兩天不見,她就不習慣他的踫觸了麼?「來我臥室談吧!」說著往樓上走去。
看了一眼從始至終只是用略帶憂愁的眼光看著自己和衛風的山田雅子,薩沫跟上了衛風的腳步。他都不在乎,她何必在乎那人的感受呢!
「找我什麼事?」見衛風越過自己關上門,薩沫有些警惕地問。
似乎是有些不滿薩沫這個樣子,衛風慢慢靠近她,將她困于牆壁和自己之間。兩手撐在她頭的兩側,衛風有些玩味地說︰「我找你干什麼你不知道麼?」
略微皺起眉頭,薩沫有些嘲諷地說︰「衛老板不會是打算用葉雲的安危威脅我兩個月吧!」
「他值麼?」
「值!」斬釘截鐵的答案卻讓听的人不是很高興。「但是我並不打算一直讓你這麼威脅下去。」
衛風露出個笑容,有趣地說︰「那你覺得怎樣我才不會再威脅你呢?」
「你這樣接近我也是山田佐助的命令吧,他應該是看上青幫的勢力了。眼下葉雲不在,這將會是他最好的時機!」
「你倒是聰明!」這女人一直都是這麼沉著冷靜,機智果斷。
其實只要一冷靜下來想一下,便會知道其中的原因了。衛風把自己帶到這來,甚至直接把山田雅子趕了出去,這必然是得到山田佐助的首肯的。不然再怎麼樣,山田佐助恐怕也丟不起這人吧!
輕聲嘆了一口氣,薩沫有些無奈地說︰「其實你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山田佐助想要青幫,你直接就逼我交出來好了,何必費這麼大的勁呢?」
那是因為他不要青幫,他只要她。「我逼你你就會交出來麼?」
「不會,因為那不是我的東西!」她向葉雲保證過,她會幫他守護好青幫,她就會做到。
「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啊!」衛風的語氣听起來有些無奈。如果能放下一切,那他們是不是就能去浪跡天涯了呢!
她一點都不希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可以結束現在這種莫名其妙的關系!」
「可以,但是我不想!」
瞪著這個說話大喘氣的人,薩沫想一口把他咬死,「衛老板還真是幽默啊!」干笑兩聲說道︰「說吧,怎樣才肯放過葉雲,放過青幫,放過我!」
前兩者他都不稀罕,但是最後這一樣他是永遠都不可能放手的。「放過你們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垂下眼簾,薩沫低聲說道︰「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錢?權?」
用手輕輕地抬起薩沫的下巴,看著她有點迷茫的眼神,聲音帶點沙啞地說︰「如果我說這些東西我都可以不要,我只希望你跟我走,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你願意麼?」只要她說願意,他會拋下一切跟她走的。
「你在開玩笑!」打掉衛風的手,薩沫眼神有點慌亂地說。
扳過薩沫的臉,衛風認真地說︰「我沒有開玩笑,你願意麼?」
受不了衛風這種眼神的薩沫推開衛風就往門的地方跑,她現在只想逃離這里。但是她忘了她一直都打不過衛風,拽住薩沫的手,將她硬拉回來。
沒有防備的薩沫被壓在床上,下意識地揮拳,抬腿,但每一招都被衛風擋下!「功夫倒是有點長進,不過要贏我,你還差點勁!」
滿臉惱怒的薩沫怒視著身上的人,為什麼就打不過他。「放開」
「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衛風固執地說道。他今天一定要知道她的答案,他是不是她最重要的。
「你想要我說什麼,讓我答應,然後再掉入你精心設計的陷阱里面麼?我薩沫不是傻子,犯過一次的錯我不會再犯!」有些歇斯底里的聲音震住了身上的人。
手不自覺地府上薩沫的臉,溫柔地卸掉面具,看著那張傾城的臉,衛風溫柔地說︰「那麼恨我麼?」
「是,恨不得從來都沒認識過你!」薩沫咬牙說道。如果兩人沒有相遇,她或許會成為成功的商人。
看著薩沫受傷的眼神,衛風有些哽咽地問︰「你愛過我麼?」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麼?」
「有,告訴我,你愛過我麼?」衛風有些急切地抓住薩沫的手說︰「告訴我你傷心是因為我娶了別人,是因為嫉妒,不是因為天媚。」
把抓著的手腕產來微微的疼痛感,但薩沫卻沒空去注意它了,「我氣得只不過是你們這些人的背叛,但是現在都無所謂了!」
「你撒謊,你是愛我的,是不是!」衛風有些瘋狂地說,手上的力度也是不自覺地增大了許多!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薩沫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心卻在流淚。
不怒反笑的衛風嗤笑一聲,眼里閃過一絲陰狠,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們就把這個游戲繼續玩下去吧!「那我還真是失敗,那麼溫柔地對你都沒有得到你的愛。」
心上的傷加深了一道,他真的一直在騙她,一直。「我怎麼可能愛上一個禽獸呢?要知道,我很快就要跟葉雲結婚了,我只會愛我的丈夫!」
「是麼,如果你的丈夫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別人的身下承歡,你說他還會娶你麼?」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衛風說道。
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面前的人,薩沫說道︰「他是對我最好的人,他會理解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被逼的。」
「哈哈哈」衛風大笑幾聲說道︰「是麼,那我們就來證明一下,看看他回來後還會不會要你!」說著開始撕扯薩沫的衣服。
知道他要干什麼的薩沫眼里閃過一絲恐懼,大力地掙扎著︰「衛風,你個混蛋,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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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混蛋,而你只能在混蛋的身下。」說著堵住她的嘴,不想再在這張小嘴里听到他不愛听的話。
夜還很長,對于屋里的人來說是,對于屋外的人來說更是。一牆之隔,她卻只能听著丈夫與別的女人在里面歡愛,而她什麼都不能做,更沒有資格去做,因為哥哥也默許了丈夫的這種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