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朝秋白咩的叫了一聲,最後還罕見的搖了搖尾巴,秋白頓時明白了八斤的意思,揚了揚手里像是菌類的東西︰「你要吃?那呆會給你洗干淨了.」
八斤又叫了一聲,兩只前蹄輕輕抬了抬,表情相當愉悅的樣子,這種情況秋白也很少見,看樣子八斤非常喜歡吃這個東西,不過秋白可看不出這是什麼,剛要放回去,許波說道︰「林老板,讓我看一下。」
秋白朝許波一扔,許波小心的接了過去。
王大光他們已經看完了白豬王了,贊嘆道︰「林老板,八斤和小白真厲害,這麼大的白豬王也能弄死,那這個咋整?」
秋白笑笑︰「你們分吧。」
「那咋子要得呢。」
「呵呵,沒事兒,我只負責打,你們呢就負責分,這麼大的野豬,我難道還能帶回家去麼?你們分吧,就當我給大家的見面禮。」
「要的嘛,來秤一下,看好多斤。」王大光見秋白神情堅決,再一想人家林老板也不差這點東西,當下也不驕情了。
大秤還在呢,當下用大秤的秤鉤鉤住白豬王的嘴,然後好幾個人抬起來,秤了下重量,這頭白豬王真的很大,六百五十五斤半,差點是剛才那頭野豬的兩倍。
秤完重量,自然又是就地宰割,王大光對秋白笑道︰「六百五十五斤半呢,是打到的最大的。」
「這是小白和八斤的功勞。」
「一樣,一樣。」
許波終于看完了,把那塊黑東西小心的放在八斤的背上,拉著秋白走到一邊︰「秋白,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東西是啥?」
「嗯?什麼東西?那個黑玩意兒?」秋白指了指。
「對啊。」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什麼蘑菇吧?」
「松露,你知道吧?」
「松露?沒听過。」秋白搖頭。
「松露你都沒听過?」許波眼楮都瞪大了,好像秋白沒听過松露是一種很奇怪的事情,「你還是有錢人麼?」
「呃,我听沒听過松露跟有沒有錢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鵝肝,魚子醬你知道吧?」
「哦,我好像記起來了,松露,一種菌,是吧?貌似挺貴?」
「價比黃金,你想想貴不貴。」許波說道︰「松露,魚子醬,鵝肝,這三種東西並稱世界三大珍肴。」
「是嗎?」秋白不太感興趣︰「黑不溜啾的,這個松露好吃嗎?」
「挺好吃的,關鍵是它少,你問問八斤它們,看它們怎麼弄到的,巫山應該沒有松露的吧。」
「有桃子好吃嗎?」
「呃。」許波被秋白的問題問得噎了一下,沒好氣的道︰「兩者不是一種事物好吧,不能比較的。」
「那如果桃子和松露同時放在你面前,你選擇哪個?」
「桃子」許波最後很誠實的道,在許波的心里,松露確實算是頂級的美味,但是那是歐洲人的口味,許波有點吃不慣,而前幾天吃的那個桃子絕比是許波一生中吃到的味道最美好的水果,也符和許波的口味。
「那不就是了,黑不啦唧的,看著就不怎麼樣,行了,八斤要吃就讓八斤吃,八斤可難得跟我提要求呢,得盡量滿足。」
許波只能搖頭,心里長嘆,這可是松露,價比黃金的松露,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呢,卻用來喂一頭羊,許波心里有一萬頭草尼瑪奔騰而過,要讓法國人知道,估計得發瘋不可,因為法國人是最愛松露的。
長嘆完後,許波覺得好像有一道目光在看著他,下意識看了過去,卻是八斤在瞅著他,許波心里一緊,他怎麼忘記了,八斤可是能听懂人話的呢,難道八斤認為自己要搶它的松露?于是趕緊苦笑擺手,雖然知道八斤不會攻擊他,但是被一頭羊這也盯著看,許波心里總覺得不太自在。
白豬王很快被分成了許多塊,這里的村民每一個都分到了好幾十斤,加上剛才的二十斤,差不多有六十斤了,跟秋白打了聲招呼,這些人開始各自回家,得把野豬肉再好好拾掇拾掇,或賣或吃。
「林老板,我看八斤挺餓的,要不然現在就去把這塊松露給八斤洗出來?」許波突然喊道。
秋白心說這小子怎麼這麼積極?再一想就算現在回麻子家也吃不了飯,便點了點頭,問王大光︰「大爺,哪里有水?或是河什麼的?」
「下邊就有一條河。」王大光說道,又指了指開始拿秤那個半大小子,「勇娃兒,你帶林老板去河邊,呆會再把林老板帶到你麻子叔家,知道麼?」
勇娃兒拿著秤,他才十三四歲,並不太害怕秋白,「好咧,叔。」
「這娃兒叫楊勇,林老板你先跟他過去,我回家把肉弄一下。」
「好,大爺你忙著。」
河沒多遠,翻過幾道壟就能到,楊勇走在前面,秋白和許波跟著。
「勇娃兒,你現在上學了嗎?」
楊勇回頭︰「上了,現在寒假,放假了。」
「哦,幾年級了?」
「初一。」
「學習怎麼樣?」
「不得行,腦殼痛。」
