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戲折子的福,我自小就知道,進宮不是什麼好事情——做個妃子,會進冷宮,做個宮女,會被欺凌,就連做個皇子公主神馬的,看似狂拽酷帥賊威風,卻極有可能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于非命……
一句話,皇宮如地獄,超不宜生存!
我是將軍之女,又是個女扮男裝,因此不會去參加選秀;我的文學造詣極低,天生是個文盲,也就沒準備厚著臉皮去摻和科舉;綜上,我曾天真無邪地以為︰這輩子,只要不做太監,我死都不會進宮。
可是,你看,現實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出人意表,出其不意地狠狠一巴掌就能把人給抽暈……我暈了一陣,看著我爹,吃驚地問,「我為什麼要進宮?」
我爹嘆了一聲,「六皇子為救我而受傷,如今他左臂斷了,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
我承認,這等美差對我這等色/女而言其實有些夢寐以求——我十分極其無比超級想要接近楚硯,為了他那張絕色的臉,也為了我曾經對他的那片情。可是,事關皇宮,我不得不謹慎,「宮里不是有專門伺候的人?」
我爹默,「宮里的人……爹不放心。」
不放心?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把自家閨女往「地獄」里推,您倒是放心!
我娘在一旁抽噎,「綿兒自幼就野慣了,哪里受得了那些個宮規?承恩,六皇子沒有自己的府邸麼?為何一定要進宮?」
我爹搖頭,「六皇子自幼身體虛弱,又不能習武,陛下怕他自立宅院會出事,所以讓他住在離後宮較遠的梵音宮。」
我娘一听這話,又要哭。
我爹嘆氣,「魏情魏意浪蕩江湖,都不在身邊,也只好委屈綿兒了……」說到這里,他看我一眼,眉眼間依稀有歉疚之意,「方才陛下派御醫來為爹診治傷勢,爹已托人向陛下請示,陛下他……他已同意你代爹進宮服侍六皇子。」
我默然听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我爹看著我,有些心疼,「辛苦綿兒了。」
辛苦倒談不上辛苦,畢竟恩主秀色可餐,累了就吃吃豆腐……我愁的是楚瓷啊,他剛警告我說不許我幫楚硯,我現在還要去伺候楚硯?看著我爹蒼白虛弱的臉,我心中的哀愁,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事情敲定,我娘也沒辦法,抱住我哭了一陣。
我反復安撫我娘我會安分守己,絕不惹事,她這才止住了淚。
哄好我娘,終于得空,我問我爹,「為什麼爹總是被人行刺?」
我爹臉色一變,頓了頓,方苦笑一聲,「因為,這里有爹的宿敵。」
宿敵?
我眉頭一皺,就見我爹閉上了眼,幽幽一嘆,「綿兒,事已至此,你該也看出,有人並不想我們回京。」
是。
路上行刺,到京城居然還敢行刺,今天若不是楚硯幫忙,我爹他……我不敢再想下去!
「那人是誰?」我冷著臉,問。
我爹闔著眼簾,不再出聲。
他不肯說。
又是這樣。
一如我的身世,一如京城政局,他統統不肯多說……
我看著我爹,猶豫,不知該不該再問,門外卻傳來侍衛的聲音,「少爺,宮里派人來接您啦!」
我虎軀一震。
5555,我哪有工夫擔心別的事情,我自己沒準兒都要步步驚心呢喂!!
唉,認命……
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