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訕笑,給自己找台階下,說道︰「你是在開玩笑吧。」
任朗挑眉,直接冷哼出聲︰「你看我是再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溜溜有些羞紅臉,捂臉搖頭,哥哥,你敢不敢再無恥流氓像家常便飯一樣啊?見勞倫斯呵呵干笑,溜溜微微拉動任朗的肩膀。任朗冷艷轉頭,很是淡然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溜溜干瞪著眼眸,看著那面如泰山穩重,一臉風輕雲淡的任朗,仿佛剛剛所有的事他都不曾參與一般,溜溜不由拜服,搖搖頭,說沒什麼。轉而一掃剛剛的驚懼有些憐憫的轉頭看向勞倫斯,暗暗地心道你好自為之吧。
勞倫斯最後拜拜手大笑起來,搞得溜溜有些模不著頭腦,這是被哥哥的沒有底線折騰成這樣的嗎?那就太禁不住了吧,看哥哥那樣子,明顯是興趣極大很想玩的樣子。
溜溜沒有經歷過廣場上的明爭暗斗,所以尚且不能看懂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更何況這兩人都是在商場上殺人不見血的高手級人物,她看不懂也是應當的。
勞倫斯止住微微流竄的氣息,對著任朗的回眸說道︰「果真是不一樣啊,這次我認輸,可是下一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任朗眉眼不動,冷峻如山,微微勾起唇角,晃花了一片人的眼眸,淡淡的說道︰「那是當然,期待下一次與你相見。」
溜溜挽著任朗的手臂想藍調內庭走去,回想起剛剛勞倫斯離開時那一抹詭異的微笑,有點毛骨悚然,她微微的搖晃任朗的手臂。看著任朗微微的偏過頭,小聲的說道︰「哥哥,你認識剛剛那個叫什麼……嗯,勞倫斯的人嗎?」
任朗淺淺搖頭,幾乎看不到任何弧度,但是溜溜是看懂了。不由得有些驚異,她又問道︰「哥哥,難道你你覺得她剛剛離開時的那抹笑容很詭異嗎?而且,他身上的氣息也很壓抑,讓人害怕,我很不喜歡。」
任朗沒有回答溜溜的話,嘴角的笑容卻真實了幾分,身上的肌肉也有些松弛。看來,溜溜對剛剛的那個人是沒有半分好感的。那麼,他就可以放心了。
唔……任朗,你的著眼點是不是有點偏,完全沒有抓住重點啊?
等到走到包間門口,任朗停下,溜溜也跟著停下。看著緊閉的門,溜溜有些小小的緊張。哥哥帶她來這里干什麼,難道是見什麼人嗎?溜溜順著思路向下問道︰「哥哥,你帶我來這里,是不是要見什麼人啊?」唔……難道是……
任朗的思維還停留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突出的話听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但有時真實的表達︰「若果不喜歡,以後見著他就離他遠一點。」
听著這話,溜溜有點暈,看著誰啊,又要躲著誰啊?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溜溜已經被任朗牽著推門走進包間了。溜溜恍然間一抬眸,吸了一口氣,有些驚訝。
「哇哇哇,小溜溜,哎呀媽啊,老大,你倒是舍得帶小溜溜出來見我了啊,小溜溜啊,我的小溜溜,我好想你啊。」秦小爺原本是坐在沙發上喝酒的,修長瑩白的指尖在微醺的燈光下游俠剔透感,搭著那一幅雌雄莫辯的臉,一身黑色緊身裝猶如舊世紀高貴的吸血鬼,處處魅惑,處處冷厲。但是一看到溜溜,眼里冒著精光,立馬就拋了手里的酒杯跳月兌開了,完全沒有剛剛一點點優雅魅惑的感覺。就像是一幅歷史悠久,極具考古價值的名畫,你正要去仔細考究時,它突然裂了一條縫,風化的粉碎。這樣的落差讓溜溜有點心痛到無法直視,小爺,你敢不敢再無下限一些。
正是這樣想著,溜溜想是想到了什麼,猛然回眸看向任朗,唔……小爺?難道哥哥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所以才帶她來見小爺的嗎?溜溜的眼角有些微微的潤濕,這些小事他都幫她考慮好了,難不怪今天他的態度那麼堅決。
任朗將溜溜拉著坐下,擋住了小爺將要撲過來的身子,手臂力道一起,將小爺整個人摔倒了茶幾的另一邊。溜溜看著小爺疼的齜牙咧嘴的模樣,有些不忍心,對任朗說道︰「哥哥,這樣小爺會疼的。」