秋白就笑,勇娃兒的意思是學習不怎麼樣,因為一看書腦子就疼,農村孩子學習一般很極端,要麼相當刻苦,要麼就不怎麼學習,很顯然楊勇屬于後者。
「那你長大了干嘛?」許波問道。
「出去打工撒,等我十六歲我就出去。」楊勇說道,臉上很是向往。
「十六歲?那也太小了。」
「不小了。」楊勇看了看許波,有點不服氣。
許波無語,不再說話,跟小家伙置什麼氣啊。
秋白知道,其實像這種山區十六歲確實不算小,都能拿身份證了呢,如果學習不好又不願意種地,一般都會出去打工,不過很顯然,這一沒技術二沒經驗年齡還不行的他們做的都是最低等的工作,許多人心姓也沒定下來,很容易就被人帶壞了,十里八村里能有一個僥幸掙點錢的就不錯了。
「林老板,听說你很有錢。」楊勇突然說道。
「嗯?」秋白不明白楊勇的意思,一個十三四的小孩子一本正經的跟他談論有錢沒錢,秋白覺得挺違和的。
「你是不是有錢嘛?」楊勇仍然問道。
「嗯,算是吧,有點錢,怎麼了?」秋白想知道楊勇為什麼這麼問。
「那我賣點東西給你怎麼樣?你買不買?」
秋白樂了︰「和我做生意?行,可以,不過你得先把東西給我看看,看看是什麼好東西,然後我才給你出價錢。」
楊勇偏著頭想了想︰「要的嘛,那你等一哈,我去拿。」
「哎,先帶我們去河那邊啊,到河邊你再回去。」許波說道。
「哦。」
楊勇心姓不定,現在既然要跟秋白做生意,就沉不住氣了,很快把秋白帶到了河邊,然後就朝山里跑去,也不知道他去拿什麼了。
「哈哈,連個小孩子都知道你有錢了。」許波等楊勇走後,哈哈大笑,他覺得很可樂,一個小娃兒一本正經要和秋白做生意。
「現在的小娃兒都早熟。」秋白模著鼻子。
「嗯,真是早熟啊,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是在教室里老老實實上課呢,可不會想到和大人做生意,不過你真要買?」
「看看唄,看是啥東西再說,總不能阻擋小孩子的熱情吧。」
秋白說著,從邊上的石梯下去,到了河邊,讓八斤過來,秋白拿起松露用水仔細清洗。
這條河並不大,也就和淺水河差不多,有些混濁,看不到底,小白在邊上躍躍欲試,看樣子又想下河去捉魚了。
洗完的松露呈黑色,秋白聞了聞,有一種很古怪的味道,好像有點像蒜泥?沖得很,秋白頓時就沒了興趣,扔給了八斤,八斤就在那里開吃,大羊舌一卷,把這塊松露給卷進了嘴里,幾口就吞了下去。
「真是暴殄天物啊。」許波在心里暗自吐槽。
秋白又洗了洗手,「吃完飯就回龍潭吧?」
「我沒意見,不過怎麼回去?」
「包車唄。」
「那行。」
「哎,那小子回來了。」
楊勇回來了,手里拿著個麻布口袋,也不知道裝著什麼,但是看樣子挺沉的,跑得氣喘吁吁的。
秋白迎了過去︰「東西帶來了?」
「嗯,你看一下。」
秋白接過袋子,真的很沉,四五十斤呢,一邊問道︰「你賣東西你爸媽知道不?」
「這是我自己的東西,我在外面撿到的。」
秋白點頭,小孩子一般都有點秘密不想讓父母知道,並且希望別的大人把自己當成大人來看待,這叫渴望成熟,但是等長大了,就知道成熟的滋味其實並不怎麼好。
打開麻袋,秋白朝里一瞅頓時失笑︰「石頭?」
「不是石頭,這叫叫啥化石,很貴的呢。」楊勇趕緊反駁道。
「是嗎?」秋白把麻袋邊上卷起來,從里面模出一個東西,一尺來長,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這是啥,許波接了過去看了半天後說道︰「貌似真是化石,好像是骨頭化石?」
秋白又從麻袋里拿出一個東西,這個東西有點像碗又不像碗,怎麼說呢,就是中間有個窩槽,應該也是化石,某種骨頭形成的化石。
麻袋里還有幾樣東西,一個像是牙齒?一個像是石片?反正秋白真認不出來,不過秋白本來就對這次的生意沒有太多的期待,所以也不沮喪,只是笑眯眯的問道︰「這些東西你想賣多少錢?」
楊勇楞了一下,估計是想不到秋白真要買,低著頭想了想,抬起頭來小心的道︰「一百塊錢要不要得?」
「好,那就一百塊。」秋白模了模身上,才想著沒帶錢包,趕緊推了推許波︰「錢呢,給我一百錢。」
許波正看著這些化石,突然問楊勇︰「這些你是從哪里撿到的?能帶我們去嗎?」
楊勇朝許波一伸手︰「那你先拿錢給我。」
許波掏出錢包,拿了一張紅票子遞給楊勇︰「收好了啊,可別被你爸媽知道了,要不然肯定給你收回去,現在可以帶我們去了吧。」
楊勇接過了錢,臉上那高興啊,小心的把錢折在一起,然後朝襠里塞,他的內褲是那種有兜的那種,所以要把錢塞到里面,讓秋白和許波看得相當無語。
「你看出來了這是什麼?」跟著楊勇,秋白問許波。
「我估計是巫山人的化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