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唐晚波踏著輕快的步伐回到家。
「小扁,來吃雞腿。」她朝臥房喊了一聲,把雞腿放在茶幾上的盤子,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
一個八歲的小男孩抱著一只小兔子走進客廳,嫌棄地看了雞腿一眼。
「我想吃牛排。」
「我也想,可是沒錢。」她嘆息一聲,倒在沙發上,懊惱道︰「早知道前兩天那個風流鬼來拜托我的時候,就答應他才對。」
「那種男人干麼管他?要他不要再招惹女人,他偏不听,結果又惹上一個凶的回來,不用理他。」小扁說道。
「也對,屢勸不听,我哪有那麼多精力管他的閑事。」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鬼月真討厭,整天冷颼颼的沒力氣。」
小扁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放下小兔子,建議道︰「妳可以找呂皓陽補充精力。」
提及呂皓陽,唐晚波先是露出笑,接著又苦惱地說道︰「他很凶的。」
小扁不以為然的說道︰「妳還會怕凶?」
唐晚波嘻嘻一笑,翻身坐起。「也對,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雖然說得胸有成竹,不過呂皓陽不像是好唬弄的人,對她戒心又重,要想跟他變成朋友,還得費些功夫。
不過想到他身上傳來的暖意,真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她雙眼彎彎,滿面笑容,要是他再和善一點就好了,劉胖子也真是的,怎麼找了個這麼正經嚴肅的人來,光是混熟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唐晚波喝口熱水,胃部的暖意讓她嘆息出聲,好,豁出去了,既然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一大早,公園里老人、大嬸、大伯還有幾名年輕人正在打太極,一些婦女隨著音樂跳起土風舞,呂皓陽離他們一段距離,專心一志地打拳,活絡筋骨,汗水很快浸濕他的運動衫。
不遠處,一個小胖妞喘吁吁地月兌離土風舞團,決定回家睡覺,卻被母親攔下。
「妳去哪兒?」許母攔住她。
「媽∼∼我好想睡……人家昨天兩點才睡,妳一大早把我挖起來……」許瓊芝痛苦地說道。
「妳就是作息不正常又不愛運動才會胖起來,從今天起要開始減肥。」許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明天再說好不好?先讓我回去補眠。」許瓊芝打個大呵欠,說著就往回路走。
許母又勸了幾句,見女兒無動于衷,氣不打一處來。「真的會被妳氣死。」
許母抓住女兒的手臂。「跟我來。」
「我不要,我要回去睡覺……」
「妳閉嘴,帶妳去看帥哥。」
許瓊芝快瞇成縫的雙眼一下瞪大。「帥哥在哪兒……哪有,都是老太太。」
「在這邊。」許母往公園另一處走去,她每天都在公園做早操,早把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模熟了。「妳老媽昨天才發現的極品男。」
許瓊芝半信半疑地跟著母親,很快地她就發現了在偏僻處打拳的呂皓陽,帥氣的臉龐與高大結實的體格讓許瓊芝胸口的小鹿疾速奔跑。
「看到沒,是不是帥哥?」許母興奮地指著呂皓陽。「老媽不會騙妳啦,這個贊!」
「真的……」許瓊芝兩眼放光。「月老廟果然靈驗。」她從小到大的心願就是找個好男人嫁了,偏偏桃花就是不開,而且發胖後,男人緣就更差了,不過這無法阻止她追求愛情的渴望。
許母朝天空拜了拜。「真的是好靈驗,連外型都是妳喜歡的,現在不怪妳老媽一大早把妳拉起來做運動了吧。」許母一臉得意。
許瓊芝的心思全在呂皓陽身上,看著他帥氣地一記飛踢,許瓊芝的小鹿都要跳出來了,雙眼燃著兩簇小火,他大汗淋灕的模樣讓她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好想撲上去舌忝一口啊∼∼
正在打拳的呂皓陽突然有種危機感,他隨意一掃,正好對上許瓊芝痴望饑渴的表情,他抖了下,本能地邁開步伐準備逃之夭夭,許母的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見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拖著女兒攔路殺出。
「你剛剛在打什麼拳,真是好看,虎虎生風。」許母絲毫不怯場,一下就找到了話題。
呂皓陽看了下手表,冷淡道︰「我上班要遲到了。」說著就要開溜。
「還早,不差這幾分鐘。」許母拉住他的手。
呂皓陽的臉都僵了,他最討厭應付婆婆媽媽。「我真的要遲到了。」他扯開她的手。
「哎喲。」許母叫了一聲。「你手勁好大。」
許瓊芝一直想著要與呂皓陽攀上話,卻不知要說什麼,母親的叫聲讓她回過神來。
「你干麼那麼凶啊!」許瓊芝伸手要抓他的手。
呂皓陽機靈地閃開,迅速閃人,許瓊芝扼腕,差點就抓到帥哥了。
「你別走啊,我們就住這附近,沒有惡意。」許母使出纏功跟上。
呂皓陽完全沒有停下之意,反而越發惱怒,最近怎麼這麼倒霉?