小爺听著忍不住大把鼻涕的甩,星星淚光眼看向溜溜,一幅感動涕零,吾家付出終有報的模樣。任朗看著小爺那沒出息的裝可憐樣子,冷哼了一聲,這小子如果會痛,這幾年早就學乖了,不會這樣沒臉沒皮的。溜溜听聞任朗的冷哼聲,淡淡的說了一句︰「至少你應該小力一點啊,錯骨了,以後我的人體實驗課哪里去找完整的模板啊。」
小爺噎了一下,憤憤不平的站起身子,雄赳赳抖了抖衣服,說道︰「小溜溜,你可真是沒有良心啊,想想這幾年我為了找你廢了多少人事力啊,真是知道你跑到那個地方躲了起來,一個信息都沒有。你看看,你看看,這些淤青,都是老大給留的。我就是老大的一型撒氣包啊,你不在,我這是得挨了多少打啊。」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你瞅瞅,唔……等一下跟我去看看,我這幾年為了你做了多少事,為了老大吃了多少苦,真是的,看著我第一眼就這樣殘忍的對待我,你于心何忍啊,你怎麼下的去狠手啊?」
任朗端著透明玻璃杯,躺坐在沙發上,單手跨在沙發沿上,虛無的將溜溜攬盡自己的包圍圈,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杯中的酒水。酒味淡淡的清香充斥在唇齒間,劃開暖暖的水流,這是藍調的招牌酒——「迷幻」,是他調著自己玩的。酒味清醇悠長,像細密的纏綿困擾心間,而且酒精含量不是很高,喝多了也就是半迷蒙狀態,不會醉。對于他們這種長期應酬的人來說,就像是喝純淨水,但還是有一定的暈眩效果,所以取名「迷幻」。小爺去他家時喝著叫好,就搬到了藍調,沒想到在藍調一上架,點名率就猛漲,成為招牌。
任朗喝著酒,听著小爺自我的訴苦,等到小爺哭叫到**的時候,他冷艷挑眉,一個刀眼飛了過去,沉沉的說道︰「看來你這些年積壓的委屈不少,等一下我陪你去看看,到時候順便找人給你紓解紓解。」
「唔……老大。」原本激昂的吐槽聲立馬撒呀了下來,可憐兮兮的,讓人三振虎軀。
任朗冷笑,道︰「不用謝我,就當是給你的補償。」
「小溜溜……」石頭心化不開,只有轉戰看著比較傻氣的了。
溜溜看著小爺那副三觀碎了一地的可憐嬌俏的模樣,有一點點的心軟泄氣,但以某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開始翻找包包。
小爺疑惑,「小溜溜,你找什麼啊?」
溜溜聞言,半抬起眸子,看著小爺,難得有些陰森的回答︰「小爺,我給你看一個東西,只要你給我解釋清楚了,以後你有什麼事我絕對跟你站在統一戰線上,決不食言。如果解釋不清楚,嘿嘿……今天的事我就不管了。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小爺看著溜溜那突然陰險下來的表情,虎軀不由一抖,衡量了一下,似乎不是虧本買賣耶。但是為什麼他感覺現在的溜溜這麼邪惡呢?他隨即一拍桌子,叫到︰「好,一言為定,決不食言。」
溜溜模到一個小巧的東西,反手握在手中,眼眸深處是算計的光芒,隨即應承道︰「一言為定!」
小爺等到肯定的保證,一臉興奮猴急的模樣,搓搓手,恨不得鑽到溜溜的包包里看是何方聖神的東西,不由急急地說道︰「快快快,快給我看看,到底什麼東西那麼神秘啊?」
溜溜眼眸深深,伸出手,白皙的手掌上是一枚小巧的黑色圓形物,如果不小心丟在地上,是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尋找的。
小爺身子猛地僵硬,眼眸直愣愣的看著。這這這……這個怎麼會在小溜溜手里?溜溜一卡他的表情就知道這東西一定是他的無疑,不由得有些氣悶,收手抱胸,賭氣的說道︰「小爺,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啊,真是啊。」
沒有錯,那枚小巧的黑色圓形物就是那天晚上小爺丟進任朗和溜溜所在藍調的那一間房子的監控器。任朗後來雖然知道自己被監控了,但是沒有證據,也沒有說什麼,當時他和溜溜那個情況,這件事也就暫且放下,想著以後還回去。但是溜溜這個看似傻里傻氣的東西運氣可好著呢,在出房間的時候,好死不死的踩到了那個小巧的監控器。她看著這個做工很細膩,以為是任朗掉的,就放在包包里帶走了。
某一天她整理東西的時候,這個小巧監控器從包包里掉了出來,暗部的做工那是沒話說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被看出來的。但是溜溜的好友俞晴可是對這方面極其感興趣的,也接觸了很多年,這種東西完全就是手到擒來,認出來根本不費分分鐘。而衣沫這個精子卵子還沒有結合就變異的品種那時發憤圖強看了很多事物的,憑著敏銳的嗅覺和高超俯仰半個大本個地球的智商也發現了這個的作用。
