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重癥監護室內,方晴面色慘白如紙的半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了很久,她的眼眸漸漸失去了光亮,變得暗淡,頭上的頭發因為幾個療程的化療而全部月兌落。她的氣息有些微弱,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尚斌,低聲問道,「斌,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丑?」
「不,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最美的。」
方晴的嘴角努力揚起一抹弧度,開心的說道,「我…好想快一點好起來,我想站在陽光下,穿著潔白的婚紗,嫁給你,這是我一生最大的心願,不過似乎有些難以實現了。」
「是,所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以後不準再說這種喪氣話,明白嗎?」
「是什麼樣的朋友?」
「老公,您回來啦。」
「淺淺,捐出骨髓救人是一件好事,你為什麼就一直都不肯同意?」
「這麼巧,我剛好也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洗澡水已經為你放好了,晚餐也端上來了,您是先洗澡還是先用餐?」
「那至少要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吧?」
「你和那個外國男人是認識的?」
關少杰失笑,「我就是不明白,二哥不是說小二嫂能帶給你溫暖嗎?為什麼你們結婚了,你還是像以前那樣郁郁寡歡,你知不知道,小二嫂已經有所察覺了,你就拋開以前所有的事情,好好地和小二嫂相處下去不好嗎?何必給自己找那麼多的麻煩。」
「是。」
「一直?」敏感的蘇淺淺抓住了其中的字眼,不解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一直沒有同意?你知道有人讓我捐出骨髓?」
沒過多久,方晴累了,躺在尚斌的懷里就睡著了,尚斌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囑托杰森好好看著她,便大步走出了醫院,此時他的表情冷的駭人,那雙似乎永遠深不見底的眼眸,閃著懾人的寒光。
「我看你好像不高興,出什麼事了?」蘇淺淺關心的問道,忽而她的鼻子用力嗅了嗅,總感覺四周有酒氣,便不解的問道,「你喝酒了?」
「不是。」尚斌強顏歡笑,發現自己根本就找不出話來往下接。
掛了電話,蘇淺淺就直接回到了晴天莊園,而尚斌卻坐在車子里,一度陷入沉默。許久,他才發動車子,來到了夜色闌珊。
蘇淺淺學著日本女人的禮儀迎接他,每說完一句話都會對他深深地鞠躬,可是尚斌卻怔怔的站在那里,沒有多大的反應,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冷冷的。
「你指的是小二嫂?」關少杰疑惑的問。
「真的嗎?」方晴暗淡的眼眸忽而泛起點點漣漪,激動的問道。
「那這麼說,你靠近我,就是為了要我的骨髓?」蘇淺淺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以至于聲音都有些顫抖。
「方晴?」蘇淺淺語氣怪怪的重復了一遍,忽而心里泛起一陣酸澀,她總算明白這里為什麼叫晴天莊園了,果然和一個女人有關,這里應該就是尚斌為那個女人專門建造的吧?
「你要骨髓做什麼?」
「嗯。」方晴倚靠在他寬闊的胸膛,柔弱般的閉上了眼楮。
「嗯。」尚斌的喉嚨處糾結著,他似乎不想解釋什麼,考慮片刻,開口說道,「淺淺,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這個你就不要過問了。」尚斌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沒有說什麼,站起身離開了。
尚斌已經有些醉意,那雙漆黑的眼眸變得有些凌亂,他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如果真的想幫我的話,就幫我照顧她。」zVXC。
「她是不是就是我曾經在照片上看過的女人?」
關少杰已經在那里等著他,尚斌一到那里,什麼都沒有說,就直接開始喝酒。
「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我說的話你照做就是,從明天開始,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不要讓她出現任何的意外,明白嗎?」
蘇淺淺隨後摁下接听鍵,一邊走一邊打電話,開口笑道,「老公,你在哪呢?」
「你什麼都不肯說,我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了,真把我當兄弟的話,心里有什麼難處就跟我說,我會盡全力幫你。喝再多的酒都沒用,這里有很多小二嫂的朋友,你不想讓他們多想吧?」
他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發現蘇淺淺就站在門口,滿臉微笑的看著他。
「沒有,就是想見你了。」
關少杰怎麼會明白?他覺得尚斌一定是喝多了,他在說些什麼,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二哥,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有什麼義務幫你照顧老婆?再說了,你又不給我開工資。」
「不、不用了,等下還要開一個會議,我今晚會早點回家。」去息些變。
他幾乎是剛一坐在車子上便摁下了蘇淺淺的號碼,然後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在等待著她的接听。
「救人。」
「你先說。」蘇淺淺強求道。
「那好吧,我在家里等你。」
「老公,您辛苦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尚斌喝了很多的酒,面前已經橫擺著兩個空酒瓶,他還想再喝,就被卻被關少杰奪了過去。
「一個朋友。」尚斌糾結良久,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沒事。」尚斌淡淡的說著,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
蘇淺淺一听,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那好啊,我現在就去公司找你好了。」
蘇淺淺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桶涼水,立即站直身子,恢復正常,不滿的問道,「怎麼了,你不喜歡這樣啊?」
尚斌靠過去,輕輕親吻著她的唇瓣,吸吮著那滴眼淚,繼續勸道,「晴兒,好好養病,不要想太多。」
尚斌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但是他又能隱瞞多久?
