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島都這樣說了,吳老二也不好再囂張,如此三支隊伍呈倒品字型朝寶塔一點點走去。距寶塔五十多米的地方,整個地面全部由琉璃磚鋪成,每塊磚的四角均雕刻有蜜蜂和蝴蝶,配合著寶塔發出的紅綠交替的光亮,使得整個地面晶光閃閃,如同鋪了一層的金銀珠寶!
就在這片琉璃磚鋪成的圓形場地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座高達五米的石像被擺放在寶塔的四個方位,因為眾人此刻已經無法分清方向,所以,只能猜測著四個雕像應該都是按照方位擺放的,玄武自然就是代表的北方。
四個雕像周圍還有很多站立的蒙古勇士,我走向前去看了一下,這些勇士竟也全部都是真人!與湖底那些不同的是,雖歷經了數百年的滄桑,這些人竟和活人沒什麼兩樣,身子軀體沒有一點的干癟,皮膚仍然像活人一樣富有彈性!更沒有湖底兵俑具有的尸蠟。
看著這群活人一般的死人,我心中不禁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敬仰之情,雖然不知道蒙古人佔據也或者說修建這座寶塔的目的是什麼,但僅從這數百勇士被人封死在這片高黎貢大山內部,守護這座傳說中真的存在的寶塔來看,這兒或許就隱藏著某些和元朝密切相關的東西。一旦牽涉到一個王朝,那必然就會被罩上一層高高在上的神秘感。
就在這時,那日本女孩突然指著地面對松島說了幾句日語,我急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綠色琉璃磚鋪成的地面上,竟然還在其中夾雜著一些紅磚,就是這些紅色的磚塊在地面上組成了一個個的蒙古文字!我看不懂這些文字說的什麼,但可以隱隱感覺出這似乎是一種蒙古巫術的法陣,而這些文字正是配合法陣的古老咒語。
松島並沒有對這文字產生興趣,只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一眼,便繼續看向寶塔。雖然沒有在那麼急匆匆的前進,但明顯看出來松島有些安奈不住,恨不能馬上就要沖進去一般。
「這上面寫的什麼?」我問道。
那女孩兒看了眼松島,見松島沒有理會她,才說道︰「蒙古族從古至今都保有薩滿教的巫術傳統,這些奇怪的文字正是薩滿教一種非常原始古老的巫術,這道巫術就是根據薩滿教其中一條重要理論——萬物有靈說創造出來的,名字就直接以這條理論命名,叫萬靈術。」
「萬靈術有什麼作用?」我問道。
「萬靈術是一種古老的起死回生術,或者叫死而復生術,這就是所謂的萬物有靈,萬物歸靈。」女孩兒不以為意的說著︰「古人總是期望自己能夠長生不老,費勁心機的創造處各種法術,我想他們其實自己也知道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無法改變也無從改變,只不過他們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罷了。唉——,活那麼久又有什麼意思呢?快快樂樂的活上幾十年不就很好嗎?」
我點點頭深以為然︰「你說的很有道理啊!如果那些古代帝王能像你看的這樣清楚,就不會那麼勞民傷財了的去尋求丹藥了。唉,姑娘,你們從日本大老遠跑到這兒來是研究什麼呢?我看松島先生似乎只對那座寶塔感興趣,難道寶塔之外的這些他已經研究過了,還是不屬于他的研究領域?」
听我這麼一問,那姑娘頗有些得意的笑道︰「我就是一個比較喜歡冒險的跟班翻譯,對他研究的東西不感興趣,就更不知道了。你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呢?你是錢先生的兒子,不會也像我這個外人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靠,好厲害!話說的滴水不漏,不但什麼信息都沒透露出來,卻還想逼我說出點東西。最讓我有些惱火的是,她還故意表現出一種狡黠眼神,似乎在告訴我你那點小聰明本姑娘一眼就看能出來,不但讓你套不到話,還得明擺著告訴你本姑娘真就什麼都知道。
這種眼神讓我有一種小孩在大人面前耍小聰明的感覺,心中不禁有些羞憤難當,如果她不問那個問題,也算是給老子留點面子了,可這日本小娘們竟然得理不饒人,我想躲都躲不掉,只好裝作一副實誠樣說道︰「當然知道了,我爸說這座寶塔里藏著很多金銀財寶,就是不知道怎麼進來,所以才跟蹤你們的。你可能不懂,干我們這行的,就圖那麼點值錢的寶貝,為了這點寶貝,那可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眨眼的。」
「懂,不就是唯利是圖的守財奴嘛!」不知道她相不相信我說的,反正我一說完,她就來了這麼一句。
三支隊伍很快穿過了這片兵俑區,離塔門也就是二十多米的距離。松島似乎有了什麼發現,帶上幾個伙計加緊腳步朝前走去,我急忙跟了上去,往前一看,突然發現通往塔門主道的左側三四米處躺著一具尸體!松島正是往那具尸體處走去的!