俞晴拿著這個小巧監控器不由得感嘆贊美著做工,衣沫則是看著溜溜一陣模索。溜溜當時還丈二和尚模不到頭腦,經衣沫解釋之後。當即愣住了,下一秒一顆原子彈秒中頭頂,嘩啦啦的開出大片大片的黑煙。溜溜眼楮有點花的問道︰「這真的是監控器?」
衣沫點點頭,俞晴還一個勁興奮的問︰「溜溜,你上哪里弄的高級貨,以後記著給我拼一個哈。」
記著,記著,一定的記著!溜溜轉眸一想,臉不由得漲紅,又慢慢的轉變為青紫色。剛一個想法冒出又被否認,哥哥就算沒底線,也不會這麼惡趣味。她一定要查出監控器的主人是誰,絕對!不然,那天晚上所有的事都被看光了嗎?這種事怎麼可以發生,溜溜當時越想越急,越想越恨,差點哭了出來。
衣沫倒是淡然的分析了局面,安撫好溜溜,這是絕對是熟人做的。溜溜一听就想到了小爺,在一向那天晚上哥哥奇怪的狀況和小爺奇怪的態度,就默默認定了這個想法。所以,就依著衣沫的想法來試探,所不其然。雖然現在還是有些氣悶,但是心里卻放松了不少,如果是小爺,那麼至少這監控錄像不會外流。那麼,哥哥的形象就不會被黑,也不會因為這樣而影響到他的選舉,她的心平復了些。
任朗看到溜溜手里的東西之後,認出了是暗部制造的,瞬間聯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眼眸驟然一沉,一股子殺氣飄出。
房間的氣氛霎時間猶如冰川過境,低氣壓不斷蔓延。細細密密的冷汗不斷地從小爺的額頭冒出,難不怪,難不怪,難不怪他事後去房間找,差點把地板翻了過來都沒有找到,原來是在溜溜這里。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死期真的快要到了,看著老大的神色,他不由的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他以為老大已經忘了這件事,看來是他想的太美好了,這一點一滴老大都記著呢,只是沒有找他細算,今天溜溜來了這一出,真應該買保險的。
任朗挑挑眉,看著小爺,嘴角劃過一抹奸笑,又瞬間湮滅,衣服不知情況的模樣問道︰
「溜溜,這是什麼?」
唔……老大,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險啊,要不要這樣挑仇恨啊,你特麼的太會裝逼了。小爺我不干了!
溜溜自然是沒有看到任朗的表情變化,任朗這麼一問也沒有想太多,就將手里的監控器交到任朗身上,看都沒有看小爺哀求的眼色一眼,悶悶的說道︰「你自己去問小爺,對了,問了之後東西要拿到。」
任朗手指把玩著監控器,笑容淡淡,在微醺的燈光下顯得飄逸俊朗,溫潤無害,抬起頭,對著小爺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你這幾年受的委屈,順便我們兄弟好好談談心。」輕柔的話語帶著一絲絲探究的意味,惹得人真的以為他們只是去看東西敘舊一般。
小爺耷拉著臉,兩泡水珠閃閃惹人愛,閃閃惹人愛,「小溜溜……」救我。
就在這之間,門突然被拉開,外面的強光打進來,溜溜抬眸眼眸不由的被晃花,她抬起頭遮了遮那刺目的光線,一個挺拔健壯的人影出現在視網膜上,臉看不清楚,但是從那散發出來的氣場中可以看出來人的身份不簡單。
「哎呦喂,這是誰啊,叫的這麼嬌俏甜美**?」吊兒郎當的聲線听得出有一絲穩重,但是還是有些不倫不類。溜溜的眼角有些抽,愣愣的看向那個人影,那臉部的輪廓慢慢的出現在眼前。冷峻的眉眼,剛硬的臉部線條,一看就是硬漢的形象,但是此時臉上卻是戲謔的表情。好看是好看,帥也是蠻帥的。但是,這樣的搭配就是有一種不和諧的感覺,溜溜有點冷。
來人是冷默然。
小爺一听這強調,心里的憋屈一下子找到了傾泄的去處,他憋著氣大叫到︰「你特麼的死狐狸,不要以為老子不打男人!」
任朗手指一身,就將暴跳的秦小爺月兌了出去,小爺的腳在地上死絆了幾下,最後認命的垂下腦袋,任任朗像拖死豬一樣拖了出去。在經過冷默然的時候,任朗頓了一下,飄過一個警告的眼神,冷默然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溜溜呼出一口濁氣,躺在沙發上,閉眸想要休息一下。冷默然坐在不遠處,端過桌子上的杯子,一口一口的喝著酒,打量著閉眸的溜溜。氣質不錯,臉蛋不錯,身材……嗯,還行,總的來說勉強配得上任朗。冷默然看著溜溜,不由得有些好奇,這樣的女生,街上也算得上是一把抓了,那她到底憑著什麼讓任朗痴心不改等了這麼多年?
