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用著乞求的語氣希望她能如他所願。
若影怔怔地看著他,很難將眼前這個求她留下的人和高高在上的靖王爺相聯系。
周遭仿若一下子陷入一片靜逸,風停了,樹枝不再搖擺,呼吸停了,心髒不再跳動,一切仿若禁止。剩下的只有他們二人四目相接,一個等著答復,一個不知道如何開口。
許久都沒有得到若影的回應,莫逸風有些心急︰「影兒,我知道你是在擔心父皇,可是你大可以放心,從今以後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允許任何人傷你半分,以前的錯我一定不會再犯第二次,相信我,可以嗎?」
若影緩緩垂了眼眸仿。
她當然相信莫逸風的話,只是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心里不安,她真的不想連累他,一點都不想。
安謙然因著德妃的懇求來到了永王府給莫雲廉醫治,但是他也是有條件的,就是將來無論他提什麼要求,她必須要答應,並且要達成他所願,只需一個。德妃因為莫逸蕭,不得不應下了他這個「無禮」的要求靨。
倚竹園內,安謙然看了莫雲廉的病情之後便轉身走出了臥房,莫逸蕭心知不妙,立即跟了上去,張了張嘴,終究開了口︰「安舅舅,廉兒怎麼樣了?」
安謙然輕笑一聲轉眸睨了他一眼,而後擦了擦自己的手道︰「四爺為了端郡王,當真是能屈能伸。」
莫逸蕭臉色一沉,卻終是不敢多言,只得壓下了心頭的怒氣道︰「還請安舅舅能讓廉兒病愈。」
「四爺怎麼不問問小郡主為何發病?前段時日為何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這病是否已經痊愈?今後還會不會再犯?」安謙然並不想管他人私事,可是一想到莫心那乖巧的小丫頭,他忍不住替她說起話來。
莫逸蕭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咬了咬牙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這句話。
安謙然揚了揚眉接過奴才遞來的錦帕擦拭後又遞回給他,而後俯首而立轉身看向他︰「既然四爺不想知道,那我也不必費心多說什麼,至于端郡王的病……」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帶著神傷,「四爺還是做好心理準備的好。」
「什麼意思?」莫逸蕭原本還沉浸在他方才的質問中,卻在他的一句話後驟然神經一繃。
安謙然擰了擰眉,心里也感覺很是惋惜︰「端郡王的病已入骨。」
一句話,使得莫逸蕭一下子入墜地獄,整個身子猛然一慌,兩眼頓時渙散。
安謙然沒有再要久留的意思,正要拾步離開,莫逸蕭突然抓住他急道︰「安舅舅……你一定要救廉兒,一定要救他,他是……」
我的孩子這幾個字生生哽咽在喉中,這樣讓莫逸蕭感覺痛苦至極。明明是自己的孩子,他卻不能承認,從莫雲廉口中,他一聲「父王」都沒有听到,更是沒有好好地陪他去玩過,如今卻只能看著他躺在床上痛苦地掙扎。
「很抱歉,除非奇跡發生,否則我無能為力。」安謙然伸手將他的手撥開,疾步離開了倚竹園。
莫逸蕭臉色瞬間慘白,腳步一踉蹌,差點就要摔下去,幸虧一旁的管家將他及時扶住。
他知道,只要是安謙然說沒救了,那麼普天之下怕是再也無人能醫,可是,他耗費了這麼多心血,卻終是沒有挽留住這個孩子的命。
「四爺!咱們還是快些把端郡王送回到靖王府吧,若是晚了,怕是永王府都月兌不了干系。靖王若是責難起來,可如何是好?即使真的喪命,也斷然不能在永王府啊。」管家急得滿頭是汗。
如今靖王府和永王府水火不容,若是莫雲廉命喪于永王府,怕是再怎麼樣都說不清道不明了。
莫逸蕭踉蹌著腳步轉身走到門口,手扶著門框低聲道︰「就算只剩下一日,我也要陪著廉兒。」
管家簡直無奈至極,剛要開口勸他,卻听他又道︰「去靖王府請靖王妃過來一趟,就說……廉兒想她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讓他們母子再見上一面。
這段時日柳毓璃一步都沒有踏入過永王府,他想,一定是莫逸風不允許,否則她怎麼可能會放任這個孩子不管,這可是他們的孩子啊。
柳毓璃在周福告知她永王府的人前來請她去看莫雲廉時,臉色頓時一黑,待周福離開後,她氣得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他究竟怎麼想的?難道也要讓我染病不成?」
春蘭嚇得身子一顫,撇了撇嘴站在一旁低聲不語,抬眸看向柳毓璃,眼中帶著鄙夷。
自私至此,怕是無人能敵了,竟然連自己孩子的安危都不顧,心里眼里只有她自己。
「去問問三爺是否同意。」她雖然不願意去永王府看那病小子,但還是向往著外面的自由,如果莫逸風同意了,她便在外面逛逛再回來也無妨,就是怕莫逸風會不同意。
不過出乎柳毓璃的意料,莫逸風竟然一口答應了,柳毓璃原是心頭歡喜的,可是見莫逸風答應得這麼爽快,她心里又開始添堵,畢竟她是去另一個男人的府上,他竟然一點醋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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