幾米的距離眨眼工夫就到了,可就在一瞬間一切發生了改變,跟隨松島過去的四個伙計立即將那具尸體連同松島擋在了後面,四條槍的槍口直接對準了吳老二那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日本女孩兒已經用槍頂在了我胸口上。
松島似乎對這一切都渾然不知一般,正準備彎腰去看那具尸體,突然父親一聲大吼︰「斯道撲!!!」
這句話來的太過突然,開始我還在納悶,長沙方言里還有這句?我怎麼沒听過?可又覺得十分熟悉。等我意識到這句話是一個英文單詞「stop」,而且竟然還是出自我老爹之口時,擂的我差點背過氣去!看來父親緊急之下想要阻止松島,可又不會說日語,只好用了這麼一個半洋不洋的英語,奇異的是松島竟然還听懂了!
松島愣了一下,不過隨即鎮定了下來,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抬起頭很淡然的問了句話。那日本女孩隨即翻譯道︰「錢先生,怎麼了?」
吳成在扳坨子那邊大罵道︰「日你媽的小日本!別在這兒假惺惺的,你說怎麼了!為什麼用槍指著老子?」
禿兒也跟著大罵道︰「好嘛!真他娘不會是日本人,說出的話就像放屁一樣!臭娘們,你要敢動小四爺一根汗毛,老子把你皮扒了!」
父親擺擺手,讓禿兒閉嘴,隨即說道︰「松島先生,這里所有的東西你只要能搶從吳老二那里搶到,我絕不會覬覦一分一毫。但惟獨那個人你不能動,他必須歸我!」
松島听了翻譯後,隨即又說了一句,那女人緊接翻譯過出來︰「錢先生多慮了,松島君不過是想不被打擾的為這位前輩整理一下遺容,如果你想要這具尸體的話,等他為其整理好後,自然交由于你!」
「不行!錢某剛才說了,那個人你連踫都不能踫!」父親沒有絲毫退讓,反而語氣越來越嚴厲。
扳坨子有些憤憤道︰「哼!姓錢的,這下後悔了吧!若按老夫的意思,在外面把他們解決了,哪還有這檔子事!唉,對了,你具尸體到底怎麼回事,你干嗎突然像吃了耗子藥一樣?」
「吳老狗,你給老子閉嘴!就你那兩條破槍還想干掉他們,你老不死的腦子有問題啊!」父親勃然大怒道,隨即對那幫日本人下了最後通牒︰「松島你听著,我數五個數,如果你還不快滾開,老子就開槍崩了你!」
「小娘們,快點放下槍,不讓壯爺讓你永遠留在黑窯子里!」大壯一邊撐著金剛傘擋住父親,一邊哆嗦著渾身的橫肉喊叫著。
這日本女人一听反而冷笑一聲,左手勾住我的脖頸,一個閃身朝我背後躲去,不過我後背背著一個大包,對她的行動太不方便,槍口在我頭上一敲︰「把包拿到前面!」
這一下敲的佷使力,疼的我「哎呦」一聲︰「都說日本女人溫柔,你怎麼這麼凶悍!」一邊嘟囔著,一邊將背包雙手提在了身前。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寶塔的石門發出吱呀一聲長長的摩擦聲,緊接就听三疤在那邊喊道︰「壞了!二爺,有人進到塔里啦!」
扳坨子登時間慌了神,瞪著眼朝父親那邊吼道︰「是誰進去了?!姓錢的,你——」
話還沒說完,緊接大壯喊道︰「是背刀那小子!」
扳坨子一听急忙朝身後看去,吳佳依看了一圈忙道︰「栗叔,柴大哥真的不在這兒!」
「栗叔,他們那兩邊都不少人,就是他了!」吳成也有些慌亂的說道。
扳坨子大叫使勁在地上一跺,對著吳佳依大吼道︰「什麼柴大哥,你倒是叫挺親的,不分你我,你豬腦子啊!」緊接極為懊惱的重重嘆了口氣,咬牙切齒的罵道︰「唉!!!柴昱,你這個王八蛋,老子左防右防還是讓你鑽了空子!姓錢的,小鬼子,你們給老夫听著,那具臭尸體,你們誰想要誰要,和老子沒關!再在這兒糾纏著,黃花菜都他娘的涼了!阿成,咱們進塔,千萬別讓那小子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