冷默然放下酒杯,勾起一抹笑,盡量讓自己顯得好相處,說道︰「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來晚了。」
溜溜掀開眼瞼,看向冷默然,眨了眨眼眸,沒有說什麼。
冷默然見著溜溜沒有反應,又說道︰「我是任朗的好友,冷默然。」
「嗯。」溜溜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她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她。
冷默然看著女子打量他的神色,不禁泛起一些趣味,笑道︰「看你打量了我許久,不知道你對我可有什麼看法?」
溜溜皺皺眉,冷默然一向都是發號施令的人物,就算再壓抑,心里的傲氣還是有些外露,說話言語間難免有一些命令的意味。溜溜對此還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她已經察覺到他對她有許些的不滿,或者說是不屑。身為好友會有這樣的情緒,溜溜是能理解了,但是那一抹輕視讓她有些不舒服,不由得想到了這幾年中所受的磨難和白眼。溜溜平復了一下微微有些波動的情緒,淡笑,說道︰「就冷先生而言,我覺得你也許應該直面實事,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展現出來。一個人在私底下連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都不敢展現,那麼真是可憐。」
冷默然俊逸的臉有片刻的僵硬,眼眸深處衣沫冷光劃過,很快又笑出聲,低低的說道︰「那不知道,小姐你可是展現過自己最真實的情感?」低沉的聲線充滿磁性,但是那里面的諷刺意味更加清晰。
溜溜眨眨眼,直視冷默然凌厲的目光,堅定的說道︰「不曾做的很好,但是絕對比你好。」
冷默然透過那堅定地目光看到了一股溫暖的光源,現在他似乎有一點明白任朗為什麼會執著這麼多年。冷默然舒展了身子,一改剛剛吊兒郎當的模樣,嚴肅正經了起來,全身的氣場釋放了出來。
溜溜淡笑,穩如泰山,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但是背脊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濕意。雖然她磨礪了幾年,練就了比以前強大的心性,但是面對冷默然這樣的高手人精,她還是菜鳥了一些。她道︰「看來,這才是你真實的一面吧。」
冷默然懶懶的抬眸看向她,周身的氣氛詭異萬分,凌厲的視線全然落在溜溜的身上,冰冷的聲線帶著一些聲討︰「你覺得,你能憑著什麼站在任朗身邊,就憑你現在這樣嗎?」
一說到任朗,溜溜就稍微溫柔了眉眼,冷默然照著這一絲細微的表情,內心有了一點點安慰。溜溜啟唇,聲音緩慢卻是擲地有聲︰「我能憑著什麼站在哥哥面前,不需要向你明言。但是,我要告訴你,就算我現在的資本也許你是不屑的,但是至少我是將我自己的所有都交給了哥哥,沒有半分隱瞞。」稍微頓了一下,溜溜又說道︰「地球是二十四小時不斷轉動的,前一秒你站在最頂上,但是下一秒你就開始下滑,到最後,你就落入了最底層。而我,就站在了最高層,俯仰你。」
冷默然神色未變,但是內心的情緒已然有了波動,對溜溜的看法也在這一瞬間轉變。這個女子,是有資本站在任朗身邊的,而任朗這幾年的執著也是沒有荒蕪的,他有了回報,一個全心全意、願意與他生死相隨的女子。
冷默然看著溜溜,溜溜直視著冷默然黑沉的眸子,不移不動,不閃不躲。突然,冷默然笑了,周身詭異的氣氛也瞬間消散,溜溜也在這一瞬間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冷默然站起來,坐在溜溜的身邊,紳士的伸出手,說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冷默然,請問我可以認識你嗎?」
溜溜看著他伸出的手,笑了笑,她知道她贏了,這是他對她重新的認識,她伸出手握住冷默然的手,有模有樣的回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陸溜溜,很高興能認識你。」
