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
口中說著不敢,魏承恩的眉宇卻仍是死死糾結著,遲遲沒有去接那卷明黃色的絹帛。
公公立時便又要惱,「魏將軍!」
魏承恩一凜,抬頭,月兌口而出地道,「微臣絕無抗旨之心,只是……只是臣之犬子昨日受傷暈厥——」
暈厥?「暈了不還有馬車可載!」話未說完,被公公截斷,「魏將軍,這聖旨上可明明白白地寫著︰聞旨即刻進京!什麼叫即刻?就是立刻、馬上動身!」
雖是傳旨公公,代表天家威嚴,可這公公的態度也未免太過蠻橫,涼州處于邊疆,民風彪悍,向來不怎麼怕人,這不,魏家眾人尚無反應,周圍之人已是議論紛紛,「一個閹人,算什麼?敢這麼對大將軍嚷嚷?」
「是啊。誰不知道我們涼州歸永源王管?這人傳旨怎麼不通知永源王爺?」
「就是就是!莫非……這旨意有貓膩?」
一句「貓膩」,惹得公公勃然色變,「唰!」的一聲,一道馬鞭狠狠抽上周遭議論的人,公公惱得白淨面皮直泛鐵青,「再敢亂嚼舌頭,咱家拖了你們去喂狗!」
眾人一凜,氣氛凝滯,一時間竟然死寂無聲。
公公怒氣略減,正覺得意,忽听人群後傳來清亮張揚的一聲,「我看誰敢?」
人群分開,一襲藍衣的俊朗少年陰沉著臉,緩緩上前。
魏承恩見了來人,心中一動,忍不住喚了一聲,「小王爺!」
來人正是永源王爺的獨子,楚非。
楚非英俊無雙,身材頎長,正是個松竹般挺拔俊俏的少年,他走上前來,瞥了公公一眼,面無表情地冷冷說道,「魏將軍不能跟你走。」
公公一怔,怔完就笑,「陛下旨意,小王爺也敢違抗?」語氣中不無不屑。
初听魏承恩叫小王爺,他猛一驚,不是沒有畏懼之意的,可又一想,傳聞中涼州永源王的獨子是個妓子生的,並不受寵,何況他是奉皇命而來,區區一個世襲小王又何足懼?腰板便又挺直了起來。
楚非一臉堅決,「綿兒為救我而昏迷,如今魏家有變,我自不能讓你為所欲為!」
綿兒?公公一愣,轉瞬明白,是魏承恩的那個兒子?幾次听到他的兒子,難道這兒子有甚稀奇之處?不由眯了眯眼。
楚非干脆拔劍出鞘,「有我在此,誰都別想帶走魏綿!」
局勢緊張,一觸即發,魏承恩看看楚非,再看看公公,正為難,這個時候,一只白希的手輕輕扯了扯魏承恩的衣袖,「相公……」
魏承恩低頭,看向身邊的美婦人,掌心察覺到她的指尖在飛快寫字,「速應!莫惹閹人注意到綿兒!」
魏承恩一凜,無暇再多想,抬手便接了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即刻便攜家眷回京!」
公公眉毛一揚,楚非大驚失色,上前一步,「可是魏綿——」
魏承恩轉身,朝楚非鞠了一躬,「十五年來,承蒙王府關照,魏承恩感懷在心。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還請小王爺代我向王爺辭行。」
說罷轉身就走。
楚非在身後喊,「將軍!」
魏承恩哪敢停?背著身,沒回頭,對他搖了搖手。
那時,誰能料到,這次回京,不僅改變了魏綿的一生,更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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