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沐宅。
大清早,屋內的氣氛沉悶,靜謐。
香草味隨著裊裊的虛渺煙霧,緩緩地飄蕩著。穿著白色上衣黑色褲子的僕人,手持茶壺,稍微弓著腰。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所用做的事情,連個小小的眼神都不敢直視主人,生怕冒犯了對方。
在屋內的正上方,雕刻著浮龍戲鳳的木制椅子上,雍容華貴的沐家太太輕輕抿一口溫熱的茶水。眼神中容不下任何一粒微塵,舉止投足間,無一不展現著端莊高貴。
坐著椅子另一側的男人,傾長身影被濃郁的暗沉色調所籠罩。屋內的氣味隨著香氣,並沒有絲毫的放松,反而更加的壓抑起來。
冷峻的輪廓在黑暗中,陰狠的可怕。嘴唇緊緊地抿著,冰冷的眸光瞬間被冰凍起來。擱在膝蓋上的大手,擰成結實的拳頭。
而沐太太並沒有因為兒子的情緒,而有所牽動。反而更多的是覺得他只是在過渡期,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舊時模樣。
人人都說,兒子的娘親所生,理所當然的只是母親最懂他。
「竹子,媽也是為你好,安然是個好女孩。她哪里配不上你了?」沐太太微微的抬起臉龐,眼神一瞥,坐在一旁的女兒馬上會意的想要伸手,抽掉桌面上微涼的一疊報紙。
說快不快,慢不慢。男子剛勁有力的大手,早已反扣住。
女子的力氣哪里敵得過男人,沐素素只好松手。把瘦弱的身板,完全的抵在椅背上,並深吸一口煙。屋內瞬間溢滿濃郁的煙味,但看到大哥陰森的側臉,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後怕。
因為沐素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某種程度上,銀行卡還是受掌握沐家經濟大權的大哥所控制。而自己富裕的大小姐糜爛生活,都要靠金卡來維持。而現在明著跟他做爭斗,並不利于自己養牛郎。
便急忙的使個眼神給坐在上位的母親,示意母親,這件事不能硬來。
「竹子,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是媽跟你妹妹是在害你麼?」沐太太會意的拿起手絹,邊說還不忘擦拭不知道在何時留下的簌簌眼淚。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傷了媽的心?報紙上的報道,又不是年過半百的媽去操作的。如果真是媽做的,你也不應該這樣去責怪。」沐素素伸手把低聲哭泣的母親,輕輕地拍打著她有些蒼老的後背,眼眶也隨著母親的情緒,而泛著紅圈。
沐亦竹始終都沒有說話,嘴角緩緩地扯開一絲冷笑,反倒冷氣更加的逼迫人。「啪「的一聲抬起手,報紙便在桌面上,響起聲響。
著實讓屋內的人,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