冷默然收回手在心里默念了一下溜溜的名字,遂說道︰「認識你是我的榮幸。」語氣中是滿滿的認真和嚴肅。
溜溜回笑,點點頭。冷默然,哥哥的好友,很好。認識你也是我的榮幸,也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陪在哥哥的身邊,支持他。
氣氛一下子溫馨歡快了起來,溜溜和冷默然相談甚歡。
冷默然看著溜溜嬌俏的小臉,沉吟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溜溜,你想要知道任朗這幾年的事情嗎?」語間是透露的意味。
溜溜捉模了一下他的表情,唇間勾起一抹笑意,問道︰「那他願意你告訴我嗎?」
冷默然愣了一下,釋懷一笑,「看來你真的很了解他。」
溜溜搖搖頭,望著天花板,語氣中有一點遺憾的味道,「我不是了解他,而是了解我自己。說實話,我一點都不了解他,就如我記事以來見著他第一眼起,我就沒有了解過他。只是我懂了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有的時候預言師解釋不了太多事的,而且,時間的空洞讓我們錯過了太多。既然已經錯過,那麼就盡量去彌補,再去糾結那麼空白已經沒有意思了。」
冷默然眼眸飄過一絲贊許,語言間透著一點點誘惑的說道︰「你的心態很好,看法也很獨到。但是,你真的不想知道任朗這幾年的生活嗎,一點都不想知道?」
溜溜愣了,真的不想知道嗎?就算這樣想安慰自己,但是私心里,她是極度想要知道任朗這幾年是怎麼生活的。溜溜抬眸看向冷默然,問道︰「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冷默然大笑了三聲,轉而語氣輕快地說道︰「難道我真的那麼像一個老奸巨猾,錙銖必較的奸商?」
溜溜輕揚起下巴,淡淡的說道︰「總是要好好想想,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至于你是不是那種人,也主要是看你對自己的認定了。」
冷默然嘆息一聲,「溜溜,或許你真的是天生就適合任朗的人。」溜溜點點頭表示接受贊許,冷默然望著天花板,環視了一下房間,看著房間的裝潢,緩緩地說道︰「溜溜,你知道,這間房間是誰設計的嗎?」
溜溜眼眸中浮起疑惑,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但是為什麼會扯到這個問題上?
沒有等到溜溜回答,冷默然就自言自語起來,「我知道,而且,我還親眼見到過他畫設計稿專注的模樣,還有給裝修工人一點點解說設計稿的耐心。從我認識他以來,他都是一幅風輕雲淡,所有事都不管己事的樣子。但是他卻對房子的事格外專心,想是將所有的細心和耐心都用在了那上面。有一次閑下來,我就問他,為什麼對掠奪土地建造房子特別感興趣,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嗎?」
溜溜低著頭沒有說話,燈光太暗也看不見她是什麼表情。冷默然也沒有想要她回答的意思,就是虛問了一下,他咽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他說,他最愛的人不知道去了何方,也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所以,每一處他都要修建一所住處,讓他最愛的人有歸屬感,就算她不知道那所房子是他建造的,他也不知道她是否入住,但是能讓最愛的人住在自己親手建造的房間里,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也願意去嘗試。」
「那一次就是這所藍調剛好建成的時候,開始營業的慶功宴上,他喝醉了。應該是說每一次這樣的慶功宴他都會喝醉,但那一次喝的特別醉。我都來沒有見到他喝醉,在我的印象里他的酒量是很好的。因為那時他已經算是公眾人物了。有多少雙眼楮看著他,又有多少雙手想要拉他下馬,他必須清醒。但每當這個時候,他說他想休息,累了,想要休息。」冷默然看著垂著頭的溜溜,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知道他是誰嗎?」
溜溜不動不說,但是答案已經明顯。那個他,是哥哥,是任朗!
