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嘴里有些苦,臉上卻對他輕松的笑了一笑。唐文很平靜,兩人又是一時無話可說。良久她好像掙扎著什麼,忽然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唐文,「如果我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愛沐亦竹,你信不信?」
「不信。」他回答的雲淡風輕,斬釘截鐵。
蘇苒笑彎了雙眼,「恩,我也不信。哈哈!」直至送蘇苒回沐家,兩人都不再多說一句話。
沉默,有些時候是最好的默認方式,她永遠都有辦法擾亂自己的心神,而自己,卻甘心淪陷。
凌晨兩點,唐文才回到位于上海的家中,沖澡之後越加疲憊,一如既往的失眠。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他起身關了房間所有的燈,推開了陽台的玻璃門。
當晚星光滿天,月華濯濯,而唐文隱在小陽台的黑暗角落里,表情酷虐,一口一口的抿著烈酒。
年少輕狂之時,唐文和一般的世家弟子一樣也愛喝兩杯。
那時候跟蘇苒同校,兩人總會相約去圖書館學習。而不好酒味的蘇苒是極其抗拒他喝酒的,于是一戒酒,就是長達多年。這之後又一次踫酒,是在多年之前,她一聲不吭的跑去拍禁片。
他當下絕望的想就此醉死,他的蘇苒就那時起,一去不復返了。再之後,整整幾個月,唐文把自己泡在烈酒之中,沒有一秒鐘清醒過。可是真可惜啊,心痛是那麼折磨人的東西,即使是醉生夢死里,也疼的人不能安睡。不到兩個月,他瘦了絕不止兩圈。
那之間,他經歷長長的半死至半生那之間。蘇苒從來沒有出現過,一面都沒有。沒有電話短信郵件慰問,只言片語都不曾。沒有花沒有卡片沒有抱歉沒有祝福沒有期許……她用很符合她性格的方式,決絕慘烈的割棄了他,就像壁虎在危難之時毫不留情的舍去尾巴。
直到今天唐文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蘇苒的絕情,但自己卻是一如既往的愛著。
他從始至終深深懷恨的其實只是︰他那時愛到不能自拔,她卻可以慨然割舍。
而現在,他是痛入骨髓的怨——蘇苒,我尚且時時動搖惶惑,你卻已經淡然釋懷了麼?那我這些年每夜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誰來賠?蘇苒,不要再來撩撥我。我對你剩下的那點愛與憐惜,僅僅只夠抵抗我對你的怨恨。現在,我的心里住著一魔鬼,生人勿近,否則後果自負。
明月當空,群星璀璨,唐文眼里的光卻黯淡到傷神。但唐文不得不承認,當年蘇苒並沒有明確的跟自己交往,或許一直以來都只是唐文自己一個人,心甘情願。
「蘇苒,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可以一下子撥亂我的心,然後又不負責任的棄我而去。」咬牙切齒的對著天空,吐露出自己內心最痛苦的心神。
當年的她正如一張白紙,需要人間塵世慢慢的描繪出一朵朵艷麗的花兒。而現在的她,卻是一張白紙上的污點,就算拿黃金鍍身,也遮掩不掉身上俗套。
但就算是這樣的她,自己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一絲苦澀笑意,隨著涼風慢慢的搖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