「我在一個朋友家里,剛剛出來,你真的沒事嗎?」
蘇淺淺正準備從夏微涼的家里離開,電話就響了,看見來電顯示她對著夏微涼笑了笑,說道,「是我老公打來的,好了,涼涼,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尚斌悶悶的呼了一口氣,沉重的開口說道,「淺淺,我需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請你務必一定要給我。」
「救誰?」這才是蘇淺淺真正關心的問題,她真的害怕從他嘴里說出的人,就是那個陌生的外國男人要救的人,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這意味著什麼,她突然不敢去想象。
「淺淺,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那麼寵愛你的份上,捐出骨髓救救方晴嗎?」尚斌失控,不小心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听見蘇淺淺燦爛的笑聲,尚斌即將說出口的話還是咽了回去,他的眉頭深深地糾結在一起,隱忍了很久,才開口緩緩說道,「沒事,我現在在辦公室,你在哪?」
尚斌太過認真陰郁的眼神嚇到了蘇淺淺,她的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嗎,失聲問道,「什麼?」
「是。」又是這樣的一個字,卻如同一把鐵錘重重的砸在蘇淺淺的心口。
尚斌沉默,點了點頭。
尚斌深如黑潭的眼眸斂了斂,他緊緊地握住方晴的手,堅定地說道,「晴兒,不要這麼說,等你病好了,我們就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我要向全世界昭告,我要娶你。」
關少杰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二哥,究竟是什麼事情會讓你那麼苦惱,真的不打算要告訴我嗎?」
關少杰再次失笑,「又讓我照顧她?那麼你呢?你去照顧誰?再說了,我以什麼名義去照顧她,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尚斌有些心虛,無言以對,蘇淺淺的心卻像結了冰一樣,冷的徹骨,冷的刺心。
「是,我至少要知道我救得人是誰。」
蘇淺淺的臉頰逐漸變得慘白,手也慢慢變得冰涼,杰森第一次去找她的時候,大約是在八個月前,而那個時候,她和尚斌根本就不認識。
「是,她是可心的媽媽。」
「你怎麼敢那麼篤定,只要你出馬,我就一定會捐出骨髓?」
「嗯。」方晴努力點了點頭,一直盈在眼眶中的淚水,最終奪眶而出,劃過蒼白的臉頰,滴落在有些干裂的嘴唇上。他回到晴天莊園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他跟蘇淺淺說,會早點回來,結果比平時還要晚了兩個多小時,現在的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走進別墅,就直接朝他們的房間而去,他決定,今晚一定要向蘇淺淺說出實情,必須讓她捐出骨髓。
她強忍住自己的情緒,故作平靜,繼續問道,「你要救的人一定對你很重要,是不是?」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親自出馬?
尚斌見事已至此,隱瞞不下去,只好說出實情,「是我派杰森去找你。」
「那你先說吧。」
「骨髓。」簡單明了的兩個字,卻深深地震懾住了蘇淺淺。
「到底幫不幫?」尚斌再一次問道,眼神明顯陰沉了一些。
「這個很重要嗎?」
「原來如此。」蘇淺淺的心里一陣悲涼,她好想哭,卻一直在苦笑著,「你很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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