冷默然了然一笑,硬朗的面部線條微微拉開一個弧度,是一種憂傷的東西。他說︰「溜溜,我是不易被感動的人,但是那一次我真的是恨你的,也真的很想要認識你,想要知道讓任朗放下一切去執著等待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到底是美若天仙,還是不食人間煙火。所以剛剛我帶上了個人情緒,看著任朗走過來的人沒有一個嘆氣你的時候能不帶個人感情。到底是有多狠心,有多難以啟齒的苦楚,才忍心將一個如此愛你的男人逼到入世落魄的境地,一個驕傲如天神不肯彎下脖頸的男子願意為你墮落,溜溜,我想知道你的苦衷是什麼?」
凌厲逼迫的視線直視溜溜的頭頂,壓抑的氣勢再次爆出。許久,溜溜才抬起眸,里面瑩瑩發亮,但是鼻尖氣息明顯有些不穩,問道︰「默然,請你告訴我,哥哥這些年的身體狀況和生活習性。」
冷默然暗自有些奇怪,忍不住那一股好奇心,順著問道︰「問這個干什麼?」
溜溜撇下暗自神傷,低低的說道︰「至少讓我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里,他的身體是好的,沒有病痛的折磨。」
冷默然听著這話,在看到溜溜眼角那股神色,心間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氣喝完里面的酒水,閉眸說道︰「算了算了,你們之間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旁人真的插不進去半分。」愛情本就沒有對錯,若果真的要說對錯,那麼就是自私不夠,狠心太多。
任朗打轉方向盤停下,看向後視鏡,低沉的聲線響起︰「溜溜,默然給你說了什麼?」從剛剛開始她就有些不對勁了,上車不做副駕駛,偏偏要做後面,說是累了。但是坐上車就看著一點發呆,眸光渙散,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他想到離開時冷默然那寂寥的神色,還有漂移在溜溜和他之間的眼神,眼眸中的情感分明是在以前他說起溜溜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會有這樣的表現,一定是他們說了些什麼。
溜溜恍然回神,視線落在任朗身上,又看向後視鏡,那銳利的眼神讓她無法直視,不由得閃躲了一下。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陸溜溜,你是學醫的,就算學的不多時庸醫,也應該知道是什麼時候人才會恍惚無力,眸光渙散,發呆愣神。」任朗留意到溜溜閃躲的神色,有些氣惱,氣惱她又將心事沉放,不告訴他。
溜溜被噎住,她忘了任朗是對她動作行為了解至深的,遂低下頭什麼也不說。
任朗下車打開門,將溜溜拉了出來,捧著溜溜的臉頰說道︰「溜溜,你有心事要告訴我,我不想再錯過你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是永遠不會背棄你的。」
溜溜眼楮有點澀,不知道是因為風太大,還是因為什麼。任朗將溜溜抱在懷里,安撫。
溜溜抬眸直視,是一片無垠的大海。原來在發現溜溜不對的時候,任朗就改變的回家的方向,開到了最近的海域。任朗拉著溜溜走在海邊的沙灘上,細密的傻子請問的腳背帶來許些瘙癢感,蔚藍的大海在黑夜中也變得暗沉無光,偶爾卷起的波浪還是帶著一點點腥味。溜溜仰頭望天,任朗看著她,啟唇說道︰「心情好一點了嗎?」
溜溜有些愣神,仰著的頭有些僵硬,原來,他還記得。
「哥哥,大海是什麼樣子?」才上自然科學課的溜溜捧著書眨巴著眼眸問道。
任朗眼瞼都沒有抬一下,說道︰「自己去看。」
「唔……」溜溜撅嘴,「爸爸說海域太危險不能一個人去。」
任朗抬起眸,支手撐著腦袋,神情淡淡,說道︰「這周末帶你去看。」
「哇……太好了,哥哥,我最喜歡你了。」
那個周末任朗真的帶著溜溜去看海了,沒有見過海的溜溜興奮勁十足,高興地沒有邊際,她對任朗說︰「哥哥,以後知道要我心情不好,你就要帶我來海邊,那麼,我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股強烈的情感沖擊著她,一點一點的擊垮她所有的防備。溜溜眨眨雙眸,想要咽過心底泛起的那一抹不舒適的感覺,最終理智終始戰勝不了情感,她撲倒在任朗的懷里,泣不成聲︰「哥哥,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任朗已經確定冷默然跟溜溜說了些什麼,所以她才會有這麼激動地情緒。任朗任由著溜溜在他懷里發泄,手掌不停地拍著溜溜的背,許久,才說道︰「在我做這些的時候,從未想過值得或是不值得。我愛你,就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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