許母跑了一會兒,眼見追不上,只好喘吁吁地停下。「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這麼沒禮貌。」
許瓊芝氣喘如牛地趕上,語帶抱怨。「媽,妳把人家嚇跑了啦。」
許母回過神來。「也是,一時太興奮了……」接著瞪了女兒一眼。「要不是為了妳,我會這麼急嗎?」
「妳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許瓊芝不悅,帥哥不見,最傷心的是她好不好。
許母靈機一動。「說不定公園里有人知道他,我們去問問。」
「媽還是妳去吧,我回家睡覺了。」許瓊芝喘吁吁地搖手。
許母怒其不爭,忍不住又罵了幾句,就在母女爭吵之際,呂皓陽早已跑離公園,想到方才的遭遇,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最近怎麼老遇到怪人?
走到對面街道買了早餐,正要愜意地走回家時,忽然听見女人的尖叫與狗吠聲,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朝他奔來,後頭跟著一條狗。
「救命——」女人奔竄到他身後,死命抓著他。
呂皓陽對著要撲來的野狗發出怒吼,眼神冷厲,原本凶惡的野狗緊急煞車,差點撲跌,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呂皓陽,雖然仍在低鳴咆哮,但氣勢已經降了許多,最後只是朝他身後的女人吠了兩聲就無趣地走了。
女人頓時放心地松了口氣,氣息噴在他的左肩,手指卻仍緊緊扣著他的上臂,冰冷的觸感讓呂皓陽皺眉,他略顯不耐地把披頭散發的女人拉到面前來。
女人撩開頰邊的頭發,笑笑地說道︰「謝謝你啊。」
果然是她——唐晚波。
呂皓陽有些無奈,才擺月兌兩個怪人,又冒出來一個。
「那條狗老是跟我過不去,每次都要追我好幾條街才肯放棄。」唐晚波忍不住抱怨。「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呂皓陽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以及疲憊的臉色,一看就不是個習慣早起的,他簡短點個頭,準備繞開她回家。
「你能不能等我買完早餐跟你一起回去?」唐晚波趕緊道。「要不然那只狗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想回去又被追。」
呂皓陽並不想與唐晚波有過多接觸,但明知對方有難,見死不救也不是他的作風,他簡潔道︰「快點。」
她咧出大大的笑容。「我很快,等我。」
隨即飛快跑到旁邊的早餐店點餐,她就知道他是個有正義感的好人,雖然看起來冷漠,但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唐晚波買了豆漿、小籠包、饅頭夾蛋還有燒餅、包子以及各式甜餅,呂皓陽瞥了眼她的早餐,懷疑她一個人能把這些都吃完。
「我食量很大。」唐晚波看出他的困惑。
呂皓陽沒說什麼,往前走去。
唐晚波已迫不及待吃了口包子。「我好餓,噢,好燙好燙……」
呂皓陽又瞥她一眼,看著她連頰邊的頭發都要吞進去,像是餓了幾天沒吃,不由搖了下頭,再次認證她是怪人。
顧著吃東西,唐晚波也沒心思與他交流,只是在經過路邊的一座小廟時,拿出一個包子放在土地公面前,再次招來呂皓陽匪夷所思的表情,拜土地公在他的印象中都是中老年人在做的事,沒想到她如此迷信。
她低聲對著神像不知說些什麼,接著竊笑不已,又朝土地公拜了拜。
「改天我再帶好吃的來給你。」她開心地轉向呂皓陽。「土地公很靈的,你有沒有想許的願,可以跟祂老人家商量。」
「沒有。」呂皓陽自顧自地往前走。
唐晚波抬腳跟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與其求鬼神幫助,我更相信自己。」呂皓陽平淡地說道。
原以為唐晚波會出言與他爭執,沒想到她卻雙眼冒光,一臉興奮,甚至激動地在他手臂上拍了兩下。
「說得好,有志氣!」唐晚波語氣高昂。「我真的太欣賞你了!」
還有你的身體。她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她的手指一踫上他的手臂,就舍不得拿開了,溫暖又充沛的陽氣啊……
她直白的話語讓呂皓陽有些詫異,他弄不清她的意思,是純粹欣賞,還是在對他放電?
坦蕩的眼神與欣喜的表情夾雜在一起,令他困惑,無法確認她真正的意圖,她的表情不像方才那對母女露骨花痴,但興奮的表情與黏在他手上的冰涼手指又讓他不解。
他的視線移至她冰冷蒼白的手指,而後移至她臉上,她開心地吃著包子,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抓著一個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
「妳到底想怎樣?」他突兀地開口。
她愣了下,納悶地看著他。「什麼?」
他盯著她的黑瞳,沈聲道︰「妳接近我到底想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